怕什么来什么(76)
江适疼得哆嗦了一下,嘴巴不知道破没破。所幸也白咬下来后还懂得用舌头湿湿地舔,疼痛很快化作了酥麻。
江适没出息地被迷惑了,顺从地张开嘴让他进来,温柔地回应他。
也白心里酿出了蜜,甜得不行,他以为事情翻篇了,越吻越深入,一手悄悄摸金江适的腰身,冰凉的手一贴上江适的皮肤就立刻把江适激醒了,他偏开头不让也白再亲。
也白还没够,手拿出来去捏江适的下巴。
“不来了。”江适拒绝道,“我问你,如果徐天纵再来咱们家,像今天那样和我打打闹闹,你还会把他扔下楼吗?”
也白问:“他会碰到你吗?”
“会。”
“你会对他笑吗?”
“会。”
“会送他东西?和他说话?和他躲起来,不理我?”
“……”这都什么跟什么?
也白低下头,脸埋进江适的颈窝深深吸了一口他温暖的味道,他低声说:“那我就会吃掉他,让他永远消失在你的面前。”
江适打了个冷颤,身上的人那么依恋地蹭着他,可他却冷得发颤。
蛇不仅血是冷的,心也是。
“起来。”江适说。
也白搂紧了他的腰,耍赖一样不理他。
江适寒声道:“起来!”
也白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对劲,撑起身子不解地看着他。
江适使个大劲儿,把他推开了。他利索地站了起来,看也白的目光中有失望,他说:“原来失忆了真的会改变那么多,原来的你会守护我重要的人,和现在的你不一样。我开始怀疑,是否还能失忆前和失忆后的你当同一个人看。”
“阿适。”也白小声地叫他。
“先这样吧。”江适有些疲惫,“我冷静冷静,你也好好想想你自身。”
说完他走回房间,在进屋前脚他又说:“暂时分开睡吧,我晚点会帮你把房间收拾出来。”
“不。”也白紧盯着他。
江适回房关上了门。
这一天,江适再也没和也白说过话,就算是晚上也白厚着脸皮走到他的房间,他也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越来越陌生,最后还是也白撑不住,垂头丧气地自己离开了。
江适知道这样冷战很没劲,但除了这样他已经想不到更严厉的惩罚了。
明天吧,等到明天就和他说话,耐心地教他为人处事之道。
让他惊讶的是,也白早早就坐在客厅沙发上,手里还捧着一束娇艳的玫瑰。
“……”
他看到江适,眼睛骤然一亮,站起来径直走向他,在江适搞不懂他又要玩什么套路时,他突然单膝下跪,举着玫瑰花献给江适。
“……”江适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对不起,我知道错了,请你原谅我。”也白无限深情地说。
江适觉得他的神情有些眼熟,好像每晚陪也白一起看的那部《比玫瑰更美的女孩》里的男主角很像。
也白见他不为所动,更加卖力地朗诵起来:“没有你的夜晚,就仿佛一切都失去了温度,没有你的笑容,我目所能及都是灰暗,没有你……”
“停了。”江适无奈,“你又熬夜看电视学这些乱七八糟的?”
也白见他松动,暗暗松了口气,目光真诚地看着他,“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吗?”
江适接过了他的花,把他拉起来,“我不生气了,但你不应该征求我的原谅,收拾一下我们去医院吧。”
徐天纵下午再换一次药就能出院了,他们来得很早,徐天纵的爸妈还没到,徐天纵也没醒。
江适见他左腿被高高吊起还能睡得香甜,不由得升腾起敬意。
他把带来的早餐放倒床头的桌上,还有那束娇艳的玫瑰,这算是也白的赔礼。
徐天纵睡得浅,听到耳边有动静就醒了,他看到江适,揉着眼说:“你怎么来那么早?”
“我带了灌汤包,吃吗?”
“吃!”
江适帮他把床调好角度让他做起来,这是徐天纵才看到站在床尾的也白,昨天的经历让他对也白有些畏惧,不自觉缩了缩脖子。
江适拿了一瓶水给徐天纵漱口,顺便示意也白开口。
也白淡淡道:“对不起,我不应该把你扔下楼。”
江适皱眉,“态度不好,刚才在家里不是说得挺溜?”
也白抿唇看着他,他只会对阿适那样。
徐天纵连忙打圆场,“挺溜的了,比昨天溜多了。那什么,我觉得有什么,这事就这么过去了,以后谁也别提哈。”
“以后还会再这样吗?”江适问。
“不会了。”也白乖巧地摇头。
江适叹了口气,没在继续揪着了。
徐天纵吃着热乎的汤包,浑身都暖和了,他注意到那束玫瑰,“来就来,还带花,真有情调。”
“大白送你的。”江适说。
“……”徐天纵不可思议,“送我玫瑰花,不太好吧?”
也白微微蹙眉,拿过玫瑰手在上一拂,娇艳的玫瑰变成了蔫蔫的白菜。
“……”
“……”
也白解释:“它本来就是这样的。”
江适扶额。
徐天纵干笑:“白菜好,白菜还能吃,今晚我就叫我妈炒了。”
再之后也白全程很安静,他一直站在江适身后,视线受他的每一个举动牵引。
江适剥了个桔子,他瞥了也白一眼,有意考验他,分开一瓣直接塞进徐天纵的嘴里。
背后的气压一低,衣服被扯住,也白生硬地说:“他的手没事。”言罢扫了徐天纵的手一眼,让徐天纵手腕一凉,含着桔子不敢造次。
江适无奈摇头,剩下的那半塞进也白嘴里。
徐天纵的爸妈来了,江适介绍也白称是朋友,两老对着漂亮的男人惊艳了一番,又边骂边关怀自家倒霉儿子,徐妈妈又看着江适,嘴里念叨:“天那么冷,怎么才穿这么点,你看看你朋友穿得多厚实。”
“阿姨我不冷。”江适笑着说。
“还不冷,脸都冻白了。”徐妈妈抬手去摸他的脸。
江适下意识顾虑也白,偏头躲过了她的手,看向也白果然见他眉头紧锁。
“怎么了?长大了不让阿姨捏脸了?”徐妈妈佯怒。
“捏吧捏吧。”江适不愿忤逆这位长辈,弯下腰让她尽情捏,还不忘警告瞥了眼也白,让他不要再犯。
也白低下头,拳头紧握着。
他一点都不喜欢他以外的人碰江适。
但要忍。
徐妈妈捏够了,笑眯眯地说:“今晚过来吃饭,一定要来。”
“好好。”江适答应着。
“你朋友你来吧,一起热闹。”
“他……就不去了。”江适说,,也白现在对于一般人来说是危险品,在没稳定之前还是少和他人接触比较好,“他要回家。”
“是嘛。”徐妈妈没有强求。
“那我们先走了,晚上我去你们家。”江适说。
“来早点哈。”
回到家,也白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低着头坐在沙发上。刚才江适的话他都听到了,他不喜欢那种被他排离在外的感觉。
“你一晚上没睡觉,先休息。”江适安抚他,“睡我房间。”
也白不说话。
“我们一起睡,我也有些困了。”江适微笑说。
也白抬头,轻易地被治愈了。
可当他醒来的时候,天黑了,江适不在了。
他骤然感受到了无尽的空虚,他一刻也不想和江适分开。
于是他起身,随意披了一件外套就出了门。
徐家。
电视里在重放历年春晚,徐天纵打着石膏的腿架在茶几上,他笨拙地在上面画画,徐爸爸嫌他花哨,徐妈妈大惊小怪地说这样影响恢复。
灯光温暖,一家人其乐融融,是江适喜欢的氛围,但他却有些心不在焉。
“阿适过来签个名给我写句祝福语。”徐天纵招呼他。
“你名堂好多。”江适随手画了条小蛇,他看了眼钟,快九点了,也白应该醒了。“叔叔阿姨,我先回去了。”
“回去那么早干什么?我刚想破柚子。”徐妈妈走到阳台挑柚子,无意往下一看,楼下十来个人围成一圈,手机闪光灯不停地亮,在中心的人有着一袭白色长发,衣着单薄,身型修长,却透着孤寂,就算没看到脸她也能想象到会是何等的风华绝代,她以为自己看到了下凡的神仙。
她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哎你们来看,那人是不是明星啊?”徐妈妈喊道。
江适过去一看,他猛地睁大了眼。
而那谪仙这时也抬头望上来,幽深的目光穿过昏暗的夜,直直刺进江适的心里。
也白!
他转身狂奔着夺门而出。
第八十七章
“我去这是cosplay吧?那个角色你知道吗?”
“太美了吧!他脸上没上妆的痕迹耶!好自然!”
“假发质感好好哦!”
“帅哥可以加个……”
“让开让开!”
人圈破开了个口子,江适强势挤了进来。
淡漠得不近人情的白发大美人看到他,一下像是被开启了生命的开关,瞬间有了神采。
江适一把拉过他的手,那只手冰凉得刺骨,江适心里一凛,又是疼惜又是愤然地看他一眼,将他拽离包围圈。
围观群众啧啧赞叹。
“他家小攻来捉他回家了。”
“好萌好萌!”
“他们回家会这样那样吗?”
“嗷嗷想看现场!”
……
“你怎么来了?来了怎么不上来?衣服也不穿想冻死吗?那么多人看着也不知道躲躲……”江适一边拉他上楼,一边骂骂咧咧,气得够呛。
手上忽然一沉,是也白站定了,江适正想叫他快走,就被往后一带,脚上不稳向后倒,靠近了也白的怀抱。
“阿适,好冷。”也白抱着他的腰,冰冷的脸贴着他的颈侧。
江适被冻得抖了一下,简直心疼极了,“知道冷还不多穿点衣服,心里想什么呢?”
“你。”也白闷闷地说。
“……”江适的心不争气地化成了一滩水,“又是从哪部电视剧里学来的。”
也白好冤枉,“没有。”
正当他们还在搂搂抱抱,楼上的房门打开,穿出徐妈妈的絮叨:“阿适那孩子怎么还没……”她往下一看,“……”
江适也没想到会有这出,一时也有些懵。
也白晕晕沉沉地蹭着江适。
僵持良久。
“先、先进来吧。”徐妈妈强颜欢笑道。
徐天纵看到他们俩手拉手进来,就知道事情藏不住了,他不由担心地看了眼自家老妈,她是个传统的持家妇女,刚才在饭桌上还唠叨关于江适找女朋友的事,下一刻就来了个惊天大反转,也不知道她的三观能不能遭得住。
“这位是阿适的朋友吧,今天在医院见还是黑头发,怎么突然……”徐爸爸还什么都不知道,率先问出最好奇的问题。
“那什么,他……”江适还在心虚,脑子这下转得不快。
“他有白化病!”徐天纵答道。
“白化病?”徐爸爸认真打量着这位俊美的男人,脸色确实苍白得过分虚弱,但眉毛是黑的,白化病好像不是这个症状……
“我好累……”也白眼皮要撑不住了,他到底是蛇,在接近零度的室外呆了一个多小时,身体开启自我防御机制,在强制陷入冬眠。
“阿适,你和他到底……”徐妈妈万分痛心,觉得好好一个孩子入了歧途。
“是的,就是你想的那样。”江适说着,往前半步,让也白能更好的靠着他,他感觉得到也白冷得发颤,便对徐天纵说:“粽子,有大棉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