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来什么(27)
“……”也白沉下脸瞪着他,不走了,准备转变形象。
江适一眼就知道他想干什么,赶忙抓住他的手腕,“别变别变!路上有人呢。”
“你说,他不比我好看。”也白垂着眼淡淡道。
“……你幼不幼稚,都几千岁的老妖了,还和小孩争这个。”江适无奈,“他没你好看,行了吧。”
也白这才安分了,不再耍性子。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非常正经地对江适说:“你们老师说,不要打那么多份工。”
“什么意思,想要我辞职啊?”江适睨着他。
“嗯。”也白诚实点头。
“辞哪份?”
“小虫。”也白眼睛亮了一个点,“晚上你可以在家里。”
“辞了家里的水电费怎么交?”江适气笑了,“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来了,电费就涨到三位数,这是笔多大的开销你心里有数吗?”
也白心里当然没数,所以表情呆呆的。
“我也知道现在时间紧,但其实我对考大学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执念。”江适抬头看着夜空,“这样过也挺好的。”
“我可以卖门票。”也白突然说,“别人看我,要给钱。”
江适怔愣地看着他,这家伙还真把他刚才说的玩笑记下来了。
“我会给你很多钱的。”也白说。
“……噗哈哈哈!”·江适扭过头掩面笑喷,“你的脑子是不是跟你的原型一样,一根筋直到尾啊?”
“是你说……”
“我逗你的呢。”江适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虽然很傻,不过还算有良心,谢谢了啊。”
也白被夸奖了,脸上没有变化,心里却小雀跃起来,默默地往江适身边挪了一个身位。
“干嘛突然靠我那么近?”江适警惕的问。
“没力气了。”也白打了个呵欠,随口扯谎,“要变回去了。”
“???真的假的?”江适瞪大双眼。
“真的。”也白微微翘起嘴角,牵起了江适的手,“要碰着才行。”
“……”江适默默低头,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和一个男人在马路上手拉手,可怕的是他还不想甩开。
以力渡气的方法因为对江适的副作用太大,一般来一次得瘫半天,所以他规定也白一个星期只能来三次,这样才不会影响到他的作息。
江适把这件事告诉徐天纵时,那厮目瞪口呆,“你不觉得把哪个啥力气换成XXOO也毫无违和感?!”
换来的是江适的一顿胖揍。
某个周五的晚上,也白吸收完结缘者最纯粹的灵气后,神清气爽宛若新生,他一把捞起没骨头的江适,把他抱到客厅,贴心的喂他吃水果。
他这么做,江适还真觉得徐天纵说得没错,这不就是事后一个爽一个累吗?而且他明显是被折腾的那个。
“我什么时候才不会每次都像丢半条命似的啊?”江适抱怨,“我一个无私奉献的怎么下场那么凄惨?”
也白还在给他挑西瓜籽,不明白他说的凄惨在哪,但还是解释道:“人和妖的体质不同,你们天生就弱小。”
江适听着不是滋味,“你还是普通的蛇的时候,弱下的人类一下就能宰了你呢。”
“我不是普通的蛇。”也白说,“我出生就有灵智,三年就修炼成妖,就算没有得那颗妖丹,我也能修炼成妖王一样的存在。”
“哦,那你为什么被下了一发毒就沦落成这个样子?”江适凉凉反问。
“……”
江适嗤笑了一下,张开嘴等西瓜。
过了会儿,也白问:“你要不要成为妖?“
”哈?我也个人,成了妖,是什么妖?人妖吗?”江适满脸抗拒。
“妖比凡人强大,生命也比凡人长很多很多,你可以永远保持这个模样,只要你呆在我的身边,就不会死。”
“如果死了呢?”江适问。
也白愣了,妖虽然美丽强大,有通天之术,但却不能轮回,如果死了就从此消失天地,什么都没有了。
“你还是做凡人吧。”也白说,“就算死了,我还可以再找到你。”
“怎么找?”江适诧异,“难道地府真的存在?”
“那是天界掌管的,不过我的面子他们会给,所以找个人不难。”
“可你再找到的,就不是我了。”江适说,“我的灵魂,我的肉`体,还有我的记忆和人格组合起来才是现在的我,如果少了一样,我就不是江适了。”
也白哑然,是这样吗?他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
“我死了之后或许灵魂还可以继续新生,但江适就不存在了,你找到的那个人就不是我了。”
“那……我该怎么办?”也白低哑地问,他迷茫了起来,他喜欢这个江适,可如果徒有灵魂而不是这个人,那就算找得到,还有意义吗?
“想那么多干嘛。”江适轻松道,“我二十岁都没到,如果健康能活到一百岁呢,还有那么长的时间。”
一点都不长。也白默默的想,对于近乎永生的他来说,一百年不过一次闭关。
他抱紧了江适,“我不会让你死的。”
“你就不能说点吉利的话吗?”江适无语,“放开我,我现在能坐起来了。”
也白不放,他在心里思量着,暂华一定知道凡人长生的办法,下次他再联络过来,要问清楚。
第三十三章
小镇的夏季漫长,但结束得也突兀,一场彻夜大雨,就过度到了短暂的秋天。
清晨,空气中还带着雨水残留的冰凉,昨天还被人们抱怨的闷热当然无存,甚至还会猝不及防的激起寒战。
也白是蛇,天气越冷就越懒,还格外向往温暖,所以江适一早起来还得费劲把他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令人咋舌是都那么大动静了他还没醒,只是往江适睡过大地方靠拢,缩起身子,可怜兮兮的样子。
江适走之前还善良地把冬天盖的被子拿出来给他盖上。
也白醒的时候,家里就只剩他一个了,这也是他每天早上醒来面对的一幕。曾经他也想和江适一起去学校,和结缘者呆在一起总是好的,但他不可能起得那么早,这个想法毫无还手之力的消失了。
刚睡醒的他还有些茫然,身上沉甸甸地厚重将温暖最大限度的保留下来了,江适经常晒它,所以还能闻到绵软的味道,让人难以脱身。
他无法保存温度,所以就很聪明的一动不动,不给温暖流失的机会。他想,等到江适回来,让他把他抱出来吧,江适好暖,比暖玉,温泉舒服百倍。
他开始想念江适了。
他费劲地扭着脖子,试图只靠脖子和脑袋的运动看到闹钟上的时间。江适教过他怎么看时间,每天只要长针和短针分别指着六和十二,就是江适到家的时间。
不过闹钟摆放的角度比较刁钻,也白的脖子要扭成麻花了,也没能看清。
正当他继续努力时,他突然想起自己不是人。
也白:“……”
片刻,闹钟浮了起来,平稳的飘到他面前。
九点四十……
一阵惊雷划破苍穹,强大的气场从某点蔓延开来,竟干扰了也白的妖力,小闹钟顿时失力跌落,砸在也白的脸上。
“……”好疼,阿适回来了要告诉他这个闹钟太硬了。
窗外狂风大作,乌云聚集得犹如突兀撒了一滩墨,原就阴霾的天此刻几乎等同于夜,几道骇人的闪电短暂的撕开夜幕,但又很快被黑暗吞噬。
也白表情肃然,他坐起身,看着窗外异样的天象深思。
不是有人渡劫,而是界门开了。
学校。
江适看着雷电交加的天空,心里有种不详的征兆,这光景他怎么那么熟悉?
“我靠这得下一吨的雨吧?”徐天纵啧啧感叹,“我没带伞,你带了吗?”
“带了。”江适喃喃道。
“我也没带伞。”方佳倩也说。
江适看得出神,没应她。徐天纵干咳了一声,“我帮你借一把吧。”
狂妄无比的妖气瞬间在这片范围肆意,还省了也白派出神识去打探呢。他站了起来,走到窗边将窗打开,瞬间大风肆虐进这个狭小的房间,江适放在书桌的资料被吹得天女散花。
也白抬手一压,无形的力量守护住了这个地方,飘落的纸张摇摆着落会原处。
他抬头看着天,目光深远悠长,凡人肉眼无法看到的一团灰雾,他看得很清楚。
“窝囊废王!你又缩在那个地方不敢出来?!这次没有鹿相和长老的保护,我看你还能不能苟且偷生!”
也白叹了口气,果然是他,不过还好解决。
他化作一道白光飞出房间,在墨色的背景下分外显眼。
“哈哈哈哈果然是蛇鼠之辈!来受死吧!”这声音伴着狂风,气势非凡,不瞬便侵袭至也白身后,一道风刃扫来,也白稍稍一偏,看似惊险躲过。
紧接着密集如雨的利刃片天盖地的向也白倾泄。
“哈哈哈哈废物!废物!想到我曾称你作王,就让我恶心!”
也白看也不看挥手化出空气盾。利刃全全无效。
这么一出,灰雾便有些迟疑,“散元草的毒,难道已经解开了?怎么可能……”
顷刻间,他们来到了一片空地,周遭是推平了的楼房,因为天气,工人们停工一天。
也白轻盈落地,后退了几步,眼睛紧锁着灰雾。
灰雾浮在半空中,渐渐显出了人形,是个身型魁梧的男人,他穿着利落简单的兽皮短衫,双臂肌肉虬结,一看便知有着毋庸置疑的力量。他居高临下俯视着也白,满是轻视鄙夷,“还敢往哪里跑?”
“渊且派了你来是吗,崖巳。”也白平静道。
“王的名讳怎是你这般臭虫可直呼的!”崖巳双臂张开,骤然施压千万石之重于也白,顿时大地龟裂,刚打好的地基轰然下陷。
而力量之中的也白却不受影响,目光依旧淡泊,却蕴含着无形的威严。
崖巳心中一凛,刚才的猜测几乎被证实,他讶然道:“不可能!散元草的毒岂非一朝一夕能化解?”
“不可能?”也白的声音竟带着轻笑,他的身体散发着莹润的光芒,蛰伏在体内无比精纯的妖气四溢,白霜可见的从他的脚底蔓延开来,不过片刻,寒气四溢。
白蛇法相从他的体内拔地而起,巨大得能讲崖巳一口吞下,张扬阴冷,令人不自觉臣服于他的王威。
法相嘶的一声张开嘴巴露出了锐利的獠牙,登时崖巳被冻成人棍。
但却不长久,他也化出原型,一头戾气十足的巨牛,他后蹄蹬地,喘出的白气能扫开碎尸,低吼声也带着力量,他准备着进攻。
也白云淡风轻,手指结印,法相立直,自成威仪。
“你能打得过我,我也不会在妖王的位子上坐了三千年。”他说着,轻巧地甩出了个术法,白蛇法相便闪电一般落下撕咬。
崖巳堪堪躲过,正当他要拼力一击时,天象骤变,云开见天日,乌云迅速荡然无存。
“人界为天界掌管,若是在此开战,他们必会插手。”也白说,“真搞不懂渊且怎么会派你来打先锋,还嫌妖界的事不够多?”
“你怎么知道王被繁务缠身?”崖巳惊奇道。
“因为我才是王。”也白说,“逆贼,受死。“
他的攻击无比迅速,崖巳根本看不清他从那里袭来,若不是皮糙肉厚,不知道被切成了几块。他将妖力倾入牛角之中,吼叫着进攻,但几十次冲撞,也只中了一次,而也白呆着寒气的攻击悄然从他的伤口中渗入,蔓延,崖巳的攻击可见的慢了下来。
“你……你真的恢复了?”崖巳已然带上了骇意,他瞧不起遇事只懂得躲在臣子身后的窝囊王,却也见识过妖丹的厉害,这绝不是他一人可以抵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