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中的主人(166)
躺在地上半死的伊琳德惊恐地睁大眼睛。他的腿被打废了,手臂也是枪口,连爬都爬不走。
伊琳德所拥有的最后一份尊严,也死在了赫越的手上。
他不该去招惹赫越。
从一开始就不该。
此时的后悔已经没有了任何价值,他的忏悔挽回不了任何事情,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伊琳德,你打算怎么在死之后,去见你心爱的艾莱斯?”
赫越压垮了他的最后一颗稻草。
被恶狼般蚕食鲸吞的伊琳德,一生以一对一的关系流传于世的伊琳德,又怎样以破烂的身体,去见自己死去的爱人?
如此,再多后悔,也挽救不了悲惨的结局。
赫越的手里还拿着枪,有不怕死得虫扑向他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地开枪,直到没有虫敢靠近他。
这些雌虫也活不久,被雄虫用压迫信息素强迫发.,又处于狂暴的状态得不到安抚,只能将渺茫的希望寄托在半死的伊琳德身上。
没过多久,等待他们的,就是虫化和死亡。
赫越一步一步往外走,一点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他的身上散发着醉人的花香,将他整个人都泡透了,白皙的皮肤泛着药效正烈的红。
好难受……
他咬着牙,却再也抑制不住喉间腻人的轻哼。
拖着脚步下了楼梯,他能隐约感觉到自己身处一个郊外的废弃工厂。
真的已经快要到极限了……望快要占据他的全部意识,坚硬得发烫。
好想……
双脚发软得厉害,他往地上扑,跌倒在一地碎石里。
(我会死掉吗?)
【不会的!宿主不会的!!】
系统想给他拿镇静剂,但是这个状态下用镇静剂更会要了他的命。他需要的是狠狠.一场,或者很多场,这比什么都好用。
一束亮光打在他的脸上。
“主人!主人你怎么样,我,我带你去医院!”
赫越听见熟悉的声音,眼前出现了一团白色毛绒绒的东西。
“维恩!主人在这里!!你快过来!”
电筒放在了满是碎瓦的地上,克纳什小心地将赫越扶起来。他一下就碰到了赫越发烫到吓人的皮肤,惊讶出声,“好烫!快快,送医院,叫救护车!”
赫越用仅存的力气拽住了他。
“不……不去医院……”赫越拽住了毛绒绒的尾巴,“狐狸……这是药,你……你给我……”
手电筒的光晃在赫越的脸上,晶莹的泪珠如此反着光。红扑扑的眼下如同明艳的玫瑰,被情.泡透的全身绵软无力,轻轻一触就是直冲眉心的.感。
谁都能一眼看出端倪……
“好……好,我来……”
赫越躺在碎瓦砾上,尖锐的石子随时都有划破皮肤的风险。他现在一点力气都没有,连从地面上爬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他只要稍微挪动一下,一些细碎的石子就往他身上黏。
“狐狸,这怎么回事?!”维恩停好从卡诺那里借来的直升机,匆匆忙忙赶过来。
他们俩和卡诺、阿尼斯兵分两路,从岔路口分路来找赫越。
“嗬呃……我,我说不清楚,燃眉之急……你,你抱着主人,地上都是石块,一会儿给主人划伤了。我……我很快……”
克纳什一边招呼着,一边用手戳自己。他的身体已经经过了很长时间的调整,现在也是一触即可用的状态。
他能看出赫越的状态很痛苦,在自己这一点上,必须尽快做到最好。
维恩一眼便看出原委。
他坐在尖利的石粒上,将赫越轻轻抱起来,放在了自己身上坐好。
“呜……不,别过来……走开!”
赫越胡乱地往旁处打,滚烫的手背扇向维恩的脸。
药效的作用让赫越看不清周围的虫,他的视野被冲得细碎,本能地在陌生的环境中绷紧神经,反抗着所有靠近他的虫。
“没事的……主人,是我,我是维恩。”
维恩没有感觉到疼痛,只闻到了比以往浓烈无数倍的信息素花香。
他从后面搂住赫越,轻轻地拍着赫越的肩头,试图让他从强烈的药效中回过神来。
“别,别靠近我!系统!我的枪,给我枪……”
他已经完全混乱了,大声喊出的话说漏了嘴。
好在现场的维恩和克纳什,丝毫不知道一点系统的东西。
“别怕……是我,是我们,是你的狗和狐狸……别怕,主人,我们来了。”
维恩小声说着,轻轻扯了扯赫越的衣服。
“狐狸,快点!”他小声喊道。
这一刻,争风吃醋已经完全排不上号,维恩和克纳什的心里除了急切,就是心疼。
“好了……我好了。”
狐狸拖着跪立的膝盖,此时已经完全顾不上膝盖上被拖拽的石粒扎破的伤口。他只想着主人,想着让那份痛苦的药效快点过去。
他只想给主人治病。
狐狸拖着膝盖跨过去,却在刚刚对准靠近的时候,被赫越一把推开。
“不……别……别靠近我……别过来……”
紧绷的神经已经错乱,赫越把身边的虫和刚刚那群凶神恶煞的虫混为一谈。他从来没有躺着失去过主动权,但他现在被迫一点动不了,被药抽走了所有力气。
全身都绵软无力,只有
陌生未知的经历和无法支配自己身体的恐惧弥漫心头,那种难以控制的感觉最令赫越害怕,此刻却如数落在他的身上。
狐狸着急,轻扶着赫越的腰,卡在最开始的地方,不知所措。
“维恩,你哄一哄,你哄一哄主人……主人在害怕。”
“我已经在哄了!”
不管怎么样轻言细语地哄,维恩都没有办法让已经不再保持清醒的赫越消解掉一点防备。
明明他们的主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但是他却未能放任自己放弃恐惧和抗拒,无力地躺在维恩身上的时候,也在轻哼着抽泣。
他俩的心已经碎掉了。
强行也是可以的,药物总能盖住紧绷的恐惧,让赫越即使在恐惧中也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感,但是他们谁都舍不得。
“主人别怕,是我们啊……不是其他虫,相信我们好不好?”
维恩单手与赫越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搂住他的腰。
“药效很快就过去了,不要害怕,有我们在。”维恩轻拍着赫越的腰,小心翼翼地哄着,“相信我们一次,会很舒服的,好不好?”
“呜……呼呜……”
赫越已经在药效的作用下,完全变了一个人。
要是他没有被药蚕食这么久,他还能有自己的力气,那他现在应该将他养的狗摁进尖利的石粒里,狠狠用来解开不适。
但是现在,他一点力气都没有。
他只能交出所有的控制权,将所有的一切都交给别的虫。
失权的恐惧混着难以耐受的药物,让他快要背过去。
“不哭了,主人,很快就好。”维恩吻上他的眉眼,轻轻吻走了他眼角咸湿的泪珠。
微凉的唇扫过发烫的眼睫,如同打开了洪水的阀门,将拥堵的洪水口疏通,让水倾斜而下。
仅仅是亲吻眼尾而已,赫越便忍不住轻抖,拽住维恩的手更加用力地扣住。
“亲……维……亲我……”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连抬手将维恩拽到面前都做不到。
维恩也难以把持,单手扶住他的下巴,轻轻往旁边带。他躬身贴上了赫越的唇,一点点轻舔,然后探进微张的齿间。
“呼……呜……”
环抱住的腰也软了下去,僵持着的态度也松了劲。赫越被柔软温柔地怀抱拥着,亲吻也不鲁莽冲动,而是小心翼翼地处着,一点点靠近探知他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