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271)
汹涌的魔气收不住,霎时冲起几丈高的气浪!
远处的惜容见状转身便跑。
柳韶真余光一瞥,直接甩手一刀飞出——
锋利的弯刀穿透了惜容的身体!
一声尖锐的惨叫后,惜容身形消散。
衣衫破碎后,躯体化作了一阵流血的妖雾,又汇聚成一条流血的黑鳞长蛇。
长蛇以恐怖的速度飞速穿梭草丛,血红的信子猛然伸长,钩子一般缠住了柳韶真的轮椅。
大力一拉——
柳韶真随着轮椅的倾翻向前摔倒。可摔出轮椅时,他单腿支撑住了身体。
而后稳稳站了起来。
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柳韶真双手结印。
巨幅天幕般的屏障拔地而起!蒸腾着灵光飘散的符文,将此地一圈圈围困了起来。
拦住了想走之人的去路。
极度杀气弥漫的时刻是极度寂静的。
只有散漫甚至轻佻的几声鼓掌,
缓缓响起,回荡在晚风里。
“精彩。”江月白放下鼓掌的手,微微笑着说,“小小一个医馆,有人,有妖,有仙,有魔,这场好戏精彩绝伦。”
穆离渊立刻把还在散发魔气的右手背在了身后。
可强烈的魔气根本不是身体能挡住的。
一切变故始于江月白拿出的那把杀人刀。
——那仿佛是一个厌烦了此地尽是虚伪假面之人的一刀了结。
穆离渊隔着数人远远望着江月白。
不知道这场好戏是不是为了引他暴露魔族身份的试探。
他最怕江月白知道他是魔。
因为那是干干净净的江月白最厌恶嫌弃的东西。
“玉轩仙君鹤鸣九皋,”江月白却根本没看他,撩袍坐在廊下栏杆,话说给另一个人,“在穷乡僻壤做个大夫,有点屈才了。”
柳韶真周身灵光熠熠,身侧出现了一只玄鸟虚影,在仙气缭绕里仰头长鸣。
“毒药舍得往自己身上用,”江月白慢条斯理地说,“还以为仙君路走多了,喜欢被人推着。”
“你别再骗我了。”柳韶真的语气不再是往常的轻松愉悦,而是低沉的,“你不姓岱,也不是什么云游四方的医者。你早在两百年前就出现在过伏墟山,你根本不是普通人。”
“两百年前你出生了么,”江月白用了很温柔的口吻,“韶真。”
“我没出生,但有的是人出生了。”柳韶真拿出一块金色的令牌,“我用天机令牌传讯,很快各路仙门大能都会汇集于此,你一直想隐瞒起来的身份,马上就藏不住了。”
“想要什么。”江月白轻声说,“别拐弯抹角了,我给你。”
几千年来拿“身份暴露”这件事要挟江月白的人数不胜数。
猜出他身份不简单且在极力掩藏着身份的时候,总会有人想以此得到些什么。
可他们不知道,
江月白的真实身份,其实根本不畏惧任何要挟。
但江月白每次还是会满足他们的愿望。
就像父母总会满足孩童的无理取闹一样。
上苍也总会施舍给干枯的草木一点雨水。
“我对其余人下的毒都是能解的,”柳韶真说,“但给我自己下的毒是真的。”
穆离渊和院中几个吓傻了的伙计听到这句,皆是面色一变。
可江月白只是很轻微地挑了下眉。
“这是最毒的毒药,无解的毒药,”柳韶真说这句话的时候笑了笑,像是一个苦笑,“服下之后只有半月可活。”
穆离渊惊诧又费解,心里略微计算了一下:从下毒事件至今,已有十余天了,若柳韶真说的是真的,那他最多只剩下三日寿命......
难道是下毒时失了手,此刻想要江月白出手相救?
可是柳韶真顶多能猜到江月白是“因仇家追杀或其他原因而隐姓埋名的高手”,应当还猜不到“北辰仙君”这层身份吧?
若剧毒无解,他自己本人也身为仙门高手都无能无力,何况别人?
他怎么就能笃定,江月白一定能满足得了他提出的愿望要求呢?
“幼时初遇,你和我说你是医者,云游四方是为救你的爱人,”柳韶真话说得很慢,似乎回忆得很认真,“也救遇到的所有可怜人。”
他停顿一下,抬起头:“我如今要死了,足够可怜了吗?”
江月白没有接话。
“这医馆其实是为你建的,院子也是为你盖的,花花草草都是为你种的,”柳韶真一字一句说着,“我的愿望不大,也不想真的杀人,只想在没人打扰、只有彼此的地方,你像爱人一样,陪我到生命尽头。”
【作者有话说】
各位小可爱们节日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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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8章 苍啸月
“抛夫弃子的负心人。”
柳韶真说出这句话的一刻, 周遭霎时死寂,所有人都静默无言。
但那不是出于对“拿最珍贵的性命来换江月白三天的爱”这件事的震惊。
而是对“竟能用这样卑鄙的手段骗到江月白的爱”的震惊。
穆离渊转头死死盯着柳韶真。
这个平日里看起来最洒脱爽朗、望向江月白的眼神最干净清白、最没有肮脏欲望的人,原来还是怀着和其他人一样的下流心思!
这一瞬间他愤恨至极, 恨这个小人如此擅长伪装。
但转瞬又觉得对方可笑可怜。
死亡是恐怖又浪漫的东西,能在人心留下难以磨灭的一笔。
如果死亡能换到江月白的爱, 哪怕只有一点, 穆离渊也觉得很值得。
可他知道换不到。
生死和爱恨在江月白眼里都轻若鸿毛。
能换到的只有朦胧缥缈的,怎么都抓不住的, 一缕薄烟般若有若无的怜悯。
穆离渊在等江月白说出自己想听的答案。
柳韶真也在等着自己想听到的答案。他紧紧掐着自己的手指,面部紧绷得毫无血色, 本就因为中毒发紫的双唇被自己咬成了深紫色。
极度沉默的夜晚, 连晚风都屏住了呼吸。
江月白静静看着柳韶真半晌。
“可以啊,”他淡淡开了口, “这又不是什么难事。”
很随意的口吻。
像是几千年来答应过无数次这样的请求。
穆离渊忍不住闷声咳了一下, 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
极力地深呼吸胸口仍然滞塞闷堵, 用力吸气的时候甚至胸腔和喉嗓有剧痛感和血腥味。
“你想去什么地方度过这三天呢。”江月白嗓音毫无怒气, 甚至堪称温和, 像是在询问一个仗着生病而提出无理要求的孩童想去什么地方游玩。
“深山?海边?”江月白非常缓慢地问着, “还是家里。”
穆离渊猛地抬起头!
“家里”这两个字刺疼了他。
他不敢深想江月白这几千年来到底和多少人有了能称之为“家”的地方。
也许他们说的是柳韶真幼年被江月白收留过一段时间的地方,那的确可以被称为家。因为江月白身上天生就带着“家”的温柔, 不论天涯海角, 哪怕是深渊或火海, 只要是与江月白共处过的地方,回忆起来都有别样的缱绻。
正如已经过去几千年了, 提起“家”, 穆离渊还是只能想起小时候被江月白带回到的沧澜雪山......
柳韶真视线里的江月白被水浸泡着晃动, 变得遥远又模糊, 像是即将消散的虚影——好像在告诉他周围这一切都是他将死前不切实际的一个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