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演美强惨师尊后我飞升了(192)
“少说几句。”江月白低声打断了他,“喝你的酒。”
“好好,喝酒、喝酒。”萧玉洺很听话地给自己又满一杯,嘬了一口,“说到喝酒,你师尊真是我见过酒量最好的人,千杯不倒......哎,好像也不是,他还是喝醉过的,三百年前明衍山大战,围剿上古妖兽,不少修士身困幻境,你师尊一个人独闯醉仙窟救人,醉仙窟里毒雾胜烈酒,修为再高的人进去也昏昏沉沉神志不清,更何况那是心魔幻境,每救一个人就要去对方心魔梦里走一遭,定力不高的就一起出不来了,你师尊为了隐藏身份一直自封灵脉,可是眼看着要死人,他只能就那么进去了,顶着烈酒毒雾在幻境里待了十天十夜,救出最后一个人的时候他浑身都湿透了,出了醉仙窟就撑不住了,那是我头一次见你师尊醉酒,衣衫散乱湿汗淋漓,我碰都不敢碰,太冒犯了,对了,”萧玉洺说到此处,转头看向故事的主角,“还好你救的那个洛锦是个知恩图报的,寸步不离照顾,人家可是用刀的强者,为了你屈尊放下身段,你知不知道外面都传什么?”
江月白沉着脸一言不发,像是什么都没听到,似乎已经放弃了阻止这个人发疯。
“心魔幻境里谁知道有什么不能见人的东西啊,你说是不是?”萧玉洺见江月白无视自己,转向穆离渊诉说,“你师尊在别人梦魇里救人,不得配合那些人做这做那?满足了对方欲|望才能救人出来是不?他是清醒着的,可那些人不是,这一救,对那些人来说他就是梦中情人、天降神明、白月光、心头血!我合理怀疑他和那些人发生过什么,不然为什么后来那些人一直对你师尊纠缠不休紧追不舍,尤其那个洛锦,非要做你师尊的道侣,你师尊没答应,对方也是个烈脾气,再不与你师尊来往,几十年后洛锦作为刀圣渡劫突破,万人围观,洛锦却功亏一篑又入了心魔,是你师尊硬闯雷劫去救的......”
穆离渊沉默听着,忽然拿起酒壶给自己倒酒。
江月白伸手要去拦他,穆离渊已经一饮而尽了。
“洛锦的心魔是什么没人知道,因为你师尊闯进雷劫就施了隔绝屏障挡了。”萧玉洺醉意泛上来,脸颊有些微红,“大家明白你师尊不想让刀圣羞于见人的心魔被万千围观者看见,看着是清清白白拔刀相助,可掺杂了点不可言说的感情就成了风花雪月了,替人受雷劫又替人守名声,那故事传得满城风雨,浪漫极了,连我都觉得浪漫。”
穆离渊再怎么大度也装不下去了,重重放下酒杯,转头看着江月白,语气僵硬:“师尊,他说的是真的吗。”
停了一会儿,江月白才回答:“我都忘了。”
这个回答比“是真的”还让穆离渊恼火,江月白要是回答了“是”,他还能追问前因后果、追问他们到底做过什么,可现在一句“全都忘了”,他什么也不能问了。
“当然是真的啊!不过这还不算你师尊做过的最浪漫的事,”萧玉洺拉着椅子凑近了些,“还有更浪漫的,我和你讲......”
“萧玉洺,”江月白道,“我是来请你喝酒的,不是来听你说书的。”
“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不再说了......”见江月白这次真的动了怒,萧玉洺赶忙笑着举杯,“喝酒!咱们不醉不休......”
穆离渊猛地站起了身!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抬头看向他。
穆离渊放在桌边的手握成了拳,垂眼深吸了口气:“......弟子酒量不好,喝多了怕是会发酒疯,打扰了二位兴致。师尊与故友相逢,诸多往事要叙,弟子也插不上话,就不继续陪着了。”
江月白知道他这话是在赌气,但心道走了也好,再坐下去不知道又会听到什么奇怪故事。
“夜间灯昏,我让空山送你。”江月白没留他,只嘱咐了句,“回去早些休息。”
穆离渊走了,萧玉洺也不说了,专心吃起了菜。
“怎么不继续讲了。”江月白抱臂靠在椅背。
“嗓子累了,歇歇。”萧玉洺吃了块糖蒸茄,赞不绝口夸奖了一番,见江月白依然冷冷瞧着自己,赔笑道,“我是看你失忆症严重,帮你回忆回忆旧时趣事,别误解我的好心。”
“你是唯恐天下不乱。”江月白嗓音里带着丝冷笑般的讽刺,“怎么,喜欢看我哄人是么。”
“你会哄吗?我真的很好奇。”萧玉洺不再装腔作势了,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语气,“我承认,最开始我是看不惯他,但现在我改变想法了,人家长得不错,对你也挺深情,江月白,我很认真地和你说,你别把事做太绝了。”
早些时候萧玉洺私下里去见了那个人,当时他满怀敌意气势汹汹,想要好好气一气这个图谋不轨居心不正的人。
可在他轮番的羞辱挖苦嘲讽暗示之后,那人除了眼睛有点红之外,没有任何被激怒的生气表现,反而很恭敬卑微地恳请了他一件事。
“我有事想拜托衡风仙君。”
萧玉洺当时便愣住了,等听完对方所说,更是怔然恍惚,久不能言。
直到对方行了谢礼,就要转身离开,萧玉洺才从震惊不解里回过神,喊住了他:“你到底为了什么?”
沉默许久,那人只留下一句:
“只要师尊以后能继续开心自在就好了。”
“唉,这事要怎么说呢......”萧玉洺深深叹了口气,看着江月白,继续道,“那个人可能确实对你撒了些谎,但撒谎的目的还是想讨点你的怜爱,在感情上人家对你可是一片真心,将来天劫要夺去你身边所有人的性命,到时候你真能舍得?”
江月白抿着茶水,听完轻笑了一声:“可以啊,当了掌门,学会教育人了。”
“你别总把我的话不当回事。”萧玉洺认真道,“我说真的,天劫不是小......”
“好了,我没兴趣把你力破天劫的志向再听一遍。”江月白放下杯子,“我说最后一遍,天劫之事,我不会管,至于你要怎么管,与我无关。”
江月白坐了一会儿,站起身:“没胃口了,你自己吃吧。”
......
夜间闷雷滚滚,随风砸下雨点,打得林叶作响。
山道石板路湿|了薄薄一层,道旁的值守弟子要上前为江月白打伞,江月白微微挥了下手,示意不用。
阴云遮月,暗夜无光。
走到岔路口时,江月白犹豫了一下,是去万卷斋还是回寝舍。
与书卷孤灯为伴,能得一夜好眠。
站了片刻,江月白还是转了个身,往寝舍方向走。
千百年无拘无束水云身,但偶尔,他这样的逍遥客也会愿意为几个人停一停。
涟波殿前,廊下灯火未熄。
江月白走上台阶、绕过回廊,靴子踏起的雨点飞溅衣摆,他在房门前脚步微停,收了伞,原地站了会儿,才缓缓推开房门。
残灯如豆,穆离渊正低着头写字,长睫微垂,落笔极稳,气氛安静。
但江月白看到满地都是写废揉搓的纸团。
“怎么还没睡。”江月白问。
穆离渊闻声,放笔起身,走到了近前。
“仙君怎么回来这里了。”他语气很温柔,但温柔里又掺着点别扭,“知己久未见,不陪着过夜吗?”
“朋友而已,安顿好了,不用陪着。”江月白解了披风搭在木架上,回过身,撞上了对方过分专注盯着他的视线。
“生气了?”江月白道。
“我哪有资格生气。”穆离渊说,“我不也只是朋友。”
江月白瞧着他。
“哦,不对,”穆离渊改口,“我只是徒弟。”
江月白说:“当然不是。”
“那我是什么。”穆离渊又靠近了一步。
“你是什么,”江月白后退了半步,弯腰捡起脚边的纸团,展开看了一眼,“你我不都很清楚吗。”
“我不清楚啊。”穆离渊握住了江月白的手,把那张纸重新揉成了团,他深吸口气,闻着江月白身上淡淡的酒味,“我等了仙君这么多年,还为仙君养着孩子,可仙君却处处防备我,甚至连介绍我时都遮遮掩掩,生怕别人误会,只有在无人的地方才脱我的衣服与我亲热,这说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