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崽长出了小恶魔尾巴(65)
他的余光能看清楼下,一辆神秘的轿车熄了火,不多时,从后座走出了一位身穿正装、戴黑框眼镜的高挑女士。
来者是桑南,乌黑的头发挽在脑后,朝管家哥一笑,手握一本幼儿园专用三界地理书,浑身自带一股书卷气质,却是溢出了侵略性极强的香水味。
入门前,桑南的高跟鞋停在门外一瞬,才迟缓地进入室内。
陆歧琛的指尖在下颌处轻敲一下,心想那副假装没看到他的动作未免太刻意,还是说故意演的?
“……”
陆岐琛侧回身,只见两个直男下属在旁,盯着那名女士离去的方向一眼不眨,与楼下似是心悸不已的管家哥,如同三个被美女勾走魂魄的野兽。
陆岐琛有点无语:“这就上钩了?”
费扬扬:“对不起陛下,但臣还是想说,她要不是天神族会是被臣当场求婚!”
时峙妄:“我喜欢这种年上。”
管家哥也在楼下自言自语:“难怪都说姐姐是直男杀手呢。”
“……”
大事不妙。
倒也没想到天神族大使馆派出的是美人计。
陆歧琛越想越不得劲,要是他老婆也一直在跟这样类型的家伙在交涉合作,家庭美满什么的还不得成泡沫了?
“别看了。”
陆歧琛披了件夹克出门,顺手提了一袋法式面包,佯装路过,跟立在车前发呆的管家哥打了照面。
“小管?”陆岐琛演技到位,带着一丝震惊的意味,“你怎么会在这里?”
管家哥从香水气息中抽离出来,刚回过神,竟然被老板娘路过撞见了:“陆先生,您、您买东西路过啊?”
陆歧琛英气的脸庞透着茫然:“对。”
而后。
他盯向眼前的独栋红砖宅子,久久不出声,仿佛在无声地思索,难道这是他家爱人和崽崽的新房子,可为什么他完全不知道。
“……”管家哥尴尬地反问道,“啊,老板他是不是没跟您说具体位置呢?”
糟糕。
简直就是在自欺欺人的废话!
管家哥感觉为时已晚,用身子挡住去路,却听到耳畔传来一阵风声,整包法棍摔落在地,而陆岐琛一副被绿了的神情。
管家哥顿时警惕道:“您是看到刚才的家庭教师了吗?”
“看到了。”
陆岐琛演技精湛,眼眸暗淡下来,用一种好似不敢旁观的眼神,对当下的寸土地界避之不及:“我不该在这里,我应该在车底。”
“?!!”
管家哥脸都憋红了:“不是您想的那样!您稍等一下,老板应该会邀请您上楼去坐一坐!!”
陆岐琛指了指楼上:“等不及了,我想直接上去问他。”
脚步踩上楼梯的咚咚巨响。
来者听上去像是两人,传到瞿时念的耳边,他顿时耳尖微动,脸色被夕阳覆上了一层难堪。
“您是觉得小光环的生长时间推迟了?”
桑南的视线瞟向身后,持着书本,略带刻意地拔高音量,“这确实相当棘手,不对症下药,每回用充斥神力的帽子覆盖也不是办法。”
脚步声逼近。
瞿时念尚且沉浸在话题中:“是,这足以证明那孩子体内的恶魔之力更胜一筹。”
桑南终于等来了这一刻:“您说得没错,所以您爱人的身份——”
管家哥:“陆先生,您先别急啊!”
哗啦——
一身轻便打扮的陆岐琛出现,脚步顿在楼梯中央,俨然一副私闯民宅却很是有理的模样,用假动作倾往后侧,脚步踉跄了一下。
瞿时念:“……”
管家哥、桑馆长:“???”
这么高个一帅哥怎么看上去像柔柔弱弱的,像被恶意搡了一下,脸上还浮现出难以细察的伤心!
瞿时念似在状况之外:“怎么找过来了?”
陆岐琛:“她是谁。”
瞿时念:“……”
“我做到尽可能克制了,”陆岐琛擦了擦手中脏掉的法棍,“路过也不能看看你们?”
瞿时念浮现出了一层惊惶:“小管对你动手了吗。”
管家哥简直冤枉:“没有呢,是陆先生走路不稳,上楼不小心摔了好几次!”
瞿时念条件反射地迎上前:“摔到哪里了?”
混乱之外。
正旁观着这一切的桑·狗粮吃撑·南:“……”
她几乎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紧紧地瞪着那个名叫陆岐琛的非人类,在那张无懈可击的冷脸上,看不出一丝诡计,可所作所为简直就是现代版高级绿茶术!
桑馆长自愧不如,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魔法互轰?
本想当着全员到齐的面,捅破这层横亘在二者之间的窗户,桑南却怎么都没想到,主神在自己面前的松弛感,会因这个家伙的到来而一击溃散。
连她都看出来这么拙劣的演技了,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借题发挥了!
“你好。”
桑南轻蔑地挑起嘴角,主动伸出手,“我是瞿先生聘请的专业家庭教师,想必这位是莱恩小朋友的另一位家长,对吗?”
陆岐琛微微颔首:“有教师资格证吗。”
好冲的一句话!
就连瞿时念听后也不免揉了揉眉心:“……岐琛。”
桑南却笑意更甚,从大衣内衬像变魔法似的,掏出了一连串的专业证书:“还请过目。”
陆岐琛一摊手掌,将那些捏造的玩意儿勾入手中,只见幼师资格证、青空区补课资格证、专业地理侦查师……样样不缺。
“挺专业的。”
陆岐琛一挑眉梢,却道出了极为内涵的语气,“不像我只会在家炒股,还赔得倾家荡产,晚餐只能靠这种狗都不吃的法棍凑活。”
说着。
他甚至把脏了的法棍往地板敲了敲,本就高档装修的黑胡桃地板,瞬间被砸出一个小洞,也不知用牙齿生啃这法棍,得花多少万换假牙!
桑馆长:“……”
管家哥:“……”
顶着这么一张帅比脸,这么搞笑是认真的吗?
瞿时念简直看不下去,抬手轻拽了下陆岐琛的衣角,把那家伙往旁边一带,复古韵味很浓的宅子中,惬意而宁静的氛围被打破,唯独他俩像是在上演狗血大剧。
“怎么了?”
瞿时念拿他丝毫没有办法,“不是说好各自陪崽崽一周吗?”
陆岐琛往“家庭女教师”投去一眼,见到对方气到嘴角微抽的表情,装起无辜:“刚才路过实在没控制住。”
用魔法击败魔法,他成功把锅都甩给对方身上了。
桑南:“……”
气得想跳楼。
瞿时念深吸口气,明知有演戏的成分,却没办法抵挡他这副模样:“没钱可以刷卡里的,还是那两个家伙把钱花光了?”
陆岐琛一听到两个下属就心虚:“也没那么穷,只是想看看你和崽崽。”
真诚这项必杀技的功力不可言喻。
瞿时念差点就上了当,可脑子里一闪而过的小天使光环,像是矗立在理智前的警告线,无法让他头发昏热地答应了爱人。
“应该不行。”
瞿时念用柔和的态度,搪塞了个强硬的理由,“不是想让孩子期中分班考进最优等的班级吗?他现在的课程和档期排得很满。”
陆岐琛心生有疑:“见崽崽一面也不行?”
那瞬间。
无法从外窥探整间宅子这点,像是一记猛锤,提醒了他恐怕忽略的细节:“还是唯独不能让我跟那孩子见面。”
瞿时念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
“哇啊——”
从楼梯上发出了尖叫,接着是玻璃镜子碎裂的清脆巨响,奶呼呼的声音夹杂了震惊,“豆沙包的头顶上会发光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