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荣誉阴间人后我红了(93)
宁稚安不置可否地套上外套,出了门。
夜色浓深,临近过年,很多商户门前都挂起红灯笼,喜气洋洋地装点着这个不算很繁华的小城市。
寒风卷起落叶,在宁稚安脚边弄出窸窣声。
宁稚安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
路过大排档的时候,宁稚安买了一份章鱼小丸子和糖葫芦,边走边吃,被小丸子烫得直跺脚。步行至一家不算正规的网吧门口,宁稚安被几个来上网的中学生叽叽喳喳地围住,想要一张签名。
街对面的茶楼上,周唯鱼刚摸出一张二条,美滋滋地把牌一摊:“胡了,七对。”
隐约听到楼下的动静,季昭然随意地往下投去一瞥。
宁稚安劝走了那几个想来上网打游戏的中学生,临走前还在旁边的书店里阔绰地买了好几套五三送给他们,搞得那几个中学生当场想脱粉。
目送着那几个中学生走远了,宁稚安眨了眨眼,觉得散步也没什么意思,咬起一只山楂,宁稚安准备打道回府。
他身形清瘦,肩背线条清瘦笔挺,像一截儿韧竹。
宁稚安电话响起,是季昭然打来的,顿了顿,宁稚安接通。“喂?”
“在做什么?”季昭然的声音缓缓从听筒里流淌出来。
“准备睡觉。”
“这么早就要睡了?”
“嗯。”
“吃着糖葫芦睡?”季昭然笑了:“不怕长蛀牙?”
宁稚安顿步,侧头看过去,黑色迈巴赫缓缓在路边滑行,车漆在路灯下泛出流畅的冷光。
季昭然不知道安静地跟了他多长时间。
“上车。”季昭然命令道。
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暖风扑来,宁稚安手里抓着糖葫芦的棍儿不知道往哪儿放,像个不知所措的小孩儿。
“给我。”
宁稚安依言照做,季昭然抽出几张纸巾,棍上的糖衣粘住纸巾,总算是不泛粘了,季昭然把糖葫芦棍儿扔到了后车座脚下,连带着那把还没来得及还回去的道具匕首。
季昭然修长分明的手指沾了点儿糖渣,他把手抬到唇边,评价道:“挺甜。”
宁稚安下意识地说:“我多花了一块钱,买的糖衣厚的。”
“嗯,”季昭然手搭在方向盘:“长本事了,会骗人了。”
季昭然说的是宁稚安刚才说自己准备睡觉的事情。
宁稚安憋了一会儿,很乖地说:“我正准备回酒店。”
“我昨天跟你说的事儿,你有什么想法。”
“说实话吗?”
“嗯。”
宁稚安实诚地问:“我说了您会封杀我吗?”
季昭然笑了:“不至于。”
他还不至于这么没风度,表白失败就把人封杀,那太没样儿了。
宁稚安不依不饶,接着说:“那您会报复我吗?”
季昭然反问:“我报复你干嘛?”
“您发誓?”
“我不说谎。”
顿了顿,宁稚安侧着身子,冲着车窗说:“我觉得您不正经。”
季昭然嘴角抽了抽。
这缺德玩意儿跑他房间里睡了一宿,他为了让人干干净净的,愣是自己在沙发里凑合了一宿,现在反倒被人埋怨不正经?
季昭然揉了揉眉心,艰涩地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不正经?”
宁稚安脑子里迅速地回想了一遍昨天的经过,他的世界很简单,一直是非黑即白的,因此便实话实说:“是的。”
“您都让能折腾的小男孩儿进您房间了,还跟我说那样的话,嫌我不开窍我感觉您在暗示我什么。”
宁稚安强调:“季老师,我不傻,我只是大智若愚而已。”
季昭然头一次跟人表白,没想到竟然他妈能被这小东西曲解成这样,这他妈还好意思说大智若愚呢?
他气的眼前直发黑,咬着牙,放轻声音问:“你再说一遍?”
宁稚安睁大眼睛,表情像是控诉:“我终于明白您为什么不喜欢康乃馨,或许是因为您没安好心!”
“我没安好心?”
“不然呢!”
“刺啦”一声,迈巴赫一个急刹,停到了路边。
这里正巧是上次季昭然陪宁稚安烧纸的路口,季昭然大手扣着宁稚安脑袋转向那天烧纸那地儿。指着路口,气的嗓子直冒火。
“我大晚上陪你给你的好朋友怀特烧纸,这还叫不折腾?!”
“哪个小白眼狼在我床上睡了一宿???”
“我要是不安好心,早他妈把你办了,还能等你现在气我?!”
……
一阵沉默过后,宁稚安张了张嘴,然后自闭地端详着剩下的章鱼小丸子。
他感觉自己可能多了个海鲜过敏的毛病,差点儿直接晕倒在车里。
第66章 您会对我强取豪夺吗?
季昭然不想搭理宁稚安,又不能就这样把人放走,气得绕着一条街来回开了三圈,路边小商店的老板直搬出小板凳来看。
第四次掉头的时候,宁稚安拽着安全带,终于憋出一句话:“季老师,这不是回酒店的路。”
季昭然声音平静:“我现在这个情况,不太适合送你回酒店,毕竟我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宁稚安哑口无言。
季昭然不准备就这么放过他,平淡地补充:“这才叫暗示。”
宁稚安:“……”
又掉了一次头,小商店的老板直冲他们鼓掌以后,宁稚安扎起一颗凉掉的章鱼小丸子,笨拙地送到季昭然唇边,嗓音和姿态都很低。
“季老师,您消消气。
季昭然咬下,卷进口中,故意找茬似的挑刺儿:“凉了。”
宁稚安理亏在先,见季昭然收下了求和的章鱼小丸子,连忙解释:“热的烫舌头,我舌头刚才差点儿被烫出泡来。”
“这么可怜?”季昭然斜他一眼,不冷不热道:“你伸出来,我帮你吹吹?”
宁稚安连忙捂嘴,羞愤之余又不是特别理直气壮的声音从细白的指缝中流出:“季老师,您怎么这样儿啊!”
季昭然不近人情“嗯”了一声,紧接着没了下文。
夜风轻拂,路旁的红灯笼随风摇曳,有几个中学生正围在章鱼小丸子的摊子前,絮絮叨叨说着什么,车灯晃过,几人手里的五三练习册格外扎眼。
这是网吧门口被宁稚安劝退的那几个中学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馋到了,这会儿结伴来买。
宁稚安神情忧郁地趴在车窗上看了一会儿,还烦恼地叹了一口气——
那个能折腾的,可爱的小男孩儿,原来就是他自己。
想到这里,宁稚安捶了下自己脑袋,感觉自己还有点儿发懵。
半晌,宁稚安苦涩开口:“季老师,如果我说我不把自己当人,所以才误会了您说有人进过您的房间,您会原谅我吗?”
季昭然:“接着说。”
“我本来以为,您想泡我……所以才跟我说了那样的话。”
简单的白色T恤将季昭然肩线撑得极为流畅,他坐姿散漫却挺直,隐隐可见线条漂亮背肌。
“你想的也没错。”季昭然语气似随口闲聊,坦诚又下流:“我确实想泡你。”
宁稚安面如火烧。
季昭然侧头看向宁稚安。
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季昭然,宁稚安一双杏眼急出一层湿漉漉的水汽。他还穿着傍晚那件靛蓝色的粗线毛衣,精秀稠丽的眉眼露出一丝烦恼,脖颈修长又白皙,下颌线条清瘦优越。
漂亮又懵懂,招人惦记。
“但是在泡你前。”季昭然嗓音很轻,说出的话却滚烫灼人——
“我要先追你。”
……
季昭然的话冲击性太大,直到酒店门口,宁稚安都感觉自己缺氧,呼吸跟没过肺似的。
迈巴赫游刃有余滑进车位,季昭然解下安全带,绅士地问:“对于我追你这件事,你有什么意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