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荣誉阴间人后我红了(139)
司机咽了咽口水,恨不得自己下车去处理前面的交通事故。
“任逾山刚才打电话过来,想跟您和宁老师谈一谈。”助理说:“陶媛说,宁老师那边拒绝了和解。”
季昭然吐出一口烟,灰白色的雾气缓缓在空中漂浮:“听他的。”
他嗓音沙哑,脸色有些异于平时的苍白,眼珠却似泛着寒光,助理忍不住问:“您还好吗?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季昭然没说话,垂下眼睑拨弄着腕的的朱砂手串,珠子滑动间折射出殷红的流光。
车厢宽阔而沉静,助理和司机的呼吸都是轻的,季昭然却听到了许多别的声音。
声音忽远忽近,有嘈杂的男女叫喊,声音阴沉飘渺,像破碎的磁带,带着断断续续的电流声:
“宁……气……”
“打死……死……”
到后来逐渐清晰,能够真切地听到内容:
“心疼死我了!大大现在是不是咬着枕头哭鼻子呢!”
“哎呀,范无救,你刚才什么都没看到对吧?拜拜了我也要找大大去了!”
“任逾山,敢欺负宁稚安,阴魂不散我也要跟着你!”
“呜呜呜失业小明星,我滴宝!”
“我觉得还是由我来做失业小明星的老公比较稳妥,那个姓季的影帝给不了他幸福!”
脑仁胀痛,季昭然将烟掐灭,紧蹙着眉问助理:“有几个姓季的影帝?”
完了,他还是被气疯了。
心里这么想着,助理平静地说:“只有您。”
前方的交通事故终于处理好,车流由慢变快缓缓滑行起来。
司机松了一口气,轻踩油门想要加速,不料前车忽然一个急刹,司机连忙踩死了刹车——“砰!”
一股大力自车后袭来,后车追尾了!
巨大的冲击力令车内的人失控地向前倾去,季昭然下意识抬手,随即眼前一黑——
“砰!”
忘川河怒浪滔天,河水翻腾不止,像是在进场一场虔诚而盛大的迎接。
磅礴而浩大的鬼气旁若无人地漫布于酆都万里疆土,像是散步一样,漫不经心地察看自己的所有物。
所有正在喧闹的鬼同时停了下来。
范无救瞳孔蓦地一缩,指尖克制不住地颤抖,紧接着倏然远去。
怀特失神望着范无救离开的方向,喃喃道:“卧槽,出大事了!”
第95章 这篇文被人更早地发表过了。
宁稚安失神落魄地跑进医院,在大厅里好像撞到了什么,肩膀传来一阵钝痛,但他已无心分辨,匆忙地对大厅中的立柱鞠了个躬,小声说了句抱歉。
到病房前他反而迟疑起来,站在门口踌躇不前。
季昭然躺在病床上,眉眼依旧英挺,脸色却苍白得不似真人,他腕上插着输液管,朝宁稚安招了招手:“傻站着干嘛呢,过来。”
宁稚安慢吞吞挪步到跟前,压着一副哭腔小声问:“您疼不疼啊?”
他眼尾还带着尚未干涸的泪痕,往日神采奕奕的一双眼又红又肿。这是季昭然第一次看见宁稚安这样哭,他闭了闭眼,无奈道:“别哭了祖宗,看你哭我才疼。”
泪意再次奔涌,宁稚安强行压住:“怎么会撞车呢,怎么会……”话到一半他说不下去,单薄的肩膀一颤一颤的。
季昭然笑:“放心,不让你守寡。”
宁稚安现在听不得这种话,就算是季昭然说的也不行,他瞪着一双红通通的眼:“闭嘴!”
这厉害的模样太难得,季昭然忍不住摸了摸他头发:“怎么,你想给我守啊?”
“怎么还说啊!”
宁稚安又气又急:“都出车祸了,怎么还说这种话啊!”
“咳咳。”
门口传来一阵轻咳,宁稚安回头看去,医生正拿着检查单站在门口。
他迟钝地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站在季昭然身边抿唇不语。
“检查结果出来了,轻微脑震荡,可能会头晕恶心,这几天要多注意休息。”医生说:“内脏没有损伤,但还是建议你留院观察几天。”
季昭然助理跟着走进来,忧心忡忡问:“需不需要做更详细的检查?”
医生:“不放心的话可以做。”
助理不敢越俎代庖,便将目光投向季昭然。
季昭然拉起宁稚安的垂下的手,手有些凉,还有些细微的颤抖。
季昭然一点点握紧,说:“我听家属的。”
医生跟助理接连出去,病房再次安静下来,宁稚安稍微放下心来,却因为终于放松紧绷的神经而哭得更加惨烈。
“都……都怪我,您是因为来找……找我,才出的车祸。”他抽噎不止,睫毛上的泪珠蓄满又坠下,满脸热泪地说:“都……都怪我,我怎么这么坏啊。”
原来他这么能哭,季昭然想。
季昭然捧住宁稚安的脸,轻柔地啄吻着咸湿的泪水:“别哭。”
他把宁稚安脑袋扣进怀里,不紧不慢地将视线投向紧闭的房门。
季昭然警告性地眯了眯眼,嘴上柔声哄着:“没事。啊,别哭了。”
宁稚安哭得几乎脱了力,他失态大哭的时候,手机一直在响,季昭然拿起来——是谢闻舟打来的。
季昭然:“谢闻舟给你打电话了。”
宁稚安大脑缺氧,仰着脸泪眼朦胧地说:“我现在不想接。”
“哦。”季昭然利落地挂断电话,嘴上说着:“他没准找你有事。”
谢闻舟的电话将宁稚安理智拉回,他还有太多事情要面对。
抽泣了一会儿,宁稚安稍微平静下来。
“宁稚安,你有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
季昭然凝视着宁稚安:“我的男朋友出事了,我却在热搜上知道。”他轻叹一声:“真的挺挫败的。”
“对不起,我一直很想告诉您,但我又最怕您知道。”宁稚安轻颤着睫毛,缓缓说道:“不是什么很好的事情。”
“宁稚安,不管好坏,你的事情我都想知道。”
宁稚安深吸一口气,缓缓地说:“网上说的那个槐序确实是我。”
“我从小就很喜欢看小说,初中的时候开始自己写,一开始是自己写在本子上,高中的时候尝试着在网上连载。”
虽然那时候宁稚安年纪很小,却因为无所顾忌,写得肆意昂扬,受到了不少读者的喜爱,虽然因为要学习,不能用很多时间去写作,但是他觉得很开心。
直到高三那年,宁稚安的母亲生了重病。
他父母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异了,父亲很快就组建了新的家庭,而他一直跟着母亲生活。虽然生活条件没有多么富裕,但是宁稚安一直觉得自己过的很好。
母亲的病来得措不及防,又需要花很多的钱,家里不多的积蓄很快见了底。
他尝试着找父亲借钱,父亲避而不见,那时的宁稚安只是一个还没成年的男生,每天咬着牙在医院与学校间穿梭,晚上回到家才敢偷偷地哭。
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任承平的公益项目决定资助他母亲。
那笔钱对于有钱人来说是九牛一毛,但是对宁稚安的来说无异于久旱逢甘。母亲的病有了好转,宁稚安也终于能松一口气。
宁稚安无比尊重与感激任承平,每天都会给他发送邮件,虽然任承平从未回过邮件,但他还是坚持表达自己的谢意。任承平是知名作家,怀揣着仰望的心情,他还羞涩地将自己存稿了很久的,已经写到一大半的小说发给了任承平,希望能得到一点点肯定。
那本书是在母亲生病前写的,那时候他意气风发,想要在高考结束后,把这部书当作礼物送给母亲。
从未回过邮件的任承平忽然有了回应:【这是你写的?】
宁稚安感觉他语气有些奇怪,但没有想太多,如实地回答了任承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