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荣誉阴间人后我红了(55)
与供奉于两侧的零食和玩具格格不入的,是金像脸上诡异残忍的笑容。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蒋扬也不想剑走偏锋到养鬼这一步。
可是他已经连续做了几个晚上的噩梦了,比起被那个人知道真相以后的报复,他宁愿承担被小鬼反噬的风险。
这是他新请来的小鬼,价格极其昂贵,饶是蒋扬也禁不住一阵肉疼。但是据说这只鬼灵智非同一般,因为强大的怨念,能力也非一般鬼可比。只要供奉得当,可保人心想事成。
蒋扬从脖子里掏出一块非常劣质的玉,语气带着诱哄:“这块玉原来的主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对不对,去帮帮我好吗?”
“这次你帮了我,下次我帮你投胎。”
他们已经是供奉的关系,彼此心意相通,蒋扬不需要把自己的恶毒说明白,小鬼也能知晓他的想法。
说完以后,蒋扬觉得,古曼童像嘴角的弧度似乎更大了。
他看不见鬼,也就不知道,神龛之上,一个男童模样的小鬼嘻嘻笑了笑。
因为灰白的面色和乌黑的瞳孔,笑容看起来格外幽森。
“好呀。”
小鬼站了起来往酒店外走去,语气带着孩童的天真,眼神却残忍:“你要说话算话,否则后果很严重哦。”
……
宁稚安大口吃着烧烤和海鲜,甚至在周唯鱼的鼓动下,还破天荒地开了一罐啤酒。
几口啤酒下肚,宁稚安颇有些飘飘然,一双清凌凌的杏眼水光一片。
季昭然没想到宁稚安的酒量比猫儿还小,就喝了这么两小口,眼底居然就浮现出浅浅的醉意了。
宁稚安毛衣的领口有些宽松,露出精致薄削的锁骨,房顶的灯光落下,一凹漂亮的小窝也格外明显。
季昭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移开视线,从宁稚安手里夺过啤酒罐,又剥了几只虾放在他面前,像是命令,语气又不是生硬。
“把虾吃了。”
宁稚安感觉自己远远没到喝醉的程度,但是他觉得跟人争论自己有没有喝醉实在太愚蠢了。
反正他也没有酒瘾,于是干脆就老老实实坐在季昭然旁边吃虾,支着耳朵听他们聊天。
“我觉得搞艺术创作的人得有自己的坚持和想法,如果被观众裹挟了,那他的发展长久不了。”周唯鱼说。
导演也是一门创作的艺术,听着周唯鱼大吹特吹自己的坚持,宁稚安不由自由就联想到了自己。
是的,他写小说,也是创作呢。
宁稚安觉得自己没醉,非常清醒。
可能是因为避鬼体制的季昭然也在场,一瞬间宁稚安都忘记了被荣誉阴间人支配的恐惧了。
想起被自己锁在保险箱的笔记本电脑,满屏的【你在教我做事】仿佛历历在目。
于是宁稚安壮起胆子,用手机连上了【孟婆汤文学网】,非常叛逆的发了一条公告。
——不会吧不会吧,还有鬼要教我怎么写文吗?
第38章 为何如此草率
发完公告,宁稚安觉得自己很可以,脑中又开始回响《命运交响曲》的旋律。
宁稚安扬起一抹自信的笑容。
或许是唇角的弧度太过高调,连懒洋洋坐在他旁边的季昭然都不由得微微侧目。
一双无辜漂亮的杏眼,配上这样奇怪的表情,总感觉有种莫名的傻气。
……这小孩儿,怎么吃两口虾也能美成这样?
周唯鱼也注意到了宁稚安的异常:“小宁,你笑啥呢?”
“啊?”宁稚安反应了一下,有些迟钝地晃了晃脑袋,然后大声说:“我觉得您说的很对!”
“不愧是名导,很有自己的思想内容!”宁稚安现在觉得自己是很理解周唯鱼感触的,他们算是半个同道中人,便不吝夸奖地向周唯鱼竖了个大拇指:“您不愧是我从小就崇拜的导演!”
季昭然不怎么饿,原本正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周唯鱼碰着杯,闻言不轻不重地把酒杯放回了桌面。
正举着酒杯的周唯鱼:???
季昭然非常短促的“哦”了一声:“你崇拜他?”
宁稚安觉得自己该一碗水端平:“我也崇拜您!”
季昭然慢条斯理地擦净手每一根手指:“也?”
想到季昭然那该死的胜负欲,可能不甘于跟周导处于持平的位置,宁稚安便又补充:“季老师,您是我从小就崇拜的老艺术家!”
季昭然手指的动作停住,眼皮猛地一跳。
他放慢声音,一字一顿地问:“从小就崇拜的、老艺术家?”
“对!”宁稚安为了让自己有理有据,便认真地举起例子来:“您十八岁演第一部 电影的时候,我才八岁,上小学二年级。那时候电影院票价可贵了,我爸发了工资带着我去看电影,说这个演员演的可好了。我当时就在心里想,屏幕里这个叔叔好帅呀!”
季昭然轻声重复着,唇角勾起,笑容里带着一点儿说不清道不明的意思:“这个、叔叔?”
如果宁稚安没喝那几口啤酒,一定会很有眼力价儿地从季昭然目光里读出来他的意思。
——不如你再组织一下语言,重新说一下这个事情。
但是现在的宁稚安完全没有领会。
眼前这个人,可是对他多有照顾,还能避鬼的季老师呢。
宁稚安眼眸清亮,像是融化的糖霜,孺慕之情将胸腔溢得微微发涨。
宁稚安轻轻开口。“季叔叔。”
这一声季叔叔,语气乖的得一塌糊涂。
季叔叔的喉咙几不可查地动了动。
——紧接着,宁稚安浮起一丝崇拜又羞赧的神情,放轻嗓音说:“您真是德艺双馨的老艺术家,我从小就拿您当榜样。”
演员的台词功底好不好,在这里一目了然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季昭然觉得这个“老”字咬音格外清晰。
怎么这么扎心呢?
……季昭然平静地仰头饮尽了一杯酒。
他喉结生的优越,上下滚动间划出一道很有压迫感的线条。
喝完酒,季昭然笃定地说:“你喝多了。”
宁稚安否认:“我没有,我很清醒。”
“你醉了。”
“我没醉。”
跟这个玩意儿讲道理实在太糟心了,季昭然觉得自己现在需要抽根烟冷静一下。
他抓起烟盒和打火机,准备去阳台吹吹风,目光一斜看到周唯鱼跟刘满江,又感觉他们俩会继续忽悠宁稚安喝酒。
季昭然便顺手把宁稚安也拎到窗台,隔着一扇透明玻璃门,季昭然靠着栏杆,垂眸点了支薄荷烟。
宁稚安站的直挺挺的,不解地质问:“季老师,你为什么要让我在这里罚站?”
年关将至,不远处的商业街挂起了红灯笼,窗外的夜景不算很繁华,但是却自有一番热闹淳朴的韵味。
季昭然背靠夜色,整个人显得愈发挺拔。修长的指骨夹着烟,缭绕的烟雾熏得他眯了眯眼。
季昭然言简意赅道:“站着对你有好处。”对脑子有好处。
话是这么说,但是宁稚安还是不理解,为什么季昭然抽烟,要把他也拎到这里。
宁稚安睁圆眼睛,张了张嘴,想跟季昭然争论一下。
季昭然不咸不淡地补充:“听老艺术家的话,没错。”
于是宁稚安又紧紧闭上了嘴巴。
屋里,周唯鱼和刘满江就着花生米喝得酒意正酣,不知怎么的,忽然聊起了白无常。
“今天冬至,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给那位白无常大人供上一盘饺子啊。”
“没想到阴间的鬼差这么热心肠,救了我一命,又救了冯老一命。”
“救冯老的不是那个阴间明星吗?”
“对,那个明星功劳更大,冯老说想给他立个像供奉起来,毕竟岁数大了,想图个心安。”
???
听到这里,宁稚安白皙的耳朵尖儿惊悚地动了动,不顾自己正在被罚站,鬼鬼祟祟向后退了一步,想听得更清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