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人(61)
应臣边换衣服,边亲宁无阴, “知道了, 我去去就回,今晚的事情你可别忘记啊,我要在上面一次。”
宁无阴坐在椅子上, 抬腿往应臣屁股上踢了一脚, “一天就琢磨这事, 有没有点出息?”
应臣嬉皮笑脸地亲宁无阴,“干你就是我最大的出息。”
应臣走了之后, 宁无阴越发的心烦意乱,等了许久,应臣还是没有回来。
一直到深夜, 还没见到应臣的身影,按道理就算是举行宴会,这个时候也差不多了啊。
而且按照应臣那个尿性, 肯定是一直惦记着要上他的事,怎么可能会有心思和那些达官贵族周旋。
宁无阴只好让萧安闲去李徐景那里看看,应臣是不是在那里。
萧安闲狗腿地跑了出去,一个时辰之后,他满头大汗地回来,“公子,齐王殿下说将军早就回来了。”
宁无阴开始不安,他拿着剑直接往齐王府奔去。
李徐景也没想到应臣竟然这么晚还没回来。在宴会上,应臣走的时候,还过来和他打了个招呼呢。
他对吕严说道:“你去问问宫门的守卫,看能不能知道应臣到底出了宫门没有。”
随后,李徐景又派一名侍卫去南狼处查看。
宁无阴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他总感觉要出事。李徐景也有些心神不宁,他猜想会不会是李徐筠在报复。
李徐景安慰了一下宁无阴,“你先别急,若是真出事了,就凭我们几个的势力,对方也不敢对阿臣怎么样。”
宁无阴不耐烦地回道:“你又不爱他,你当然不急。”
李徐景闭了一下眼,“阿臣对我来说,也是很重要的人。”
此时,雷鸣惊人,闪电撕裂暗夜,豆大的雨点开始倾盆而下。
没多久,吕严回来了,他道:“宫门的守卫说,应公子和张尚书一起走了,而且应公子好像醉得很厉害,还是下人扶着上的马车。”
宁无阴握紧了拳头,拿起剑就打算出去。
李徐景拉住他,“我们一起去,你不要急,说不定是因为阿臣喝醉了,张大人才把他带回去的呢。”
宁无阴甩开他的手,直直冲进雨夜里。
吕严拿了两把伞,一把递给李徐景,两人也追了上去。
两人刚好在张府门口追上了宁无阴。
宁无阴此时已经湿透了,他一脚踹开那紧闭的大门,想必是使了极大的内力,厚实的红木门,直接被他踢裂。
雨越下越大,守夜的家仆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家仆看到宁无阴身后的李徐景之后,赶紧去叫醒张业。
宁无阴红着眼睛拎起一位家仆的衣领,“应臣在哪里?”
“我,我不知道,大侠饶命啊!”家仆惊恐地挣扎着,他被宁无阴身上的杀气吓得直哆嗦。
随着一声惨叫,宁无阴掰断了那人的手臂。
旁边一家仆颤抖着爬过来,“应.......应公子在小姐的房里。”
李徐景和吕严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都吃惊,他们二人几乎一直看着应臣和宁无阴的感情一步一步变深的,他们知道应臣绝不会对张依南有什么意思。
宁无阴踩在那家仆的背上,“带我过去。”
家仆吓得屁滚尿流,他战战兢兢地带着宁无阴往前走。
这时,张业也出来了。
他惊讶地看着李徐景,“齐王殿下,您怎么过来了?”
李徐景看了张业一眼,这个张业说不上是什么坏人,但是心术不正,城府极深,当初让他给应臣做假证时,李徐景就知道此人的野心不容小觑。
李徐景直接说道:“我们是来带应臣回去的。”
张业装傻,“哦,阿臣喝了些酒,吵着要见我家小女依南,我就让他跟我一起回来了,他现在正在房里休息呢。”
李徐景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张业,他为张业这样刻意地套近乎感到恶心,什么时候一个旁人也有资格喊应臣为“阿臣”?
还有,应臣喝醉了吵着要见张依南,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也就信了,毕竟之前张依南确实和应臣来往过一段时间。
但是这话,在李徐景和吕严听来,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应臣这样位高身尊的人,能够天天蹲下来给宁无阴穿鞋,他就算喝醉了,也是吵着要宁无阴,怎可能要见张依南?
听到张业这话,吕严已经暗中握住了剑柄,他知道这其中一定有蹊跷。
......
宁无阴随着那仆人进到张依南的房中。
看到的场景,让他怒不可遏。
应臣昏睡着,身上不着寸缕地躺在床上,而张依南也是全身赤.裸,她就那么趴在应臣的胸口,搂着应臣的腰。
宁无阴只觉得一股怒火顺着他的血液沸腾到了头顶,他好像听到自己心脏爆炸的声音。
愤怒、不堪、所有的情绪一触即发。
他眼中全是血丝,他大步过去,掐住张依南的脖子,将她甩到门上,弄出极大的声响。
听到张依南的惨叫,她的贴身丫鬟立马跑过来,丫鬟看着张依南赤.裸着躺在地上,嘴上全是血。
丫鬟惊叫着抱住张依南。
听到声响,李徐景和张业,还有吕严也跑了过来,三人看到这场景,都怔住了。
吕严率先用剑挑起一件地上的一件外衣,丢到张依南的身上。
丫鬟赶紧用衣服包住张依南的身体。
吕严蹲下给张依南把了一下脉,然后在她背上点了几道穴,张依南才咳着血醒过来。
李徐景快步往床边走去,看到宁无阴在给昏睡的应臣穿衣服。
李徐景从来没感受过如此重的杀气,宁无阴身上散出的狠厉几乎可以化为冷剑寒刀出来伤人了。
张依南的母亲也过来了,她抱着张依南,一直在询问这是怎么事,而张依南也只是低头哭,说不出什么话来。
吕严冷冷地看了一眼地上狼狈的一伙人,然后往里房走去。
他在李徐景耳边轻轻问道:“应公子没事吧?”
李徐景轻声回话,“不知。”,随后示意吕严上去查看一下。
此时,宁无阴已经给应臣穿好衣服了,正半跪着给他穿靴子。
吕严目光清冷地上去给应臣把脉,宁无阴抬头喊道:“滚!别碰他!”
吕严迅速把了脉之后,重新站到李徐景身边,“无事,只是喝多了。”
给应臣穿好靴子之后,宁无阴将应臣背了起来。
李徐景拉住他,“外面还下着雨,先等一下,我去准备马车。”
“不用。”宁无阴冷冷地回答,随后背着应臣走了出去。
宁无阴也不想管任何人,他甚至觉得多看一眼张家的人都是脏了他的眼。
他直接背着昏睡的应臣再次进入了雨夜中。
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在此刻都化为虚空。宁无阴这一生从来不知道什么叫煎熬,当初他们被困在雪山,应臣又发高烧之时,他也只是着急慌乱,却不觉得难熬。
但是此刻,每向前走一步,他都觉得痛苦得离谱,一种无法言喻的哀伤,渗进他的四肢百骸,煎熬到让他喘不过气来。
雨点打在脸上的感觉并不好受,火辣辣的带有一些刺痛,雨水流入眼睛时,还会弄得眼睛酸涩,无法控制地想要流泪。
以前两个人也经常淋雨,但是应臣每次都会帮他挡着风,用手遮在他的额头上给他挡雨。他记得有一次两个出去玩,结果路上下起了大雨,雨中还夹着冰雹,应臣弯腰把他抱住,结果回来之后,应臣的背上被冰雹打得一片青紫。
吕严打着伞,看着宁无阴背着应臣慢慢消失在雨幕里,问道:“要跟着他们吗?”
李徐景摇摇头,“不用,我们先回去吧。”
临走前,李徐景以为意味深长地对张业说道:“张大人,好自为之啊。”
应臣只觉得浑身冰凉,头疼得厉害,他叫了一声,“宁无阴。”
宁无阴把他放下来,这时雨已经停了,但是凉风吹着,却让人愈发觉得寒冷。
应臣堪堪稳住身形,脑海中的片段陆陆续续地摇晃而现。
他记得张业把他带回张府,他记得他浑身无力地躺在张依南的床上,任由张依南脱了他的衣服。之后的画面越来越模糊,他再也想不起了。
他惊恐着,自己是不是和张依南发生了什么。
宁无阴死死抱着应臣,只是在哭,他的抽泣声很轻,但是应臣还是听到了。
“宁无阴,对不起。”
“你和她做了吗?”宁无阴咬着牙问道。
“我不知道。”
宁无阴摇着他,“快点跟我解释!跟我说,你没有碰她,说你们没有做过,只要你说,我就会相信你的!你快点解释啊,快点和我道歉!”
应臣只能说对不起,但是他却无法说自己到底有没有和张依南发生了什么,他也不知道事情究竟如何。
宁无阴咬着应臣的肩膀,一直咬到出血,“都怪你,是你自己不注意,才会被别人算计的!都怪你!你怎么总是做错事情,.....怎么总是惹我生气啊!”
“对不起......”
宁无阴哭着继续咬应臣,“你是我一个人的,你怎么可以让别人碰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啊!”
应臣浑浑噩噩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很想去亲宁无阴,可是他怕宁无阴会更加生气。
宁无阴牙关都在发颤,眼眶赤红,像个暴虐的亡徒。在这个青春少艾、意气风发的年纪,他的爱情以占有欲为主导,他要独占应臣的心,也要独占应臣的身体。
他从小到大独有的东西,怎能让人染指?
他这个人痴狂而不论是非,他迫切地想让应臣解释,即使是充满谎言的解释。
他掐住应臣的喉咙,“你没有碰过张依南是不是?你们只是睡在一张床上而已,你回答我啊!”
应臣握住他的手,断断续续回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