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祸水(49)
“是,我以前确实想让我父皇与母妃重新审视我,我要一身荣耀的站在他们面前,可是,人生在这个世界上,有的东西很重要,而有的东西比这一切更重要,我渴望了十八年的亲情,希望所有的人能够关注我,我也希望做一个被捧在手心里的人,可是有些事情,只是想一想,我无论怎么做,无论做成什么样子,在我父皇母妃的眼里,我依旧是不详人。当时我差一点死在平西王的刀下,那个时候,我忽然发现,我如果就那样死了,谁也不会记得我,谁也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而我要死的时候,只有杉枬陪着我。”
“是,我想干一番功业,我想让全天下为我钦羡,我想万古留名,可是我不想我有一天黄袍加身万众敬仰的坐在那个位置上……”辛络绎指着皇宫的方向:“却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孤零零的守在皇帝的宝座上,那得多寂寞,就像我父皇一样……”
风夜的身躯一震,呆呆的看了一眼辛络绎。
“他经常一个人坐在皇帝的宝座上,不知道在干什么,他真的是太寂寞了,其实,我确实相信他曾经遇到一个白衣仙人,而那个白衣仙人离开了他,所以他很寂寞,很悲伤,我不想我有一天成为了他,为了夺走皇位,杀兄杀弟,不顾一切,最后只剩下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
辛络绎看了看梨杉枬,再看了看满桌子的人:“我拥有的太少了,我怕握不住,所以,我就想好好的保护,在有生之年,做最欢喜的事情。”
梨杉枬也沉默了,沉默了就代表默认了。
人生至此,真是圆满。
微恒文没有说话,孤鸾也没有,整个桌子都沉默了。
最后还是风夜打破这尴尬的话题。
醉仙楼被风夜包了场,碧雨蝶想要往里面走却被醉生梦死两姐妹拦住了。
她瞧不起似的看着这两个脸上长痣,痣上有毛的两个丑女人,依旧朝着里面探着头,声音娇滴滴的喊道:“殿下,殿下……”
醉生冷笑道:“叫什么叫,这里没有殿下,只有帅帅,滚远点,别打扰我们家的帅帅……”
梦死扯着粗嗓子喊道:“你怎么长的这么丑?”
碧雨蝶指了指自己,气得差一点打人,如果真的打起来,她是绝对打不过醉生梦死这两姐妹的。
“我……我丑?你们两个丑八怪竟然敢说我丑?”碧雨蝶大叫起来。
梦死道:“姐姐,这丑八怪竟然敢说咱两是丑八怪。”
醉生道:“那丑八怪就是丑八怪,哪儿来的脸要见我们家的帅帅。”
碧雨蝶气得差一点要脱下鞋子打人了,他看了醉生梦死两姐妹:“你们两个丑八怪,脸上有毛,难看死了。”
醉生笑道:“这叫姓感,你懂个屁,别找我们家的帅帅了,他有人要了,就算没人要,还有咱们姐妹两,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你这丑八怪呀……”
碧雨蝶冷哼一声,后来哈哈哈大笑:“就你们这两个丑八怪,也好意思说殿下要你们两?”
“去你二大爷的,帅帅已经被天下第一的梨杉枬给收了,你有多远滚多远,也不撒炮尿照照自己什么德行,长得这么丑,还敢跟我们叫板?要不咱们姐妹俩替你尿*泡*尿也可以,你看看自己什么德行……还有,你别来找他了,他不会喜欢你的……”
“为什么?”碧雨蝶很诧异。
梦死道:“你是耳朵聋呢?还是耳朵聋呢?都说了,就算梨杉枬不要帅帅,我们姐妹俩也会要他的,你打哪儿来抱成团圆润的回到哪儿去……”
碧雨蝶冷哼一声:“你们也喜欢殿下吧?你们有毛病吧,有没有逻辑,你们喜欢他,为什么还让他跟梨杉枬在一起?”
醉生道:“妹妹,告诉他,什么叫做我们的逻辑?”
梦死道:“这么跟你这个蠢货加丑八怪说吧,我们喜欢帅帅,帅帅喜欢梨杉枬,而我们喜欢帅帅,希望他开心,而帅帅喜欢梨杉枬,他很开心,而帅帅开心,我们就开心,所以我们喜欢他喜欢梨杉枬,这样,他开心,我们就开心了,这就是逻辑……姐姐,是这么一个逻辑吧?”
醉生点头道:“对,就是这么一个逻辑,梨杉枬你也不要想了,他是我们家帅帅的,所以这两个人没一个是你的,他们两个都是我们的,你连看一眼的权利都没有。咱们姐妹俩会誓死保护好咱们的男人们。”
碧雨蝶肺差一点气炸了:“你们喜欢他,为什么还让他跟别人在一起?你们脑子没毛病吧?”
梦死道:“你他娘的脑子才有毛病呢?总之一句话——抱成团滚开帅帅的视线。你再敢骚*扰他们,见一次,打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
啊啊,前两天晚上九点多回家,大风吹,还下了点小雨,忘记带伞了,回去就感冒了,真是难受呀……亲爱的们注意保暖呀……低烧了两天多,依旧昏昏沉沉的,今天赶出来一章了……
我能保证的是,会完完整整的还给大家一个“祸国祸水”的故事,一段笑与泪,爱与恨的故事……会完完整整的完本,所以很感谢理解我的亲爱的们,也感谢一直支持我到现在的亲爱们,其实写这本书之前,是因为现在很难找到一本能够打动我自己的耽美故事,我想看别人写,但是问题是,没人写,我只能自己动笔了……
这本书撇开所有的阴谋,就是纯粹,无论是风夜喜欢的茶花还是梨杉枬喜欢的白雪,都是一种纯洁纯粹的象征,不带一点杂质的。无论是辛络绎还是梨杉枬,两个不同姓格的人物都在爱情之中学会了太多,辛络绎学会了守护与放弃,而梨杉枬学会了柔情与迁就……无论笑也好,泪也罢,爱情是一个很神圣的东西,经过了一些波折才能体现其珍贵,尝到一些甜蜜才会想到来之不易,所以整本书的基调不会是纯粹的甜文,也不会是纯粹的虐文,有甜有泪,有痛苦有欢笑,才叫人生,爱情是一个经得起磨难与历练的东西,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波折,默然回首,发现,一路上有四行脚印,你的,我的……
所以,我很感谢亲爱的们能够支持我到现在,写文这个事一方面是爱好以外,还有一方面是有人期待这个完整的故事,所以感谢大家一路同行……
第47章 私奔
建元十六年元月二十五,随着细长白如莲的手推开门,窗棂上面的罩着的雅黄色的布帛就随着风一起一起的,烛光也在也被这风吹得摇曳不堪,梨杉枬随手关上了门,室内灯火虽然全部被点燃,但是依旧暗淡到了极致,垂帘盖住了窗外照进来的月光,火光映得梨杉枬的眼睛更加的冷,非常的明亮。
满屋子的牌位,从梨家的先祖到梨杉枬的祖父,一个个都在排位上,这些都是梨家历任继承人的排位,将来如果他不走的话,他的排位也很有可能在这里,那旁边的那两个没有写名字的,或许应该就是他与他父王的了。
那是一种荣耀,也是一种讽刺。
梨杉枬面朝着自己祖宗的牌位,直愣愣的跪了下去,磕了三个头,之后就跪得笔直的,一动不动的面对着排位,面朝着祖宗的排位,梨杉枬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或许也有无奈,或许也有愧疚,可是他不后悔,他答应辛络绎跟他一起离开,那么就应该做得到,他活了十七年,从来没有为自己活过一天,为了梨家的繁荣,他透支了十七年的生命,甚至如果不是遇到魏毅,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一个瞎子,所以以后的人生,他要为了自己活,为了辛络绎而活,为成为辛络绎的梨杉枬而活……
放弃荣华富贵,放弃礼义廉耻,放弃功成名就,放弃了一切的一切。
梨杉枬十分虔诚的看着那些牌位,一个个阴森的名字,就像地狱恶鬼的眼睛一样瞪着他,看着他,恨不得把他撕成粉碎,他也冰冷的看着那些名字,看着那些牌位,有一种说不出来话的感觉,只是冷冰冰的看着。
到了寅时,他终于站了起来,一切,到了这里也该有一个了解。
“你愿意跟我一起走吗?”梨杉枬问桃烬,桃烬自五岁就跟着他,伺候他的生活起居,而那个时候,他也只有四五岁的样子,经过十多年的风风雨雨,与其说是主仆,倒不如说是兄弟。
“誓死追随少主。”桃烬单膝跪地。
“那走吧。”梨杉枬道。
当年梨杉枬在这里当着祖宗的面被立为世子的时候,没想到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会跟着一个男人私奔,会跟着这个男人去一些不该去的地方,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他也从来没想过这种不论之恋的事情最终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
可是,这些,终究还是发生了,尤其的是……还这样的刻骨铭心。
梨杉枬一打开门,黑夜之下站了一院子的人,接着,琉璃灯被点亮了,他看清楚了,他的父王带着整个王府的人全部站在祠堂外面,风有点大,吹得人有一点精神恍惚,黑压压的人头,特别的扎眼,他看到自己父王那愤怒的面孔,看到了母妃那失望的眼神,以及所有人鄙夷的神色。
他的脑子里有点意识不清,所有的话到了此刻什么都没有了,刚刚还想着只要走了,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人要为自己活一次,可是看到这里,他愣住了。
“枬儿,你一走,整个王府上上下下四百多口人都会因你而死。”玖雪王妃虽然愤怒失望,可是她哭了,声音颤抖,就如同玉碎在湖面上。
玖雪王妃是一个多么要强的人梨杉枬也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示弱,也是第一次用这种近似恳求的话对梨杉枬说话,她一步步的靠近梨杉枬,好像一下子苍老了十多岁,最后,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握着梨杉枬冰冷的手在哭泣,祈求他可怜自己的父母与这么多条人命。
黑夜之中就那么一束光芒提在玖雪王的手里,梨杉枬有点晕眩,感觉自己脑子里的东西不够用了。
“父王,我就说二弟要跟一个男人私奔吧?”梨读将男人这两个字说得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
“这种悖德忘伦的家伙,不陪做我们梨家世子,两个男人……恶心……呵呵……”
梨读阴阳怪气的笑着,没想到没来及一巴掌,扇得他在原地踉跄出去很多步之后跌倒在地上,梨肖用尽全力的在打他,打得他有点不明所以,抬头看着自己的满脸愤怒的父亲。
“父王,你……”
梨肖愤怒的看着梨读,就连他一向宠爱的丽姬也不敢说话,她知道玖雪王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正因为愤怒,才会让人觉得打心眼里害怕,她不敢再上去添油加醋。
“你什么东西,敢质疑陛下的选择,配不配当世子都是陛下说的算!”梨肖骂道。
梨肖上前去扯着梨杉枬衣服,手里的劲实在是太大,恨不得就此把梨杉枬给勒死,他从来没有跟这个儿子亲近过,可以说父子俩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过,这个儿子从一出生他都没有抱过,也没有管过,他有点害怕梨杉枬周身冷淡的气质,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这种不伦之恋伤风败俗的事情怎么可能发生在梨杉枬身上,梨杉枬无论何时都是教养良好,士族公子之中的领头人物,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种不伦伤风败俗的东西会发生在那么冷傲的梨杉枬身上。
梨杉枬淡淡的看着身后的那些人,看着那些熟悉的或者说陌生的面孔,一个个的眼神里都写满了鄙夷与责怪,他整个人都僵硬了,整个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仿佛灵魂已经飘远了,留下的只有一具行尸走肉面对着这些无声指责他的人。
“你要走,可以,先在你父亲我的身体上踏过去。”梨肖双目赤红的瞪着他,那双犀利的眼睛就像地狱里爬起来的厉鬼一样,恨不得把他整个人给拖到地狱,可是梨肖经过这一场打击已经变得老态龙钟。可是他每一个字,就像一把犀利的刀,兵不血刃,却将人剜得鲜血淋漓。
“我走了,你们一家不是父慈子孝,恩爱和满吗?其实整个家,只有我一个人是多余的,所以,这不是正好吗?”梨杉枬冷冷的笑道,所有的一切在前面触手可及,辛络绎就在北门等着他,他从来没有见过北方的冬季,据说那里整个冬天雪飘得很美,整个世界洁白一片,很快就可以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