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国祸水(13)
辛络绎一听到这句话,顿时觉得憋屈了,他可是累死累活的把梨杉枬救了出来,可是这家伙不仅不以身相许还这样讽刺他,他气闷道:“反正你这条命是我救得,你就是我的人了,你记得以身相许不要赖账就好了。”
梨杉枬表示很诧异:“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人?”
“如果你想的话,现在就可以。”辛络绎笑得一脸狐狸样,吊儿郎当的纨绔本姓露出来了:“杉枬,你不介意这种露天的,我自然也不介意的,或许这种更加销魂也说不定。”
梨杉枬平淡若风,八风不动,良久,道出了一句:“无耻到你这个样子也不妄称纨绔两字。”
“好说,好说。”辛络绎继续笑道。
梨杉枬看了看那大火还在燃烧的房屋,问道:“你知道风大人在哪儿吗?”
“知道,他去找冯玉成的尸体了,肯定在坟墓旁边呢?怎么了,你怕那个老不死的挖错了坟,坟墓的主人跳出来把他塞进棺材垫底了?”
“我们去找他。”梨杉枬说道。
辛络绎实在有点想不明白,自己真的差一点不明不白的死了,那个老人跟他们无仇无怨,干嘛要杀他,难不成她觉得他们都是杀她儿子的凶手。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老人说了一句话:到哪儿都有人吃人。”梨杉枬提醒,这句话,不应该是从这样一个年迈的老人嘴里说出来,可是这样的话,最终还是在这样的老人嘴里说出来了。
“记得,我当时就觉得那个老人瘆得慌,提着白灯笼等儿子,还精神恍惚,说句实话我当时后背一凉。”辛络绎仿佛发现什么:“杉枬,你不会从一开始就怀疑她吧?”
梨杉枬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他做事喜欢多留一个心眼,这跟辛络绎的洒脱完全不同,所以他比较敏锐,他道:“我也没有算到她会想要杀了我们。”
辛络绎忽然觉得后背瘆得慌,从头至尾,他不是觉得老人可怕,他觉得梨杉枬可怕,他的感觉很敏锐,无论做什么事都能一语中的,有时候就算病入膏肓也还能头脑保持高度清醒,这样的人,多智如妖似仙。
作者有话要说:
呜啦啦啦……其实风夜这个老不死的是一名很浪@荡的小受的……如果帅帅在第二卷还没有把杉枬给上了,咱们的福利就上浪荡呆萌幽默风夜小受与霸道鬼畜狗皇帝万岁的……
第15章 墓地
夜,墓地。
风一吹,坟头枯草戚戚,就好像双手招摇,不知道在哪儿飘来的白崟涌动,那白崟飘向坟头,就好像鬼魂出来捡钱了,风夜裹紧衣袍,他见的奇葩的场面还挺多的,就是没有见过这样奇葩的,连他自己也不由得觉得这些奇葩的场面渗人。
在湘西有个赶尸的文化,在中元节那天,将客死异乡的人的尸体带回家乡,让他们入土为安,所经之地所有的人都必须回避,因为死尸一旦遇见生人就会出现诈尸的事情,可是如今的场景比中元节那天有过之而无不及。
冷风直冲着人的衣袍就好像要把衣袍给撕碎,上宫星闲觉得仿佛有无数只鬼手扯着自己的衣服,他看了看风夜,声音带点颤抖:“风大人,真的有鬼吗?”
“除了人心有鬼之外,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风夜冷淡的看了一眼上宫星闲,因为这个时候连他也有点怀疑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的有鬼,此情此景真的太渗人了,让人后背冒汗,整个墓地幽幽的一片,宛若莅临在地狱之中,无数只鬼手撕扯人的衣袍,纵然他同死物打交道多时也绝对没见过这么渗人的场面。
上宫星闲点了点头,继续朝着墓地的地方走去,拿着铲子的几个夜客属的人四周望望,生怕自己遇见鬼,不一会儿就到了一个墓地,风夜看了看那木头上写了几个字:冯玉成之墓。
几个血红的大字,就好像那木板在流血一样,一点点的从木板上渗出来,看到这里,拿着铲子的人不由得缩成一团,丝毫不敢用铲子去挖开那冯玉成的墓碑。
现在这几个血红的大字或许还能看得见这个墓地里埋的的是谁,等到几年之后,木板腐烂掉了,谁又能知道这里还曾经埋过一个才子,谁又能知道这个才子一生的机遇,没有会知道。
“风大人,真的要挖开吗?”有人把铲子放在墓地上,似乎感觉到了墓地的松动,他们甚至有点怀疑这个墓地的主人下一刻会从泥土里跳出来把他们每一个人给咬死。
“废话,我们来不是挖坟的,难道是来上坟烧纸的吗?”风夜坏脾气道:“当然挖,以我这个老人见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除非人心有鬼。”
上宫星闲有点顾虑道:“风夜大人,真的要挖吗?要不要先拜拜,这样才不会对死者不敬呀?毕竟是咱们先动了人家坟墓的,这个事到哪儿都是咱们没理呀。”
风夜一巴掌甩过来:“你还想不想救那个梨家世子呀?不挖开你拿什么去救他?你不挖起来冯玉成的尸体,就查不到他的死因,那么将来埋在这地底下的就有可能是梨家的那个世子,你自己想想清楚,你是要挖开坟墓呢,还是要把那个梨家的世子给葬入坟墓呢?”
上宫星闲似乎被这一巴掌打得反应过来,他要救梨杉枬,就算下面真的埋的是千年老僵尸,他也得挖起来,只要能够帮到梨杉枬就好了,他拿起铲子,铲起一铲子的土,所有的人看到上宫星闲开始挖都开始行动,不一会就看到桃木棺材,那棺材是立着的,可见冯玉成死得多么不甘心。
有人传言,一个人一旦死前怨气太盛,那么埋的时候棺材要立起来,这样,他就刨不开地面,因为死尸只会朝着前面刨,不会朝着上面刨,所以他就永远刨不开,也就永远封存在地底下,这样永远也不会被报复,只是这里的泥土有点松,因为夜色太黑,他们也没有细想。
废了好大的功夫终于把冯玉成的棺材从地底下给弄出来,里面一股腐烂的味道,风雨拿出帕子捂住口鼻,一掌掀开棺材,一股浓烈的尸臭味弥漫,很多人跑到一边去吐了,风夜也忍不住跑到旁边去吐。
“大,大人,没人……尸体不见了。”
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所有的人开始紧张起来,风夜朝着里面一看,那尸体确实不见了,他记得自己当时挖开那个棺材把尸体给放回去的,怎么可能没有看到尸体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家别慌,尸体一定是被人偷走了,有人不想我们找到尸体。”风夜摸了摸那泥土,伸到鼻子前闻了闻:“这泥土是翻新之后的,说明在我们之前有人已经来过,大家分开头去找找。别他令堂的怕鬼,就算有鬼也先来找我,老子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听到这句话,有人分散开来。
“大人,前面起了大火。”有人说道。
风夜与上宫星闲看了一眼,立刻追到前方去。
一个老人,年迈的老人跪在大火之前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时的喊着:“儿呀,儿呀,我的儿呀……”
风夜看了一眼,那火架之上正在燃烧一具尸体,那具尸体的一只手包在白帆布之中,风夜急道:“快去抢尸体。”
老人猛然站了起来,手里握着一把砍刀,对着上来的人群挥舞着:“别过来,别过来听到没有,不准你们动我的儿子,都不准过来。”
说着的时候,她朝着众人挥舞着手里的刀,上宫星闲眼看着尸体就要全部化成灰,在大火之外一只烧得成了白骨的右手,上面还挂着腐烂的肉,他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
冯母忽然哈哈大笑起来:“死吧,死吧,都去死吧,你们都该去死的,你们这些吃人的人……”
她挥舞着砍刀过来,风夜躲开了,她步履瞒珊的跌倒了,她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一直冷冷的笑,如果不是她脸上挂着嘲讽的笑意,她看上去就是一个干瘪的死尸了,因为眼神毫无光彩,想不被认为成死尸都难,她看着前方,仿佛要找人影,可是她的眼睛早就哭瞎了,已经没有眼泪了。
上宫星闲喊道:“风大人,尸体全部烧了?”
风夜看了一眼:“废话,我又不是瞎子,我当然看得见呀。”
冯母的眼泪忽然流了出来,她对着风夜的方向飞扑过去,想要跟他同归于尽,风夜躲开了,他遇到这种事就犯难,他是在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年迈的母亲解释,他总不能说他偷她儿子的尸体与遗书都是为了查清他儿子死亡的原因吧。
“冯夫人,我们这么做,只是为了给你儿子报仇,找出真正的凶手。”风夜说道。
冯母怒道:“都是你们害死我的儿子,现在死后都不让他安宁,你们偷走了遗书,还让人来我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只是为了找解药。”
“冯夫人,等救好了这些人,我一定还你儿子一个真相,给你找出真正的凶手出来。”
冯母冷笑了几声:“不用了,凶手我已经杀了,我把他们都杀了,你们也该死?”
“杀了?”上宫星闲有点听不懂。
“对,都杀了,哈哈哈哈,你们都该死,你们害死我的儿子,我要你们全部偿命……”冯母冷笑着,笑得癫狂,笑得哀伤:“我放了一把大火,把他们全部烧死了。我知道你们会有人来我家,我也知道你们会来找药物的成分,可是我不知道你们是谁,我就站在京都来幽州的路上等着,只要有人上来询问,有人看着我提着白灯笼还愿意住在我家的,就一定是你们这些人,我把他们都烧死了。”
上宫星闲急问道:“烧死谁了?”
“你说呢,当然是去我家的那两个人,你们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我儿子科举落榜都是因为你们有权有势,他满怀愤怒的死了,我怎么能够让他的心血白费呢?在去我家中的一个人已经中毒了吧,因为长时间吸食致幻的药物,所以他才病入膏肓的吧,他还骗我说遇到劫匪……哈哈哈……你们当真以为我不知道?天色那么晚,看着一个疯老婆子提着白灯笼竟然不害怕反而要住我家,这难道不是你们的人吗?”
冯母笑得眼泪都笑出来了:“怎么可能遇到劫匪,你们这些富家子弟没有遇到过劫匪吧?你知道劫匪会抢马车的吗?你们一件披风都千金万金,就算有劫匪,那件披风是绝对少不了的吧……真的以为我什么不知道?我儿子遗书里都告诉我了,他要报仇,他要用自己的命去报仇,我一定要让他报上仇。”
“怎么可能,杉枬怎么可能会死呢?”上宫星闲忽然觉得天地都遥远了,心里空落落的,仿佛有一双锐利的爪子抛开他的皮肤,把他的心脏给拿走了,所以那一块地方彻彻底底的空了,什么都没有,他悲伤的想要落泪……
“怎么不可能,我给他们喝了带有迷药的茶水,我听见他们喝下去之后在他们睡着之后,我把整个屋子都烧了……他们死了,全部死了,全都烧死了……哈哈哈……你们都该死……”
“辛络绎怎么会死呢?”风夜有点难以置信,差点站立不住:“那小子命硬,死了那么多次都没有死,这次怎么突然……”
风夜忽然跌倒,看上去十分悲伤,夜客属的下人立刻扶住风夜,所有的人都知道风夜与辛络绎情同父子,虽然表面上风夜对辛络绎总是很挑剔,很鄙视,三天两头的数落,而辛络绎对风夜总是骂着老不死的,见面就互相挖苦讽刺,其实内地里,他们的感情真的是情比父子,甚至比父子之情还要真挚。
“大人,请节哀。”
风夜拽着下人的衣服怒吼道:“那臭小子还欠我三万两赌债啊,他不还完赌债就死了,这让老子以后找谁讨债去……你他娘的能不能活过来还了我的赌债再去死呀……我的钱呀……我的钱呀……”
“谁说我们死了,我们活得好好的。冯夫人,您的茶水一点也不好喝,我家杉枬胃口不好,挑的很,一闻到那个味道就想吐……”辛络绎背着梨杉枬走过来,他背梨杉枬的过程之中似乎感觉到梨杉枬更加轻了,他趴在他的背上,荏弱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