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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知错(7)

作者:谢朝夕 时间:2018-09-21 09:49 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青梅竹马

  对面听说晏适容来建春街了,纷纷挂上了玉片子,隔着大道朝晏适容扬绢子。
  晏适容想到上午薛措那张黑沉沉的脸,若是他一日之内画三回押,觉得薛措很有可能会对他用刑,于是转身离开了建春街。
  屁股还有些隐隐作痛。
  甫一进王府,小厮便迎了来,说是有客来了。
  不用猜也晓得李小侯爷又来看他笑话了。
  李祝呷了口茶,“我听说你今天狎妓狎到红莲司去了?过火了,过火了哎。”
  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晏适容闷了口茶不做声,眉眼轻弯。
  实不相瞒,我今天做得过火的事又何止是红莲司狎妓。
  李祝又笑了,“你最近过得挺滋润啊。”
  “听谁说的?”
  李祝笑嘻嘻从袖中掏出一册《桃李录》:“上头更新了,你这十几天天天往红莲司里跑,这可好整个红莲司除了薛指挥使都是你的入幕之宾了,了不起,了不起啊。”
  晏适容奇怪了:“什么叫‘除了薛指挥使’,怎么薛措还不是?”
  李祝啐了他一口:“你还敢肖想薛阎罗?”
  “……”
  “你当真色胆包天要搞太岁?”
  “……”
  “这阖京上下有哪个敢编排他的事?”李祝一抹脖儿,做了个“死”的表情。
  这倒是,晏适容想,果真是柿子捡软的捏。他那簿《桃李录》满满当当已是更到第六册了,京城有头有脸的男儿都与他攀扯不清,丢脸,丢脸得很啊。
  晏适容拍桌,潋滟的桃花眼蕴着薄怒:“这到底是何人所为?”
  李祝暗笑:“何人所为不重要,其实换个角度想,不也算得上是好事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
  晏适容便不说话了。
  李祝又说上回在皇上面前告了他一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便请他去郊外踏青,也算是赔赔罪散散心了。
  晏适容见李祝言语诚恳,便答应了下来。

  ☆、男团出街

  翌日,红杏枝头春意闹,一行王公贵胄锦帽貂裘鲜衣怒马直奔西郊。各府的侍卫都遥遥跟着。一看便是锦衣玉食的公子哥儿们,行人不禁连连驻足。
  怀春的少女你抓我的手,我抓你的手,围成一个圈将这行惹眼的贵胄们羞怯打量,若谁能回应她们半分目光,那便是天大的荣耀,在姐妹之中也算是出人头地了。
  待他们离去,先前伪装的矜持尽数瓦解。
  粉衣姑娘一脸痴迷:“冯少卿文彬之至当真出众。”
  绿衣姑娘二脸痴迷:“郑二公子怎的不比你们你冯少卿更好看?他风度翩翩才是俊朗无双。”
  黄衣姑娘三脸痴迷:“哪个不晓得备武侯府骑射功夫了得,依我看呐,李小侯爷上马落拓不羁,唯他才是最最英俊非凡。那两个又怎么能比得上他?”
  是这样,你说你喜欢的公子好看可以,但你不可以说他最好看,因为只有我心中的公子是最好看的。如若被我听到你拉踩捧自己的公子,那姐妹都没得做我告诉你!
  于是三个姑娘们打作一团,瞥到还有一个姑娘置身事外,第四脸痴迷,暂且休火,问:“你说说看,你最中意哪个公子?”
  蓝衣的姑娘看她们一眼:“自然是六王爷了,世上公子千千万,唯独六王最好看。什么骑射诗书,脸才是真的。你们扪心自问,方才他们一行人走过,你们难道最先看到的不是我们一身芙蓉颜色的六王爷?旁的人不过是他的陪衬罢了。”方才惊鸿一瞥,绿衣姑娘已是深陷其中不可自拔:“但方才六王爷那一眼定是看的我!”
  粉绿黄互相看了一眼,商量道:“打她!”
  于是四个姑娘打作一团。
  晏适容的毒唯就是这么烦。
  他惯来穿得鲜艳,今儿个青丝高束,凤乌簪头,芙蓉色斗篷猎猎招摇,足下踏着一双金线小靴,比往日更添几分明艳艳的精气神儿。
  风吹不散桃花眼弯,也无怪那些女子说他眼波撩人了。
  “王爷今日怎么如此高兴?”
  说话的是钦天监监正家的二公子徐朔,素好逢迎,人精一个。他老爹知天文察天象,而他结人缘讨人心。平日里八面玲珑,见微知著,谁家老婆摸个肚子,他都能判断贵夫人这是吃胀了还是怀娃了。
  冯尹看了眼晏适容,笑着同徐朔道:“他有日子没出来了,现下便是条脱了缰的野狗。”
  “此言差矣,”郑瑾接嘴说:“什么有日子没出来了,他压根没出过远门——你问问他,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不是建春街?”
  “怎么是建春街?”晏适容便不乐意了他们总拿建春街说事,回忆片刻,总算想到了:“我四岁的时候母后还抱我去平华寺上过香,那地方可离皇宫一百多里地远呢!”
  大家笑得更欢,“王爷出息!王爷了得!王爷走得远,走得远啊!”
  晏适容摇摇头,这些人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早些年,他还能被帝后抱在手中的时候,帝后去哪儿都愿带着他。等大了些,人也皮了,古灵精怪让人又爱又恨,帝后两个便自己去行宫,不带他了。还美名其曰:你身子骨不好,就宫里头呆着吧,舟车劳顿不利你调养身体。
  总归长大的晏适容也就是泼出去的水,帝后鹣鲽情深,决计容不下个半大的孩子。
  晏适容失了父母宠爱,便去找兄姐诉苦。濯灵倒还好,托人从宫外买两串糖葫芦哄他开心。晏清则不当一回事,“怎么国子监又到我这儿告状了,再有下次,你别回宫了。”
  人在屋檐下,晏适容可怜巴巴地低头承诺:“不会再有下次了。”
  说是这么说,晏适容又不是一盏省油的灯。一次次在晏清底线的边缘试探,晏清扬言要打他时,他便铺盖一卷儿去宁安长公主府避难,也算是让皇兄眼不见为净了。
  李祝听这几人调侃,不禁道:“不愧是六公主啊。”
  众人哈哈大笑,徐朔不知其中因缘也跟着附和地笑了起来。
  晏适容脸都气歪了。
  平生最恨有人说他像姑娘。
  他幼时男生女相,一副病恹恹的西子模样,不开口绝看不出是个儿郎,因而没少被皇上和后妃们打趣。长辈便算了,但只要是平辈说他是女郎,他挥着拳头便过去了,丝毫不留情面。
  ——尽管拳头不痛不痒,密密麻麻地砸在身上还是有些力道,众人只敢逞口舌之快,却没谁敢真正还手。羞辱他一句像个姑娘,然后一溜烟地跑走,保准儿晏适容追也追不上。
  那时薛家尚未失势,薛措偶尔还会参加贵胄间的集会。
  薛措自营中历练,射的是羽箭,喝的是烈酒,便很少与贵胄们投壶饮茶。贵胄们虽与他不投机,但终归心里对他还是又敬又怕的,得知他也来了,莫名有些紧张,嘴边的话也纷纷开始收敛,就怕冒犯到他。
  薛措便在这满座贵胄中极不合群,然他也毫不介意,目光浅浅萦绕着座上穿红着绿贵气逼人的小王爷。
  小王爷笑一声,他的眼睛也弯了几分。小王爷嗔一句,连他也不自主地暗暗生气。
  宴上一众贵胄打打闹闹,张嘴便道六公主如何六公主如何,被晏适容听到了,眼一瞪,便奔去同人厮打成一团,揍得人连连道歉,说再不敢瞎取外号了,望他大人不记小人过。
  晏适容说这还差不多,然后昂首挺胸地走了,还故意大手大脚,以将女儿家规行矩步区分开。
  他刚走,冯尹便哈哈大笑:“看你把人六公主惹的——”
  薛措见晏适容走了,自己朝那边走去,因气质冷冽,过去时竟是将众人给吓了一遭。冯尹被他看上一眼,吓得连话都没说完便噤了声。
  众人也都紧张兮兮地盯着他,没办法,关于薛措军中的传闻太多了,十七岁便已在战场出生入死,这便和在座所有人都不同。大家唯恐一个不慎触着他眉头,毕竟薛阎罗可不是白叫的。
  哪知薛措抿唇,忽地笑了一声,似是很认同他们将晏适容叫做六公主。
  贵胄们将提着的心放下,笑成一团。
  晏适容环顾了四周,发现薛措在那边正同人笑着,连忙也跑了过去,硬着头皮也硬生生挤出个微笑,干笑两声。
  然后大家笑得更欢了。
  六公主这诨号也只是在私下里议论,随着晏适容长大,眉眼长开,五官虽然明艳精致却不似女儿家那般娇艳倩丽了。
  京中贵胄也算是有日子没有这样热闹了,众人想到往事都有些感慨。
  这帮贵胄在薛家失势后便渐趋分崩离析之态了。
  薛家是开国功臣忠国公那一脉的,是老贵族了。那时薛家势大,军中声望也高,抚远将军薛林从不克扣将士粮饷,身先士卒,很得军心。
  无论是北击凌兵于雪山之下,还是南扫蛮夏于盛海之滨,他都没有输过。
  那时都说薛抚远在,江山可安。
  薛林还有两个兄长,薛措父亲那代三个兄弟,也都投了戎,个个才干非凡,封了将。
  老大薛杉两千轻骑便扫荡南荒封龙武将军,老三薛樟散骑常侍侍候皇上身边。
  但这两人比之战神薛林而言还是黯淡了许多,加上不管是宗族里还是外头都有人恶意挑拨,时间长了,薛杉渐渐地起了些想法。
  那时他刚守丢了两座城池,受了伤,身子不复壮年时康健,作战也有些力不从心,薛林就劝兄长回京休养,薛杉总觉得是弟弟在打击自己。
  后来竟联合有心之人伪造了薛林卖国通敌的证据呈于圣上,证据确凿,皇上想保也保不住。本以为自己大义灭亲有功,哪知佐政司来了后直接将他与薛樟秘密处决。薛杉年轻时打仗凭着一股子蛮力,不善计谋,易被有心之人利用,死也死得愚蠢之至。
  可笑的是薛林为大魏尽忠半生,到了却落了个身首异处。
  他没有死在战场敌人的尖锐刀锋之上,却死在了兄弟阋墙的暗箭之下。
  那时与薛家交好的大臣不少,但为他们进言的却不多。贵族们也纷纷同薛家划清界限,人人自危,还有的落井下石,故意踩谁是“亲薛派”。
  那时皇后殡天两年,皇上思妻过度,身子骨已是不大行了,朝中人心惶惶也无心安抚,便让太子监国,不久他也驾崩了。
  那年发生的事,对京城贵胄而言都是阴影,满京世家相互算计,纷纷元气大伤。
  许是都想到薛家的事情了,大家现下各有各的忧思,再没有方才策马出城时的喜悦了。本来这一行是为了散心踏春,可眼下大家兴致却平平。
  徐朔人精之称非浪得虚名,调和气氛他最在行,眼睛骨碌碌地转了一圈,同大家道:“出发前我已派人带着二十坛霜雪春去了京郊寒山亭。打个赌如何,谁先到寒山亭,那二十坛霜雪春便归谁来分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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