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佞臣(80)
赵北辰也闹够了,作罢要让他进来,太子却抵着门不开。
赵北辰纳闷道:“你今日兴致也这么高?”
太子面无表情,隔着门问道:“沈容,我问你,你愿不愿意做我谋臣?”
赵北辰愣愣道:“你这个时候问啊?”
太子自顾自说道:“我已披荆斩棘替你定下这门亲事,如今你只差临门一脚,我问你,你是否愿意做我谋臣?”
门外鸦雀无声,良久才听沈容说道:“太子殿下那日春茶宴与沈容说来日方长,沈容今日回答太子殿下,来日便是今日。”
太子心满意足,他将门打开,勾唇笑道:“进来吧。”
赵北辰啧啧摇头:“你真是会落井下石趁火打劫!”
太子睨着他道:“恶人先告状。”
沈容走进房间,立刻就把太子与赵北辰往外推,然后一把将门关上,对喜娘说:“我可以掀盖头了吗?”
喜娘将玉如意捧给他,笑说:“揭了盖头,喝了合卺酒,再洞房花烛,今日可就圆满了。”
第65章
沈容拿着玉如意走向床榻,撩起红盖头轻轻掀开,赵念安抬起眼眸羞怯看着他,然后拉住沈容的手在床边坐下。
双喜呈上合卺酒,两人各拿一杯,挽手喝过,喜娘扬声高呼:“礼成。”
双喜捧着赏银过去分发,喜娘们拿了银子,又说了许多吉祥话,所有人悄悄退出房间,把房门紧紧合上。
两人默默牵着手,却是赵念安先说了话:“你脸好红,他们是不是灌了你好多酒?”
“一点点罢了。”沈容一只手牵着他,用另一只手捧着他的脸,俯身亲了下去。
赵念安瑟缩着身体回应他。
沈容缓缓搂住他的腰,将他扣在怀里,与他脖颈相交亲热了一会儿。
赵念安肚子突然咕咕叫了起来,沈容笑了一声,稍稍松开他一些。
赵念安脸红红道:“我还没吃饭。”
沈容摸了摸他的脸,笑说:“我知道,喜娘与我说了,让我们稍坐一会儿,待会儿送饭给你吃。”
赵念安讪讪道:“原来还不到洞房啊。”
沈容亲了一下他的鼻子:“傻东西。”
赵念安靠在他怀里,与他说起近日琐事,说到坐床的事情,赵念安哼一声说:“我板着脸他们还以为我生气了,我才不生气呢,谁要你早生贵子,我才不给你纳妾,想得美。”
沈容忍俊不禁道:“夫人说得对。”
赵念安头一次听他喊夫人,脸又红了许多,又说:“一会儿叫双喜进来把床铺换了,我才不睡这张床。”
沈容无不答应:“好,都换了。”
双喜端着饭菜进来,赵念安将就吃了些,趁他吃饭的工夫里,双喜与侍女们一起将床铺换了,换了另一套喜被。
沈容浑身酒气,沐浴更衣换了衣裳,等赵念安也沐浴更衣出来,两人并排坐在床边,双喜笑吟吟问:“少爷少夫人,要不要把烛火熄了。”
沈容道:“留两盏,其他熄了吧。”
双喜笑嘻嘻,熄了灯出去,紧紧把门闭了起来。
房间顿时变得安静又昏暗,沈容落了床帘,拉着赵念安躺到床上去,他正欲褪去赵念安身上中衣,赵念安突然按住他的手,板着脸说:“我还有事要与你说呢。”
沈容侧过身子躺在他旁边,用手肘撑着床,托腮看着他道:“你说吧。”
“我要与你约法三章。”
“没问题,你说。”
赵念安也侧过身子,枕着胳膊看着他,缓缓说:“第一,明面上你是我夫君,不过除此之外,所有事情由我说了算,你仍然是我的奴才,我叫你如何你就如何,不许你拿我呼来喝去。”
“这是自然。”沈容凑过去亲了亲他的额头,“第二呢?”
“第二,自然就是刚才说的,你不许纳妾,之前的姨娘你也不许要她,她之前给你下药的事情我还没跟她计较,若是她以后不来烦你,我可以容她衣食无忧,不过也只此而已。”
沈容含笑点头:“没问题。”
“第三,你不许骗我,你这人一肚子坏水,总之,任何事情你桩桩件件都要告诉我,不许你糊弄我。”
沈容笑得不行,亲了亲他鼓起的腮帮子,道:“我答应你,绝不糊弄你。”
赵念安应了一声,继续说道:“第四......”
沈容打断他道:“第四?不是约法三章吗?”
赵念安瞪他:“第四!”
“好好好,第四。”
“第四,你所有空闲都要拿来陪我,不许你下了朝与人厮混,吃酒喝茶也要带我一起。”
沈容抱住他亲了几口,叹气道:“都答应你,还有第五吗?”
“第五!”
沈容哭笑不得道:“你真的还有第五?”
“第五......”赵念安翻身压在他身上,低头去咬他的嘴唇,笑眯眯道,“第五,洞房要卖力!”
沈容反手抱住他,按住他的后脑勺与他唇齿交缠,直至肌肤相贴水乳交融......
翌日辰时刚过,门外头就响起了脚步声与轻微的叩门声,沈容昨天半夜起身去落了门闩,双喜此刻进不来,正在门口踱着步子干着急。
赵念安听见动静动了动身体,瓮声瓮气地问:“什么时辰了?”
沈容捂住他的耳朵,搂紧了他低声说:“还早,你睡就是了。”
赵念安点了点脑袋,把脸埋进沈容胸口,他迷迷糊糊又睡了一会儿,突然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呐呐道:“是不是吉时到了?要去喝儿媳妇茶了?”
沈容笑,低头咬他的嘴唇:“叫他们等去。”
赵念安见他覆身压来,脸一红,搂着他的后背与他缠绵了一会儿,白日里到底还是有些羞怯,忍不住又往被子里躲,沈容一把又将他捞了回来,扣在怀里不许他动。
两人在帐子里闹了一会儿,墙边窗外传来双喜猫声猫气的喊声:“少爷......吉时快到了......”
赵念安拍拍沈容肩膀:“起来吧。”
沈容叹了口气,又亲了亲他的脸,缓说:“那就起吧。”
他穿上中衣下床,开了门让双喜进来,双喜连忙传侍女们进来伺候。
两人洗漱完换了衣裳,倒还有些时间,双喜传了早点进来,叫主子们先吃着垫垫。
方德子遣了人来传话,说有事要禀,赵念安点点头道:“叫他过来吧。”
方德子今日穿了新衣,听传,精神抖擞就来了,行个礼一连串的吉祥话源源不断往外说。
赵念安吃了口红糖糯米团子,哈哈笑道:“才一两日不见,你去哪里学了这么些个,讨赏来了吧。”
方德子道:“奴才哪用讨赏,奴才跟了王爷这么多年,什么好东西没有,昨日跟典司院大人们学几句罢了。”
“你吩咐下去,日后我与沈容虽住在安王府,但到底他才是一家之主,相府也不曾分家,不必称我王爷,叫我少夫人便是。”赵念安转头看沈容,软绵绵道,“我喜欢他们叫我夫人。”
沈容满眼笑意看着他,剥了个红鸡蛋给他,亲自喂到他嘴里。
方德子闪了闪眼睛,没眼看他们这副如胶似漆的模样,双喜和一众侍女们窃窃笑了几声,抿着笑别开头去。
沈容问道:“昨日请的宾客都来了吗?”
方德子连忙道:“都来了都来了,有几位大人要值守,也派了家里夫人子侄来送礼吃席,圣上都来了,谁还敢不来,有几位大人从外地赶回来,喜宴快结束才赶来吃了杯酒,都是侯爷侯夫人帮着打点的,深更半夜才坐了马车回去。”
沈容对赵念安道:“昨日喜宴其他三院院史都来了,尚书院、典司院还有林户院的侍郎官吏们也都请了,参谋院除院史外,只请了夏九州与陈一言大人,还有几位与我舅父相熟的侍郎大人,那些言官老臣本是要请的,都是圣上倚重的老臣子了,只是我与他们素来没有交情,父亲不请他们,我却贸贸然去请,多少有些驳父亲面子,方德子是你手下最亲近的侍从,宫里人都知道,我想叫他一会儿亲自去各家送喜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