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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上)(20)

作者:温暮生 时间:2018-07-17 17:21 标签:生子 重生 宅斗


    “回二少的话,是有些奇怪的地方。”跪在右边的珊瑚道:“我们虽然没有一直守着,却也离小厨房不远,隐约见着似乎有个丫头从小厨房里跑出来,不过那丫头动作飞快,却没看清她长什么模样。”

    宁湘点点头,“那便是了,既然有人要趁你们疏忽的时候下毒,自然得挑动作伶俐迅速的人动手,哪还能被你们看清长相。”说到这里,他转身望着宁渊,义正词严道:“三弟,想不到你心肠如此毒辣,萍儿也不知何时惹到了你,你竟然下次毒手,要置他于死地!”

    宁湘话音刚落,宁萍儿也跟着泫然欲泣道:“三哥,妹妹平日里如果有不小心见罪于你的地方,你便当妹妹年纪小不懂事,直接教训我也就是了,你是我的兄长,你说的话我必然会听的,可你怎的却要下毒害我,难道妹妹犯下的错,非得血尝才能让你甘心吗!”一席话说完,她眼泪便想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流个不停,直哭得肝肠寸断。

    宁萍儿模样俏丽,这般落泪更是给她显得凄苦无助,像极了个因为被兄长迫害而无法自保的弱女子。

    众多子女里,宁如海向来疼宁湘与宁萍儿多一些,如今看着宁萍儿委屈的模样,宁如海也不禁心中恼怒,当即大喝一声:“宁渊,给为父跪下!”

    他这一声蕴含着内功,直震得屋子都跟着轻颤了颤。

    景逸看向身边的宁渊,眉目间露出担忧,他只不过是来蹭顿饭而已,却不想见着了这样一番闹腾。

    而明明瞧着情形已经对自己十分不利了,宁渊偏生还不慌不忙,轻飘飘地站起身,朝宁如海反问道:“为何要跪?”

    “逆子!”见宁渊不光对自己的话视若无睹,态度也盛气凌人,想到他在书房里也曾这般没大没小地顶撞自己,宁如海便火气喷涌,一手推开桌子,另一手直朝宁渊的前襟抓去,想着今日非得好好惩治这个忤逆子不可,让他见识见识父亲的威严!

    宁如海动作不光迅速,掌心甚至还带起了一阵劲风,已是夹带了内力。宁渊见那粗壮的手掌就要落在自己胸口,他眼睛骤然眯起,右脚向后退了一步,双手平抬至胸前,双掌虎口-交握,看架势竟是要抗下宁如海的这一掌!

    宁如海简直不敢详细自己的眼睛,不过刹那的功夫,他宽大的手掌就和宁渊的双手砰地撞在了一起,一阵无形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荡了开去,宁如海睁大眼,只感觉自己修习了二十多年的雄浑内力正被一股细而绵长的内息层层瓦解,让他感觉像是打在了一团棉花上。

    他习武多年,军队里即便内功小有所成的士官,也不是他一掌之敌,会被打得吐血飞退,而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瘦弱少年,不光与他对了一掌,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看情形竟然一点事都没有,而且藉由掌心,他能感受到那股细而绵长的内息的确是来自宁渊体内,这一发现更是让他心下大惊,年纪只有十三岁的宁渊,竟身怀有堪比五六年积淀的浑厚内功!

017 步步进逼

    接下宁如海的这一掌,宁渊身体也不好受,他不过刚开始修习内功,哪比得上宁如海浸淫几十年的深厚内力,对掌的那一刹那,对方排山倒海涌入他筋脉里的内力就险些让他吐血,若不是体内两条经络形成的大周天以四两拨千斤的方式交替瓦解,他也许早便被一掌劈飞了。

    好在他成功扛了下来,并且趁着宁如海光顾着吃惊,还来不及反应的刹那,荡开他的手掌,右手并指成剑,带着一股螺旋状的气劲,直朝宁如海眉心点去。

    “升龙指!?”认清宁渊手中招式后,宁如海心中顷刻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分明是大周皇室的秘传武学,非宗室亲贵不得习之,宁渊怎么可能会使!?

    但眼下情形以来不及让他多做思考了,升龙指即为皇室秘传,威力自然不容小觑,而且专攻眉心罩门,即便他自持武艺高强,一不小心也要阴沟里翻船,忙闪身退避,连让三步。

    宁渊没有乘胜追击的意思,见宁如海既然退了,他也跟着收身站定,只是一双眼睛依旧盯着眼前的父亲,眼神里没有露出半分怯色与不屈。

    刚才二人交手不过一瞬间,而且动作又快,看在周围人眼里不过是宁如海想抓着宁渊让他跪下,而后又不知什么原因自己反倒朝后退了几步。

    “你这招式,是从何处习得的!”宁如海已经顾不得自己失态,站稳后便立刻朝宁渊喝道。

    “自是有人传授。”宁渊拂了拂袖,淡定的模样看在宁如海眼里,却成了一股极其自傲的有恃无恐。

    怪不得,怪不得这儿子对自己这个父亲如此不客气,还能与景国公世子有交情,敢情背后原来有人撑腰,背后给他撑腰的极有可能还与皇室有关!

    想到这一层,宁如海纵使有再大的怒气,也发作不出来了。若宁渊背后当真有皇族作为后盾,的确有有恃无恐的本钱,而且自己这个父亲还真不能得罪他。

    “三弟,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父亲动手!”四周正鸦雀无声,宁湘第一个反应过来,大叫道:“快来人,把这个忤逆父亲的家伙押起来!”

    “你闭嘴!”宁如海正在气头上,满肚子火没处放,宁湘居然这时主动蹦出来触霉头,立刻左手一挥,朝宁湘的方向震了震袖子,积蓄了半晌的内力勃然而出,哗啦一下撞翻桌椅,将宁湘掀得栽了个大跟头。

    宁湘左手本就有伤,这一摔更是痛上加痛,趴在地上嚎个不停,半天都没爬起来。

    宁如海却没理他,只定定地看着宁渊,脸色阴晴不定,他忽然发现这个儿子身上出乎他预料的事情太多了,一定要找个时间好好问一问,但现在人多眼杂,却不是好时机。

    柳氏扑到宁湘身前,对宁如海喊道:“老爷,那毒又不是湘儿下的,他还有伤在身,你怎么能对他动手啊!”说完便开始嚎啕大哭。

    柳氏原本只是猜测,可这一路看着宁湘与宁萍儿一唱一和,她心里便也了然了,这一定是他们两兄妹合计出来的事,虽然恼怒于他们瞒着自己自作主张,可既然套子已经下好了,就只能陪着他们往下演,能顺水推舟除掉宁渊这个眼中钉更是再合适不过。

    宁萍儿也跟着跪下,却不说话,只陪着柳氏哭,嘤嘤不断的声音听得宁如海心烦,想到如今处理下毒之事才是正事,即便忌惮于宁渊背后可能存在的某个人,但碍于父亲的威严,他还是喝到:“逆子,你不光下毒害人,还不思悔改,实在是太放肆了!”

    宁渊不怒反笑,“父亲只靠着这几个人的几句话,甚至连一样有说服力的证据都没有,便一口咬定毒是我下的,这般欲加之罪,我为何要悔改。”

    “三弟,事到如今,你还以为狡辩有用吗?”宁湘白着一张脸,由柳氏搀着从地上爬了起来,恨恨道:“如今的事实再明显不过,你嫉恨我们兄妹在父亲面前得脸,又因为夏竹的事怀恨在心,在听闻香儿手里的圆子是要送给萍儿的后,便趁着她用小厨房借圆子时悄悄下毒,既置我妹妹于死地,又能祸水东引,将这下毒的黑锅背在香儿妹妹身上,可惜你人算不如天算,算不到萍儿她压根就没有吃那份圆子,才让你阴谋败露,这是你心思歹毒,连老天都看不过眼了!”

    宁湘句句铿锵,掷地有声,说得在场其让人也是频频点头。的确,毒如果真是宁渊下的,正好是一出一石两鸟的好计策,毒死了宁萍儿,还能顺道陷害一个宁香儿,自己则可以对外撇得干干净净,不可谓不毒辣。

    就连沈氏也惊异不定地问:“渊儿,果真是你做的吗?”

    宁渊一撩下摆,已经对沈氏跪了下去,“祖母,渊儿已经说过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渊儿没有做!”

    宁湘冷哼一声,“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不要在祖母面前装无辜,祖母德高望重,明辨是非,断不会受你这些拙劣的演技蛊惑,也不会包庇小人,难不成听你的意思,是我们兄妹,和香儿一起来陷害你了?三弟,你好大的面子!”

    沈氏眉头紧蹙,却对宁如海道:“这事牵连了四个孩子在里边,如今却只有两个丫鬟的证词,还说得模棱两可,若是没有实打实的证据,还是不能草率行事,得细细查证才好。”

    宁如海也附和着点头。他刚才欲压下宁渊认罪,一是因为对宁湘与宁萍儿的偏心,二是想给宁渊显摆一番父亲的威严,并非已经认定了事是宁渊做的,如今发现宁渊背后似乎存在着什么人物让他投鼠忌器,加上沈氏也开了腔,便道:“仅靠两个丫头的确有欠妥当,是要好好查查。”

    宁湘赶紧道:“父亲,其实要找证据也不难,宁渊定然料想不到他的阴谋会败露,也来不及处理手上的脏东西,不如现在即刻去竹宣堂搜查一番,相信一定能找出证据。”

    “是啊父亲,小厨房,一定要去竹宣堂的小厨房查一查,宁渊不光对萍儿妹妹下毒,还想栽赃嫁祸给我,这份心思实在是太毒辣了!”宁香儿也紧跟着跪下。

    宁萍儿虽没说话,只睁着一双哭肿了的大眼睛,水灵灵将宁如海看着,直看得他心神震动,便道:“既然如此,查一查也无妨。”不过他还是看了宁渊一眼,“你可有异议。”

    “清者自清,若真要这样才能证明清白,那查一查也无妨。”出乎宁如海预料,宁渊居然低眉顺眼地答应了。

    管家即刻领了几个下人离开正厅朝竹宣堂行去。闹出了这样的事,年夜饭是铁定吃不成了,严氏吩咐撤了筵席,又上了一轮茶水,一屋子人便各自端了茶落座,只是真正喝茶的却没几个,大多数端着看戏的表情在等管家回来。

    约莫过了两刻钟时间,管家才去而复返,他对着上座的宁如海和沈氏拜了拜,还未开始说话,却被宁湘拦了。

    宁湘上前两步,冲宁渊道:“三弟,我要是你的话,现在便会下跪认罪,恳请父亲原谅,也许父亲会看在你真心悔过的前提下,不会重责于你,否则你现在死鸭子嘴硬,等会人证物证俱在的时候,你再想要讨饶,却也没有那般便宜的事了。毒害庶妹,嫁祸庶姐,还险些害了祖母,这其中的任何一样罪名,都足够让你挑断手筋脚筋,流放三千里!”

    宁渊看了宁湘一眼,“怎么瞧二哥的样子,是料定了能找到证据?这份未卜先知的本事,待你今年秋闱高中后,若不请了父亲荐你去钦天监,还真是埋没你了。”

    遭宁渊冷嘲热讽一句,宁湘脸色一僵,愤愤道:“你便猖狂吧,我看你等会是笑还是哭!”

    “够了湘儿,你退下!”宁如海喝了宁湘一句,然后冲管家道:“可是找出什么了?”

    管家一躬身,从袖袍里拿出一个油纸包着的小包,“奴才差人将整个竹宣堂都搜了一遍,最后从小厨房的灶台下边发现了这个,因不识得是什么东西,便带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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