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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归来(上)(130)

作者:温暮生 时间:2018-07-17 17:21 标签:生子 重生 宅斗


    “少爷,我有些弄不明白。”白檀给宁渊冲了一杯茶,“咱们早些离京回江州不好吗,让老爷病倒,咱们不是还要继续在人家的眼皮子低下呆着。”

    “该做的事情没做完,这个时候急匆匆的回去不是太亏了。”宁渊吹了吹杯中的茶叶,“我前些天可是收了好几份大礼,所谓礼尚往来,自己不送出去几份怎么行,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都弄好了吗。”

    “都好了,在我这里放着呢。”白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按照少爷的吩咐,将你买回来的那些药材熬煮出了汁液,最后不断精炼,只得了这一小瓶。”

    “行了,你们早些去睡吧,今晚不管听见什么动静都当没听见就好,反正也不关我们的事。”宁渊拿着那个小瓷瓶,咧嘴轻笑了一下。

    三更天,正是夜色最阴沉的时候,除了打更的更夫,全城的人都进入到了熟睡中,因为华京乃是天子脚下,一贯太平,就连统领府里那些有守夜职责的护卫,都抱着手中的长矛,靠墙打着盹。

    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正有一个灵巧的身影,借着夜色略过重重建筑楼阁的上空。

    宁蕊儿自从与韩韬闹开后,韩韬便眼不见心不烦地挪去了书房睡,宁渊一身夜行衣,轻巧地蹲在宁蕊儿卧房的房顶上,掀开一张瓦片,仔细打量屋子里的情形。

    除了一盏灯点在房屋正中的圆桌上,和两个靠坐在床头值夜的丫鬟,房间里安安静静,没有一点声音。宁渊从怀里掏出小瓷瓶,拔开瓶盖,小心翼翼地倾过瓶身,对准桌上灯笼里的蜡烛,悄然滴下一滴瓷瓶里的液体。

    十分精准的,那滴液体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灯芯的位置,吧嗒一声,灯花爆了一下,将一个值夜的丫头眼皮惊得震了震,不过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灯花爆,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事了。

    宁渊重新将瓦片放好,转身又朝另一个方向飞掠,这回是到了严氏的屋顶上,依样画葫芦滴了一滴东西在严氏床头的灯花里后,宁渊便功行圆满地顺着原路回了自己的房间。

    这一夜,宁蕊儿睡得极不安稳,她觉得自己应当是醒着的,可好像有什么人在压着她的身子一样,让她睁不开眼,也起不了身。

    到了后半夜,当她终于能够重新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呆在房间里,而是跌坐在一处荒芜的院落中央,院落四周杂草丛生,后方破败的房屋檐角层层叠叠挂了不少蛛网,宁蕊儿正不明所以,忽然听见有人在轻声细语唤着她的名字。

    “谁!”宁蕊儿跌跌撞撞地站起来,不断朝四周看去,可并没有看见一个人影,但那个声音就是响个不停,还带着一阵哭腔,片刻之后,宁蕊儿才辨明,那声音是从那破败的房屋背后传来的。

    她紧张地抓着胸口的衣服,迈着小步子,顺着房屋边沿的小径朝背面绕过去,一样是杂草重生的后院,院子正中有一方枯井,枯井旁边是一株歪脖子树,而那个声音,似乎是从树上发出来的。

    她不禁抬头去看,当她看见树杈上挂着的东西是,立刻张大嘴,瞪大了眼睛,脸色一变煞白,仓惶地想后退逃跑,却又像被什么给绊住了,狼狈地摔倒在地。

    树杈上挂着一名女子,穿着丫鬟的衣服,小腹微微隆起,似乎是怀了孕,一条白绫横过女子的脖子,将她的舌头长长地勒了出来,女子暴突的眼珠下边是两道血泪,正凄婉地盯着宁蕊儿。

    “夫人……你还认得我吗夫人……”

    “你,你是如意!?”宁蕊儿怎么可能不认得她,就是这个叫如意的丫头,想方设法接近韩韬,将他迷得神魂颠倒,硬是要将如意纳为小妾,逼得宁蕊儿不得不派人勒死了她。

    “夫人……我死得好痛苦……”如意晃了晃自己的舌头,居然从树杈上飘了下来,带着一股腥臭的气息不断朝宁蕊儿靠近,宁蕊儿吓得尖叫起来,“不!别过来!不是我杀的你!别过来!谁……谁让你要接近相公,是你自己找死!是你自己把自己害死的,不关我的事!”

    宁蕊儿后退不成,见那一张青白色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她两眼一翻,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下人们都在传,统领府不知道是不是撞了邪,正值盛年的宁老爷来了没几天,就莫名其妙染了风寒,夫人和统领大吵一架后,居然也病倒了。

    最先发现宁蕊儿病倒的是在屋子里值夜的丫鬟,按照规矩,丫鬟每日天亮就要起身,为宁蕊儿的起床做准备,可当丫鬟从热水到衣衫全都准备好了,宁蕊儿却半点要起身的动静也没有。联想到前一天自家夫人才和老爷闹了别扭,丫鬟心想也许是夫人心中不快,想要多睡片刻,便一直杵在床边候着,可这一候就候到了日上三竿,宁蕊儿还是没动静,丫鬟才察觉不对头,撩开帐子一看,宁蕊儿早已满脸是汗地晕过去了。

    这下丫鬟慌了神,急忙去禀报韩韬,可韩韬就是硬邦邦的一句话,病了就请大夫,他又不会治病,于是下人们只好又心急火燎地将大夫请来,大夫细细查看了宁蕊儿的状况之后,才道她是受惊过度,一时气郁导致的晕眩。

    前来探望的严氏听见大夫这么说,只当是因为韩韬要和离的事让宁蕊儿兴许不佳,才受了惊,没往深处想,其实她昨夜晚上睡得也十分不好,不知为何,昨夜睡到半夜的时候,她忽然开始全身发热,身子里像一团火在烧一样,隐秘处更是瘙痒难耐,巴不得让什么人来好好抚慰自己,可宁如海昏昏沉沉地并在那里,她自己用手指又总觉得不尽兴,是以折腾到快天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整个人精神很是不济。

    到了下午,宁蕊儿总算醒了过来,可还是一副受了大惊吓的模样,抓住严氏的手不断说有鬼要找她索命,听得严氏十分荒唐,好生宽慰了许久,又让她服了大夫开的安神药,她整个人才消停下去。

    严氏原以为宁蕊儿不过是受了些惊吓,吃点药,休息休息就好,可从这天开始,宁蕊儿总会在每天半夜尖叫着醒来,满嘴胡言乱语,说的全是“不要害我”“是你自己找死”之类的胡话,两三天后,她竟然顶着眼角下的两块乌青,不再肯入睡,好像眼睛一闭上,就能看见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

    到了这一刻,严氏才察觉到事情不同寻常,而宁如海的风寒还没好,府邸里又闹腾成这样,就算沈氏想躲清静也躲不了了,她到底也是宁蕊儿的祖母,便来看了看情形。

    见到宁蕊儿那状若癫狂的模样后,沈氏直摇头,斩钉截铁地对严氏道:“什么心悸受惊,我瞧她分明是中邪了,大夫不顶用,还不如请个道长回来看看!”

    “对,对,请道长,请道长将那东西收了去!”原本瘫坐在床上的宁蕊儿听到“道长”两个字,彻底来了精神,她天天夜里都要被准时找上门的“如意”折磨,因为恐惧她根本不敢入睡,早已有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感觉,只要“道长”能帮她消除掉梦魇,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严氏无法,她目光不自觉在沈氏身边的宁渊身上看了看,她总觉得宁蕊儿莫名其妙就变成了这附模样跟宁渊绝对脱不了干系,但是她仔细询问过在宁蕊儿床边值夜的丫鬟,确认了压根没有过可疑的人靠近宁蕊儿的房间,她甚至还不相信,亲自在宁蕊儿房间里守了一夜,也是半点异状也无,可宁蕊儿就是睡到半夜就开始大喊大叫,胡言乱语,当真像貌若疯癫一般。

    “也罢,就听老夫人的,请个道长来吧。”严氏面容憔悴道,她虽然怀疑宁渊,可更为恼怒的却是韩韬,宁蕊儿变成了这副模样,他不光不闻不问,都不曾来看过一回,纵使这对夫妻互相就颇为不满,但面上的事情斗不过,显然是过分了。

    不久之后,统领府的下人们便请来了一位道长,那道长在宁蕊儿房门外转了一圈,直言此地阴气太重,有怨灵作祟,所以宁蕊儿才会变成那副模样,他在门前摆了个香台,烧了两张黄符纸,又用一柄黄符纸装模作样地舞了一会,最后取出一个装满了血水的碗,用毛笔吸满了,在宁蕊儿的房门外仔细画了两道血符,才道:“有这两道血符镇着,那怨灵便无法侵入房间,将阴气挡在外头,才能保住宁蕊儿的太平。”

    待道士走后,严氏又亲眼看宁蕊儿喝了安神药,见她安安静静躺在那里,并没有别的异状,想来那道士或许真的有点用,也没多想,便回去休息了。

    依旧是深夜时分,宁蕊儿忽然睁开了双眼。

    周围不再是那处破败的院子,也没有吊死在那里的女人,而是自己的卧房,让宁蕊儿略微松了一口气,她定了定神,打算闭上眼睛继续睡,忽然听见一阵极有规律的叩门声。

    刹那间,她一颗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这种时候,什么人会来叩门!

    “春盈!春盈!”宁蕊儿失声唤着自从春香被赶出府后,一直在自己身边伺候着的丫鬟,那名叫春盈的丫鬟立刻从床脚站了起来,“夫人你叫我?”

    “你听,有人,有人在敲门!”宁蕊儿抖着手指向门口,春盈侧耳一听,居然真的有叩门声,立刻心里也跟着发起毛来,已经这么晚了,谁会跑来叩门。

    在宁蕊儿的催促下,春盈没办法,只好迈着小步子走到门边,先是唤了一声“谁在外边”,听见静悄悄地没人应答,她又壮着胆子将门推开了一条缝,左右看了看,才摆着一张脸重新将门关好,对切切望着她的宁蕊儿,用发颤的声音道:“夫人,外边,外边没人……”

    “咚!”她话音刚落,那阵敲门声又响了起来,而且比之前还要大声了些,春盈一声尖叫,她胆子一直很小,从来没见过这阵仗,被吓得尖叫一声,抱着脑袋蹲下了声。

    敲门声依旧在响着,一声,两声,仿佛重锤一下下砸进宁蕊儿心里,刹那间,如意那张惨白的脸好像又从窗户外边飘了进来,望着她桀桀发笑,她用力抓住自己的头发,终于像按捺不住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

    严氏躺在床上,觉得浑身血液都像被烧开了似的难受,经络内玉女心经的真气也丝毫不受她控制地开始乱窜起来,仿佛一团棉花在轻柔地抚过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逗得她全身都像是要燃烧起来一样。

    她不断搓揉着自己的双腿,终于像是再也按捺不住了,撑着身子坐起来,双眼放亮地盯着昏睡在那里的宁如海。

    自从宁如海病倒后,因为怕染了病气,两人一贯是分开睡的,但现下严氏感觉体内的邪功作祟,她像是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样,跌跌撞撞便往宁如海的身上扑,撕扯他的衣服,可扯了一会,宁如海却半点回应都没有,依旧昏沉沉地躺着,严氏用力吸了两口气,似乎清醒了些,强压下体内紊乱的气息,重新替宁如海将衣服整理好,推门出了房间,走到了院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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