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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子他飒爽又威风(300)

作者:大叶湄 时间:2024-09-17 09:36 标签:爽文 无CP 打脸 权谋 朝堂 剧透

  幺鸡和凌嫚的头整个埋到了碗里,肩膀一耸一耸的跟跳舞似的。
  崔闾咳了一下,在太上皇的眼神控诉里,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给他放碗里,轻声道,“还不是时候,我在考虑一锅端的计划,现在搬出你来,怕不好弄,万一叫他们生出防备心来,于咱们后头的安排有碍。”
  顿了顿,安抚道,“有机会,我定是要借你的威势,狐假虎威一番的,放心,肯定用的着。”
  太上皇脸色这才好了些,矜持的提起筷子,一副我不是看在这块肉的面子上,才消气的样子,吃了那块肉。
  然后,冲着幺鸡和凌嫚两人敲了敲桌子,提了声道,“你们吃好了没有?吃好了就下桌。”
  个没眼色的家伙,吃两口得了。
  这不客气的撵人之举,直叫崔闾眼抽跟着无语,这举筷才吃了没两嘴吧!
  幺鸡和凌嫚捧着碗,却是立即起了身,两人眼睛也不乱瞟,就盯着桌上的菜色,胡乱往各自的碗里扒,一样扒一点就扒的碗头冒了尖,尔后齐齐的冲着崔闾跟太上皇道,“我们吃饱了,你们慢用。”
  连嘴里的东西都没咽下去,话说的都含含糊糊的,就不像个吃饱了的样子。
  太上皇叫这两人的作态气的直抻脖子,崔闾却扑哧一声扶桌笑到肚子疼,抬手连连直摆,笑的直吸气的道,“你们主子不是冲你们发火呢!坐下安心吃饭。”
  结果,两人直直摇了脑袋,捧着碗就跑了,留下一句,“主子嫌我们碍眼,不是嫌我们吃的多,我们都懂的。”
  太上皇蹭一下从位子上弹起身,抹了袖笼提声道,“你们有种的给我回来,把话给我再说一遍。”
  真是反了天了。
  崔闾哈哈大笑,那一点子胸闷尽消了个干干净净,歪了身体去扯太上皇的手,“坐、坐,咱们继续吃,哈哈哈!”
  太上皇咳了一声,就着他的拉扯又坐回了原位,这才止了假模假样的怒色,道,“不生气了?心里舒坦了?”
  崔闾噗嗤噗嗤直乐,边乐边点头,“也不是生气,就是为自己眼瞎识错人憋闷了一下,前有张廉榷,后有毕衡,可见我这交友的运气不太行,也有自己识人不清的饮恨吧!就烦自己这一点子交心巴肺对人太好的毛病,要像对钱财一样抠就好了。”
  太上皇顿了一下,音调沉肃,“是他们不知好歹,遇上你是他们一辈子的运气和福气,不知珍惜会令他们悔恨一辈子的,你很好,帷苏。”
  说完想了想,又加了一句,“我会珍惜你的,你对我的好,我都珍藏在心里呢!”
  绝不会叫你,再生出交友不慎之感的。
  崔闾无语,拍下了他紧紧抓着自己的手,道,“少肉麻兮兮的,快吃,吃完了说正事。”
  对,说那一网打尽,加快进程的正经事!


第140章
  原先的计划里,带着点放长线钓大鱼的惬意感。
  两个老狐狸在游刃有余的布局期,就做好了长期陪玩的准备,计划一环环的布出去了,所耗的不过是等待对方入套的时间。
  一年、两年,三、五六年的,总能耗出个结果。
  可是,当崔闾从天命小蠢货那里吃了颗,名为气运男主的定心丸后,心里就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凡所攒之局,尽皆能成功。
  总结一句话,放胆去做,运道偏爱你。
  从家人疫病死的只剩他一个开始,就没感觉过运道这东西的崔闾,一时间竟是百感交集,觉得人生迹遇可真是个操蛋的玩意,从前费尽心思,百般计较才能成的事,如今换个天幕,竟如此唾手可得了起来。
  显得他从前,为了别人给出的一点浮于表面的好,而倾囊相授,真诚以待的样子,有多蠢和愚不可及,跟受人为的一叶障目般,有种早被规划了既定结局的纸片人感。
  哦,是了,他是本书里的炮灰来着。
  已经很久不往这方面想的崔闾,一时间被勾动了心绪,借酒回看自己的人生,发现近五十载的过往,都活的局促狭隘,只能顾着家族眼前一方地,什么人生理想、奋斗目标,亦或一点小小的心理奢望,没有、都没有。
  死水一般的人生,他过了四十来年。
  有时候他望着太上皇折腾的那股劲,听着他从前的那些或糟心或畅快的过往,不管是奋进过、挫折过,又或一时的失意过,人家那日子过的跌宕起伏的,同样的年岁却要比他过的精彩的多的多,满身使不完的精力,眸光里永远晶亮的充满期待。
  这份鲜活,他看着就觉自己也沾到了那满满的生命力,特别是身体重返青春后,那埋在心里的羡慕就更强烈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身体是恢复年轻了,可心态还是老年心态,一股沧海桑田味,尽管有做掩饰,可夜深人静时,他摸着自己的心口,却也感觉不到那种属于年轻人的鼓动心跳。
  他还是那个年逾五十,知天命的老年人,哪怕刻意做了澎湃朝气样,说话行止或爽朗大笑,或清声高语,可实质上的年龄鸿沟,他并没有随着身体的变化而跨过去。
  尤其自太上皇离开后的月余日子,除了要提起精神应付徐应觉和梁堰外,大部分时候,他都是沉肃的,坐在圣树屋心里办公的时候,更有长时间的静默冷凝,恍然时光停滞感。
  这时他才知道,一两日一封的太上皇来信,竟然成了枯燥日子里仅有的华彩,那跃于纸上的鲜活,落在笔间的文字,都像一根无形的牵绊,早就将他与太上皇栓在了一起。
  对方知道他内心的荒芜,人生的无主,从深渊之心发下的愿里,窥见了他枯竭的生命力,这不是一具年轻身体能治愈的内伤,这是从童年开始,由家人遭遇诱发的积年旧患。
  什么样的人,才会以他人的志愿为志愿呢?
  是自己人生感觉无聊的人啊!
  所以,哪怕太上皇出门公干,绕着圣地中心千百里,也不敢断了他这边的一封信,用深山密林里的鲜活气,钓着他向前看的勇气,明明不是个爱絮叨的人,连凌嫚、乌灵这等近身伺候之人,也惊奇于太上皇的这份叨叨样,可他还是在日复一日的,努力的用自己的方式,来激活崔闾这棵表面年轻,内里却枯萎的“树”。
  月余的分离,让崔闾知道,他无惧于太上皇的威势,那么努力的靠近他,早就从一开始的找靠山,演变成了一场灵魂救赎。
  他想自救,想像太上皇一样,身心皆轻,而恰好,太上皇也愿意伸手拽他,便抛弃了世俗身份,上下尊卑的,也要拉着他,嘻笑歪缠的供他驱使,给予他最安心妥帖的依赖感。
  所以,两人面上看着是崔闾当牛使,天天忙的不停歇,大事小情两个州的府务,民生财税劳心劳力,可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却是太上皇无需多言的精神支撑,每日里撑起的笑脸,对他和对旁人的区别对待,独一份的特殊感,都是崔闾现在行事布局的驱动力。
  大概能成事的上位者,都有一种把人卖了还替他数钱的魅力?
  崔闾失笑,总归太上皇回来的非常及时,否则毕衡出现所带来的郁闷内耗,不能这么快的被抚平,明明太上皇也有受骗上当的气恼感,可相对比崔闾而言,他却能更快的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受影响的将人带走处理,与崔闾懒得搭理的消极处理法,是截然不同的应对之策。
  太上皇的心态几十年如一日的大气沉稳,也难怪一把年纪了,还能这样疏阔健朗,在感性和不拘小节里收放自如。
  嗯,怪道他的追随者,都那样的死心踏地,忠心不二呢!
  鲜活的人面前,枯木也逢春,崔闾嘴上嫌弃,可眼眸中的欢喜无需与外人道,坐离近的太上皇仰脖一饮而尽的杯中酒,显示出他尽揽眼底的笑,献宝一样的替他夹菜布菜,似在极力抹去他不在的日子里,又渐渐爬上身的孤寂感。
  崔闾抚额,没有对比,他是真没觉出自己性情中的另一面,孤僻乖戾易生暗气。
  什么时候这样矫情了?
  太上皇斜睨向他,眼睛里的促狭之意都遮不住,凑上前喷出一口酒香气,“坐班处理公务确实辛苦,我答应你,以后有机会出去,定带着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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