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君与妖妃(26)
“既然心里都有数,明目张胆些,能有谁反对?”
他们纵然在外不会明目张胆地亲吻抚慰对方,但同进同出,肢体相触,言行亲昵,足以让人对他们的关系产生猜疑了。
燕知微一开始还与人解释,后来就一笑置之了。
因为他心里明白,问心有愧的事情,是解释不清的。
燕王低笑一声,把他从膝上抱起来,站起身。身量纤长的燕知微一阵腾空,竟是被托着腰,然后双脚触地。
“真是贪心。”楚明瑱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却没有亲吻他,呼吸却拂在他的唇畔上。
“本王怎会让你如愿以偿?”
燕知微有些愣神,看着楚明瑱似乎什么地方变了。
燕王似乎还在醉中,他解了貂裘,单手扶着桌边,身形微微晃了晃,似乎是要向燕王寝殿走。
楚明瑱醉的太厉害,竟是有些天旋地转。但他身形颀长,风姿清爽秀美,其醉时,宛如玉山之将崩。
燕知微连忙从背后抱住他的腰,稳住他的身形,让他不至于倾倒。他道:“殿下,您醉了。”
“醉了便醉了。”楚明瑱和他拧着,甚至还冷笑一声,“知微又不心疼本王,醉倒雪中,死便死了。”
燕知微甚少听他这般任性,却是本能不爱听这个“死”字,心里顿时又酸又疼,道:“殿下,不许说这些气话。”
他的娘亲死后,唯一真的疼他,如他亲人,如他长兄,如他师友的,唯有燕王殿下。
他如何会不在意?
楚明瑱把手臂搭在他的肩上,似是不胜酒力,被他搀扶着回房。
半途,他还半阖着眼,仗着酒醉,喃喃道:“知微又不是真的心悦本王,何必做到这般地步……本王要你做什么,难道你就做什么吗?”
“知微当然心悦殿下。”燕知微扶着他,还得温柔安慰一个醉鬼,“若是不喜欢殿下,知微怎会吻殿下呢?”
“但是小燕不愿做本王正妃。”楚明瑱语气低沉,“……本王就这么上不得台面,教你不愿与本王扯上关系。”
“这是愿不愿意的事情吗?”
但碍于他是上司,又是王公,燕知微才压下那股莫名的郁闷,好声好气地哄他,“殿下,这压根不可能。”
“让你管本王的后院,你却不肯。”
“知微是外臣,如何看顾王爷内院,万一以后有女眷,这多不像话。”
“若是没有女眷呢?”
“……”
楚明瑱被他搀扶着,却直视着前方,语气淡淡道:“只要你自己不点头,本王的后院,自然是谁都进不得的。”
“这权力在你手上,本王也得听你的。难道知微还会学那些长安大族的贤妇,一心替夫君开枝散叶,变着法子往院子里塞侍妾……”
“当然不会。”燕知微断然道。
他占着燕王殿下就够了,宠爱总是不嫌多的,谁会往外分。和他抢的,敌人,全都是敌人。
“……霸道小燕。”楚明瑱侧眸,看着他微寒的面色,心情又好了些,没方才那般郁闷了。
今天他醉的厉害,才会说这些有的没的。
回到燕王房内,燕知微先替楚明瑱把外袍脱下,服侍他平躺下,然后用帕子浸了水,擦拭他俊逸面容。
“殿下醉了。”燕知微的声音很轻软柔和。
帐子影影绰绰,唯有美人在侧,如花如雾。
楚明瑱单手置于额上,朦胧间抬眼,只觉他好似身在钧天帝所,身侧有瑶宫仙人携手同游清都。
时而,他们又共坠软红榻间,身体纠缠,耳鬓厮磨,互诉情衷。
楚明瑱抬起手臂,似是真的拥入坠落他怀间的天仙美人,幽香拂面而来。
他沉睡过去。
第22章 旖旎梦,美人谋
后来的事情,楚明瑱就记的不甚详细了。
那如同畅游仙宫,美人在侧的梦境;那高床软枕,红绡帐暖,温香软玉的体验。
真耶,幻耶?是耶,非耶?
楚明瑱再醒来时,已是第二天正午,日光斜入轩窗。
燕王爷倚着床头软枕,好似在闭目养神,墨色长发微散,身材修颀,玄色里衣半敞着,露出赤裸结实的胸膛。
这般慵懒倦色,正是列松如翠,积石如玉。坐卧之间,说不出的倜傥风流。
楚明瑱休憩,因为宿醉后的头疼欲裂,久睡的躯体无力,教他醒是醒了,还是懵着,似乎在整理思绪。
直到他支起身,锦被从他身上滑落,他嗅到一丝欲望的味道,顿时脸色骤变。
哪怕被换了衣服,罪证也被擦拭干净,他身上这种爽利感不是作假。
难道,昨天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楚明瑱再不清醒,现在也清醒了。
他即刻翻身坐起,珠玉似的墨发披散肩膀。他低头,见到紧致的腹部上有几颗散碎的红痕,宛如雪地红梅。
他顿时警铃大作,对照铜镜扯开衣襟,胸膛左侧那一点附近,有个还未消退的牙印,颇有些打个记号的意味。
他再撩起长发,锁骨附近有几个轻啄的痕迹,还有半圈咬痕,整整齐齐的,可见咬人者牙口极好。
楚明瑱一怔,继而笑了,“会啄人,还会咬人,小燕真是凶……”
他又阖眸,依稀记起了几个旖旎片段:
燕王的帷帐中,两具身躯藏在锦被下厮磨,极尽销魂蚀骨。
燕知微伏在他的胸膛上,肌骨雪白晶莹,墨色长发如瀑散落,指尖还画着圈,不住唤他:“殿下,主公,明瑱哥哥……”
他甚至还攀着楚明瑱的肩膀,清雅如天仙的容色近在咫尺,一双明眸含愁带盼,凝着无限情丝,正是“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太危险了,小燕,竟是这般会勾引人。”
他想到这里,神情凝了一下,颇为懊恼。
楚明瑱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醉后漏洞百出。此时他正按着眉心,回想自己还干了什么丢人的事情。
他堂堂燕王,多少是个皇家子弟,实封王侯。他不慎被美人爬了床,美人只是抚摸,他就如此荒唐,把君子礼节和风度丢了个干净,失控之下,竟是被勾了个魂销魄荡……
如此这般,他还怎么去端着主公的姿态见小燕?
楚明瑱挣扎片刻,还是把散落的衣襟往上拉,遮挡住几处可疑的痕迹,以长发披拂,欲盖弥彰。
他随手取了件玄色麒麟纹的外袍披在肩上,一边收拢衣襟,一边往外走,却正巧撞上了他现在不敢见的那个人。
燕知微见燕王殿下这般衣衫慵懒,一派潇洒气度的模样,满眼里瞧着,黑眸晶亮,一见就喜欢。
在燕王殿下看来,他先是抿着嘴笑,又转开眼,欲盖弥彰地轻咳,显然是在取笑他。
见楚明瑱神色微僵,燕知微视线转到他脖颈上,先瞧了一眼,再暗示性地把指尖搭在自己脖颈相同的位置,摩挲片刻。
燕知微笑道:“殿下,好歹遮遮吧,为臣的清誉着想。”
他还倒打一耙。楚明瑱这般君子的人,也是气笑了,“怎么不是本王的清誉?”
燕知微又摸上自己的红唇,轻轻摩蹭过,似乎在索求一个吻,又顽皮地促狭他。
“臣又没对您做什么,明明是您醉后抱着臣,把臣当燕王妃使。主公要臣,臣自然从命,只得任殿下为所欲为了。”
“明明是知微爬到本王的床上……”楚明瑱又气笑了,“还有,什么叫当做燕王妃使?”
这话,简直是旖旎的有些过头了。
“殿下千金之躯,臣怎敢冒犯?”燕知微振振有词。
“……本王真的做了这么荒唐的事情?”楚明瑱迟疑。
“真的啊,知微怎么会骗您。”
燕知微撩起袖摆,把腕子上的指痕展现给他看,皑皑白雪上有一圈青紫,像极了强制爱。
他还埋怨道:“您瞧,您还扯着臣不让走,非说冷,要抱着臣睡。被您抱了一整夜,把臣轻薄够了,清晨您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