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残疾将军后(140)
一思索这里是朝堂,便改口道:“小钟大人。”
“夏将军。”
茵茵屈礼,目光瞥见他腰间悬挂的红色荷包,唇角一弯。
“这荷包真漂亮。”
旁边的人倒吸一口冷气,这女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有人敢跟夏寒青那个活阎王搭话。
夏寒青死了他们不敢惹,活着更不敢惹。
当初肃王挟持景顺帝,满朝文武不敢动,硬是被夏寒青一箭将肃王射的一命呜呼。
甚至有人抓了抓钟泓的衣角,眼神示意:钟大人快管管令爱,万一她得罪了夏寒青,我们可惹不起!
钟泓默默将被抓的那一块衣角抚平,只当没听见。
人家姑嫂说话,管你毛事!
“确实漂亮,多谢小钟大人。”
夏寒青提到荷包,目光都柔和了许多,言语和悦,指尖不自觉抚上荷包上的小人。
言茵茵笑笑,“那将军打算怎么谢我?我听说宫里养了一只食铁兽叫团团?”
“是。”
“将军可否也帮我抓一只来,我亲自驯服。”
言茵茵搓了搓手,每次进宫看到太子表哥倚在那食铁兽身上她就手痒,恨不得也驯服一只,带着它招摇过市。
夏寒青拧了拧眉毛,“抓一只倒简单,只是驯服……”
并非他看不起言茵茵,只是食铁兽生性凶猛,难以驯服,那只团团也是他花了好些时间才驯服的。
茵茵压低声音,“嫂嫂放心,我自有办法。”
“那且等些日子,我差人去蜀州抓一只来。”
“好……”
言茵茵弯了弯眉眼,这才重新退回自己的位置。
旁边的简平拉了拉她,“你和夏将军认识啊?”
在简平心里夏寒青那等人物简直是触不可及,看一眼她都脚底发憷,更别提打招呼。
“不熟。”
“我看你们聊的很欢快?”
简平挠挠头。
她们还要再说些什么,便听着福乐一声高喊,萧则绪穿着身苏绣红色锦缎袍子从里殿出来,只是这手里头怎么还抱了一只奶娃娃?
这谁家的娃?
萧则绪有些无奈,拿着铃铛逗哄,从早上起来这小家伙就哭闹个不停,他抱起来便不哭了,一放下就开始闹得人仰马翻。
听澜几人轮流上阵每一个人哄得好,实在没有办法,萧则绪只能抱着孩子来早朝。
他坐在龙椅上,手法熟练地戳了戳婴儿的小脸蛋。
经过一个多月的精心养护,小家伙长开了一些,没有刚生下来那般皱皱巴巴的,白白胖胖的小娃娃,醒的时候活力四射,挥舞着他的小拳头。
“诸卿请起。”
夏寒青站在下面张着脖子想看一眼孩子,却收到了萧则绪无奈的视线。
原本英武不凡、眉宇厉色的太子殿下此刻抱着一个孩子,看着隐隐却有几分慈父之态。
“敢问殿下,这是谁家的孩子?”
众人有人问了出来,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萧则绪的答案,谁这么大胆居然敢让他们太子殿下抱着上朝。
“自然是孤的儿子。”
静——
诸臣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谁?
他刚刚说的是谁?
难道这个“孤”是一个人不成?
太子殿下什么时候有儿子了?
众人的视线忍不住往活阎王的位置看了看,这是明目张胆给活阎王带了一定绿帽子啊。
这还能忍?是可忍孰不可忍!
不会打起来吧?
然而“活阎王”一动未动,神色正常,甚至看向那孩子的眼神都格外温柔。
“正好今儿都来看看,孤的嫡长子,萧澈。”
其声清脆朗声响在在场所有人耳中,像是有人搬着一块大石头啪地砸进了湖水中,惊起万分斑斓。
砸的他们每一个人心口,吓得人小心尖都颤了颤。
怎么连长子的名字都起好了?
萧澈?萧?真的是长子啊?
“那敢问殿下这孩子的生母是?”
不会是宫里头的宫女厮混生出来的吧。
所有人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夏将军可真可怜。
莫名其妙被赐了一个男妻,现在男妻摇身一变坐上了龙椅,还弄出一个孩子来。
夏寒青感受到这些莫名其妙同情的眼神眉宇微蹙。
他们有病?
“嫡长子,自然是孤的太子妃所生。”萧则绪淡淡道。
嘶——
殿下还要封那个女人为太子妃,夏将军可怎么办?!
夏寒青被他们盯得后脊一阵发凉。
有什么好同情的?
很快这件事就被揭过去,折子呈上来不少,萧则绪一手抱着孩子,一手看着奏折,时不时逗两下。
早朝一如既往开展,经过一年左右的荒地开垦,燕云的粮食产量比之先前翻了一番,再加上通商税收,雪灾造成的损耗渐渐恢复怨气。
“爱卿,此等新种可不是上天赐予,你们该要感谢一个人。”
萧则绪笑笑,现在也是时候把真正的功臣引出来了。
人类的功勋不能安在神灵身上。
这不公平。
钟泓忙道:“敢问是何人竟有如此大的能耐?”
“那便蒲先生出来吧。”
随着福乐一声高喊,殿门外站了一位身着粗布麻衣的男人,来人相貌英俊,只是身上还带着庄稼的土气,许是头一次见这等场面,看着有些许拘谨。
“草民蒲洼茂见过太子殿下。”
“蒲先生快快请起。”
萧则绪满面笑容。
众人狐疑地看了一眼蒲洼茂,平平无奇。
“若无蒲先生,我燕云也不会有这么多的粮食,孤在这里代燕云的百姓要多谢蒲先生的功德。”
“不不不,不敢,是殿下推行有功。”蒲洼茂脸色通红,有些拘谨羞涩。
“蒲先生,孤在户部为你挑了几个助手,回头你尽可宽心使用,若觉得不便同孤讲,换人也可。”
“孤平生所愿,希望街头无乞、夜不闭户,天下百姓吃得饱穿得暖,不必为生存奔波劳碌,孤想要所有人不再有破布衣衫,都穿得上锦绣华裳。”
萧则绪说了一阵豪言壮语,又将这些日子的努力着重夸奖表扬了功绩。
无论是农耕、商会、学堂都是重中之重。
他说得群臣一阵热血沸腾,几乎已经看到未来的太平盛世,各个打了鸡血似的恨不得埋头苦干。
萧则绪特意吩咐蒲洼茂不必来上朝,蒲洼茂不喜与人交流,那便安心做自己的事情便好,他今日叫蒲洼茂来也只是想让大家见一见这位功臣。
话音刚落,他坐回龙椅。
突然他浑身一僵,他感受到了有什么温热湿润的液体缓缓流到他的腿上,然而怀里的小崽子正笑得一脸无辜。
萧则绪急忙将手中的折子放到一边,双手将小崽子托举起来,果然见自己腿上湿了一块,当场脸色一黑。
“福乐,拿块干净的尿布来,再取一身孤的衣袍来。”
孤说的热血沸腾,你激动个什么劲?
萧则绪甚至听到底下隐隐发笑声。
看在他的面子上,那些老臣才没敢笑出声来。
“福乐,给他换尿布。诸卿且稍等,孤去换一身干净的衣袍。”
萧则绪转身将小崽子放在龙椅上,跑进了内殿换衣服去了。
群臣伸着脖子看着夏寒青依旧“面无表情”地登上台阶。
福乐正要动手,便见有人上来接过他手里头的尿布将孩子抱起来,动作极为熟练。
群臣一惊,夏寒青不会要趁机掐死这孩子吧。
稚子无辜!
然而夏寒青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动作,换完尿布甚至将孩子抱在怀里哄了哄,俨然是个慈父形象。
懂了!
太子殿下和将军这是从外头过继了一个孩子。
萧则绪很快换了一身黑袍,再看那小崽子时带了一丝幽怨,但对上对方圆溜溜的眼睛眨啊眨的,睫毛忽闪,瞬间心里头软得一塌糊涂又原谅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