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声起(124)
弓呈和宴回想了想,也必须承认权月的想法还是有些道理的:“大师姐,纵然这样,咱们在这担心也是帮不上忙的。倒不如赶紧换洗干净了,做好准备接待后边的人?”
权月小大人一般的叹了口气,点点头:“小呈说得对,看来也只能这样了。你们也都快去换洗吧,等医官来给竺玳诊断过后,咱们还得去拜见两位殿下呢。”
“禀告殿下,权月小姐,宴回小姐,弓呈少爷以及竺玳少爷刚刚抵达行馆了。”门庭的粗奴小跑着着赶到了内宅主院,跪在大堂的门槛外禀报说到。
小黑迅速的伸手遮住肖起的耳朵,用过了晚餐他刚刚才把肖起哄睡着了,可不想再让肖起被吵醒过来。
“知道了,你退下吧。”对着那名粗奴摆了摆手,小黑轻手轻脚的抱起肖起往卧室走去。
看着天色渐晚,小黑仔细将肖起放平在床榻上,盖上保暖的羊绒织毯。起身端来一套加了热水保温的双层套壶,壶里是加了蜂蜜的牛奶,搁在床头上。再想了想肖起开始害喜严重,爱吃比较重的酸食,又走到卧室一侧的柜子里端出一只白瓷八瓣盘子来,轻轻放在床头的方几上;那筋了里头一式八样,样样不同的放了从苗族快马挑来的上等腌果子和几样肖起白 制的蜂蜜酿的酸梅。
站直身再看了看,确认没有疏漏之后,小黑这才关上门窗从主院退了出来,往前堂走去。
还没等小黑一盏新茶喝完,权月便领带着还在不停打喷嚏的竺玳等三人赶来拜见来了。
“给墨石殿下请安。”
“嗯,都起来坐下吧,第一队抵达的人里头有小权月,看来你这首徒果然没有丢我的脸面。”小黑抬手让站在两旁 丫环给孩子们端上热热的新茶,又打趣的看了一眼止不住不停打喷嚏的竺玳,勾起嘴角笑问:“这一路上可都还顺利,都说说罢。嗯?竺玳手里头拿着什么东西?”
“嗯,那个……”竺玳羞涩的笑了笑,伸手把手中的花球递出来让小黑看个清楚:“蜀回殿下,这是小徒几个在路上沿途采的野花,小宴后来做成了花球,是打算送给肖管家贺喜的。”
嗯~~看来你们一路上走得挺稳当的,都有心思琢磨呐,不错。小黑抬了抬下巴示意一个丫环上前接过竺玳手里的那束花球:“你把这个给篮子送过去,就说是权月几个小东西送她的。”
丫头赶忙小心翼翼的双手捧了花球退出大堂去了,小黑接着又看向权月。
权月拘谨的立刻站起来福了一礼,这才复又坐回木椅上,把自己一行四人一路上的经过大致讲一一回:“……多亏了小呈对蛇类熟悉,又勇敢斩杀了蛇头,否则大半夜的,那条黑蛇把小徒们全都毒辣煞费死了也未必呢。”
“干得不错,有默契,也有勇气,不单是化险为夷,还凭自己的本事吃上了一顿蛇肉大餐不是?”小黑爽朗的大笑起来,对这基本没有受到什么损伤的孩子们表示出了赞许:“极月安排析轮值守夜,在荒郊野外是个很不错的主意,事实上,对战时期的士,夜间也都有安排同样类型的巡夜用以防备敌兵。这一点,权月能够活学活用,干得很不错。”
权月立即红了脸:“谢谢殿下夸奖,小徒会继续努力的。”
小黑满意的点了点头,接着点评:“宴回的胆子虽然小,但是能够在夜间敏锐察觉到黑蛇的靠近,也是非常不错的;今后可以有意的多锻炼加强你的感官能力,也要多锻炼胆量;我麒麟眷族的巫祝,那就是眷族的栋梁之才,这样胆小可不行。”
宴回连连点头,捏紧的一双小拳头认真说到:“小徒会加倍努力的,一定不会给殿下丢脸!”
小黑再看向打喷嚏打到鼻头都通红了的竺玳:“竺玳,你与其他人的默契不错,反应也不差,胆量也有;但是关键时刻你却慌了手脚,不必我说,你自己想想你与权月的差距也该知道了吧?”
竺玳羞窘地站起来躬身行礼:“是,小徒明白了,小徒一定会向大师姐多多学习的。”
“弓呈,你能够把你在猎部学到的经验与新学习的魔法搭配起来运用,这一点很好,要记得保持下去。”
“是,殿下。”弓呈响亮的回答到。
总得说来,这一次的试炼,四人没有伤亡,小黑还算是很满意的。心情颇好的大手一挥:“坐在我这儿你们都拘谨得很, 也不留你们了,这个时候都还没用过晚餐吧?你们都回去青竹院吧,我会知会厨房把晚餐给你们送过去的;还有你们的近侍,这会儿应该都在篮子那院子里,你们回去后随便找个人过去招呼一声他们就知道了。”
“请殿下。”四人起身行礼。
“嗯,都散了吧。”
第199章 乱夜
‘砰砰砰砰砰!’就在权月四人抵达的当夜,杂乱而急切敲门声打破了静夜的安宁,砸响在行馆的大门上。
“谁呀?这墨石殿下的行馆也是能胡乱敲的!”值夜看门的两名奴仆骂骂咧咧地从侧门拉开了一条细缝,想要看清楚是什么人竟敢大半夜地打扰到自家门上来了。
结果却被吓了一大跳,昏黄的门庭油灯火光摇曳,朦胧地照出了门外几人的五官来。
“展展展少爷?!”一人满身是血被另外几个哭得眼眶通红的孩子搀扶着,侧脸在灯光的照耀下越加的惨白了起来。
两名奴仆再一细看,门外仿佛才从战场上浴血归来的几人,竟都是墨石殿下的弟子公子小姐们。被那副惨状惊得猛一哆嗦,其中一个奴仆赶紧用力地推了一把同伴:“快去,快去通报大管家哎……不行,明儿一早就是大管家的吉日,可不能让她见血……先去青竹院通报权月小姐,她先前不是还交代过咱们等后续有公子小姐到了告诉她的吗?快去快去!”
“哎,我这就去……要,要通禀墨石殿下吗?”应了声,那奴仆却还不敢立马就跑走,犹豫不定地跟同伴商量。
“你先去通报权月小姐,再把医官都请到青竹院去;我领着人送了公子小姐们过去,再找小桃管事或是白鱼管事问问。快去呀!”催促走了同伴,那奴仆急声又招呼来了几名大力气的粗奴,帮忙抱着扶着这一干显然伤得不轻的公子小姐们往青竹院的方向跑。
这叫什么事啊,权月小姐到的时候才只四个人,那也只能形容看着狼狈了点;这一拨呃……一、二、三……嚯,五位公子,两位小姐呢,怎么反而弄成这模样了?值守门庭的奴仆在心里边暗暗嘀咕着。虽说权月小姐那是正经的首徒呢,可展家少爷也不该比权月小姐差吧?那可是白城主的亲外孙呢,这算是个什么事呀……
这边一大伙子人把伤病号们送到了青竹院后,权月弓呈那四个,早都披着件单衣焦急地候在院门口了。权月还算镇定地指挥着众人把受伤的,脱力的,还有只是吓到了的都区别出来;分别送进几间打理干净了的卧房。
“丫环们都赶紧去烧水,多烧些热水来,给他们把身上脏污了的伤口都擦擦干净;医官呢?医官还没来吗?”权月把围成一团却帮不上忙的丫环都支使开去各行其是,看着明显失血过多,已经昏厥过去了的展曦臣和谷丰两个,焦急地频频往院门方向望去。
送了人过来的奴仆看着这边乱成一锅粥,也不好再打扰权月,留下粗奴帮忙烧火提水,自己安静地退出了青竹院,赶紧地跑去管事近侍们住的秋枫院,传话去了。
还没跑到,就见着秋枫院的院子里已经有灯火亮了起来。
奴仆刚刚跑近院门,就被脚上趿着布鞋,只穿了贴身里衣披着短披风正往外走的近侍果林给叫住了:“那边那个,前院闹哄哄的,大半夜的这是出了什么事了?”
“果林哥儿,小仆这正要过来报告管事大姑娘来着;方才又有几位少爷小姐抵达了,在门外叫门呢。小仆开门一看,哎哟那个吓人啊,全是血,似乎有几位是受了重伤了。这事本该报给大管家的,可是大管家这马上就是吉日,那是不能见血的;小仆更不敢惊扰到两位主子,这才只好过来向几位哥儿和大姑娘请主意啊。”
果林的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重伤?人现在在哪?通知医官了没有?”
“小仆刚刚领着几个粗奴把人都送青竹院交给权月小姐照看了;医官也请了的,这会儿应该也赶过去了。那些个可都是贵族家的金枝玉叶们,也不知道主子这是安排他们干什么去了,伤成那样子……”
“慎言!主子的意思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果林犀利地瞪了那奴仆一眼,吓得那奴仆赶紧噤口。“这事我知道了,你立即上班房去多叫几个人回门口守着去,闹不好还后头的少爷小姐们还会陆续抵达,做好准备,后头有事立即派人过来知会秋枫院,明白了?”
“是是,小仆明白了,小仆这就上班房去。”
果林看着那奴仆急急跑远的背影,焦虑地抿紧了嘴唇,调头回了秋枫院:“小桃姐,白鱼姐,坏事了,大家赶紧都起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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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馆前院的青竹院以及住着一大群奴仆的下人班房一个接一个地亮起了灯光,在深夜里闹出了不小的喧嚣声,送柴的,烧火的,送水的,送药的,摩肩接踵……
不过不管怎么说,这些个孩子抵达来了行馆,又伤得不轻这样的大事情,小桃白鱼商量再三也是不敢私自瞒下来的,磨蹭了好一阵还是硬着头皮进了二门往内宅主院‘惊扰’主子去了。
但是既然连主子都必须得要打搅了,篮子竹子那边又怎么可能不说?望着小桃白鱼两人的背影,果林跟弟兄们打了个招呼,把随后的管理事宜都交托给了他们,也叹着气往中庭侧门的长廊走去。
虽说篮子竹子二人按规矩是不应该见血的,不过到底一个是大管家,一个是总务管事,不跟他们报告一声也太说不过去了。
“……你是说展家少爷一行人伤重,现在连殿下和少爷都惊动?”往日总是一头长发一丝不苟绾成短髻的篮子,头发有些纷乱地披散着掩口低呼。在听完果林大略地叙述过一遍事由经过后,急急忙忙地套上了一件灰色袍子就要往青竹院跑:“我这就过去看看去。”
果林连忙拦住篮子,堵在门口不让篮子出来:“篮子姐你别急啊,除了在殿下夫人身边值夜的雨郎和问云,我让其他人都过去青竹院帮忙看着了。这天一亮可就是你的订婚礼了,你这时候可千万不能过去,冲撞了不吉利的!”
“可是那是殿下的弟子呢,容不得闪失的!”篮子着急的直上火。
“虽然听着挺吓唬人的,但是这次的试炼那可是墨石殿下亲自安排的;小桃姐和白鱼姐也都过去通禀殿下了,反正篮子姐你过去也只能干着急,还是暂且忍耐一下,若果真需要你,我想殿下会单独招你过去面见的。”果林拉住篮子好说歹说又劝了好一会儿,这才终于让篮子暂且打消掉了赶去青竹院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