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子至尊(66)
“不必再说了!”
辛氏待听到麝香这两字,已然不想再听下去了,面上的神色可怖又扭曲,跪在她身前的顾 海棠见事情败露,顿时像是抽了骨头一般,整个人都委顿下去低泣起来。
坐在榻上的人冷冷的望着她,第一次丝毫不为她哭泣所动,反而满心满眼都是厌恶之色, 带着一点血渍的手指伸出来,直直的指向她低下的乌黑发顶,恨得咬牙切齿的说道:“顾海棠 ,你当真好狠的心啊!我原本以为害我的一定会是那个小贱种,或者会是那个一直想要报复我 ,却从未成功的那个小贱蹄子!没想到竟然会是我的亲生女儿!”
“母亲……母亲您不要生气,是女儿的错女儿不对!只是女儿真是害怕……女儿如今已成 了这样,父亲和祖母都不要女儿!都想要让女儿死了,以全了顾氏一族清白……可女儿真的不 想死!更不想去那道观!女儿一定要好好活着,要比别人都活得好!”
顾海棠没有瞧见她的表情,只是垂下的面容上,虽有眼泪眼底却全然疯狂,手指死死的拽 着衣摆,声音仿佛是从齿缝中传出来的,一字一句全无犹疑的抬起头,目光之中没有丝毫后悔 :“这不是您教导女儿的么?母亲!”
自从辛氏怀孕之后,就很少过来看她了,她也知晓辛氏这么做,是为了能安然生下孩子, 但辛氏不过来的时日越久,她就越发的害怕起来,害怕辛氏会因腹中之子,不再救她这个注定 扶不起来的人--
就这么害怕着害怕着,她有一次和房外的嬷嬷说话时,突然想出了一个主意,就是希望让 辛氏用滑胎,引得父亲的怜悯,父亲若是怜惜母亲,亦或是碍于长公主的身份,待到这时候母 亲苦苦为她求情后,这样她就一定能从里面出来了!
不必呆在那个小小的斗室之中,也不必被人牢牢看守着如同犯人!
辛氏听到她这些话,知晓这是她心中所想,一时间心神震动,目光死死的瞪着她,知晓她 的心意,居然是要自己小产,将此事诬陷给别人后,为她求情将她救出来,竟丝毫不想自己知 晓后,心中会是如何的伤心,那个她腹中死掉的孩子,又是否是无辜的,顿时只觉她可怜又可
恨,不敢置信的咬牙问道。
“我教导了你这些,难道是让你用上手段,暗害自己的母亲么?你简直是,简直是泯灭人
性——”
顾海棠仰头看着她听到这些话,不禁面色没有和缓反倒更难看,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这件事 做的不对,心底却没有什么悔意,只是害怕辛氏和她有了什么间隙,以后就不会再护着自己了 ,她心中恐惧没有前路的明日,一时间也不理直气壮了,反倒再度装起可怜来哭号道。
“母亲!母亲您原谅我啊!海棠现下只有母亲了!海棠不能没有母亲啊!”
秋拂自从稟报完那些事情,就心惊胆战的跪在角落里,不管顾海棠和辛氏说什么,都像是 没有听见一样,直到顾海棠的声音弱了下去,辛氏也不发声之时,她下意识想要起身退出,门 外却传来小丫鬟脚步声,一道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顿时让她心中一惊直起身,也管不了此刻辛 氏与顾海棠对峙,便压低了声音提醒道。
“王妃,大小姐,王爷过来了。”
顾海棠一听到秋拂说这个,面上的表情当真无比惊恐,她下意识看向床榻上的辛氏,却发 现辛氏听到了这话后,也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眼底没有一丝以往的柔和,只剩下全然的冷 漠和讥讽。
她直到这时候瞧见辛氏的神色,才蓦地开始真正后悔起来,可惜心底却更加清楚,自己没 有弥补的机会了,只能寄希望于辛氏心中那一点柔软,还有多年以来对自己的爱怜和庇护,扯 着那床榻一角压低声音苦苦的哀求。
“母亲!母亲您救我!您要是不救我,我真的要死了啊!”
辛氏被她用这样的眼神看了片刻,蓦地挥袖将顾海棠的手拂了下去,在顾海棠无比绝望隐 带疯狂的目光中,又示意对门口跪着的丫鬟上前,待到她跪在脚踏上后方才低身嘱咐:“秋拂 ,你过来……去我的柜子里,第三个抽屉里取……然后……”
□作者闲话:
131.心有隔阂
顾海棠虽然离她们很近,但是辛氏故意压低声音,秋拂又很贴近她的身子,导致她在心神 恐惧之下,竟然听不见她们的对话,直到秋拂面上带着沉静神色,蓦地起身朝着门外退去时, 她都不知道辛氏到底准备如何,又是否要将她所做出的事情说出,让顾文冕直接将她赶进家庙 ,亦或是让她得到更可怖的下场——
就在她心弦颤抖害怕万分,下意识又要开口之时,一阵脚步声却乍然挨近,顾文冕的面容 随着掀起的帘子,乍然出现在了屋中,目光自床榻上辛氏苍白面容,还有她已然平复的小腹上 扫过,神色骤然冷了下来沉声问道。
“怎么会突然小产了?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罢这话,他仿佛也不想听辛氏再说,就自顾自的走到床边,目光沉沉的直视着她,眼底 仿佛有着疼惜,更多的却是对那个失去的孩子,而并非是对床榻上的那个人。
开口之时,顾文冕的话语中含着勃勃怒意,方才进门之前,他已然从太医口中知晓一切, 知道了不是辛氏身体缘故,而是有人害了辛氏落胎,顿时心中恼怒多过于可惜,满满是不能饶 过凶手之意——
“本王听太医说,你身边挂着的香囊上,有着麝香的粉末,这件事到底是谁干的?是谁让 你小产?本王非杀了他不可!”
顾海棠也正跪在床边不远处,瞧见顾文冕自进来之后,就仿佛没有看见她一般,她下意识 看了辛氏一眼,又极快的收回了自己的眸光,在辛氏还未开口之前,就眼底盈盈的朝着顾文冕 唤道:“父亲……您来了……”
“海棠?”
眼看着辛氏没有说话,垂着头神色也不分明,只是脸色分外苍白,顾文冕稍稍皱起眉,刚 准备接着开口询问,耳边就听到熟悉声音,低下头对上了顾海棠,看见她那副娇弱模样,心底 还是有些疼爱的,可还没到下一刻就回想起,顾海棠做出的那些事情,神色也跟着严厉起来, 冷声斥问道。
“你不是在禁足么?怎么在这里?”
顾海棠闻言抬起袖摆,像是受惊一般抹了抹眼角,待将眼眶揉的通红,这才怯怯的抬起头 ,小心翼翼的看了辛氏一眼,却正好对上了辛氏冷冷眸光,立时垂下头来不敢看她,话中满是 慌张回答道:“回稟父亲,海棠不是故意要出来……也不是故意违逆父亲,只是今日母亲是… …是在看我的路上小产,海棠实在是心中担心所以——”
顾文冕见她眼眶红红,又是一脸担忧之色,的确是担心辛氏的模样,他不知晓方才发生的 事,见到这一幕之后,面色也不由和缓了些,点了点头示意她可以起身,也不必惊慌失措了: “原来如此,你担心母亲,也算情有可原,起来坐着罢。”
顾海棠听到这话,再度看了辛氏一眼,却没有看见她的眼光,只能惴惴的站起身,却也不 敢这么坐下,面带感激之色低低道:“多谢父亲。”
就在顾海棠站起来了没有一会,顾文冕的眼光自她身上移开时,坐在床榻上的辛氏勾起唇 角,露出讽刺笑容之时也乍然开口,一出声就让床榻边上的两人,同时将目光投了过来,只是 此刻他们两人的眼底,流露而出的意味却截然不同。
“王爷,那个带着麝香的香囊,本是海棠做的……”辛氏语调缓慢一字一句道,眼看着自 己说完这话后,顾文冕露出惊愕万分又不敢置信,顾海棠则是万分惊恐的神色时,她才骤然垂 下眸子,压低了声音一字一顿道,“但我已经调查清楚,乃是……乃是金嬷嬷,在递过来的时 候,于其上下了麝香粉。”
顾文冕听到是别人下了麝香,又听到辛氏说出了这个人,顿时回想起当初在主院之中,瞧 见的那个令人心生厌恶的嬷嬷,既有些预料之中又有些恍然大悟,几乎是在瞬间低声喃喃应道 :“金嬷嬷?居然是她——”
顾海棠在听到辛氏最终定论,乃是金嬷嬷害了她而并非自己,心底也是乍然一阵放松,身 体摇晃了一下几乎要倒下去,最后还是尽力恢复了以往平静,目光之中依旧是殷殷关切,手指 却不自觉的松开了袖角,竖起耳朵听顾文冕接下来的话。
“金嬷嬷一直在你身边,许久之前照本王来看,她就总是趾高气昂,仿佛对王府不满一般 ,如今给你下了麝香,谋害你腹中的嫡子,当真是罪无可赦之事!来人,去给本王将金嬷嬷立 刻抓来!本王要审问与她!”
跟着顾文冕而来的侍卫,闻言立时神色一肃,弯腰之时低声应了 : “是,王爷!”
辛氏听到他这样吩咐,手指在被褥上轻轻一动,最后却只有一声叹息,什么话都没有说出 来,她也不知道金嬷嬷是何时趾高气昂,竟然让顾文冕瞧见记在了心里,此时她的话没有得到 顾文冕的疑惑,倒是让她不自觉松了口气。
只是她虽然在最后一刻决定,还是保下顾海棠这个女儿,是因为有多年的情分在里面,而 不是就这样原谅了她——
辛氏这样想着的时候,目光也更加冷漠,扫了身畔顾海棠一眼,落在了刚刚低身进门,正 平复呼吸的秋拂身上,瞧见秋拂对她暗中点头,意思是已然处置好了之后,她才舒了口气闭上 眼睛,索性靠在软垫上假寐起来。
就在秋拂回来了没有多久,顾文冕派出的那个侍卫,也脸色难看的回来了,一瞧见顾文冕 就低下身,拱手对着屋中的三人道:“王爷!稟报王爷!我们去抓金嬷嬷的时候,发现金嬷嬷 她已然……已然畏罪自尽了。”
顾文冕闻言先是一怔,随即便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辛氏此刻已经小产了,那金嬷嬷又已然 死了,他没有什么意图去追查此事,又向来不管后宅之中的争斗,此时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便 看了辛氏与顾海棠一眼,思索片刻下了决定道。
“她既然畏罪自尽最好不过,可见她是心虚了!她在府内作威作福多年,又害了自己的主 子,死了就一张席子裹了,给扔到乱葬岗去罢!将她的家人都抓起来,若是问不出什么来,就 都给我赶出府外,背叛主子的人不能留在王府!”
那侍卫闻言脸色一肃,忙斩钉截铁的应道:“是,王爷。”
顾文冕点了点头回过身来,垂目思索了片刻之后,看向辛氏柔声嘱咐了几句:“你刚刚小 产,也好生休息,本王还有事,待晚间再来看你。”
辛氏知晓他白日因为政事留不久,更何况自己对他而言,也无非意味着正妻名分,远远比 不上叶蝶梦,那个青梅竹马在他心中位置,因此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对于面前的这个男人,已 然没有了丝毫念想,只是一心一意的护着子女。
而今甚至连自己护着的子女,竟然也想着要害自己,当真是令她心冷到了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