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庶子至尊(205)
想到自己当初的那个选择,如今已经成就了眼前的新皇,兵部尚书只觉胸口鼓噪,刚准备 再度开口说话时,身边的萧烨却陡然站起身,低身朝着辛元安跪了下来,抬手对桌案后的人抱 拳道。
“陛下,不光夜国野心勃勃,父亲递来的信中,也说北境胡人,仿佛有所异动。”
辛元安本在听到夜国之事后,想到自己还是皇子之时,被夜国的那位所谓大力士,几乎打 成重伤之事,唇角已然勾起一丝冷笑,此时乍然听到萧烨所稟,北境那边同样也不安稳,唇角 的冷笑就更浓了些,目光远远看向殿外冷声道:“腹背受敌?”
兵部尚书想到多年以来,大齐北境情形都很严峻,但如今有了萧老将军,长期在北境之中 镇守,已然比原来好了许多,他知晓辛元安与萧烨之间,有着多年的兄弟之情,生怕新帝听了 萧烨的话,只派兵前往北境,忙神情焦急对辛元安道:“陛下,夜国与北境的战事一般严峻, 都不可耽搁啊!”
“放心,即使腹背受敌,朕也不会轻易放过夜国。”
辛元安知晓他在担心什么,抬手止住了他的话头,玄金色的衣摆落在阶上,愈发衬的他气 势夺人,俊美的眉眼带着厉色,眯起的眸中杀意沸腾,离他较近一些的宫侍,几乎能自他身上 闻出血腥味,顿时下意识后退几步,垂下头来不敢再看三人。
望着阶下的两人,他缓缓迈步而下,抬手将萧烨扶起,沉声说道:“至于北境之事,朕在 登位之前,心中也有计量。”
萧烨闻言有些欲言又止,辛元安却已然错身而过,朝着殿门的方向而去,抬手示意诸多宫 侍,以及守在殿门口的太监退下,直到众人都退出殿外,将朱红色的殿门缓缓关闭后,他才再 度侧过身来,目光幽冷于殿内开口问道。
“大周如何,可有动静?”
兵部尚书早已随着他转过身,看到诸多宫侍太监退下,就知晓接下来要提之事,八成便是 一件机密,听到辛元安提起大周的时候,知晓他问这话是为了方才,他与萧烨分别提出的夜国
北境之事,顿时肃了脸色低声回道:“大周最近倒是没有动静,这让人觉得有些奇怪。”
大周与他们隔着两道屏障,不仅是匈奴的那片草原,还有一片长长的云雾山脉,按理来说 本应和平共处,然而大周自前任皇帝开始,励精图治眼光也殊为狠辣,将大周上下治得俯首帖 耳,当大周诸事难以满足皇帝时,他就将目光越过云雾山脉,看向了草原上的匈奴,以及匈奴 背后环绕小国的大齐。
大周对大齐蠢蠢欲动,也早就不是一日两日了,虽然因为地形和匈奴,一直停留在派出探 子,暂且暗中监视大齐的阶段,大齐国力与国土不如大周,因此到如今只能被动防备,身边又 有许多小国关系紧张,假如大齐一旦和其他国家开战,剩下的小国会不会伸手是未知,似大周 这等野心勃勃的大国,却是大齐最为忌惮的国家。
辛元安缓缓眯起眸子,锁住眉眼之中杀意:“探子如何回报?”
兵部尚书闻言,思忖片刻应道:“说是……大周的那位暴君,有了册立太子的意思,而且 还暴露出一个秘密。”
当初的那位大周先帝虽死了多年,然而他的继位之人,比起他却是有过之无不及,不仅上 位之后就推行严法治国,手段比之大周先帝更狠不少,还发明了很多可怕的刑罚,甚至被大周 中人称为暴君,可见其心性比之常人酷烈。
大周有了这样的皇帝之后,因为律法太过严苛之故,在皇帝刚登基的那十年,尚且还没有 什么大问题,但后来就渐渐引起民愤,自几年之前大齐探子收到消息,说大周有人不堪酷吏造 反,大周皇帝不光不处置那位酷吏,亲自褒奖之下灭了造反之人的九族。
此举虽然震慑了许多生有反意之人,然而更多的人惧怕于他,甚至连他后宫之中的妃嫔, 都在听闻了这件事之后议论起来,却不小心被这位皇帝撞了正着,哪怕谈论的那位宫妃十分受 宠,也当即被拖下去试用了新的刑罚,顿时让朝中所有知晓此事的人,都不敢再出一声被皇帝 发觉。
也因为此事,大周皇帝在他国探子口中,有了“暴君”之称。
□作者闲话:
303.前生隐忧
辛元安想到这些,禁不住挑了挑眉,若有所思的问:“册立太子?秘密?”
兵部尚书想到探子回报的东西,罕见的迟疑了一下才应道:“是,那位暴君年纪不大,身 体也并无什么疾病,本不是该册立太子的时候,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位暴君最近仿佛以为 ……自己的性命无多……”
辛元安听到这里,略觉奇怪:“可是有什么病症?”
兵部尚书摇了摇头:“据探子说没有发现异常,只那位皇帝脾气愈发暴躁,连太医都无法 近身。”
不能身在大周皇宫之中,仅凭探子的回报,也无法知悉真相如何,辛元安的目光晦涩不明 ,压低了声音喃喃说道:“连太医都无法近身,看来的确病的不轻。”
“据皇宫中伺候那位暴君的探子,传来的消息是暴君想找一个人,但是找了许久都没找到 ,脾气愈发暴躁起来了。”
“找人?”
听到这一句话之后,辛元安虽觉大周皇帝莫名其妙,倒有几分相信若大齐夜国交战,这位 皇帝八成没时间策划黑手,心中有了计量却禁不住嗤笑一声。
“一国皇帝,却找不到一个要找的人,岂不可笑?”
兵部尚书听到辛元安这么说,话中带着几分猜测应道:“微臣怀疑,暴君要找的这个人, 可能是他国之人,亦或是已逃出大周,否则暴君这般作为,不可能一无所获。”
大周的国土广大,大周皇帝又是独断专权之人,这么多年他膝下那些皇子,一日日的盯着 他的位置,为了讨他的欢心有无数招数,可比大齐这边要热闹许多,如果能够找到大周皇帝索 要的人,定然会立刻献上去以求欢心——
然而奇怪的是,不管是大周皇帝,还是皇帝的皇子,都对那个神秘的人,几乎一无所获。
辛元安很快理清了这件事,他想要的就是大周的不插手,如今大周皇帝这个情形,正是他 最乐意看见的那一种:“此事当是暴君的家事,也难为被他盯上的人——若当真如探子所说, 倒是可以暂且不管大周,专心对付夜国与北境。”
话音落下,他又不自觉勾唇,低低嗤笑一声,目光凌厉的抬起头:“夜国本是大齐的附属 国,这几年胆子倒愈发大了,敢直接朝着大齐伸手,是欺负朕初登位不久,不能御使麾下军队 么?”
兵部尚书听到他的话,垂下头不敢接这句,如今夜国这般挑衅,若是换成辛元平为帝,可 能还有些犹豫,但辛元安与辛元平不同。
因萧烨这个兄弟之故,两人曾一起在北境当兵,后来被镇守北境的萧元帅,认出之后赞其 勇武,这个在朝中不受重视的皇子,被萧元帅封为了前锋将军。
当年五皇子就是因在北境,立下赫赫军功十分乍眼,才让皇帝愈发厌恶于他,觉得他本就 是不详之子,如今却还这般胡作非为,就将之拘在宫中,几乎不让其接触任何朝臣,连萧烨也 是因不过少年,又在边疆的时候认了兄弟,回到明都做质子后,这才总是到皇宫找他。
后来辛元安又去了南疆,如今登上帝位血洗明都后,明都文臣不敢与之抗衡,武将大部分 则对其观感不赖,只要这一次对夜国胜仗打了,不光是可以扬大齐的军威,且那皇帝位置算是
坐稳了。
想到这些事,兵部尚书再度请命道:“臣恳请陛下,此战一定要打,还要打的漂亮!” “朕知道你之所想,此事朕之所想,也与你一般无二。”辛元安自他方才说出,要攻打夜 国的时候,心中就有了几分计量,思忖着沉声开口道,“夜国并非什么大国,北境的大军抽不 出来,南疆的军队却可一动,正巧南疆之中刚入军的南疆人,如今怕是也有些迫不及待,要向 朕证明他们是有用的。”
兵部尚书听他说这句话,不自觉想到血洗明都那一日,月宴上的辛元安浴血而来,带回来 那位圣女和南疆族长,知道南疆人定有他们特别手段,一时间露出了满意神色,而站在两人身 畔的萧烨,见兵部尚书得到这样的答案,面上犹豫的神色陡然褪去,霎时低身再度跪了下来, 对不远处的辛元安低身叩首。
“陛下!”
辛元安看见他对自己磕头,下意识抬手揉了揉眉心,他深知萧烨从小到大,最容易就是突 发奇想,给他出各种各样的难题,如今哪怕自己成了皇帝,这一点怕是不会丝毫改变,走到他 面前把他拉起来,一边拉一边无奈的开口道:“有话就说,你我兄弟多年,快起来。”
不出他的所料,一被他拉起来,萧烨露出迫切神色,也不管兵部尚书,就立刻开口说道: “陛下,微臣……微臣有个冒昧的请求,微臣想要代替父亲,镇守北境!”
“你可知晓,北境之地,苦寒尤甚。”
辛元安听到他说出的话,只觉得本就有些不祥的预感,乍然在这个时候涌了出来,想到萧 氏一直是一脉单传,而如今萧烨不说没有后代,连娶妻都未曾有过念头,而镇守北境危险尤甚 ,哪怕是武将也不能随便派去,一不小心就会当即送命,萧元帅身在北境多年树立威信,若是 派他的儿子前去镇守,自然对于朝廷是一件好事,但是对于萧烨是凶多吉少。
如今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想起前世萧烨的死因,哪怕如今事情已经不同,他也不敢轻易 再放萧烨离去。
“若不能破胡,你便如你父亲,这一生之中,再不能回朝。”
萧烨听到辛元安这么说,就知晓他在担心什么,闻言神色愈发肃然,拱手对面前的皇帝说
道。
“微臣知晓,且微臣已经下定决心,决然不会再做什么更改!微臣父亲前一段时日来信, 虽然在心中极力安慰微臣,可微臣自己心中清楚,父亲的身体已愈发差了,微臣害怕若是再等 ,胡人万一提前攻击大齐,父亲为了大齐的边关,或许会活不过今年冬日!还请陛下允准微臣 前去!代替父亲镇守北境!”
“你当真要去代替你父亲,镇守北境?”
辛元安见他如此执拗,自己怎么说都不愿让步,不由忍着心中烦躁,霍然开口一字一顿问 :“不是朕不让你全孝心,也非是朕不让你去,而是你萧家一脉单传,你如今还无妻无子,更 未给萧氏留下后代,现下就要前去北境,是一心想要赴死么?”
萧烨压根没想到娶妻之事,闻言顿时愣了一瞬,片刻之后仿佛想到了什么,微微垂下了头 动了动嘴唇,许久才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陛下此言差矣!微臣身为国之栋梁,萧氏又世代 守护北境,微臣若不能保国,又如何能护家?”
“好,此话确是不错。”辛元安看他面色变了又变,显然是有事情在心中,却还是死鸭子 嘴硬不肯松口,一时间几乎被他气的笑了,墨蓝瞳孔直视着他片刻突然道,“不过去守北境之 事,你可与慕容校书郎商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