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79)
下去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夜空。
分明是和方才如出一辙的寒凉月色,不知为何,却并不觉得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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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色渐浓。
院子里的树叶泛着黄,远山如火,红枫遍野。
江知也百无聊赖地翻着话本,没多久,把话本一丢,倒在床上打了个滚。
今天段泽没来。
昨天没有。
前天也没有。
算起来……似乎已经有四五天没有来陪自己了。
他的病已经大好,除非突然见到很多生人,否则不会轻易犯病。既然不怕见人了,那自己完全可以直接去找段泽,不必等他来找自己。
江知也想了想,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
刚拉开,就见门外边杵着个人。
那人闻声转头:“公子,要上哪去?”
“……”江知也心里突然升起一种被软禁的感觉,略觉不爽,忍不住抬了抬眉梢,问道,“你是谁?段泽让你来的?”
“属下陈命,是堂主让我来守着公子的。”
“陈命是吧?”江知也跨过门槛,睨了他一眼,“我现在要出门散心,你也要拦着吗?”
“属下不敢。”
陈命侧了侧身子,让开路,然后不远不近地跟在了江知也后面。
自打回来后,江知也就没离开过这间院子。
他出了门后,自信地一通七拐八弯,很快便在偌大的流云渡里迷了路。
看着眼前似曾相识的假山,江知也默了默,扭头揪住陈命,道:“带我去找段泽。”
陈命面露难色:“堂主说这两日有事在身,经常不在流云渡,所以不能陪着公子。”
“意思是他没空来,也不准我去找他?”江知也不由纳闷起来,“什么事这么要紧?”
一墙之隔,忽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嗓音含笑。
“与我相携出游,自然比你要紧。”
江知也微微一怔,松开陈命,快步绕过花墙。
果不其然,是那个假冒货。
“你什么意思?”江知也眯起眼睛。
“这是病好了?还以为你又要吓得坐在地上哭,把段泽招过来给你撑腰。”假冒货弯了弯眸子,神态与他如出一辙,“我说他怎么最近又是带我赏红枫,又是邀我去泛舟,原来是你的疯病好了,不能再绊着他了。”
“赏红枫?泛舟?”
“他没带你出过流云渡吧,病秧子。”假冒货勾起嘴角,眼神充满了居高临下的怜悯,“让你在这里养病,说是报恩,实则和软禁又有什么区别?”
江知也眼皮一跳。
竟无从反驳。
见江知也气势弱了下去,假冒货更加得意了,扬起下巴道:“段泽已经给你物色了个好去处,打算这几日就把你送走。瞧你这样子,似乎还不知道?我还以为他有多看重你,真没想到,竟然都不曾与你说起过。”
江知也眼眸微敛,慢慢后退。
假冒货以为他生了怯意,愈发口无遮拦,放肆道:“你还没认清自己的处境么?不过就是个可有可无的……”
江知也退着退着,估摸距离差不多了,倏地抬起眼眸,小跑两步冲上前,一拳挥了过去!
假冒货猝不及防,直接被揍翻在地,眼眶都青了。
“你、啊!你竟敢——唔噗!!”
江知也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毫不客气地欺身压上,骑在他身上揪着衣襟猛揍。
陈命瞠目结舌。
起初他还怕江知也被欺负,准备找机会打个圆场把人带走。
现在这样……他想了想,摸了一下脸上的易容,确定天衣无缝后,决定假装没看见,开始闭目装死。
假货奉命刺杀段泽,自然是会武的,但“江知也”不应该有武功。
所以他只能咬牙忍下挨揍,一边挣扎着怒斥陈命:“你是新来的侍卫?不知道我是谁吗、呃……还不赶紧……噗!赶紧把人拉开!!”
陈命动了动,敷衍地上前劝架:“别打了,公子别打了……唔噗!”
江知也扭头也给了他一拳。
不过不是很重,至少比揍假冒货要轻多了。
陈命怔了一下,立刻顺势倒地,滚了几圈滚远后爬起来嚷嚷道:“不好了,公子又犯病了!我这就去找堂主,江神医,你再坚持一下!”
然后飞快地跑了。
假冒货:“等等,你先别……唔!”
“等什么等!”江知也啐了一口,神色愈发凶狠,“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
段泽赶到的时候,江知也正抄着扫帚追着假冒货满院子跑。
假冒货被打得凄凄惨惨,鼻青脸肿,见到段泽,当场流下泪来:“段泽,救命……”
段泽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拦住江知也,几下就卸掉了他手里的扫帚,扔在地上,斥责道:“你在做什么!?”
江知也皱着脸,不吭声。
陈命非常识相地过去扶起假冒货,一脸关切道:“江神医,你没事吧?”
“他……”假冒货伸出手,颤巍巍地指着江知也,仿佛下一刻就要吐血,“他根本没病,假装疯病打人……”
江知也瞟了他一眼,瞬间变脸,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睁着双泪光朦胧的小鹿眼,怯怯地瞅了瞅段泽,然后抱着脑袋蹲了下来。
段泽:“……”
他是有提过一嘴自己的计划,但没有讲得很详细,也没说起过自己最近打算找借口把江知也送走,这一下倒是瞌睡了送来个枕头,歪打正着。
要说对错,倒也没错,只是太肆意妄为了些……但这是江知也,自己又能怎么样呢?
不是,等等,江知也到底是怎么领悟到这种程度的??
段泽揉了揉额头,道:“陈命。”
“属下在。”
“把阿也带回去严加看守,不准他再出门胡闹。我陪‘江知也’去拿点药。”
“是。”
假冒货眼神立刻亮起来,挣开陈命,顺势黏上来:“我头好晕,段泽,你能不能抱我过去?”
段泽:“…… ……”
“我可以扶你过去。”段泽撇开目光,“你知道的,我……有难言之隐。”
假冒货非常善解人意:“好。”
说完还得意地看了看江知也。
江知也眼泪掉得更凶了,眼神幽怨,简直像在看始乱终弃的负心汉。
段泽被他看得溃不成军,一把拉起假冒货,仓皇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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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夜里,江知也就被塞进一辆马车,借口思过送去了别处。
马车行至半路,停了下来。
有人撩开帘子跳上车,还没站稳,就被蹲在车门口的江知也一肘子顶了出去。
堂堂玉面郎摔了个屁墩儿。
段泽:“……?”
“听说你这两日在和别人赏红枫?泛舟?段堂主好兴致,真是风雅。”江知也一手撩着帘子,饶有兴趣地瞧着他,“倒是我这个被软禁的病秧子不知好歹了,竟然动手打了风泽堂未来的少奶奶,这不被连夜送去别处静修思过,以后只能常伴青灯古佛,你说是不是?”
段泽:“…… ……”
吃醋的江知也好可怕。
不是,他最近读的不都是医书吗?是谁擅自往医书里夹带乱七八糟的话本???
马车前边车夫的位置上,陈命突然打了个喷嚏。
第67章
段泽十分卑微地挤了上车。
江知也甚至把他的坐垫都给没收了,段泽只能坐在梆硬的车板上。
车厢内挂着的小灯笼有些昏暗,但还是能看出他脸色很差,唇色也十分苍白,不知经历了什么。
片刻后,一个坐垫递到了面前。
“喏。”江知也别别扭扭道,“给你。还有,要不要喝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