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娶了落难死对头做男妻(68)
当时只记着祭剑,这事儿就没往心里去,谁想一时不察竟然被这条疯狗打上了门。
“陈氏与你近日无冤往日无仇!为何……”
“谁说无冤无仇?”薛峰打断道,“你这儿以前有个姓宋的大夫是吧?不知道他是老子的……是百药谷的人吗?!还派人追杀,狗胆子挺肥啊!不给你点颜色瞧瞧,真当百药谷是软柿子随便捏??”
“……”陈留行深吸了一口气,“你和风泽堂沆瀣一气,就为了这?”
“什么沆瀣一气,老子被招安了,跟姓段的借点人用用而已,他敢不借老子宰了他!”
“…… ……”
-
某条偏僻小径上。
段泽克制地打了个喷嚏,没有惊动任何人。
陈氏山庄的构造他十分清楚,闭上眼就能构想出一张曲折复杂的地图,毕竟之前住了这么长时间,又暗中调查了许久为脱身做准备,不是白干的。
薛峰在前面闹,他则带着几个探子潜入陈氏山庄,寻找陈野。
地牢搜了一遍,没有。
落霞院,没有。
杂役院,没有。
……
难道真的死了?段泽正思索着要不要沿小径去往剑庐看看,但有些冒险,时间可能会来不及……忽然前边拐角处传来车轱辘声。
他顿时警觉,纵身攀上树,如一只鹞子,轻盈地落在枝桠间,拨开枝叶注视着来人。
是个杂役。
天色昏暗,纵然那人的车上挂了一盏灯笼,还是看不清脸。
段泽在树上静候着,等到那个杂役毫无防备地经过时,一跃而下,迎面砍了下去。
“当”!
这一剑竟然落空了。
电光火石间,段泽便意识到了这个杂役不简单,迅速收招调整攻势,又是一剑攻上,迅捷如雷。
两人一个抹了灰,一个蒙了面,谁都认不出谁,当当当战成一团。
陈命哪里是段泽的对手,几招之后便落了下风,左支右绌,守得相当狼狈。
段泽发觉这人似乎在有意无意地护着那辆板车。
定然有异!
他不再和陈命纠缠,转而攻向板车。
陈命的剑招顿时凌乱起来。
他本就不敌段泽,还乱了心思,没两下就被刺成重伤,倒地不起,血溅在白墙上,缓缓流淌下来,形成了狰狞的影。
正巧有探子来回禀,段泽收剑回鞘,顺手把这家伙踢给了探子,让他把人看住,自己去搜那辆板车。
车上杂物众多,他摸索了两下,碰到了藏在底下的木箱。
“这是什么?”段泽皱眉,把挂在车头的灯笼给摘了过来照明。
掀开木箱盖的一瞬间,他的目光忽然凝滞了,瞳孔骤缩,浑身血液仿佛被冻住,指尖不可抑制地哆嗦起来。
“阿也?”他颤声道,“阿也??”
江知也躺在那个木箱里,脸色灰败,身子发僵,裸露出来的皮肤伤痕累累,看起来已经死亡多时。
段泽僵在原地,仿佛一尊泥塑,半晌,颤抖着从怀里摸出一瓶药,倒了几次才倒出一枚药丸塞进嘴里,另一只手没拿稳药瓶,还掉了两粒。
是江知也给他做的护心丸。
心脏很快就不难受了,但还是痛得不得了。
这个躯壳被活活折磨死了,难道……难道那个真的是真的?
他头痛欲裂,不愿多想,弯腰抱起江知也的尸身,发出了撤退的信号。
小狐狸菌
只是短暂性失忆,后面没有狗血虐恋,两人始终双向奔赴(掏出甜宠标签,抖开)
第58章
信号弹在夜空中炸开,亮起蓝色的星火。
陈氏山庄某处库房轰然爆炸,屋顶都被炸飞了,又一批人鬼影似的趁乱冒了出来,掩护薛峰逃走。
陈留行暴跳如雷。
一炷香后。
有人来报,说陈命和陈野的尸体不见了。
陈氏山庄护院和家丁倾巢而出,整个梦溪彻底陷入了混乱,火把犹如长龙,浩浩荡荡熊熊烈烈燃了起来。
此夜注定不眠。
“薛峰疯了吗!?”陈留行一脚踢翻了桌子,又砸了一堆价值连城的古董,暴怒道,“段泽也由着他胡闹!??”
确实疯狂。
他没料到薛峰的目的竟是陈野尸身,尸体被盗走后,他立刻派了人去追,却在追捕中遇到了难以想象的阻力。
风泽堂在梦溪附近安插的势力几乎全盘暴露,不计代价地杀向来势汹汹的陈氏,据点一个接一个损毁,倒下的尸体混在一起,长街石砖都被染成了血色。
这般疯狂,陈留行都要怀疑薛峰偷走的不是陈野,而是陈氏武器库的神兵。
他还特意亲自去武器库清点了一番,没少。
怪了。
东方微微泛起鱼肚白。
厮杀了一夜的人们疲惫不堪,街上到处都是尸体。
陈留行收到死亡人数报告之后,又连砸了三个汝窑花瓶,终于下达了撤回的命令。
“别追了,尸体而已,死太久就不新鲜了。”他咬牙切齿道,“去,给我把陈千山找回来!!”
“家主,陈命失踪了,这事儿要派谁去办?”
“陈命陈命,没了陈命你们都是饭桶吗!看着办!滚!都给我滚——!!”
那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书房,身后又是一阵稀里哗啦砸东西的声音。
看来这一阵的日子,是不太好过了。
-
段泽和薛峰连夜趁乱离开了梦溪。
薛峰本来想再跑得远一些,但是段泽撑不住了。
抱着江知也的尸体,他的心悸几乎没有停止过,满满一瓶药整把整把抓着吃,连薛峰都看不下去了。
“你给老子清醒点!”薛峰恨不得往他脑袋上呼一巴掌,又怕不小心拍碎了,“这个身体死了,流云渡的那个不是回魂了??哭哭啼啼什么,你他娘的到底是喜欢陈野还是喜欢江神医??”
“……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有很多,”段泽看都没看他一眼,紧紧抱着尸体,嗓音嘶哑,“我喜欢的就只有那一个江知也。”
“什么玩意儿?你能不能说人话?”薛峰不明白他到底在想什么,急得快把头挠秃了,“要我说,咱们根本就是白来一趟,早回流云渡不就完了……唉!”
这趟节外生枝,是段泽一意孤行的。
没人理解他为何要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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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段泽佯装带着江知也回流云渡,却独独撇下了薛峰,说是另有事情安排给他,让他在据点里等着线人接头。
薛峰老老实实等在据点,等到半夜,居然等来了本该在归途中的段泽。
他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你怎么回来了?江神医呢?你他娘的又把他一个人扔下了!?老子——”
“跟我去救人。”
“救人?救谁?”
“江知也。”
“放屁!”薛峰暴躁道,“江神医不是跟着你回流云渡去了吗?你大半夜跑回来跟老子发什么疯!?”
“我安排了易容的替身,他不会发现的,而且有张羡在,他很安全。”段泽忽略了他的无礼,自顾自道,“不亲眼见到江……陈野,我实在不能安心。”
“你怎么这么多事?”
“你帮不帮?不帮的话,我一个人去了。”
“你要一个人去??”薛峰顿了顿,迟疑片刻,有点别扭道,“不行,你一个人容易出事。想江神医给你守一辈子寡?想得美。”
“……”段泽听出了他愿意帮忙的意思,笑起来,轻声道,“多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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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答应得有多痛快,这会儿薛峰就有多不痛快。
他忍不住起了疑心,怀疑段泽根本不是喜欢江知也,只是执着于陈野这张脸,所以才死活要回来救人。
但碍于段泽此时的状态差得要命,看起来快要和怀里的尸体一起死过去了,薛峰也不好说什么重话,只能一边生闷气一边找了个地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