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这世界[快穿](39)
“表弟,你……”“你本可以成为仁慈的君主。”子期看着李邺的眼神,不知是在看李邺,还是看夏扬。
夏扬的灵魂看到子期苏醒,他拼尽所有力量和李邺抢夺。
此时,徐家公子打开了城门,城破了。
夏扬安排的那些人手都被拿下。
乱军之中,一支箭毫无预兆。
那箭穿云破日,直直地射向夏扬和子期所在的方位。
沈殊已经来不及斩断,他徒劳地大声喊叫:“谁射的,给我站出来!”那箭已经到了子期和夏扬面前。
子期闭上了眼睛。
然而耳边只有箭穿破肉身的噗嗤感,血汩汩冒出的声音,却不是他。
子期睁开眼睛,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皇帝。
“有的人怀着仅有一天或者一次的幸福也能度过,谢谢你,子期。”夏扬的声音微弱,却清晰地传入子期的耳中。
“我也是。”李邺的声音更加微弱。
夏扬和李邺的灵魂在箭射过来的那一瞬间,融为一体。随着箭入身,二人同归于尽,李邺和夏扬的灵魂都被吞噬了。
皇帝放开子期,身体坠入城楼之下。
子期无力地伸出手挽回,手里只有虚空,只看到皇帝如释重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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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后记和番外
三十年。
京都又是一番盛世帝都的模样。
三十年前,皇帝乱政,楚王已死,皇室无人,沈殊兵临城下,身上又有皇室的血脉,遂被推举为皇帝,改朝换代。
沈殊用了十年,开拓天下。
又过了十年,平定天下。
又过了十年,天下大治。
今日,是沈殊建国之日,举行盛大无比的国宴。
沈殊以武治人,以德服人,周边无数小国纷纷进京朝拜。
这浩浩荡荡的朝拜人群,便有落樱和落雁姐妹。两人华服盛装,乃是一国之君的打扮。
三十年前,子期公子消失之后,姐妹二人只带着一本药书便离开谢府,去了曾听闻公子说过的那个有海市辰楼的大漠。
她们一路西行,一路收养战争时候被遗弃的孤女。
最终抵达最西处,找到大漠,并决定定居于此。并建立了一座酒楼——未生楼,过往的旅客可以歇脚,住宿。
姐妹二人天赋异禀,从药书中学到不少东西,有不少人打她们姐妹俩的注意,都被二人毒死。
大漠风云莫测,死的人很多,她们便顺其自然的收养了许多许多的孤儿。
十年,用药毒辣的她们身边便有了越来越多的传说,那些不愿养育或者负担不起的人家,便会把女婴孩丢弃在她们酒楼。
十年,战乱频频,女孩越来越多,酒楼变成了自给自足的城镇;又十年,女孩们长大了,又有了新的婴孩,人口充足,城镇变成了安平和乐的国家。
国内只有女孩,又被外人戏称之:女儿国。
闻听沈殊召开国宴,二人便带着贺礼,准备上贡,纳入母国的版图,也能取得庇佑。
这日国宴,许妩也受邀参加。
三十年前,许宰相跟随皇帝一起乱政,被上位的沈殊流放岭南,宰相的两个妾自赎其身,唯独许妩的母亲跟随。许妩安心抚养弟弟和妹妹,却被沈殊力排众议交付了京师学堂的重任。
这三十年来,许妩一心一意的管理着京师学堂,先后培训出大批量的人才,经纶天下。许妩一边教学,一边治史,自此所有的世家大族无一人敢出言不逊。许妩虽是未嫁女,却被天下一半的女子盛赞。
许妩和弟弟一起坐轿子到了皇宫,先后进入文华殿,找了个位置坐下。
许妩却特特地被沈殊叫到前面。
“许妩,来见一见熟人。”沈殊高兴的喊道。
许妩抬起因为写书而有些浑浊的双眼,随着沈殊的指引,辨认着。
坐在沈殊左侧的是朝叙,一副络腮胡子,粗野的很,她认识。这是朝叙。
朝叙跟随沈殊征伐天下,这京师学堂就是他最先开办起来的。
他手边的那个,许妩蹙着眉头拿眼睛细细地瞧。不是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也不是世家公子,这是哪一个?
那眉眼,有些微熟悉。
“朝华。”论沉稳谁也比不过治史多年的许妩,然而她却惊呼出声,让离得远的其他官员无比惊讶。
朝华一身男装打扮,脸上是风尘仆仆,又兴致勃勃。
朝华和许妩颔首微笑。
三十年前,那场大乱之后,朝华悄无声息的离开的京都,谁也不知。
三十年后,朝华却突然出现在皇帝的宴席上,惹人好一番猜测。
因陛下一直未立后纳妃,但凡是陛下有好脸色的女子,他们就猜测推敲一番,陛下是个多情种,一定是对谁情根深种。
然朝华却献上了两本书籍,一本《地理志》,一本《河川注经》,沈殊也只是赐嘉名,着实打破了大家的绯色猜测。
“许妩,你继续看。”
许妩按下激动,继续看下去,然而看到那人的风姿,她一瞬间恍若回到年少时期。许妩的眼角几乎落下泪来,然而那清晰的面目却让许妩镇定下来。
她知道这是谁了,许妩轻声叫出他的名字:“程放。”
程放冲许妩微笑示意。
程放献上了十个国家的外交通令。
三十年前,公子消失之后,谢府太爷和谢老爷先后过世,程放代替子期尽忠。而后程放便开始作为使节出使他国。
三十年里,他有过一人灭一国的传奇经历,也有着和平建交的平淡经历。也有着九死一生、也有过客死异乡的冒险,最终,他带回了十个国家的外交通令。
爱若骨髓,就会学那人的习惯、爱好,风度姿态,程放冲许妩清浅一笑,许妩忍不住撇过身去。
此时,落樱和落雁奉上国玺,坐在许妩身侧。
落樱替许妩倒了一杯酒。
许妩怔怔地看着不似旧日模样的两人,几乎不敢相认。
“三十年过去了,我们能好好的活着,相聚在一起,这是上天的恩赐,是缘分。”沈殊端起酒杯,众人举杯。
万千思绪从心中来。
大家都已显得老态再无年少的模样,所有人都互相看看,禁不住笑了起来。
沈殊拍拍手,舞蹈妙曼,歌声清越。
那歌声在舞蹈中有着别样的魔力,唤起宴席诸人,过往的种种红尘往事。
透过那舞姿,沈殊和程放、许妩、朝叙、朝华、落雁、落雁不自由主,想起让他们相识的缘分——曾经的那个人,想起曾经的爱与梦想。
朝华却突然站起,从腰间抽出笛子,奏响那首子期曾谱的曲子。
当年的名门贵女,今日已经落拓潇洒许多。
落樱和落雁相视一笑,从席上离开,两人跳起了在乐司学过的舞蹈。
落樱和落雁的酒楼取名未生楼,建立的国家取名未生国。只因为她们不知道死的意义,亦不知道生的意义。
落雁是个骄傲的人,虽然她出身卑微。她不愿做违背道德的事情,却不得不去遵照母亲的命令行事。
宰相当年还不是宰相只是地方官的时候,和出身青楼的母亲有露水情缘。母亲瞒着所有人,偷偷生下她们,临死的时候,却又让她们两个上京去认亲。
认亲失败之后,她们姐妹两个流落京都街头以买编织品为生。
长公主买她们姐妹二人为舞女,她的尊严促使她拒绝,公子只问货不问人,却让她心中的自尊心大为受挫,然而为了活下去或者其他的想法,她又躲在谢府。
她说不清其中有多少私心。
她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又渐渐满足于远远地看公子一眼。
她曾经想过无数次,假如她是宰相之女,门当户对,是不是就能嫁给公子。
然而随着公子的消失,她才知道,只是等待,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
和姐姐不同,落樱懂得要抓住一切能抓住的,竭尽全力往上爬。
母亲说过,人一生要做成一件事,要爱上一个人。落樱对这句话念念不忘。
她遇到了许许多多的人,见识了许许多多的事,然而最为眷恋的仍是那个白衣公子临风而立的模样。
然而她的千般筹划,万般算计,连程放都能识破,更别说公子了,更遑论后来的暴虐的皇帝。
她才知道,算计不过是个鸡肋。
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她拼命的学保身的东西,一本药书被她学的出神入化,而她和姐姐也凭借自己的力量建立了一个国家。
只是午夜梦回的时候,脑海里还残存着一个白衣公子的影子。
许妩听着朝华奏笛,看落樱和落雁舞蹈,禁不住吟诵起那首词,世间可有皈依处?如是我闻,枉相思无数……
当时是,名为皇帝和子期所作,但实际上是写的她对子期的情愫。
许妩以前只见过父亲和弟弟,除此之外,她沉醉于书中,不知春秋。
直到她在万书阁遇到那个如仙一般的男子,陌上如玉,世上无双。
他轻巧地为她解惑,为她指点迷津,她几乎以为那只是她幻想的人物,然而等她再次去万书阁翻阅书籍的时候,每一本史书都有一个小小的书签,上面写着注解。
她抱着书签,凭着一腔倾慕,就约定了一生。
程放朦朦胧胧的似乎看到了公子。
他是个渔家子,天生天养,不懂规矩。喜欢上一个人,就自然的要和那人在一起。然而公子的身份注定了结局。
他死乞白赖地跟着公子回了京都,成为了公子的弟弟,教他读书,教他做人。
他懂得越多的道理和知识,就越知道两个人的差距越大。
到后来,他只想着就能静静地守着公子吧。然而皇帝的性情大变,暴虐无道,把公子囚禁在宫里。
听到宫内传阅着皇帝和公子的春宫图的时候,他想去找皇帝拼命,却毫无力量。颓然之际,他收到了公子送来的《本画纲目》和十本书,他瞬间明悟。
曾经公子给他讲解过《本画纲目》上作画的技巧,他打开十本书,果然看到空白页,他泼油在上面,显出上面的字。
他把哪些计划抄在纸上,分别派人送给朝叙和沈殊。他以为公子算无遗策,却想不到皇帝逼死了公子。
城破之时,看到公子死了,程放几乎想要追随而去。
后来,公子又活了,然而却消失了,没有人看到他飘去哪里。
程放不想待在这里谢府,连京都也不想呆,他拿着使节的令牌,去天南地北,追随公子曾经的足迹,至于这些外交成果,也只不过是顺手而为。
程放无数次回想过,如果没有朝叙的突然出现,他和公子就隐居在渔村里,是不是也能平静的度过一世。
他却又清晰地知道,爱情不是乞讨和同情,公子不会对他产生爱情。然而无可避免地埋怨朝叙。
朝叙接受到程放的眼神,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他知道程放怨恨他什么,不过是怨恨他把子期带回京都,可事实真相却是子期设套给他钻。
然而朝叙还是从心中发出喟叹。
子期做到的当初对他的承诺,他辅佐沈殊,明君良相,文成武治,成为后世的佳话,而他对不起子期良多。
朝叙不禁抚摸着子期给他的那枚玉佩。
朝华却在桌下,握住朝叙的手。
朝叙没有挣脱,最终回握住朝华的手。
她是世家大族的嫡长女,身份尊贵,看似想要做什么就做什么,却束缚极多。朝华心中一直有模糊的梦想,看不清楚是什么,她就只管往书里找。
在朝叙有一次给她讲述河川壮美的时候,那一刻,模糊的梦想无比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