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渣过这世界[快穿](36)
这是字画都是仿着子期的品味挑选出来的,无论如何,夏扬想着子期再高洁,他的答案也无非是不喜欢,亦或者是勉为其难的挑出一副。
却未料到,子期的下一句话石破惊天。“你是夏扬。”
子期深深地看着夏扬的眼神,夏扬却没有被叫破真身的窘迫,连眼神都没有躲闪。反而是从内心深处生出狂喜。
“你是怎么知道的?”夏扬走到子期面前。
“史书上赫赫有名的夏扬和你的手段如出一辙,不,你收敛了很多,也高明了很多,更猖狂了许多。”
“我本来只是怀疑,后来得知你为秋三改名为夏三,便确认了。”
“你不怕我特意伪装成夏扬?”“你是个骄傲的人,不屑于伪装扮演别人。”
和一般的人不同,叫破真身便会被毁尸灭迹。子期从夏扬的行事中判断,叫破他的身份,反而有利于他下一步行动。
“赫赫有名,是罄竹难书吧。”夏扬面对着唯一一个能识破他的人,有着很浓的谈心和好感。多少年了,这是唯一一个能叫破也敢叫破他真身的人。夏扬,夏扬,这个名字,有多少年,多少岁月,没人叫过了。久到,他都需要提醒自己,他的名字叫夏扬。
“征伐无度,暴虐无道,沉湎酒色,兴役土木,任意淫烝,逞情杀戮,27 岁纵欲酗酒而至暴毙。这是历史为我做的注解,哈哈哈,是不是可笑可悲?”夏扬的眼中浸入一滴眼泪。
“可叹可悯。”子期却道。
“你真的这样想的?”夏扬止住狂笑。
“你不害怕我?”“我也不同情你。”子期平静地看着夏扬的眼神道。
夏扬的幼年悲壮而惨烈,因为貌丑而遭受嫌弃。皇宫之内,处处捧高踩低,夏扬受尽了皇宫内太监宫女的泄愤,十岁之前,夏扬从无见过皇帝,十岁之后,夏扬这个被遗弃的皇子被发现,在隆重的宴席上,夏扬见到了皇帝的排场和威严,万民跪拜。从那一刻,夏扬便开始
谋划做皇帝,他智谋过人,在诸多皇子中杀出,在 24 岁的时候登基为皇。登基之后,施展了许多良策,及至后来,似乎是丧失人生的希望,便开始捉弄大臣,也捉弄自己,最后成为一个暴毙而死,也是罪有余辜。
子期熟谙这段历史,夏扬是个很独特的人物,子期曾经在游学的时候研究过,并且把自己代入其中。
夏扬看似冷酷,心中却总是愤恨着。若是他,便不会如此。
他和夏扬,即便身处同样处境,走出的路不一样。
子期平静地看着夏扬。
夏扬却不以为忤,多少年,无论是他身居高位,还是受挫之时,所有落入他身上的目光都是各怀深意,从未有一个人如同子期一般,平静地不掺杂任何情绪的看他。
“也许在我幼年遇到你,我不会成为一个暴君。”夏扬有些感慨的说道。
“来人,拿酒。”
无数大坛大坛的酒被送了进来。
夏扬一坛,子期一盏。
夏扬一边喝酒,一边说着他那被历史扭曲的故事。
酒香四溢,夏扬已然沉醉,就连灵魂也轻飘飘的。
李邺醒了过来。
“表弟?”
子期把酒盏放在一边,“你醒了?”
子期研究过夏扬,知道他的优点和缺点。从最初叫破夏扬的名字开始,子期便一步一步设计,最终,验证了他最初的想法,是附身而非人格分裂。
李邺:“我出来了?”李邺心中的惊喜把哪些悲凉掩盖住。
子期道:“说一说是什么情况?”
李邺便一五一十讲述了。
子期心中有一个疑惑,便出口问道:“你是不是重生的?”李邺茫然。“重生?”
子期解释道:“你的心好似饱经沧桑,你应该不是原来的李邺,是不是……”子期提示着。
李邺眼神迷茫的说道:“朕,朕死过一次,又活了过来。”
至此,所有疑惑都可以得到解释。
“你是如何进入这个身体,你们一般什么时候交换?”
李邺摇摇头。“寡人连他是谁,都不知道。这个月末寡人本可以出来,却在茶楼里看到……”李邺突然止住。
子期顿时明了夏扬的那场茶馆 “看戏”的目的为何。
子期抓住李邺的话头,接着分析道:“假如说你和他的灵魂都是一个月交换的话,你因为受到打击,他的灵魂便能趁虚而入。而他嗜酒,灵魂失控,你和原身有着天然性的亲近,便取代他了。”“陛下,为今之计便是您振作起来,不让他趁虚而入。”
李邺的眼神空洞的望向子期。
“子期啊子期,你真是出乎朕意料。”
“你更出乎我意料。”子期回道。
夏扬的能力比他想象的还要大。
“既然如此,朕便让你再出乎意料一次。既然这满室的字画你不想要,朕便赏赐你后位如何?”
第37章 陌上如玉 17
“先别忙着拒绝。”夏扬认真的看向子期,似乎在表示他并非妄语。“与朕共治天下,享一世荣华富贵,你也不愿意?”
“不愿意。”子期斩钉截铁。
“若无其他事情,允我先行告退。”子期行礼后转身离开。
玉镯内的表妹系统几乎昏厥,那可是皇后之位啊,那是超越了任务目标的啊,就是不贪念那荣华,也得贪念那任务完成啊,表妹系统感到积分在哗哗的消失。
夏扬没拒绝子期的离开,反而扬起一抹笑容。
“你听到吗?他不愿意,你赌输了,身体应该彻底交给我了吧。”
李邺的灵魂漂浮着,毫无着力点。
这次是彻底失魂落魄了。
李邺的灵魂渐渐至透明。
“你还有什么割舍不了的,既然如此,我就再满足你一个心愿。”夏扬看破李邺的心思,击破李邺的步步计划实施的分外顺利,这让夏扬也分外慷慨起来。
窗外的月光正皎洁着,照耀着这片蔓延着无数阴谋的皇宫。
半个月内,后宫里一座留谢阁建起。
夜半,留谢阁歌舞不休,袅袅女子无数,夏扬却单手支着躺在椅子上半寐。
子期被 “请”入了留谢阁,就看到这幅情景。
无数歌女散去,正中央的女子的裙边掀涟漪,恭敬地端着什么朝他走来。
直到那女子跪在他的脚边,呈给他看。子期仍然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半寐的夏扬起身,走至子期身边。
“怎么,不敢掀?”夏扬说着,一手掀开。
那是一件红衣,是若彩霞一般的绯红。那衣裳上缀着的金丝线让满室闪耀。
“和这座阁楼一起,阁楼成,这件衣衫成。”
“此件红衣,抵过这阁楼,还是入不了你的眼吗?”夏扬说道。子期斜撇了夏扬一眼。
“你这是折辱我?”这是一件价值连城的衣裳,却也是一件女子衣裳。
夏扬挥手让所有的人都退下。
“没人了,穿给朕看,也不行吗?”夏扬嘴角带笑。
“你和夏扬不同,什么原因?”
这半月来,子期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现在子期便开口诈他。
“真是聪明啊,我是夏扬又不是夏扬,不妨告诉你,我啊,经历过太多岁月。”夏扬脸上再无一丝笑容。
“你也像现在一样,附过一个又一个身体,不死不灭。”子期大胆猜测。
“你果然聪明,我说一,你就能猜到十。”夏扬真心实意的称赞道。这半个月内,子期是寸步未出,却靠着推测得到这个认知,比朝野上下自诩聪明人的人,聪明多了。
“你只因太无聊才搞出这么多事?”
“是啊,人生太无聊了,疯癫一点又何妨?我喜欢听别人绝望的哭泣声,我只想给这个世间制造麻烦,来吧,做我的同类吧,我们一切让这些昏庸的,无能的,恶心的人陷入绝望,看一看这世间是多么的不堪一击……”
“我不是你的同类,而是你的对手。”任凭夏扬如何洗脑,子期却不改本意的回道。
“不,在我经历过的无数岁月中,我听过一句话,当你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着你。你既然凝视了深渊,深渊就会把你拉入深渊。”
夏扬说罢,朝子期嘴里丢了一颗药丸,让人变得虚弱。子期挣脱不得,深深闭着眼睛。
夏扬展开红衣,披在子期的身上。
那红衣若霞光,红衣上金线若星辉,披上只有,子期便恍若披着无数道星辉和霞光,绰约夺目。
子期有些支撑不住,夏扬一把搂过子期,把他放置在梳妆台前。
夏扬给子期细细描过眉毛,涂上脂粉,取来口脂,在子期唇上轻点。然后,给子期梳了发髻,簪上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钗。
等身高的镜子里便显出一个绝世佳人。
“我从未曾见过如此美的人。”所有的辞藻都在子期面前都失去的意义,夏扬只是喃喃的用最简单的话说出。
“你目的何在?”
子期最讨厌别人夸他颜色殊丽,更讨厌傅粉带钗,穿上女装。
但是子期更知道,夏扬绝对不可能只是为折辱他,一定有更深次的目的。
“被你瞧出来,那就不妨给你说说。”那么多阴谋诡计总是憋在肚子里,夏扬还真是想给子期好好说一说。
“我只是发一次好心,成全李邺的心愿。”
“李邺他有前世,他呀,本该投胎转世,灵魂却又跑到李邺身体里,和我抢占身体。他灵魂相契,我便不得不做几番设计。李邺深爱的不是他表妹,也不是你。他爱上一个幻想,你女装的样子。”
“他其实比我还疯癫,你说对不对?”夏扬轻柔地拭去子期脸上的脂粉。
而后把红衣裳折起,叠放在一边。
“我还是喜欢你这个模样。”夏扬颇有自豪感的说道。
子期深深地呼吸一口。
他满盘皆输。
夏扬现在的所作所为看似是炫耀,却另有含义。
夏扬紧闭了眼睛,而后睁开看向夏扬,问道:“现在,李邺是不是彻底离开这个身体?”
“是。”夏扬的语气里满是得意。“从此之后,这个身体只受我支配。”
原来和别人讲述这些是如何的愉悦,尤其面前是一个一点就透的聪明人。
子期抿着嘴唇,他有些口干。
“紧张了?不是要做我的敌人吗?”夏扬,夏扬,正如这名字一样无比张扬。
“甘拜下风。”子期平静地说出这句话。
没有在子期脸上看到不甘、难堪,夏扬变得有些暴躁。
这时,阁外一片红光,蔚为壮观。几声鸟鸣声之后,一片红光刹那间就燃烧至半边天空。
夏三进来禀告,附近多间宫殿着火,已经蔓延至此,而宫内的侍卫却突然像是失踪一边,都找不到了。没人熄火,也没人来救驾,他就孤零零的自个来了。
“陛下得赶紧撤退才行。”夏三珍而重之的最后说道。
话音刚落,浓烟进入阁内,滚滚黑烟,让三人都不由得咳嗽起来。
夏扬把子期拉入怀里,一边说着 “我知道是你放的火,要不然不可能火烧的如此之快”,一边把自己又往自己怀里搂紧几分。
子期咳嗽了两声后说道:“陛下英明。”
前面黑烟阻隔,三人已经无法行走。
留谢阁建在水上,除了那条连接水榭楼阁的路,再无其他路。然而那连接水榭的路,已经被烧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