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啊[快穿](371)
一起玩, 就算他会开心,陈幺也不会高兴。
人好像没什么忙,但又确实挺忙的。
陈幺升到季随之前待过教室, 他的成绩不像季随那么好,也不是很稳定, 但也是年纪前几, 也被老师所偏爱,坐过曾经季随坐过的位置。
他在季随坐过课桌上趴着午睡, 也曾上过季随上过的光荣榜,但已经忘记这个人自己还认识了。
老师还是偶尔会提起转入ISS的季随, 但他跟同班同学一样,都是左耳朵进, 右耳朵出, 每年学校都会出那么几个标杆的人, 学校外还张贴着他们的照片姓名,但记得的学生不会有几个。
季随再优秀也跟他们差了好几届,压不到他们身上。
老师总提起季随拿过的荣誉,陈幺读小学时最大的苦恼就是怎么推掉老师希望他参加的竞赛,他对考试是持有无所谓的态度的,但竞赛一般是在休息日举办。
周六周日一共就两天,去一天,回来再一天,星期一还得照常上课。
这是什么人生疾苦。
陈幺不讨厌上学,但像每个小孩子一样,他也总数着日子等着放假,盼玩暑假盼寒假。树叶由绿转黄,又很快被风吹得就剩下光秃秃的树杈。
日子一天比一天冷,雪都下了好几场,天老是阴着,城市的尽头被染得乌氲氲的,可惨淡不等于阴翳,临近过年,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的。
气息欢腾。
季随读的国际班,同学里好多老外。
金头发黄眼睛的老外短袖外套着羽绒服,仍然生龙活虎,事实上,要不是季霞的极力劝阻下,他还打算穿短裤出来。
这儿的冬天比他老家的春天还暖和:“季随,这是习俗?”
季随注意到有人在玩打雪仗,话就比较少:“嗯。”
小毛子毫不在意季随的冷淡,仍然左顾右盼,兴致盎然:“你家人好多,比我老家多多了哇。”
他们这偏北,但也没那么北,难得有埋到人膝下的雪,街边好多人跟疯了似的。小区里也是,到处都是孩子的呼喊声,不间断的笑声。
成人畏寒,孩子们是一点顾忌都没有,他们似乎在玩游戏,疯跑的疯跑,猫着藏的猫着藏,还有冷不丁就从犄角旮旯蹿出来的。
上国中的大多知事早,小毛子也是八岁就学天文地理,也不是看不上,他就是单纯地觉得他们幼稚。就在他察觉到有动静扭头的空档,他余光扫到季随往前挪了下。
突飞来的雪球就这么正中到他胸前。
有时候高兴就是看他人倒霉,他一兴奋就容易说母语,嘴一秃噜就冒出来一大串俄语。
没什么好翻译的,翻译一下就是哈哈哈卧槽、原来你会有今天、草草草,还好老子躲得快。
原来就八九个人在玩,玩着玩着成了几十个人的战场,到处都是人,战况逐渐焦灼,大人看到就绕过去,进来就等于默认参战。
零几年,老外还不常见。
至少陈幺还是第一次见,稀疏的光下,小毛子的黄眼睛、金头发似乎更瞩目了,异于亚洲人的眉目乍一看有些陌生的怪异。
看了眼,睫毛都跟着飘了下,小孩脸上的潮红被鲜红的毛衣一显得更红了,白里透红。
这俩人不跑也不躲,被砸到也只是站在原地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砸错人了,本来就心虚,老外还张牙舞爪,语气激昂。
他还没跑过去就有点想往回退,脑袋都有点蔫……听得出来是同一种语言,但另一道声音就平白温和得多。
刚光被老外惊到了,他现在才抬头看另一位当事人——也是受害人。夜挺深,也很黑,光很稀薄,看不太清。
他外套上还残留着雪印子。
个很高,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能看到他的眼睫毛,他们说的俄语他其实听不懂,他就是忽然觉得挺帅的。
季随让他同学平静了下来,没刻意回避陈幺的视线,白夹袄、鲜红的毛衣,小男生的脸似乎有些冰,但还是很柔软。
似乎是回神了,他跑过来,腰也弯了下去:“对不起!”
跑过来的时候呼呼的,跑走的时候也是呼呼的。
全程就俩分钟,那一抹飞快的白被夜所侵蚀,就剩下了还在飘得雪花。
季随把手揣进兜:“走吧。”
刚被连敲带打恐吓得闭上嘴的小毛子,又好奇了起来:“那是谁?”
季随是独生子,除了他还有谁会跟季随玩?他想说的剩下的那半句话有些复杂,他一时间没想起要用中文怎么说,一着急又冒出来一长串俄语,直译就是——你们是不是认识?认识怎么不打招呼?别想骗我,我看你认识。
翻译一下——他跟你是什么关系?
楼道就在前面,风都小了,季随的声音一直不冷不淡:“邻居家的弟弟。”
小毛子还以为能挖出来什么八卦,期待的哦起来的时候很快反应过来,又嗷了一声:“这算什么关系!”
季随没反驳,确实没什么关系。
陈幺估计已经不记得他了。
……
先不说季随是小区里的大红人,俩家还就住对门。
陈余芒过年也得了几天闲,她把陈幺从被窝里抓起来:“几点了?”
陈幺也到了会偷偷通宵打游戏的年纪,此刻困得要死:“妈,麻麻。”
光哼唧,连眼都不睁。
陈余芒捏了下陈幺的脸蛋:“你这个年纪你怎么睡得着的?”
“不知道跟着妈妈走亲戚要红包吗?”
对啊,他这个年……不行,陈幺又把头埋下去,声音轻的快化掉了:“妈。”
臭小子虽然很气人,但这时候挺可爱的,陈余芒弯腰亲了下陈幺的额头:“饭在锅里,妈妈去你姨姥姥家看看。”
她昨个也看到季随了,虽然知道俩小孩玩不来,但她私心里还是希望俩孩子能交朋友,“你季随哥回来了,醒了可以找他去玩,知道吗?”
神志不清的陈幺回答得很积极:“知道。”
知道个屁。
季随是谁他都忘了。
……就算是真知道,他也不可能去找季随的,就是不提昨天丢不丢脸的事,人一看就明摆着不会跟他玩啊——就像昨晚他不小心砸到季随时,一看就知道,他们明显不会玩这个的,他砸错人了。
……
陈幺没找季随,季随也没找陈幺。
很久不见的邻居而已。
小毛子倒是对挺陈幺感兴趣的,毕竟他是亲眼看见的——要说那飞过来的雪球砸不到季随,是季随往前走了。虽然他只是用余光瞥见的,但事实就是事实,季随就是往前走了:“季随。”
他兴致勃勃,“我们找他玩啊。”
季随拿着螺丝刀,眼眶上卡着单片放大镜,只是专心于手上的动作。
小毛子只敢说说,真让他去他是不敢的,他们班里有几个歧视亚裔崽种,现在全转学了,面善心黑应该说的就是季随。
单片眼镜戴久了会不舒服,季随摘下去接水:“跟你玩什么?”他望着操作台上散落的电子元件,“组装核反应堆?”
第一,他们的作业也不是核反应堆,第二,这是犯法的,小毛子没忍住去看季随:“随。”他知道喊华人应该连名带姓地喊,但他还是习惯了只叫别人的名,“不和他玩。”
“被他玩就可以?”
“我看到了,是你撞……”
季随扫向小毛子:“结果呢。”
“他是待见你还是待见我?”
“别讨人烦,好吗?”
小毛子的中文水平一直很拉,在这个紧要关头他竟然听出了两重含义,别烦那小孩,也别烦他,他突然兴奋,直拍脑袋:“我是天才!”
沉浸在自己是天才的小毛子很快就忘了这事。
陈幺还念小学,他们都念初中了,陈幺就还是个小孩……哪怕就差两三岁,但毕竟差了嘛。再说,他们这三年会很忙,除了正常的课程,不是打比赛就是要去训练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