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啊[快穿](360)
有肉.体渡蓬莱是很快的,但王妄的情况的比较特殊,他只有魂魄渡过了蓬莱,应该在眨眼间完成的路,他飘了一千多年。
来到蓬莱,王妄才知道大临只是蓬莱界一个不起眼的凡人地界,他们这些相师,只是刚踏入修行的修士。
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之上还有渡劫,然后才是真仙。
对于他们这些闯出来的人,蓬莱人戏称——小界天才。
小界天才,蓬莱界的废物。
王妄不关心什么是小界天才,他也不在乎废不废物,他就想,真仙、真仙一定可以救他了。
这是他的诉求,也是他的夙愿。
从他九岁,再到他沉睡百年,最后他醒后身边只剩下了一副枯骨,不甘心……真的不甘心,这要怎么甘心,他求了那么多年,他想了那么多年。
他的媳妇明明只是想活下来。
明明就只剩下一步之遥。
……这到底怎么才能甘心啊。
身死,魂不散,千年渡蓬莱。
又是千年,王妄以魂修之躯修行到渡劫期,是日,天雷滚滚,就在蓬莱界众人以为这个王妄要渡劫飞升之际,王妄以魂为引,以念为祭——招魂。
他把自己的记忆化为长河,逆着时光而下,去找一个两千年的魂魄。
“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亲密无间。”
王妄念着,他要回去,他要回到那一天,他媳妇还等他,死前还在看他。他得回去,一定要回去,“结发为夫夫,恩爱两不疑。”
快了。
要到了。
到了。
王妄终于又见到了他魂牵梦萦的脸,他的魂魄都快烧完了,单薄如纸,缥缈如烟,但他的脸庞仍旧英俊,那是张充满狼性的眼,小指残缺了一截。
时隔两千年,他又抚摸上陈幺的脸:“死当长相思。”
他轻笑,贴上去,唇瓣碰了下陈幺冰冷的唇,“……生当复来归。”
如果我有幸活着,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
“媳妇。”
“我回来了。”
陈幺的睫毛颤了下,似是不太明白,可他是那么的聪明,他懂得,人鬼共存,怪力乱神,他望向天际缥缈的云烟,冉冉光阴在流淌,岁月侵蚀得痕迹斑驳:“多久?”
王妄有些虚弱:“你好不容易才能、才能。”
“活下去的。”
“别再为了我死了。”
他很小声,很小声,“我才知道你那时候说疼是真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你看,我这么蠢,不值得的。”
“……不值得。”
陈幺的发丝尽散,干燥的唇瓣尽是裂纹,他的唇动了下,似乎在笑:“蠢货。”
王妄也笑,明明得尽快离开,他又磨蹭了下,他膝盖抵着地,双臂搂住了陈幺的腰:“我抱你了。”
“别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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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妄一去再无消息,蓬莱界众人只以为他是失败了,感慨之余又放下了忌惮,王妄属实有放浪形骸,无所顾忌,让人不得不忌惮。
蓬莱很大,有仙门数数万,散修更是无数。
修士之下的凡人以亿万计。
……
王妄招魂差点给自己招没了,回来后不仅记忆全无,神魂还受损了。
说好听点是神魂不全,说难听点就是痴呆。
但就是痴呆,他还是喜欢陈幺。
王妄八岁就知道陈幺好看,就是不记得陈幺了,就是傻了,还是知道陈幺好看,他挺大个子,生的也是剑眉星目,就是有点傻里傻气的。
他不知道什么是好看,他就是会目不转睛地看着陈幺,然后傻笑。
陈幺被王妄带到了两千年后的蓬莱……沧海桑田,过去的那些人早已覆灭,他解决了身体的隐患,但还需要时间恢复。
他还是很病弱,见风就咳嗽,他招手,王妄很自觉地跑到他跟前,还仰起脸求摸。
陈幺摸了下他,轻声道:“我是谁?”
王妄觉得自己该知道的,可他不知道,他下意识觉得心虚,但确实说不出来。
他蹭了蹭陈幺摸他的手,喉咙呜咽了两声,像害怕,又像是委屈的撒娇。
陈幺碰不到王妄的头,就挠了下王妄的下巴:“我是你媳妇。”
“你八岁就娶了我。”
“我们是夫夫。”
清河镇来了对小夫妻。
丈夫虽然脑子不太好使,但高大英俊,冷着脸特别不好招惹,妻子体弱,常年不出门,但有人偶然间见过妻子,貌比天仙。
男傻女病,清河镇的人都不太看好他们。
但他们很恩爱。
美丽的妻子对傻丈夫不离不弃,傻丈夫被小孩送颗糖都要带回去给妻子。
……
……
他们就这么在清水镇住了下来,还一住就是六十年,修士并不少见,这样一病一残的修士也是有的。
人们对他们不老的容貌并不感到意外,反而非常高兴小镇有了修士的庇护。
只是他们不知道陈幺病早好了。
生而知之、足智近妖,他修行是一日千里。
比起王妄的狂,陈幺更喜欢玩阴的,王妄恢复神魂需要百年发芽、千年生根,万年成熟的锻念草,他玩死了两大宗。
轻而易举拿到了锻念草。
他手段狠辣卓绝,在弱肉强食的修真界就是如鱼得水。
溪水潺潺,鹅卵石都是冰凉的,说是玩阴的,但肯定还是要动手除掉一些人,他发丝都有些黏腻,血糊糊的。
他撩起水洗脸,没人知道掀起滔天风雨的幕后黑手竟然有张心慈、悲悯的脸,他脸庞瓷白,眉眼细长,漂亮得有些圣洁。
但这只是假象,猩红的血丝打着旋儿飘远,凋零如风中落叶。
他望着水流,乌长的睫毛微垂,够了。
阿妄可以恢复了。
王妄去附近的镇子买了些吃食,他神魂受损,神智也恢复的很慢,跟了陈幺六十年,他才恢复到十八岁。
十八,早就是个春心萌动的年纪了。
傻子不知道情爱欢愉,直到现在才懂,他放慢步子,温声道:“幺幺。”
陈幺偶尔会离开个十天半个月,这次就是,他双手沾满了血,脸还是干净的,眉心的朱砂艳的惊人:“嗯?”
王妄欲望重,九阳之体就是性.欲重,兴许是在东渡蓬莱时一直想着那些事,他如今还有很模糊的印记,有人攀着他的肩颦眉,似欢愉又似哭泣。
他哄着,又在忍。
必须得忍,太脆弱了,不忍着会坏掉的。
刚被洗过唇瓣是冰凉的,王妄捧着陈幺的后脑勺:“你去哪了?”
他其实清楚,他的媳妇为了他的病在奔波,“……我好想你。”
陈幺性.欲不重,他似人似妖,生性凉薄冰冷,可他懂得思念。王妄被他做成傀儡后,他真的很想王妄。
他想他,他也想他。
衣衫都被解开了。
他也有了些兴致:“我也想你。”
“呼。”
王妄的呼吸有点重,“会吗?可以吗?”
陈幺就是动了欲念,也不会满脑子都是这事,他还可以分神练补魂丹,他屈起膝:“可以。”
王妄是想抱着陈幺回去的,而不是天为被地为床的这么放肆。
见王妄没动,陈幺还以为王妄是像以前那样怕他死,不敢动,他养的土狗一直都很蠢。他仰脸,细密的长睫还有水光:“我现在不用用玉势养了。”
“你可以直接进来。”
“不会受伤的。”
……
确实不会受伤。
水乳交融,神魂授予。
王妄恢复得不太是时候,又很是时候,他朝思暮想的人伏趴在溪边,睫毛紧闭,脸是潮红的,他托着陈幺的腿弯:“媳妇。”
“这时候你还分神救我?”
“看来是我不够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