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想死啊[快穿](164)
陈幺穿得短袖,他觉得自己的胳膊都被吹得有些凉了,九月底,有的地方还很热,他们这已经开始降温了。
他不用往后看就知道周稷还跟着他:“你还要跟我多久?”
周稷离陈幺有两三步远,他平静道:“送你打车。”
陈幺很难不对周稷恶语相向,尤其是他唇瓣还残存着被亲吻过后的疼和麻:“我跟你很熟吗?”
他其实也挺高的,脸虽然很漂亮,但不柔弱,飞扬跋扈、嚣张轻狂,“我需要你送吗?”
“别跟着我。”
“——快滚!”
周稷没有滚,他心平气和:“你没带手机。”他朝外看了眼,“北府这边是没有出租车的。”
北府是有名的贵族学校,学生一般都由私人司机接送,有点脑子的出租车司机都不会来这里揽活,“你家的司机今晚应该不会来接你吧。”
一般都是老王来接陈幺的,再不济也会有别的司机来,但今天发生了点意外,小少爷上了两年的高中,第一次被留堂。
但没人接又怎么样,只要能找到人,他用担心回不去?陈幺又不是个傻子:“我不会让保安帮我叫车吗?”
他笑,嘲讽出声,“周稷,你不会真觉得我用得到你吧?”
周稷安静了下,他看向陈幺:“我就是想多和你待一会儿。”
陈幺没说话,但他心思很好猜,脸上明晃晃地就写着三个字——你、配、吗?
周稷还是没有生气,他一般不会和陈幺生气:“冷吗?”
陈幺不想搭理周稷,北府的保安招的都是退休兵,给他们的待遇很高。
浓眉大眼一脸英气的保安也就三十出头,正值壮年。
保安是认识陈幺的,他们记不住谁,也得记住陈家的大少爷,他们安排得很快。
大概五分钟就能叫过来一辆车。
北府其实有专门配车接学生,不过这个点确实有点晚了,专车司机已经休息了。
晚自习也就上到九点半,这会都快十二点了。
周稷是住宿生,但这个点北府的宿舍已经锁门了,他又看了眼陈幺:“要我陪你一起吗?”
陈幺不想看见周稷,也不想跟他说话,他抱胸扭开脸,一声不吭。
周稷走过去,他个子高,校服其实很配他,至少中和了一些他身上病态的阴郁感:“生气了?”
他放低声音,“是因为我亲了你?”
陈幺在尽量忽略自己的初吻给了一条贱狗的事实,他又要炸了:“周稷,你敢说出去,我打断你的狗腿!”
周稷无所谓:“不应该是割掉我的舌头吗?”他的声音也冷,掺杂了冰碴子,扑簌簌地掉着雪的冷,“它可是……”
啪!
陈幺的力道前所未有的大:“滚!”
接吻的时候就避免不了交换口水,他被逼着吞咽了许多属于周稷的东西,被周稷吮得舌尖都发麻。
周稷还是没什么反应,就苍白的脸浮现了几道红痕,他还关心他的小少爷:“手疼吗?”
陈幺看向周稷,竟然都不是很愤怒了,他有些奇怪:“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周稷想了下,他还是没什么表情:“如果你是说社会地位,那我本来就很贱。”
他的语气是如此的轻,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怪物,“没有人希望我出生,没有人希望我活下来。”
陈幺不是很了解周稷的过去,他就知道周稷是特招生,有个重病的妈,他看到过报道。
那时候周稷应该刚结束中考……现在不能用贫民窟、或者底层这个词了,现在都换成了寒门贵子。
为什么每次穷苦人家的孩子拿了状元媒体就要争相报道、大书特书,这是因为难得。
在教育资源对比倾斜如此严重的情况下,寒门就是难出贵子,周稷这个在全国经济特区下的状元就更难得。
周稷被媒体争相采访,很多话筒递向他,他却没怎么说话,于是换成了记者说,他们一遍一遍地重复周稷的经历,什么被母亲虐待、被社会救助九岁才读小学。
他们还拉开了周稷的衣服,烫伤、刀伤——就仿佛他的不幸是什么上天给予他的什么奖赏似的。
而被簇拥着少年的始终没什么表情。
那些人实在重复的太多遍了,以至于陈幺都有些印象,他就是再傲慢,还是有点做人的底线的。
至少他不屑于再去踩一摊本就稀烂的泥,其实那时候他就有点看不起周稷了,他们才能给周稷几个钱,值得周稷一遍又一遍地出镜、曝光他的过去吗?
小少爷不再看周稷,他不屑再去踩一脚,但也没有什么怜悯之心:“哦。”
他又道,“这关我什么事。”
周稷也不是在卖惨,他不觉得有什么惨的,他只是在阐述一个事实而已,但有些人觉得他很惨,还用那种同情的视线看他,仿佛他好像过得很悲惨一样,他实在是不能理解。
他觉得如果真的同情他,那最起码把他当个正常人来看。
但他理解小少爷的冷淡,他还很喜欢:“这当然不关你的事,我是在肯定你。”
一直平而缓的语调倏然一转,带了点笑意,“我是很贱,小少爷可以随便玩我。”
陈幺:“……”
怎么又扯到瑟瑟上了,他瞥了眼周稷,“你要有病就离我远点。”
怎么有人要被人玩还这么激动,神经病。
周稷看到来接陈幺的车了:“陈同学。”
陈幺本来不想搭理周稷的,他觉得周稷有点变态,他只是威胁周稷要打断他的腿,这个变态主动提出可以割掉他的舌头。
但周稷叫他陈同学,很多人叫他小少爷,但就周稷一个人叫他陈同学,这样的称呼对他而言是有些新奇的,他懒懒地应了一声:“做什么。”
周稷凑近陈幺,他的掌心揽住陈幺的后脑勺,和他贴着额头,唇瓣挨着陈幺的唇角:“就要一晚不见了,我会想你的。”
“可能明天你会找人打断我的腿,但现在我还是想亲你。”
“可以吗?”
就分毫之差,周稷身上的气味很好闻,至少陈幺是很喜欢的,他的胸膛靠到了周稷的外套上,清晰地感觉到了些许暖意。
呼吸间的皂荚味清新,周稷那张苍白英俊的脸离他很近,心跳声忽然放大,占据他满个胸腔,他从未如此紧张,先起的竟然不是厌恶,而是慌张:“你说什么?”
周稷又笑了下:“我想吻你,从唇瓣到舌尖,再到你……”
就一两秒,陈幺从慌乱中惊醒,他又给了周稷一巴掌,小少爷气愤周稷的狗胆包天,更有恼怒自己没有第一时间推开周稷,他恼羞成怒:“你配吗?滚。”
周稷都要被打习惯了,别人打他,他会想着报复回去,就像周新蓝,他让周新蓝躺在床上活得想死。
但被小少爷打,他只会亢奋:“不是很疼。”他又展示自己的虎口,“你咬的地方已经结痂了,但我没舍得它愈合,我又自己咬开了……就是没你咬得漂亮。”
陈幺看到了,伤疤还很新,他都怔了下:“你……”周稷是真的在遗憾,但他可看不出什么漂不漂亮,伤疤而已,他扭开脸,“你要有病快点去看。”
周稷没病,他垂眼:“陈同学,我没病。”
“我只是太喜欢你了,”
陈幺知道周稷喜欢他,很多人喜欢他……很多很多人喜欢他,但在喜欢他的人里,就周稷这么一个锲而不舍,他都有些好奇了:“你为什么喜欢我?”
因为他有钱?还是因为他的脸?
……总不能是因为动不动就要甩人脸的脾气吧。
周稷看着陈幺:“你好漂亮。”
陈幺:“……”
原来变态也是看脸的啊,他突然感到索然无味,“哦,我知道了。”他又翻脸了,“离我远点,快滚,你最好连夜跑,我明天就找人打断你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