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不干了(26)
“今生今世,我都只会与殿下一人缔结良缘。”
他声音温温柔柔,挥出一道凶悍灵力那三生石便轰然被砸了出去,若非天地神器无法损毁此刻必然已经成了一堆碎石。
楚倦仿佛是累了,拿出被谢沉鹿攥在掌心的手:“你我都再冷静一下。”
冷静?那就是不成婚了吗?谢沉鹿呼吸微微急促,凑过去将楚倦的手抓的更紧,声音不知是哀还是怯,“可我已经冷静了三百年了,这一次我不想再等了。”
那是三百年,怎样漫长的时光啊。
“可这一次,我想再等一等。”楚倦闭上眼复又睁开,一寸一寸抽回手,起身离开。
他的背影显得决绝又萧条,谢沉鹿的心蓦地一沉。
夜色静谧,碧霄殿的灯依然未曾点起,黑暗中谢沉鹿伸出手企图环绕过楚倦的腰身,本来似乎已经熟睡的人却突然翻身。
“今夜你去偏殿睡。”
“殿下......”
伸出的手落空了,找不到落下的实处,谢沉鹿突然觉得很害怕,好像在某一瞬间,突然明确的清楚,这个人好像不属于自己了。
——
在野的天同碧霄殿一样阴沉,白鹤守在竹屋外动也不敢动一下,偌大一个在野灵兽无数此刻也没有一丝声音。
神君心情不好,所有人和兽都知道要夹紧尾巴。
请柬本来是没有送到在野的,只是青衡贵为神君,拿到一张倒也并不费事,灯火在风中噼啪炸开,白鹤忍不住探头去看了一眼,发现是青衡神君将请柬烧成了灰烬。
“白鹤——”里面传来声音。
白鹤连忙站到帘外,恭敬禀告:“三生石已经送到碧霄殿了,没有让任何人发现端倪,九重天办婚事送的重礼繁多,我把三生石混在贺礼之中交到了太子殿下手中。”
那楚倦此刻大概已经看见了。
火焰舔舐着烫金的请帖,衬的青衡眼中神情交错不定。
三生为契,他第一次拿到三生石时就已经看到了天定姻缘,怎么会有人能够违背天命?
不,哪怕中间有再多波折,天命也应当是不可违逆的。
可,谢沉鹿当真会再回头吗?
他三百年前就是吃准了谢沉鹿会回头的,三生石恩怨定论,他以为永远都不会失去那只鹿,可结果呢?
还有三日——他抬起眼眸看向在野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只剩下两日,他就要与其他人共赴此生。
明明曾经谢沉鹿也和楚倦成婚过,可那时他虽有气却并未如此不安,或许是因为那一次是楚倦求来的婚事,他心知是假,而这一次,他却有预感,或许是真的......
搭在桌沿上的手敲击的愈发急促,终于在某一刻掌管天下水源的神君缓缓睁开眼眸,与此同时他的身影如水一般缓缓消散,再一次出现时已经是千里之外。
——
碧霄殿。
因着楚倦态度坚决,谢沉鹿这两日都在偏殿凑合着睡,说的睡着大概也是彻夜无眠,小团子偷偷过来跟楚倦说父君担心爹爹成天睡不着觉,手还受伤青紫了。
小团子机灵卖惨也无济于事,楚倦没有丝毫心软 ,不让过来就是不让过,毕竟他万一过来了让青衡神君怎么大展身手。
黑暗里的楚倦缓缓睁开眼。
“来了。”
真是沉得住气,还差两日就成婚了才赶过来。
“谢沉鹿睡熟了吗?”
不然等一会儿青衡说到关键处被谢沉鹿打断了就是前功尽弃。
003围绕着楚倦飞了一圈,透明的身体闪烁了一下:“宿主放心,已经睡熟了。”
团子做事人放心,楚倦美其名曰虽然生谢沉鹿的气但是不忍心他睡不好,小团子就巴巴的听话给谢沉鹿下了一点点小法术,谢沉鹿虽然戒心深重,对于自家小团子却还是无甚防备。
楚倦缓了口气,听见外头风声骤起起身往殿门走去,003围绕在他身边,忍不住好奇:“宿主,你在三生石看见的谢沉鹿和青衡的婚事是?”
明明这个世界没有这一茬啊,谢沉鹿根本就没有和青衡有过这一遭。
“那是本来的世界剧情,”楚倦漠然推开门,“俗称,命运。”
定好的命运虽然还没有来得及实现世界线就崩溃了。
可偏偏此刻的他们都违背了一开始既定的命运轨迹。
殿外的月桂在寒风中簌簌坠落,来者一身深蓝色长袍,站在萧冷的月色下,听见推门声回过头来,看着满天的红绸和喜庆静默良久,眼中晦暗莫名,而后才回头看向楚倦。
似是在审视这个人到底有什么好,又仿佛带着些许莫名的嘲讽,略一勾嘴角。
“太子殿下,你就没有好好想过,你的龙角是怎么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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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炮灰神君又活了
“他拿你的龙角,为我入了药。”
那个温和的声音如同世间最恶毒的诅咒,翻涌不息至他耳边,刹那间石破天惊。
——
夜半,谢沉鹿不知为什么突兀心慌起来,他像是被困在一个难以挣脱的茧里,被什么束缚的他无法呼吸,只能不停挣扎以求片刻喘息,大汗淋漓。
“谁?”
沉睡中的人骤然睁开双眼,背后冷汗已层层浸湿衣裳,而殿内不知被何人笼罩了一层稀薄的灵力,阻隔了他的视听。
他瞳孔骤缩,整个人如一支离弦的利箭冲出了偏殿。
浩瀚的灵力带起一阵狂风,吹的殿外那一树月桂簌簌坠落,硕大的树冠直接从中折断,枯叶携卷着细碎的灵犀花被压在轰碎的石门之下,溅起大片浮尘。
偌大一个殿宇空寂的惊人,而楚倦就站在那棵倒塌的月桂树下,背对着谢沉鹿。
整个翻飞的烟尘里除了楚倦就是白鹤的气息,来自在野,来自鸟族,不、不......
谢沉鹿一身霜白寝衣,长发未系随风披散,眼睛一片通红,赤着脚跌跌撞撞的冲过去,等到了楚倦身前却又突兀停了下来,纤细的手指痉挛片刻,却怎么也不敢靠近。
“殿下......”
那股不好的预感越来越清醒真实,像巨大的梦魇逐渐实质般的笼罩住他。
楚倦背后是折断的参天古树,迎着一轮皎洁的月亮,他却没有回头,反而向着月色扬起头颅,清冷的月光勾勒出他的侧脸,眉骨清晰因为削瘦透出一股少有的凌厉决然。
他问:“为什么团子有龙角,我没有?沉鹿,我的龙角呢?”
这个问题他不止问过一次了,谢沉鹿也不止骗过他一次。
谢沉鹿在发抖,他自己都未曾发现的颤抖着:“因为、因为、因为是与魔君相斗的时候受的伤,殿下......”
“是吗?”那声音仿佛是叹息又仿佛是嘲讽,月色笼罩下只能看见楚倦略微掀起嘴角,像是刀剑的弧度一样动人心魄。
“真的是魔族,”谢沉鹿觉得自己的咽喉仿佛被炭火灼伤,每一个字都万分艰难,“殿下,我怎么会骗你了?我怎么会骗你、殿下你等等我,我、我这就去找魔尊,成婚前送给你的礼物,我、我这去为你取来......”
他不知怎么的突然不敢再听楚倦说任何话,他下意识觉得楚倦要开口的东西是他所不能承受的,他不想听,不敢听,只想逃避。
“殿下、你等等我,我很快、很快就回来——”
他近乎魔怔一样嘱咐完刹那间就已消失在原地,他走的太快了,快的几乎没有听见楚倦那句疲倦的叹息:“你到底还要骗我多久。”
——
魔族,极焰山,万魔窟。
天地阴阳相合,这数万年来仙魔一向不分伯仲,就是九重天偶有强盛一时魔界也最多只稍逊一筹,这些年打打杀杀,直到三百年前九重天太子楚倦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