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微备胎不干了(198)
楚崢最后不知是愤怒还是不想再丢颜面,愤然站起身来怒吼道:“阿麦德斯你现在跟我回去,我可以不追究你的过错!别忘了没有雄虫精神梳理你的精神**!”
“阿麦德斯上将有什么过错!楚崢阁下真是狂妄至极!”
“带回去虐打也是恩赐吗?!”
愤怒的雌虫隔空输出着,楚崢作为贵族雄虫简直是所有雄虫劣根性的集结,残暴凶狠色厉内荏又高高在上。
“真不知道这样的雄虫怎么能生出楚辞殿下那样的雄虫。”
“+1,楚倦殿下虽然病弱但也跟他完全不一样。”
阿麦德斯在面对勃然大怒的雄虫时难得的平静:“我曾经因为渴望偷生而寻觅雄主,可后来在这些年的经历当中,我发现平静的等待死亡远比生不如死来的幸运太多。”
“至少我能剥去一身的枷锁,自由主宰我的生命。”
他依然戴着受审判的枷锁,跟楚倦同样的金色长发狼狈垂落,然而脊背始终不曾弯曲,笔直的仿佛钢铁铸造。
星网在此刻反而平静下来。
有无数军雌有着和阿麦德斯相似的经历,或许更为惨痛,当跪在雄虫面前的那一刻生死已经不再由他们,战场上的硝烟滚滚已经留在遥远的记忆里,那么到底是自由的死在战场上,还是苟且偷生屈辱的死在暴虐的雄虫手中?
不是每一个雌虫都能拥有直面死亡的勇气,没有雄虫的安抚就意味着死亡,他们愤恨雄虫的同时却又渴望雄虫。
如此矛盾又如此不可分割。
在那一刻阿莫斯敏锐的发现身边的雄虫微微怅惘的目光,他温柔的目光带着疲倦和空茫。
“阿莫斯,你会选择什么呢?”
阿莫斯停顿片刻,凑在楚倦耳侧,温热的呼吸落雄虫在脖颈处,那双本应潜藏无边野心的灰绿眼眸恭敬又温驯:“奴一直是您的奴隶。”
我在很早以前就已经为您俘获,心甘情愿,从未远离。
帝国最高法院经过两个小时的激烈商讨,最终在舆论和军部的双重压力之下判决阿麦德斯回到战场终身服役,名下的财产都归一虫的虫崽所有,也就是楚倦所有。
雄虫保护协会坐在一旁罕见的没有出声反驳,因为楚辞在其中挂名高位,总不能在明面上打他的脸,楚崢名声在星际臭名昭著,而这一切本身就是楚辞引导的。
楚崢把所有的怒火都宣泄在楚辞身上,在离开帝国最高法院之后,立刻宣布与楚辞断绝所有关系,将他逐出科赫家族。
楚辞心底滴血,他当然舍不得科赫家族这个靠山,但他的狂热支持者们一众欢呼,认为楚·平权主义者星际的救赎·辞,终于脱离了那个肮脏的家族。
对此楚辞只能强颜欢笑,笑到嘴角都抽搐。
另外有关楚倦的案子也在阿莫斯的施压下重启调查,但诡异的是最高法院曾经经手楚倦案的虫都意外身亡,而一开始绑架楚倦拍下视频的虫由军部一路追踪过去后却只剩下一具冰冷的尸体。
诡异的是那具尸体显然正处于发/情期,尸体依然保持着与雄虫交缠的姿势,浑身赤/裸应该是在交欢的时候被骤然杀死。
随后查出来那个雌虫竟然是星际逃亡的逃犯,在出来幽会前已经把周围所有监控全部破坏,没有留下任何凶手的踪迹。
事关雄虫总是格外引人注目,这一次更可能涉及一个陷害雄虫的阴谋,再加上科赫家族阿莫斯上将和离奇的死亡,直接将案件推向了高/潮。
虫族科技极端发达,然而或许是因为由虫进化而来,科技树都点在了战争方面,除了原始扩张的战意外其实享乐贫瘠,雄虫的新闻就是最好的茶余饭后谈资。
这是公然陷害污蔑雄虫殿下,雄虫保护协会坐不住了,联合帝国最高法院一同来拜访楚倦询问情况,最终在楚倦到底有没有生殖障碍上提出质疑。
“雄主现在的身体因为你们的失误受到创伤,现在极度虚弱,不能支撑身体体检。”
“我以为艾克斯的存在已经是最好的证明。”
阿莫斯用最冷静的声音打断了质询,雄虫保护协会和帝国最高法院虽然傲慢,但对上完全收拢的军部还是心里发怵,最终在身体机能方面划上了勾。
雄虫保护协会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对外界彻底公开,曾经无数攻讦过楚倦的虫纷纷在星网上对他道歉,被诅咒恶意陷害楚倦的虫。
歉意如雪花一般纷至沓来,然而就如同愈合伤口仍然会留下疤痕,那些疼痛曾经承受也无法当做从未发生。
“我为我曾经的狭隘而向楚倦殿下道歉,还有阿莫斯元帅和小虫崽,所以帝国最高法院什么时候才能给出一个具体的交代?”
“是啊,这里可是帝星,帝星连雄虫殿下最基本的虫身安全都无法保障吗?最高法院和流放的军雌都意外死亡,这也太蹊跷了。”
星网议论纷纷,帝国最高法院焦头烂额只能拼命承诺一定会给一个交代的。
这个交代让楚辞不得不硬着头皮戴着斗篷天天出入帝国最高法院。
阿麦德斯将启程前往前线。
他离开时楚倦第一次离开别墅向他送行,这位强悍的军雌低头看着他的虫崽,声音难得的温和。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阿倦,我甚至觉得是你让我放弃了一切不切实际的幻想。”
曾经他也不是没有对楚倦的雄父存在过一丝留恋,因为他以为他们中间有一只珍贵的雄虫崽维系着岌岌可危的婚姻,可当他们的虫崽出事楚崢毫不犹豫落井下石时他终于明白,雄虫是无法依靠的。
苟且偷生的活着,不如骄傲且坦然的走向属于自己的命运。
军雌骤然展开巨大的骨翅,锋利的骨刺宛如利刃,上面镌刻着无数伤痕,有与星兽博击的旧伤也有在雄虫手下受过的折磨。
他将楚倦孱弱的手指放在他锋利的骨刺上,隐隐的血腥气仿佛还带着战场的凌厉杀戮和疯狂,磅礴的力量就蕴含在这对骨翅之上。
他让他的虫崽感受的是无边无际的自由,当他离开束缚,留给他的是广阔无垠的宇宙。
他希望他的虫崽有朝一日也能够拥有这样的自由,哪怕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深渊。
阿麦德斯跟随着军队离开赫尔卡星前往前线,去往他一直魂牵梦绕的地方,楚倦长久在原地凝望着阿麦德斯离开的方向。
直到阿莫斯温暖的掌心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轻声说:“雄主,我们回去吧。”
晨曦在这个宁静的星球苏醒,微光照亮潺潺的溪水和新抽出嫩芽的花蕾,阳光即将落在孱弱的雄虫身上。
孱弱的雄虫依然畏惧阳光,畏惧被虫触碰,畏惧外界的一切,却第一次拂开了阿莫斯的手。
他推着轮椅,用生不出力气的手缓慢转动轮椅,一点一点往来时路走去。
他的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愈发苍白,有种惊心动魄的羸弱,阿莫斯始终护在他左右,在遇见楼梯时终于挡在雄虫面前伏下身躯:“我来吧,雄主。”
雄虫鸦羽似的长睫闭合,用力撑起身躯,修长的双腿紧绷颤抖,却因为无力积蓄不起一丝力气,在即将脱离轮椅的那一刻轰然向后倒去。
像一只即将挣脱束缚的鸟却最终落入蛛网。
落在雌虫坚实的胸膛里,阿莫斯的手臂不自觉收紧,像凶悍的兽类咬住了自己的猎物。
那些好不容易积蓄起的力量和勇气再次分崩离析,如同多年以前他想要站起来走到阿莫斯身边,却终究差之毫厘。
这一生,他好像永远都差那么一步。
那一刻的固执让雄虫疲惫不堪,在回到房间后不久就昏睡了过去。
阿莫斯坐在他床边,静静凝视着床榻上的虫,他有心脏病,基因病,养胃,就连那一头软金色的长发都在慢慢变白,被当做奴隶虐待以后还有心理疾病。
他脆弱的就像一块支离破碎的玻璃,明明已经碎成了千千万万片,却不得已被小心粘连在一起。
他曾被虫群伤害所以逃避害怕,只有自己才是他的避风港,被心爱的虫全身心依靠的感觉太过美好却又如此短暂,雄虫的身体好一点起来就想离开他,以为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飞出这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