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332)

　　什么奥拉大公，什么疫病，什么术法发报机，什么新型术法武器……一切的一切都远离了分别了太久的夫夫两人。此时此刻，他们只是一对最普通不过的夫夫，想要感受对方，想要拥抱对方，想要给对方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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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识清醒的时候，朶帐内已经暗了下来。身边有一个暖烘烘的身体，腰上还有只沉甸甸的手臂，穆仲夏艰难地翻了个身，不管会不会因此弄醒对方，抬手也搭在对方的腰上，埋入对方赤裸宽厚的怀中。
　　“饿不饿？”
　　果然，这人是醒着的。
　　穆仲夏又闭上眼睛，浑身酸软无力地说：“不饿，中午吃多了。”也亏的吃多了，不然下午还真没体力妖精打架。
　　粗糙的大手在他的腰上揉按。和习惯光着膀子睡觉的泰瑟尔不同，穆仲夏倒是穿着睡衣睡裤。他怕冷，哪怕朶帐内一天都开着取暖器，泰瑟尔也怕他受凉。穆仲夏下午被做到昏昏欲睡，自然是泰瑟尔给他清理了身体，穿上了睡衣。
　　两人真的很久没有这么尽兴，没有这么悠闲的在非睡觉的时间相拥而眠了。这么想着，穆仲夏又往对方的怀里拱了拱。而显然，他的这一动作令某个男人十分的满足，揉腰的动作更温柔了。
　　“晚上想吃什么？我做。”
　　拿笯瘦的厉害，泰瑟尔决定要他好好养养，最好什么都不做。
　　穆仲夏：“我喝粥吃馒头吧，中午剩下的汤底煮个杂菜，你们爷仨看想吃什么。”
　　泰瑟尔：“吃面。”
　　穆仲夏：“那再炖锅肉，我做个臊子。”
　　泰瑟尔：“我做，你休息。”
　　穆仲夏：“你把菜准备好，肉丁切好，我只负责炒。”
　　泰瑟尔的手艺一般，臊子对他来说还是有难度。想了想，泰瑟尔道：“我准备好你再起来。”
　　“好。”
　　酣畅淋漓地做了两回，穆仲夏现在确实懒懒的不想动，不过他没忘从孟日大师那里回来时泰瑟尔的怒火。可要不要问，他又犹豫了。问了，如果又挑起泰瑟尔的怒火那是得不偿失；不问，万一他哪天又踩了这人的雷点也是自找麻烦。他努力回想去探望孟日大师的前后，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哪里不对，令泰瑟尔不高兴了。
　　穆仲夏索性找了个安全的话头，看能不能探得一二。倒不是他胆小不敢问，而是泰瑟尔这人有不高兴的喜欢憋在心里。泰瑟尔比他大好几岁，他又是机械师，各种因素加起来，泰瑟尔不是一个会愿意跟他说自己烦闷的人。
　　“孟日大师他们都挺担心威尼大部现在的情况，你和泰拉逽有商量过吗？我担心这次的疫病影响到部落今年暖季的商贸活动。”
　　部落里的大事现在都是泰瑟尔和泰拉逽拿主意，缪什卡头领更多的是作为精神领袖和政令决策发布者这样的角色。所以部落什么决定，那肯定是泰瑟尔和泰拉逽先商量好。
　　泰瑟尔给穆仲夏揉腰的动作停下，沉声说：“部落会派人出去看看。”
　　穆仲夏从他怀里仰起头，泰瑟尔伸长胳膊开了术法灯，朶帐内亮了起来。收回胳膊，泰瑟尔继续给穆仲夏揉腰，说：“部落会派得过痘疮的族人去威尼大部看看情况。泰拉逽担心利恪部。”
　　穆仲夏了然：“塔琪兰虽然没说，但我也知道她很担心吉统大司。”
　　赫颞夫人那边倒是有消息送过来，疫病发生的时候，泰拉逽就去右象王领地跑了一趟，赫颞夫人被阿木音限制在了朶帐里。阿木音派了个女奴照顾赫颞夫人，他因为要主事，怕自己被传染上，就跟赫颞夫人分居了。现在右象王领地没有坏消息传来，那应该两个人都没事。
　　泰瑟尔：“泰拉逽可能会亲自去一趟。”
　　穆仲夏吃惊：“他亲自去？可他没得过痘疮啊！”
　　泰瑟尔：“如果利恪部那边有情况，泰拉逽在才能处理，我得留在部落。”
　　穆仲夏皱眉：“如果外面真的有疫病，泰拉逽去会很危险。”
　　泰瑟尔：“他担心吉统。”
　　是了。如果威尼大部也遭受了痘疮疫病的侵袭，如果吉统大司没有幸免，那在赫颞夫人和塔琪兰都不在的情况下，泰拉逽这位吉统大司的帝玛塔妹夫是绝对有分量坐镇的。如果威尼大部没事，吉统大司没事，那泰拉逽去不去都无所谓，可万一呢。
　　穆仲夏忧心，就听泰瑟尔说：“泰拉逽会小心的，部落也会给他们带够草药和消毒液。”
　　带够草药和消毒液也不保险，何况部落里的84消毒液也没剩多少了。最保险的还是接种疫苗。想到这里，穆仲夏心里有点乱。泰瑟尔不去他自然是开心的，可泰拉逽……就不知塔琪兰知不知道泰拉逽准备跑一趟威尼大部。心里担忧着这件事，穆仲夏也顾不上去旁敲侧击出泰瑟尔今天是因为什么事不高兴。反正泰瑟尔现在看起来挺好，那估计不是什么大事。
　　晚饭穆仲夏只做了臊子，他自己吃的馒头配杂菜，又喝了一碗燕麦粥。吃完饭，阿必沃收拾完后依然带走了木宰和陌西，给两位阿父留下独处的空间。不过穆仲夏和泰瑟尔却什么都没做，而是躺在被窝里单纯地聊聊天，说说话。泰瑟尔倒不是没有精神，而是穆仲夏瘦的皮包骨，下午已经折腾过他了，泰瑟尔不忍心再折腾他。穆仲夏只有那一次发烧之后瘦得不成样子，这回泰瑟尔是真心疼了。
　　泰瑟尔体贴的没有再折腾，穆仲夏虽然下午睡过了，不过被窝里暖烘烘的，烘得他也渐渐意识模糊，最后在泰瑟尔的怀里睡着了。
　　穆仲夏还在担心泰拉逽去威尼大部的事情，结果第二天早饭还没吃完，塔琪兰就通过对讲机联系他了，要他过去一趟。顺便让穆仲夏转告泰瑟尔，泰拉逽找他。留阿必沃和阿蒙达收拾，两人快速吃完后就一起出门了。
　　两人一起去了泰拉逽和塔琪兰的朶帐，泰拉逽却是等在门口。穆仲夏进了朵帐，泰拉逽和泰瑟尔两兄弟走了，穆仲夏从窗边看了眼，方向像是去头领朵帐的。
　　塔琪兰让两名海奴抱着赫索伦出去放风了。今天仍然是阴天，不过没下雪。赫索伦之前被关在朶帐里一个多月，虽然大病一场瘦了些，塔琪兰和泰拉逽都不愿意再关着他。赫索伦注定日后一年会有一多半的时间是留在亚罕，他从小就要习惯亚罕的气候。大病过一场之后不仅不能更小心，反而更要粗养，才能让他熬得住亚罕的酷寒。
　　这一点上穆仲夏是赞成的，只要不着凉感冒，该出去还是得出去。让穆仲夏坐下，亲手给他倒了一杯茶，塔琪兰面带忧色地说：“萨默，泰拉逽准备带人去一趟威尼大部。”
　　穆仲夏点点头道：“我昨天听泰瑟尔说了。泰拉逽没有得过痘疮，万一外面有，我觉得有点危险。”
　　塔琪兰：“是啊，我很担心。可是威尼大部现在是什么情况，利恪部那边我哥怎么样我们什么都不知道。我不放心利恪部，也不放心泰拉逽。”说完，塔琪兰一把抓住穆仲夏的胳膊，“萨默，你说的那个‘人痘’，可以用在泰拉逽身上吗？我最近越研究越觉得可行。牛痘时间来不及，可如果就让泰拉逽这么去威尼大部，如果那边没有痘疮还好，如果有……”塔琪兰担心的眼圈都红了，“我很怕。”
　　穆仲夏没想到塔琪兰叫他过来是为了这件事。他理解塔琪兰的左右为难。一边是自己深爱的男人，一边是自己的哥哥。现在外面的情况也确实不好说。泰拉逽这一趟目前看来是势在必行，如果外面也是疫病肆虐，那真不能肯定泰拉逽这一次出去就百分百安全，可人痘……
　　穆仲夏：“我说的那种‘人痘’的方法是否对痘疮免疫有效，我不能保证，毕竟没有过实验。”
　　塔琪兰：“有没有用总要试一试。”说到这里，塔琪兰声音沙哑地说：“如果不做任何措施就让他出去，我宁愿跟他一道回威尼大部。”
　　穆仲夏：“你让我想一想。”
　　塔琪兰：“我相信你！”
　　穆仲夏只觉得亚历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