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玛塔的夏天(111)

　　乌云琪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柄长枪，也是萨默机械师，给你做的？”与YUクXI。
　　泰瑟尔关闭长枪的术法能力，简单回了个“是”。
　　孟日又把泰瑟尔的长枪拿过来，重新把枪身上的术法阵仔细查看了一遍，递回给泰瑟尔，问：“这柄长枪，是萨默机械师什么时候做的？”
　　泰瑟尔：“雪季的时候。”
　　孟日：“上一个雪季？”
　　“是。”
　　亚罕的雪季已经过去，所以孟日问的“上一个”雪季就是刚过去的雪季。孟日没有再问什么，让泰瑟尔好好休息，并嘱咐查干特让他派人过来收拾房间。
　　再一次回到议事间，孟日坐下后语重心长地说：“这是一位出自伊甸名师的机械师。”
　　乌云琪、宝都图和查干特都没有反驳。查干特是一位邢阶的机械师，也看得出来那位阿泰勇士的术法长枪制作之精良，用心之细致。4个人的心里同时浮上了一个名字——雅典学院。只有伊甸的雅典学院，才能教授出如此机械功底深厚的机械师。雅典学院的机械学院，是每一位想要成为机械师的人心中的圣殿。只有在那里，你才有可能拜在某一位机械大师门下。伊甸的那些有头有脸的机械大师们，从来不会随随便便收人为徒，首先你得能进入伊甸的机械师学院，才有机会和资格让他们多看一眼，进而成为他们徒弟的候选人之一。
　　屋内的4位在威尼大部名声赫赫的机械大师，也是想方设法，花费了无数的心力争取到前往伊甸学习的名额，并挤破头地考入雅典学院才有机会学习到最高深的机械学。可即便如此，因为他们是迪罗特人，他们也没能有机会和资格拜入一位伊甸大师的门下，最多就是和学院的学生一起上某一位大师的课程，或好运气的得到某位大师的偶尔指点。所以他们这一生也只能止步尚阶，永远没可能达到冕阶。这是伊甸对别国机械师的防备，他们也都清楚。天才总是少数，可即便是天才，不能拜入名师之下，只靠自己摸索又能走出多远。哪怕孟日是尚阶的机械师，和伊甸土生土长的同等阶的机械师相比，他制作出的术法物品品质也会低于对方。这是学习环境优势造成的差距。
　　萨默机械师是伊甸人，他很可能就读于雅典学院的机械学院并且拜在某位大师的门下。从阿必沃的那柄术法匕首上已经可以看出他的基础功十分的扎实，这是威尼大部本国的机械专业学生很难做到的。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是教授机械学的老师本身的实力问题。可是和泰瑟尔的那柄长枪相比，阿必沃的术法武器就明显是一件练手之作。这还是萨默机械师在亚罕那样没有条件的地方制作的，如果是在伊甸……
　　乌云琪：“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把那位机械师留在我们合萨热城。”
　　其他三个人都沉默不语。
　　这样一位基础功如此扎实的伊甸机械师，又怎么可能不通过高阶机械师的测试呢。一位年仅19岁的高阶机械师……谁又不想把他留下来……
　　对于外面发生的一切穆仲夏都是不清楚的，也不会有人来告诉他。每天早上他会把放在门外的食物和水拿进来，之后一直到晚上他才会把空了的餐具拿出去。穆仲夏放空自己的杂念，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他要制作的术法物品上。
　　时间一分分地过去，天黑天亮。5天过去了，穆仲夏所在的测试间外的小钟没有被拉响。泰瑟尔坐在阳台上，双眼紧盯着仲夏所在的测试间方向。机械师工会的高层之间，也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穆仲夏高阶机械师等阶测试的顺利与否比本地机械师的高阶等阶测试的结果还要令一些人心焦。自从威尼大部有了机械师工会以后，这还是第一个在他们威尼大部的机械师工会进行机械师等阶测试的伊甸机械师！
　　第6天过去，穆仲夏仍然没有出来的意思。就连最年幼的阿蒙达都感觉到了几分紧张。木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不时低吼几声。泰瑟尔就坐在阳台上，累及了才会去床上睡一会儿。辛娅和古安这一对好姐妹也没了聊天的心情。西风在房间里不停踱步，再看几眼阳台外，烈瑟台忍不住说：“你坐下等吧。”
　　西风满含希望地问：“你觉得萨默大师能通过吗？”
　　烈瑟台：“你认识萨默大师的时间比我久。”
　　西风两手抱住脑袋，深深吐了口气。
　　楼上的一间屋子里，孟日、乌云琪和宝都图同样站在阳台上盯着一间测试间。查干特走进来，说：“萨默机械师一直都没有要求补充材料。”
　　三位大师回头看去。
　　查干特走过来，说：“如果他成功，应该也只会有一件高级术法物品。”
　　伊甸的高阶机械师等阶测试，机械师们通常会做一个高级的术宝箱，一把中级的武器，一个初级的常用的术法产品，比如术法锅、术法取暖器什么的。威尼大部的机械师通常也是这些东西。5到8天的高阶等阶测试，机械师要全程靠自己一个人来制作三件术法物品，其中还必须有一件是具有10-15个术法阵的高级术法物品，对机械师的体能就是一重考验。从材料提炼到材料运用，到术法阵的排布……无论是什么等阶测试，都要考验机械师的基础知识是否扎实，基本功是否深厚。
　　穆仲夏要求提供的高级术法物品的材料做一个高级的术宝箱绰绰有余，但要做两个就勉强了。时间已经过去6天，他都没有要求补充材料，那就说明他不会再制作额外的高级术法物品。至于失败，目前还不好说，如果失败了，穆仲夏可以要求补充材料，当然材料的数量有限，但他没有提这个要求，说明他还没有失败。
　　第6天的夜晚来临，当穆仲夏那间测试间的术法灯熄灭，泰瑟尔才从阳台上站起来回到房间。阿蒙达：“阿父，穆阿父明天能出来吗？”
　　泰瑟尔揉揉儿子的脑袋：“或许。”
　　这一夜，很多人在床上辗转反侧。疲惫的穆仲夏躺在单人床上却是已经陷入了沉睡。一觉睡到天蒙蒙亮，穆仲夏醒了。没有赖床，换好衣服先去洗了把冷水脸，又喝了杯凉水清醒清醒，穆仲夏做了一套广播体操——只会这个——活动活动，便开始了今天的工作。还不到送餐来的时候，他也不急着吃东西。工会提供的考试材料都是原矿，需要机械师自己来提炼、提纯。这是穆修考入雅典学院第一年时就开始接触的知识。在雅典学院4年，穆修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熔炼间、工作间、教室和图书馆度过。穆修是内向的，但在机械学上他不仅有着极强的天赋，也同样有着别人无法相比的刻苦，如果不是他私生子的身份和凡露丝的苛待，他本应该有一个十分幸福且受人尊敬的人生。
　　第七天，又是一天过去，穆仲夏依旧没有结束的意思。西风和烈瑟台这一天都几乎没吃什么东西。这么久都没出来，是勉强了吗？不是说5天就能出来了吗？不然萨默大师也不会让阿泰勇士5天后过来等。孟日、乌云琪和宝都图也都有些坐不住了，是不顺利吗？高级的术宝箱……还是太年轻了吗？
　　古安忍不住来找兄长，一见面就带着哭腔问：“阿兄，如果穆哥失败了怎么办？”
　　泰瑟尔反问：“失败了仲夏就不是机械师了？”
　　古安微张的嘴巴定格，片刻后，她眨了下眼：“对，穆哥失败了也是我们亚罕最厉害的机械师，是我们部落的雪绒鸟。”
　　泰瑟尔：“他是机械师，会穿上机械师的黑袍。”这就够了。
　　古安用力点点头：“对，穆哥测试完就会有黑袍了。”
　　穆哥在纳季城被怀疑不就是因为没有黑袍吗？
　　相较于其他人的紧张，阿必沃、白西米和依弗赛三位少年是最无忧无虑的了。他们想的很简单，高阶什么的他们不理解，反正穆阿父（大师）本来也是他们亚罕最厉害且唯一的机械师，是几阶又有什么关系呢。穆阿父（大师）能制作术法武器，能修术法物品就行了。
　　三位少年这几天把机械师工会周遭转了个边。因为穆仲夏一直没考完，他们也没去太远，也是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