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福娃会种田(102)
赵婶娘缓过劲来,对着赵雍和赵兰说:“和离,赵雍,你去钱家,我们要和离。”
赵雍点头,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母亲这样子,他立刻就要去钱家去。赵兰赶紧拦住他。
赵母这个时候安静下来,泪如雨下,“兰儿,是我害了你。”
“不是的,娘,不是你。”母女俩抱头痛哭,赵雍在一旁脸色郁郁。赵兰比赵雍大六岁,他嫁人的时候他还不到十岁,他大姐的婚事是他赌鬼父亲做主嫁给那钱家二郎的。
只因为他家出的彩礼高,大姐出嫁的时候父亲已经赌昏了头,家里的田卖掉一大部分了,钱家给出了十两银子的聘礼,他爹就同意了。为了这个娘和爹大吵一架,在家里差点打起来,大姐后来不想娘和爹一直吵架就嫁到钱家去了。
当初他大姐是下营村最漂亮的姑娘,说亲的人很多,那赵家兄弟中的赵家二郎和三郎都看中了大姐,但是后来嫁入钱家。钱家二郎除了身高个子只有五尺外,其他没什么大毛病,一开始还不错,钱家也有家底,是高台乡有名的富户。平心而论这婚事也不能说不好,只不过后来钱家二郎也染上了赌和嫖的毛病。
“你还想瞒着我,女儿,都说出来,娘和你弟弟也好给你合计合计。”赵母捶打着女儿。
赵兰见事已至此,低着头把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钱家二郎染上嫖赌的毛病,一开始钱家还管着,还埋怨她这个天价买回来的儿媳妇管不住自家男人。
赵兰默默为了女儿忍着,后来钱家二郎越发过分,钱家就管不住他了,也不能无限制地给他还赌债。在有一次赌坊的人找上门后,钱家公婆就做主分了家,把赵兰和钱家二郎赶了出去。也算断尾求生,钱家二房的死活和他们不相干了。
被赶出来的赵兰和钱家二郎生活艰难,要是钱二郎悔改正混还能把日子过下去。但钱家二郎不思悔改,开始卖田买房的,然后有一天趁赵兰去隔壁村拾稻穗不在家的时候把女儿彤彤卖了。等她回到家一切都晚了,赵兰发了疯地去找人牙子,却找不回女儿来了。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赵雍脸色铁青,“是不是你去年回来的时候彤彤就被卖了?”他好恨自家去年没注意。
赵兰摇头,“不是,是今年七月份。”那个时候弟弟应该在山里采药,赵兰本想立刻和离回来,只是钱二郎叫嚣着要她把彩礼钱还回去。她哪有钱,家里也没钱,害怕她娘担心,有个好歹,所以一直忍着没回来。可是前段时间,钱二郎又输了,他叫嚣着要把她卖了,赵兰害怕了。
“你就在住下,别回去了。”赵母握着赵兰的手,“你安心住下。”赵兰在母亲怀里念头,现在她既然说出来了,就不想再和钱二郎过下去了。
赵母让赵兰去厨房烧开水,把脸擦擦,然后对赵雍说:“你开春后别去上工采药了,先请假,你姐这件事还要请赵家人帮忙。”
赵雍愤怒地现在就想去高台乡把钱家二郎揍的哭爹喊娘,忍了下来。他赵家亲族还有几个亲戚,不过因为他赌鬼爹,情分败得差不多了了。但这样的事情的确要有长辈出面的。他跑去了赵礼。按照辈分算,赵雍应该喊赵礼大伯的。这位和他那赌鬼爹是堂兄弟,一个爷爷的,他还有一个堂姑嫁到城里去了,堂叔在西头住着呢。
赵礼见赵雍能亲自上门,很是惊讶,把情绪压在心底,眼睛闪了闪,招呼他坐着喝茶。赵雍对这位堂伯没有好感的原因就是他带着赌鬼爹走上赌博之路的。当初要不是这位大伯好言好语地哄着,他爹也不会沉迷进去。算了,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他是求着人家办事。
所以赵雍态度很好。他拿过带来的礼物,是一包茶叶。他说了大姐的事情,请求他帮着出场,等钱家二郎来,把这事当着两个村长或者族里长辈的面了断。
赵礼没二话,也没拿捏,这年头两家人接亲,那不光光是男女夫妻小两口的事情,更是两个家庭甚至是两个家族的事情。他赵家女儿都要被卖了,这可不成。没想到钱家二郎这么不成器,钱家族人也多,但既然钱家二郎被分出来,那么又好办许多。
赵雍感谢赵礼:“大伯,我父亲去了这么久,我们姐弟俩没有长辈可以依靠,此次多谢大伯仗义出手相帮,待我姐脱离苦海后,此大恩我赵雍必不会忘。”
“这是哪里的话,都是一家人。雍哥儿,你放心,此事我会放在心里的。”赵雍又谢了一次之后回家又拿了一包茶叶去了堂叔赵义家,这都是他自己山里采的,本来打算送给郑村长和让他姐带回家喝的,现在全部拿来送礼。
从赵义家出来天已经黑了,回去后母亲和姐姐的情绪都收拾好了。饭也做好了,等他来吃,饭桌上赵兰问万一他真的要回彩礼怎么办?
十两银子啊,这谁能拿得出来。当初那银子都没过她手,直接被她爹花了,这让她上哪去挣。
赵雍冷笑,语气尖刻:“他要十两银子,可以给他。前提是把彤彤还给我们。”卖儿卖女,他平生最厌恶买儿卖女的人,这样的人恨不得拿刀砍死他。
他眼里都是戾气,把赵兰吓了一跳,“阿弟,你可别干傻事。我和娘只有你了。”
赵母眼眶红了,泪又下来了,赵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闷头扒饭不吭声了。赵兰更加难受了,偷偷抹泪。小妹被他爹卖了,这是娘和弟弟心底的痛,现在女儿彤彤也被卖了,她还不如死了算了。
都是她的怯弱害了女儿!
赵兰的眼泪又一滴一滴滴到桌子上。
赵雍还是没忍住,闷闷地发问:“姐,你知道那个人牙子住哪?”他要再去找找彤彤,就算费劲心思也要把彤彤找回来。当初他妹子是被连夜卖到外地了,他还小,没追上。
现在他长大了,每每出去采药,走了很多地方,他一有空就会去牙行或者掮客那打听消息,想找回他的小妹妹。可惜过去了六七年了,根本没消息。
但是彤彤不一样,说不定比她妹妹运气好,能找回来。赵兰回忆着,赵雍仔细听着,决定明天就去找人牙子问情况。最后赵雍又冷不伶仃地问:“他有没有对你动手?”
赵兰一愣,随机立刻慌乱地摇头,“没,没有。”
赵雍不信,看着母亲,母亲没说话,赵雍心里就有数了。他心里怒火积攒,但是面色却越发平静下来,第二天一大早他就直接去找人牙子打听消息。人牙子说卖给了一个行商,行商给女儿买个小丫鬟陪伴着,那行商是西南来的,其他的她就不知道。
周郡又花了钱打听那位行商住哪,去了地方却发现人家已经退租,这一来一回回来后天已经很晚了,他在外冻了一两天,但是心却比这天更冷了。他找不到那位行商的踪迹,赵雍回去后就躺着睡了,饭也没吃。
第二天一大早他头昏脑涨地灌了一大碗热粥,赵兰知道女儿找不回来了,她这小半年来去找了两三次,根本没有消息,后来她就死心了。她看着弟弟这样疲惫劳累麻木的样子,想让弟弟别去找了,可是又说不出口,心里还是抱着期待。
但赵雍今天却不是再去找那位行商的踪迹了,而是去了高台乡打听打听钱二郎在哪赌,欠了多少赌债,是哪个赌坊。整个吉县他采药的时候都走过,对路途很熟。赵雍连续早出晚归的在外打听了三四天,心里有数了。
赵兰在家住着,一开始还担心钱二郎过来,但是又细细一想,他前个刚把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卖了,连过冬的棉被都卖了,而且钱二郎他娘心里还有这个儿子,过年看儿子可怜又给了点钱让他买粮食,现在钱二郎手里有了钱肯定又在赌坊里乐着呢。赌坊里还有那个暗娼,他快活地跟神仙一样。
估计只有等又欠了一大笔赌债,被赌坊赶出来后才会发现她不见了。赵兰在家住着,周娇就不大过来了,她以前空闲时候一天能来两三次,有时候送东西,有时候只是来看赵婶娘说个话。而前几天她来了一次,见赵婶娘和那位大姐姐眼眶红红的,那个大姐姐见她的时候神色特别复杂,所以就不来了。
她回去后海和周郡说了,周郡猜测赵雍家里肯定出了问题,应该是关于他姐的,但只是人家隐私也就没问,只不过在初十那天去地里看庄稼生长的怎么样,回来就见赵雍和一个矮矮的男的在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