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组织摸鱼法则[快穿](221)
在病床里总也睡不好,不只是医生护士常来换药,还有病人和家属的哭声与呼喊声。二床就是这样,我睡到半夜两三点,正迷迷糊糊,就听到二床妻子压抑痛楚的哭声,她仿佛怕吵醒病友,所以尽量忍着。
然而如此一来,那声音却更加悲戚破碎,断断续续的,说是哭泣,更像是垂死呻/吟,让人更加心慌。我其实没有立场指责对方打扰我睡觉,因为我半夜里也叫,叫了一晚上痛,磨得病友和家属们都长出黑眼圈。
三床是个老太太,天知道,我在医院待了那么长时间,就见过她有陪床家属。每天会按时来问候她是否安好的,估计就只有清晨查床的小医生们。
老太太心态还挺不错,笑眯眯掰开缝过针的嘴,和我们分享自己回家后,因为病情恶化,导致针口断裂,她自己又用针线缝上这事。
我觉得咱们病友才是真人才,显得我好像太怂了些。知道第二天手术,我一脸安详地将手放在腹部,听了一晚上《The Music of night》,毕竟,当年“死刑时自选音乐”中,我就选了这首。
顺带一提,这只是个网络笑话,我可没有犯罪。这年头流行注/射/死/刑,犯人可以自选背景配乐,据说排行第一位的是某个动画片主题曲。
所有人都畏惧死亡,尤其当死亡慢慢降临的时候。不过,生过病的人都知道,病死这件事,最让人烦恼的反而不是早已注定的结局,而是漫长过程中对自己和亲友们的折磨。
有时候,你甚至会一边给自己缝针、用脸盆接血,一边翻白眼想:烦了,腻了,毁灭吧。
偏偏所有人都想拉你一把,明知道你必死无疑,却总带着压抑悲伤痛苦的眼神,告诉你一切还有希望,你要坚持下去,不仅仅为了自己,更为了爱你的人。
我坐在青年病床前,看着这个怂包塞着耳机装死,不由讥笑地扯了扯嘴角。
“别装了,你的听力有多好,难道我会不知道吗?”
我伸手拉扯他的耳机,让病房外的讨论声传入我们两人耳中。
“这个项目的机会很难得。”“我知道,可是……”“你们也知道,这种病目前没有行之有效的治疗手段。”“谢谢您,医生,我们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
我盯着那张熟悉的脸,过分青涩,过分天真,过分难堪。
“看看你呀,”我轻声道,用冰冷手指戳着他肿胀的脸颊,“就像头待宰的猪。”
这个青年闭上黑白分明的眼眸,让软弱的泪水划过眼角。
“现在就哭成这样,以后你又该怎么办呢?”我有些忧愁,再次捏了捏他的脸,“说实话,死在现在也未尝不好。但我知道的,你不想死。”
我贴近青年的脸,在他漆黑眼眸中,看到自己的五官,和对方一模一样的五官。
“我们都知道,你我有多想活着,我们是个懦夫,我们不想死。”
我陡然从梦境中惊醒,像看到什么不可名状之物般,无法控制自己的粗重喘息。
眼前依旧是中心塔干净、整齐、空旷而冰冷的三层,面前随意扔着一堆垃圾包装,灯光刺得双目含泪,一时看不清面前那个人的容貌。
等等!
我彻底清醒过来,在睡着之前,我身边坐着两个手下,面前坐着三个人。
为什么现在面前只有一个人?剩下的四个人呢?
为什么我们会突然入睡?连体内的灵能都无法抵抗?
我伸手擦去眼前的生理性泪水,终于看清眼前的人影。
他并不是我的属下,却拥有一张熟悉至极的面容,一张属于我自己的面容。
“我”坐在对面,不是幻觉,他甚至还有影子,对我勾唇轻笑。
“你好,萨宁。”
我一时反应不过来,体内灵能宛如死寂,但对面的“我”伸出双手,让灵能之光覆盖掌心。
这个怪物夺走了我的灵能?或者说,那个隐藏在中心塔的力量,复制了一个“我”,并封印我的灵能?
“为什么觉得我才是怪物呢?”对面的“我”疑惑地歪头,“说不定,你才是复制体。”
我冷眼看着他,就像看一个纯粹的傻子。
“我”的笑容逐渐凝固,他耸了耸肩,收回双手,接着从背后凭空变出一把染血的斧子,对我诡异一笑。
斧子劈中我身后的座椅,带来金属破碎的响声。
我:???
说好的克系剧情,为什么会突然变成《闪灵》啊!
我边抱头鱼窜,边在心里坚持吐槽道。
第156章 星际篇4&5
星际篇/04
我决定从今天开始讨厌《闪灵》, 尽管男主角把头塞进门里的表情包,曾是我的心头好。
直到表情包变成我自己。
我健步如飞躲进三楼某间健身房,来不及关门, 就听见“咔嚓”一声,斧头劈向我关门的手。
幸亏我缩得快, 否则我下半辈子只能做海盗船长了。
“我”把半个脑袋挤进去, 对我露出一个狰狞诡异的笑容, 嘴里喊道:“来啊, 萨宁,亲爱的, 一起造作啊!”
呵呵,神经病!
我捡起健身房角落的哑铃,猛地砸过去, 接着动作顿住, 再也无法前进一寸, 仿佛“我”面前有一层无形屏障。该死的, 为什么他有灵能, 我却没有?
难道灵能只属于疯子吗?
“我”抬眸瞅了眼哑铃,再次咧开嘴讥笑, 接着抬腿, 用上三分灵能, “砰”一声踹开健身房大门。
我受到冲击直接飞出去, 重重砸在墙壁上, 抱住一旁的瑜伽球, 勉强稳住身形。
感谢我们的废物组织, 玫瑰军团虽然内部管理混乱, 但是采购的防护服是宇宙顶尖货, 能缓冲大部分冲击伤害和冷兵器。
我的肋骨隐隐作疼,但好在没有断裂,也没有吐血。
我试图扶着墙壁站起来,但试了好几次,脚下依旧打滑。短短几秒内,“我”已经拿着斧子冲到面前,眼中凶光和杀意几乎无法掩饰,他高高举起利刃——
毫无疑问,我身上的防护服能抵挡冷兵器伤害,但我的脑袋并不能。
那把斧子是冲着脖子劈过来的。
我咬牙暗骂一声,心中却没有多少对死亡的恐惧。是的,我并不畏惧死亡,从身着睡衣穿越到星际战场开始,我或许会惊恐于这场奇遇,或许会讶然于敌人的奇形怪状,或许会伤感于对故乡的思念……
唯独,没有对死亡的敬畏。
仿佛死亡这件事对我来说,就与吃饭喝水一样平常,早就经历过无数次。
我凝视那道银光,心中没有太多想法,突然,余光瞥到一颗滚圆的金属球体正往这里游荡,我福如心至般喊道:“哈里三号,救救我!”
机器人第一法则。
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或因袖手旁观使人类受到伤害。
尽管这个机器人也不太对劲,但我仍然选择尝试赌一把,说不定这两个诡异玩意儿不对盘呢?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毕竟盯着的猎物被抢,猎食者必然会极为愤怒。
“叮!”斧子和金属肢节在半空中碰撞,发出清脆响声,隐约可见微弱火花。
下一刻,斧子碎了。
这个服务型人工智能强得有些过分,它真的是服务型号,不是武器型号吗?
哈里三号飘荡到我面前,挡住那柄斧子,机械声音一板一眼道:“哈里三号会保护贵客们的安全。”
我:……
讲道理,虽然你是这么说的,但发生在中心塔的凶案都是怎么回事?
然而哈里三号只是挡住“我”的攻击,却没有如我所料,出手攻击对方。
“保护,贵客的,安全。”
哈里三号继续重复道,接着上半个球转过180度,对准我说道:“尊贵的客人,您的回信已经抵达,是否要去五楼通讯室接收?”
收到回信了?嗯,组织这次倒是挺快的。
只是看着虎视眈眈的另一个“我”,我觉得自己无法顺利回到五楼,哪怕有哈里三号保护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