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组织摸鱼法则[快穿](145)
“听闻三郎午门击鼓时,就知道我儿不俗,胸有沟壑,心有成算。”
我娘眼神温柔,不仅是长辈对小辈的疼爱,更像对待心智持平的同伴。
“我膝下只有你们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娘也不后悔。你大哥稳重守成,二哥善良真诚,至于你,更是谋略骨气不逊巾帼,”她给我倒了杯茶,告诉我,“魏王遣人刊印的《太宗随记》已经发到京中百官手中,扉页就是萨神仙的画像。”
我拿茶杯的手顿时僵住。
我娘叹了口气,温声问道:“三郎,娘只问一次,你可以不答。”
“你是他吗?”
“……是。”
房内一片沉默,我该庆幸阿爹不在,否则他必然接受不了。
阿娘轻轻按在我手上,声音轻柔却坚决:“抬头看娘。”
我缓缓抬头,对上那双悲伤又释然的美丽眼眸。
“你是萨仙人也好,是三郎也罢,有件事永远都不会变,这辈子你就是我们的儿子。”
“娘……”对不起。
“无论你要做什么,我和你爹都会支持你,”阿娘笑起来,歪头道,“我毕竟养了你那么多年,从小你下定决心要做什么事,就都是这种态度。什么也不说,却谁也拦不住。”
我沉吟片刻,反握住母亲的手,坚定道:“目前还不需要帮忙,我是说真的,现在不是时候,还要等一等。更何况,我虽然闭门不出几个月,家门口监视的人却一天都从未少过。”
“之后也确实有事需要您帮忙。”
阿娘颔首,把今日朝堂之事转述给我。
“南方闹事,魏王派宗室萨之行作为钦差巡查?”我挑眉。
有点意思,看来魏王在尽力拉拢帮手。
当初萨之行差点被过继给先帝,却因为二十五出生,被退回给宗室,心中自然不甘。
虽然同为宗室,但我们这一脉隔得太远,权势大大不如从前,我娘做到礼部尚书已是几代内最大官职。而萨之行不同,她的外祖母是琅成帝幼子赵王,若按照顺位继承,她也能排进前五。
赵王一脉执掌宗室大权,是宗室之首,拉拢萨之行,就是魏王在争取宗室支持。
她太过年轻,屁.股坐不稳,所以才不敢立刻弄死二十五,她需要更多时间和帮手。
只是时局有变,当今陛下继位十九年的好风水已然结束。
几天后,阿娘下朝回家,擦去满头汗水,神色焦虑,告诉我三件朝中大事——
一则,北方夷族异动,三十岁的伊浑可汗野心勃勃,兵部急报,南院大王阿鲁齐在琅朝边境集结两万骑兵,应该是伊浑可汗的先锋军,探子来报,王族大帐也在移动。
二则,南方天热,烧死大片秧苗,临川河水源干枯,本就收成无望。若赶着第二波插秧还好些,然而,钦差萨之行却纵容南郡官员盘剥百姓,打着为北方战事筹集军饷的幌子,为自己朋党敛财,激起民.变。
三则,宫中传来消息,二十五伤势过重,太医院已然无计可施,大约就在这一两天。
“琅朝太平了十数年,除了十几位老臣外,其他臣子都没应对危机的经验。更何况,这一来就是三件大事,群臣都有些惊慌,魏王脸色也不太好看。”
我娘赶忙喝了两大口茶水润嗓子,显然朝中大事,让她顾不得再保持“沉默是金”。
“若是陛下在这个关口仙驾,朝廷怕要彻底乱了,魏王毕竟年轻,虽有贤名却无威望,难以服众啊。”
“一旦朝廷乱了,天下也就跟着乱了,伊浑可汗挥师南下,只在一两月。”
她看向我,欲言又止,最终还是直接道:“三郎,你如果有什么办法,现在拿出来吧。”
我又给她倒了一杯凉茶,笑吟吟道:“阿娘莫慌。”
“有我在,这天下,乱不了。”
“烦请阿娘入宫禀报魏王,她要的国师,今晚就能到。”
第103章 后宫篇17
阿娘去了趟宫里, 晚间魏王就派人来接我,依旧是她的得力心腹,南樛。
“殿下在内殿等您, 萨大人请。”
我步入勤政殿,绕过屏风,便闻到空气中浓浓药味, 看向榻上半躺着的魏王,挑眉道:“魏王殿下病了?”
“时局艰难,朝政不稳, ”魏王没有起身,她头上搭着块冰巾, 捂着眼睛缓缓道, “萨尚书应该与你说了今日朝上三件大事。事情棘手也罢了, 关键是百官没几个经过事, 满朝公卿宛如无头苍蝇!”
她愤愤将头上冰巾扔在地上,南樛宛如幽灵般出现在她身边,重新将一块冰巾覆在魏王头上。
“萨卿,别站着了, 坐。”她指了指榻边摆着的软凳。
我走过去,抬起袍摆坐下, 沉声道:“小臣可以答应殿下做这个‘国师’,只是……小臣确实不会呼风唤雨。况且,朝中大事也不全仰赖于天, 就比如说, 伊浑可汗陈兵北境, 臣无法让天神降下九霄云雷劈死他。”
魏王笑出声来, 牵扯到神经痛, 又“嘶”了一声。
“小王自然不会让你做法劈死伊浑可汗,也不指望你能让南郡下雨刮风,更不奢望你能救活皇姐。”
呃,其实第三个可以做到,但你应该不愿意。
“《太宗随记》已经刊印,如果天下臣民认定你是萨神仙,那你就是他。神仙嘛,未必要真的出手,只是摆在那里就能让人定心。比如地府冥尊,几百年来只显灵过一次,慈悲佛更是从未现身,百姓不是照样参拜?”
我颔首:“确是这个道理。”
魏王摆摆手:“国师天服早已做好,让南樛拿给你,明日随我一同上朝。占星阁也已打扫干净,今晚搬进去住就是,宫人还是当初那批,不必忧心我做什么手脚。”
我默默抬眸,凝视卧榻上的女子,好半晌没吭声。
“嗯,怎么了,萨卿?”
“无事……朝中有定下北方战事、南方新钦差的人选吗?”
魏王叹息摇头:“吵了一上午,结果什么也没吵出来,也不知皇姐从前如何忍受她们的。”
“陈将军毕竟年迈,距离上次沙场征战也有二十多年了,”我平静道,“但以满朝武将的资历来说,只能由她挂帅才可以服众,就是次帅人选要慎重。”
“哦,萨卿有好人选?”
“次帅可选兵部尚书,另外,兵部左侍郎长女少有神力,可为先锋,以挫南院大王阿鲁齐之勇。”
魏王顿了顿,笑道:“国师还未正式册封,怎么就开始假公济私?兵部侍郎长女,不就是你的二嫂?”
“君问可,非问臣之嫂也[1]。”
魏王笑得更厉害了,又意味深长道:“你莫不还想举荐自家大嫂去南方任钦差?”
我笑吟吟道:“殿下圣明,但臣要举荐的并非安乐侯之女程松,而是安乐侯本人程康。”
“此次南巡钦差本是萨之行,赵王一脉,宗室之首,本应最稳妥不过,谁料反而激起民.变。如果殿下此时再任命宗室,一则无赵王府的威望,二则同为宗室亲戚,算账时难免尴尬。”
“若是任命普通出身的官员,又未免势单力薄。”
“安乐侯是八功臣中的一脉,程康为人,素来沉稳守礼,小事上善于礼让,大事上从不含糊。以他为主使,户部主事为副使,应该足以服众。”
魏王突然睁开眼睛,瞥了我一眼,轻飘飘道:“萨卿久在深闺后宫,对满朝公卿知道的却不少。”
“冥尊庙常有达官贵人往来,听得多了,就都知道了。”我平静答道。
勤政殿内一片寂静,好半天,才听到魏王回应:“也罢,就按你说的办,明天一早,小王就寻几位议事大臣拟奏。”
“还有一件事……”我观察魏王神色,缓缓说道。
后者抬手揭开冰巾,南樛适时出现,又给她换了一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