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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总裁助理面对古早狗血火葬场(6)

作者:黄铜左轮 时间:2022-06-22 10:14 标签:穿书 豪门世家 相爱相杀 都市情缘

  严子书想了想,天心路那边有条酒吧街,情调虽与兰桂坊不同,但也同样流光溢彩,是年轻人所喜欢的,各种肤色的人都多,平时非常热闹。
  便带他去了那里。
  因为接待游玩,严子书这几天都穿比较请便的西装,但是再轻便,也是西装。
  到了这灯红酒绿的地方,他只好把外套留在车里,扯松领带摘下,方叫自己不那么突兀。
  他有一把柔韧的细腰,身材瘦削,穿白衬衫极有味道。解开最顶上两颗衬衫扣子,是别样的风情。只是头发还一丝不苟地往后梳着,被发胶固定得纹丝不动。
  一身嘻哈、染着黄毛的曾展鹏道:“William,你是不是这辈子都没穿过牛仔裤的?”
  严子书玩笑:“我小时候还是穿过的。”
  曾展鹏便大笑起来。
  在外人面前,严子书倒也可以把自己营造成一个有幽默感的人。
  不过就牛仔裤而言,他其实难得说了句实话。
  找了家比较安静的清吧,三人要了个卡座,因为有低消,所以一连要了好几杯酒。
  然而真喝起来,杯中有酒精的,只有曾展鹏一个。
  曾展鹏叫起来:“喂,你们两个做咩啊,难道要我一人对付一桌酒?”
  却是傅金池代严子书解释:“你不知道内地很严格的?饮酒后绝不能开车,不然人都要进局子,坐牢丢工作。所以他这个做司机的不敢喝。”
  “有没有搞错,那你又是做什么不喝?”
  “我嘛,当然是打算待会儿开车。”傅金池笑起来,“所以子书,你可以随意了。”
  严子书一愣:“这不合适,还是我来开车吧。”
  傅金池手里晃着一杯橙汁:“在我这里,就得偷懒时且偷懒吧。展鹏,你灌他。”
  曾展鹏毅然往严子书手里塞了一杯苹果马提尼,和他一碰。
  见此,严子书便不再推,饮了一口。
  傅金池忙说:“不要喝太猛,里面还是有伏特加的。”
  严子书轻轻笑了笑:“放心,我酒量应该还可以。”
  傅金池道:“失敬,那是真人不露相了。”
  一个晚上,严子书也不记得自己喝了几杯。
  他想果然还是不能说多余的话,就因为多嘴说自己酒量尚可,曾展鹏一连给他点了好几次“长岛冰茶”,不怀好意得很。
  名字叫茶,实际是掺着伏特加、龙舌兰、朗姆酒和琴酒的鸡尾酒,里面除了triple sec,其余全是烈酒,酒味儿都掩盖在酸甜的味道底下,让人不小心就当饮料喝多。
  出门时被夜风一吹,到底脚步有点绵软了。
  灌酒那位一心想看严子书醉酒的风情,自己却也没怎么少喝。
  傅金池把东倒西歪的曾展鹏扶到车里。
  严子书还想搭把手,他很有风度地让开了:“算了,你自己走路都不稳,我来吧。”
  把曾展鹏送到酒店,上楼,敲开套房,交到他家人手里,傅金池才重新回来。
  严子书正靠在副驾驶座上,恍惚地露出些醉态。由于长期缺乏休息,还夹着些许憔悴。
  他疲惫地摘下眼镜,失去镜框遮挡,左眼眼角有一颗黑色泪痣。平添几分妖娆。
  傅金池系上安全带:“好了,轮到送你了,你住哪?”
  严子书沉思了一会儿,没有回答。
  “真的醉了?”
  “不,没。”
  只是向别人报出家庭地址,会让人的安全感本能地失重。
  严子书在对抗这种失重。
  他延迟的思维这才想起来,还有打车这种选项,不过现在再提是迟了。
  严子书把地址告诉傅金池,然后笑了:“倒难得有一次,不是我送别人。”
  他心里告诫自己言多必失,酒精却跃跃欲试地激活他的语言神经,多说一句,再说一句。
  难怪人说酒后吐真言。
  “嗯,我也觉得,你就像那种什么呢,奉献型人格。”路上傅金池这样说,“只肯付出,不愿接受,不然就觉得不自在,是这样吗?其实有件事我也蛮好奇的,你平时真的不会累?”
  严子书掐了自己一把,战胜了有些汹涌的表达欲,再次沉默。
  怎么会有不会累的人。
  他不回话,傅金池就继续唱独角戏:“我知道,有些人是比较自律。但人的‘本我’,不就是玩乐和休息吗?再怎么自律的人,也只是由于他们的‘超我’过于强大,把本能压抑住了。子书,白天我说你像铁打的,也不全是开玩笑,你这人简直像没有本能。”
  “傅先生大晚上和我讨论哲学吗?”
  “这是心理学。当然,你想讨论哲学也可以,欲望是人们行为的推动力,子书,那你不眠不休地工作,欲望到底源自什么?财富?地位?尊重?还是——爱情?”
  如果严子书真的暗恋傅为山,他该对傅金池的套话打起十二万分警惕。
  但好在没有。其实在这个世界,对他来说,傅金池和傅为山都没什么差别。
  不管他们是主角,是反派,最后总是要分道扬镳的过客。
  因此他不为所动,望向窗外,渐渐闭上了眼。
  意识模糊前,似乎听到傅金池轻笑:“真不知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培养出你这种性格。”
  有时候人们明明只小憩一会儿,却发现自己做了很长的梦,严子书就是如此。
  也许是因为牛仔裤的话题,也许是因为傅金池暗戳戳的问话,加上一点酒精发酵。
  他梦到自己的童年和少年时代。
  是在上个世界,真正属于他的过往: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双双在大学任教,家境富裕,环境优渥,自己成绩优秀,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别人眼里的神仙家庭……
  但关起门来,又是别人看不到的世界。
  严子书的母亲是个很挑剔严格的女人。家里必须时刻一尘不染,茶几上不能有一点水渍,地板上不能有一件杂物,做完饭后,灶台必须擦得干干净净,厨房里不能有一点油烟。
  她对儿子的期望很高。本来么,望子成龙,很人之常情,但是过犹不及。
  很小的时候,记忆里比较清晰的还剩几件,记不住的更多。
  比如一道题,教了两遍还听不明白,比如考试马虎,看漏了试卷题干,母亲冷冷地拿衣架抽他:“你为什么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我和你爸爸都是大学生,你智商是不是有问题?”
  父亲呢,好像有时会拦一拦。但后来受不了妻子的严苛,和一个女学生出了轨,离婚,净身出户。从那时开始,母亲心魔渐深,体罚不断升级。
  有句调侃人的话,叫回家跪搓衣板,不知有多少人真的跪过,总之,严子书算一个。
  他跪在搓衣板上,木头的那种,新的,棱角锋利,膝盖青一块紫一块,疼得要命,几乎跪不住,面前对着整面的穿衣镜,好让他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
  严母用衣架、鸡毛掸子和一切她顺手的工具,拼命抽在他身上:“你怎么就不是最好的?你为什么只能考第二?你怎么就考不了第一?啊?你怎么就不能给我争口气?你让我还有什么脸活着?”
  或者拽着他的头发,送到镜子前面:“看看,啊,看看!你和你那个短命的爹长得是不是一样,基因就劣质,难怪都不是好东西!”
  里面的小孩子狼狈又茫然,不能哭出声,因为严母坚持“家丑不可外扬”。
  严母用严厉的眼神,教他在外人面前隐瞒,说腿是自己磕的。
  身上也是自己摔的。
  家里经常扔出去变形的衣架。
  后来严子书花了很多年,才克制住自己见到落地镜的恐惧,还有想要砸碎一切的冲动。
  但她好的时候,又对儿子百般期待。
  每天早上六点,他必须起床,背长篇大论的英文,或者佶屈聱牙的古文,总之要背点什么,绝不能躺在床上虚度生命。寒暑假也不行。不能看电视,玩游戏,一切娱乐都是罪恶。
  尤其听说,前夫和女学生又生了一个儿子,她要求自己的孩子必须全方位碾压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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