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渣受的我拿了替身剧本(129)
那漫长没有萧云谏在身侧的岁月,除却修炼精进修为。
他便只余下日日用着这些闲杂的古籍打发时间。
若不是如此充实着日日的自己,恐怕早已熬不过那些寻不到萧云谏的日子了。
凌祉微微垂下眼眸,那星星点点的心塞与酸涩,不过一瞬间便收敛了起来。
而今,他的阿谏不就在自己身旁吗?
即便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回不到从前何事都未曾发生的时候。
但只要能瞧着他、看着他,留在他身边,那对自己而言。
已是上天莫大的恩赐。
他才当应在高台之上,挥舞着羽剑。
感恩上苍的馈赠。
萧云谏未曾将凌祉的话搁在心上。
只琢磨着兴许是从前什么他不晓得时间,便罢了。
或是绪川任职的时日并不够长久,又兴许是他舞剑之时猜错了步伐。
上天好似未曾听见他祈求的是国泰民安一般。
骤然晴天霹雳,下起了一场暴雨。
绪川被从头到脚淋了个落汤鸡,喃喃问向自己:“我不是在祈雨啊?”
可即便是如此,北羌的百姓仍是欢欣雀跃。
他们呼和着、夸赞着,倒弄得绪川在台上,一时间有些羞愧难当。
他瞧着旁人欢喜地面庞,许久也站起了身来,与民同乐。
那一刻他便不是大祭司,而是北羌最普通的一个百姓罢了。
凌祉在雨落的刹那间,便脱下了自己的外衫,替萧云谏遮挡着。
可奈何雷惊雨大,一件薄薄的布料哪里禁得住。
不过须臾间,便湿了个透彻。
萧云谏瞧着面前的北羌,默然地立在雨里,不动脚步。
许久他方才说道:“其实他们也并非懒惰,心中更是良善。兴许神造就他们的时候,只予了他们仁慈、驯良,他们可能当真不知,原是这世上也有因贪妄、妒忌而起的战争。”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又道:“也许那时候,我说绪川,是我错了。”
他望向凌祉,凌祉仍是那般宠溺地瞧着自己。
便好似,即使自己再作出什么惊世骇俗、离经叛道的事情,他都会同自己站在一处般。
萧云谏嗤笑了一声,不知是对着自己,还是对着面前人。
——“若是从前那时候在坪洲府,你也是这般,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久没有小剧场了吧?
小剧场:
萧云谏:每天早上帮我关窗哦!
凌祉:抱歉阿谏,这北羌的窗子从外面关不上。
萧云谏:你笨哦,你从门进来关窗子不就行了。
凌祉:可是门拴上了。
萧云谏:那你从窗子进来,把门打开然后关上窗子,走的时候再把门锁上不就行了。
凌祉:……阿谏,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第92章 殉国
恰逢雷声大作。
犹如一道浑声霹雳般炸开了整个天幕。
本是阴雨沉沉的天色,刹那间宛如白昼。
照亮了远处的金戈铁马,势要在此时踏破山河。
凌祉只顾得上在电母闪出的一瞬间,捂住萧云谏的耳朵。
却没留意没留意、更没听见萧云谏说了什么。
只是而后,他心中空落落的。
仿若错过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雷声落下,雨点渐弱。
萧云谏听得见,旁人也能闻听到——
那是马蹄散落的声音,与刺破天际的:“杀!——”
南庭国的铁骑已经踏入了北羌的都城。
萧云谏忽而忆起,他之前踌躇得无错。
炎重羽的信笺上所写,便正是——
北羌大祭司雨中祭祀,南庭国军队直捣黄龙。
国破山河不再,百姓流离失所。
就是这个时候!
萧云谏抬眼看向高台之上。
绪川强忍着慌乱安抚着百姓。
而百姓也在高声说道:
“也不怨你的大祭司,你也不想事情会到如此地步。”
“若是要怪,也是那些个南庭国人,他们非要贪图我们的资源,非要进犯我们国家。”
“我们分明从未曾想过与他们起冲突,我们也割了城池给他们作为礼物,可他们就是不依不饶、得寸进尺!这本就与你无关的,大祭司。”
凌祉在一旁寻了一件蓑衣替萧云谏披上。
萧云谏却是摇摇头,指着面前的场景,只能余下声声叹息——
“大祭司莫怕,我们这般多的人,定然能顶着城门防守许久。您便能再祈求上苍,降我们恩泽了!”
“正是、正是,您且不必忧虑于我们,我们也一定会保护住您的。”
“是神与大祭司庇护着我们,我们本就应该全心全意地信着您们。”
是愚昧。
可却又善良得过了头。
绪川对于北羌百姓的爱与愧疚,却也有因着这场祈求神明庇佑不成。
而成了求雨的缘故吧。
自凌祉言说他的吟唱语意,再而晴天霹雳、暴风骤雨的。
萧云谏也省得,那不是他说错了语句。
而真的是因为……神不愿意施以援手。
也许神只是不想扰乱这世间秩序。
更也许神只是想袖手旁观地瞧着北羌未来的结局,是否能有不同。
但却也当真没有,将他们放在心上。
萧云谏感触良多,
他无意识地扶住了凌祉的手臂,勉强笑道:“兴许我之前对绪川的话,真的是太重、太重了。”
凌祉感受到手臂上的触觉,温热而又用力。
便是萧云谏葱白的指尖微微隔着衣料,仍是在他的小臂上落下几个月牙儿般的痕迹。
他仍是甘之如饴。
凌祉用未曾被握住的右手,搭在萧云谏的手背之上。
不过轻轻拍了两下,只当作安抚:“不与你相干。若非要论个错处,也是因着我。”
萧云谏沉着的一张脸被他逗笑,哼了一声又道:“又怎是你的错处了?”
凌祉坦然道:“因着我未曾思及到此事还有这般原委,未曾替阿谏作出预想来。故而,全然皆是我的错处。还有我也并不记得信上炎重羽所写的日子,更不能为阿谏分忧解惑。”
萧云谏从鼻腔嗤出一声,抽了自己的手出来:“总有你的说辞,从前倒是不知你竟是这般油嘴滑舌、油腔滑调的,管会装腔作势的!”
凌祉却是笑而不语。
只仍是站定在萧云谏的身后。
他永远都会在萧云谏的身后。
那回首便能触及的地方。
萧云谏知这是绪川的记忆。
即便看着心中难过,可到底也无法改变什么事实。
他指尖揉皱了平整的衣衫。
叹了口气,又说道:“就算你非要说那是你的错处,你不记得炎重羽所说的日子又能如何?这早已是我们无法改变的事实,我们又如何能叫绪川的记忆修改呢。”
只他仍是紧紧地扯住衣角。
怎般都松不开。
大山本是踉跄着欲到绪川身侧。
可奈何忽而忆起萧云谏二人,又逆着人流折返了回来。
他对着二人道:“你二人若是不怕,便同大家一起抵御外敌。若是怕了也无妨,快些寻个地方避上一避,莫要平白送了性命去。”
萧云谏道了声多谢,可却跟上了大山的步伐:“我随你同去。”
大山诧异地看了他一眼,可还是重重地点了点头:“从前我总是觉得你们对大祭司有利可图,才对他好的。如今却觉得,你们也是他当真的朋友。”
他叹了口气,又道:“大祭司他从小便是形影单只的,唯独我这个侍从陪在他身侧。虽是有时候他骂我两句,可我也乐呵他骂我两句,心中畅快些。”
萧云谏听罢他所言,颔首道:“我了然。”
凌祉抬眸看向他,便知他的言下之意正是炎重羽。
可萧云谏却留意到凌祉那一瞬掩下的酸涩。
他随着大山穿过人群,逆流到了绪川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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