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心里,没有爱情(82)
谢则厉越想越气,偏偏江肃还要火上浇油。
“教主,如今之计,您只能先同楼宫主修习双修之法了。”江肃叹了口气,“哎呀,有些麻烦,就算教主学会了……鬼市主人他也不会啊?”
谢则厉:“……”
谢则厉只能冷笑。
楼鄢这个混蛋,他一定要将楼鄢千刀万剐!!!
可他不能动怒,随意一想,便觉得胸口发闷,简直有说不出的难受,谢则厉不由咳嗽了几声,他生怕自己再次毒发,只想趁着忍泪吟还未完全发作时,先把这毒性压制下去。
他也知道,在场几人之中,显然只有乌歧,还愿意为他传功压毒了。
谢则厉捂着嘴咳嗽几声,面上已略微泛起了红晕,开口唤道:“乌歧——”
“乌歧护法。”江肃扭过头,正巧打断了谢则厉的话,好奇询问,“你的猫喂了吗?”
乌歧:“……还没。”
江肃:“怎么能让猫猫饿着呢。”
乌歧:“……”
江肃十分贴心冲乌歧挥了挥手,道:“快去吧。”
乌歧停在原地,一时竟不知自己该要如何才好,可他不过迟疑片刻,便已在猫猫和教主之间做出了决定。
教主看起来也没什么大事,果然还是猫比较重要。
乌歧对谢则厉略行一礼,而后毫不犹豫转过了头,头也不回地出了帐篷。
谢则厉:“……”
若说方才谢则厉只是略有些恼怒,这才决定未雨绸缪,在即将毒发前便令乌歧传功,那此刻的谢则厉,是真的生气了。
他原以为乌歧对他忠心耿耿,足以两肋插刀,足以为他付出生命。
可现在看来,乌歧更可能为猫付出生命。
谢则厉心中悲凉,再一回头,正见江肃仍是摆着一副为他好的神色,关切看着他,便觉心中气不打一处来。
方才要不是江肃,乌歧怎么会走!都是这个蔫儿坏的正道中人,成天就想着气他!
谢则厉几乎抑不住心中怒火,可甚至不等他毒发,亦或是有下一步举动,江肃便已抢着开了口,道:“谢教主,您还记得傅神医的话吗?”
谢则厉声音颤抖:“你你你……你给我滚出去。”
“双修这种事,太伤身了。”江肃认真说道,“还是自己忍着比较好。”
谢则厉:“……”
“时间不多了,一点一滴都要珍惜。”江肃起了身,再次转头走到帐篷门边,拉住了李寒山的胳膊,扭头道,“双修减寿,若是可以忍,还是忍着吧。”
谢则厉:“……”
谢则厉颤手拿起桌上茶盏,毫不犹豫朝江肃丢了过去。
可他怎么可能砸得中江肃。
江肃轻而易举抬起剑,明明背对着他,却仍是轻而易举将那茶盏打飞,摔落在谢则厉脚前不远处,恰好溅了谢则厉一脚面的枸杞泡水。
谢则厉当场病发,捂着胸口咳嗽,贺灵城停顿片刻,一点也不想被波及,恨不得立即扭头就跑。
他出了帐篷,看见江肃才走出不远,便立即跟上,到了江肃身边,有些佩服江肃这每一句话都能戳中谢则厉怒点的能力,忍不住叹气,道:“江少侠,你还真是喜欢来气我们教主。”
江肃顺口回答:“我没有气他,我只是说了几句实话。”
若非他得知谢则厉当年如何对待李寒山,这件事或许早已就翻了篇,他也不会如今日一般,时时刻刻都希望谢则厉病发。
贺灵城还有些犹豫,思索片刻,开口道:“其实楼宫主还未离开。”
江肃顿时转头看向了他。
“他只是与教主吵了架,教主让他走,他不好继续留在此处。”贺灵城叹了口气,道,“他就在长宁城中,不时回来看一看,反正他只需换一张脸,教主便不识得他了。”
江肃微微蹙眉,觉得自己似乎有了些新的气死谢则厉的想法。
贺灵城犹豫片刻,不由问:“你真觉得教主和鬼市主人很般配?”
江肃点头。
什么叫般配,这简直就是般配他妈给般配开门,般配到家了!
看看花时清的遭遇,那鬼市主人不是喜欢打人吗?没事就把花时清弄得一身淤青,花时清只是个普通人,又不会武功,细皮嫩肉的,打几下就受不住,可谢则厉不一样啊!
就算如今谢则厉被忍泪吟封住了武功,无法调动内息,可他毕竟也是个习武之人,那体魄绝不是普通人能比得上的,也比花时清那种身体孱弱的小美人耐折腾。
而等谢则厉学会双修恢复武功了,那就更不一样了啊!
兴起之下,他们还能来个互殴,保不齐谁打死谁,简直充满了惊喜,就适合他们这种人渣。
而这只不过是二人般配的其中一个点。
鬼市主人喜欢搞身体囚禁,谢则厉擅长精神PUA,太配了,江肃根本想不出比这更般配的属性,建议原地成亲。
李寒山与贺灵城均是满面不解,却又不知该要如何询问,他们已走到营地边沿,正是楼鄢帐篷所在的地方,几天之前,贺灵城还在此处质问过江肃,而江肃看着那帐篷,却又想起了其他事,便转过身,看向贺灵城,道:“贺副使,我有些事情想要问你。”
贺灵城一怔,点头,道:“江少侠想问什么?”
江肃却道:“单独谈。”
李寒山:“……”
李寒山心中莫名有些发闷不悦,可他一贯听江肃的话,便自觉走开几步,到了一旁,找了处地方坐下,闷闷捡起一枝树枝,在地上随意画起了圈。
江肃这才转身看向贺灵城,道:“我这么问,或许有些冒昧。”
贺灵城答:“江少侠想知道什么?”
“你们少主曾与我说过,他以往很少对谢则厉说谎。”江肃稍稍有些犹豫,却还是蹙眉询问,道,“上一次说谎,是七岁时,为了骗谢则厉,好多吃一块糖,可有此事?”
贺灵城也一怔,也不知江肃说的是不是他所想的那件事,倒还是点了头,道:“好像是有……”
贺灵城的父亲原是教中长老,他幼时便也常常来教中玩,只不过圣教中并无多少小孩,父亲要同教主议事,他便在教中闲逛,也正是在那时候,他初次遇见了李寒山。
他知道那人是小少主,看起来还是个六七岁的孩子,拿剑都有些吃力,教主便令人为他削了一支木剑,每次贺灵城看见李寒山时,他都在练剑。
贺灵城好奇,他自己练功是绝不会这么拼命的,更不用说孩子六七岁时,可正是贪玩顽皮的年纪,他趁着无人注意,也私下里偷偷问过小少主,得到的答案,却与他所想的有些不同。
小少主天真无邪同他说,父亲答应过他,只要好好习剑,再过几日,便会带他下山,给他买上次他吃过的酥糖。
那日贺灵城正巧带着几块糖,便干脆全都分给了小少主,可不想李寒山却不敢伸手去接,只是站在原地,握紧自己手中的剑,局促不安地说自己还未练够次数,若是父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贺灵城忍不住教他说了谎,两人偷偷将那几块糖分了,回去之后,贺灵城越想越觉得难受,他不明白,像少主这么懂事的孩子,教主究竟为什么要苛待他?
他将此事与江肃说了,江肃实在忍不住心中怒气,更憋不住挑眉,接着追问:“他身上的伤疤又是怎么回事?”
贺灵城却并未直接回答,反而是问:“哪一处伤?”
江肃:“……”
好,很好。
贺灵城冒出这么一句话,那便就是说,李寒山这些年受过的伤实在太多,短短几句之内,贺灵城甚至无法说清这件事。
江肃深吸了一口气,道:“他腰上那道。”
贺灵城便答:“少主十七岁时,有人想刺杀教主,少主手中并无武器,又情况危急,便只能以身挡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