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心里,没有爱情(147)
李寒山:“我……”
“那日你中了情蛊,这不是你的错。”江肃直接挑明此事,道,“你不必如此内疚。”
李寒山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可做出错事的人的确是我,我还害你受了伤……”
不仅如此,江肃伤的还是手。
对一名剑客而言,最重要的手。
“既然你已知道是你“害”我受了伤,下回再有这种时候,你能不发呆避开吗?”江肃微微蹙眉,却又担心反令李寒山更加自责,便放缓音调,温和同李寒山道,“你不必事事责怪你自己,我都不怪你,你又何必如此。”
李寒山:“……”
他只能微微垂首,不去接江肃的话,也不同江肃言语。
江肃喝了几口粥,他被李寒山挑着想起了这件事,脑内不由便开始胡思乱想,犹豫片刻,还是小心问李寒山,道:“你……真的不记得了?”
李寒山不住摇头。
江肃这才松了口气,道:“那也好,不记得就算——”
李寒山:“但是我会负责到底的!”
江肃:“……”
“我绝不会当做这件事不曾发生。”李寒山满面严肃,“我懂,是男人,就要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江肃:“你不必……我也是男人……你这话是对小姑娘说的吧?”
他几乎语无伦次,不知该要如何才能表达出自己心中的想法。
没必要,这真的没必要。
什么对他负责?他们发生什么了吗?怎么就开始说要对他负责了?
“你是男人也一样!”李寒山认真说道,“就算你是男人,我也会对你负责!”
江肃:“……”
路过此处想要同江肃汇报情蛊破茧了的花时清:“……”
什么?
怎么就负责了!进展已经这么快了吗?!
这这这铁树开花啊不,石头已经开窍了?
第72章 以牙还牙
江肃还想要同李寒山解释,好说清自己本不需要什么负责,可话还未出口,他便已看到了一旁的花时清,他只得重新将那几句话咽了回去,甚至还有些说不出口的尴尬。
他知道花时清这人,惯会将所有事情都往那方面去想,他刚才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了李寒山身上,倒也不知道花时清究竟听见了多少,可他看花时清的神色,觉得花时清所听见的内容……应当已足够他在脑中来回循环胡思乱想了。
江肃只好颇为尴尬地对花时清笑了笑,道:“你没有同他们一道去吃饭吗?”
花时清当然明白江肃是想要转移开当下的话题,而他也不想让江肃再觉尴尬,便顺着江肃的意思,还同江肃笑了笑,道:“盛盟主想来是不愿意见到我的。”
他心中清楚得很,盛鹤臣厌恶李寒山,而他怎么也算是李寒山那边的人,他偏属邪道,因而盛鹤臣厌恶他不想见到他,倒也很是正常。
更何况那日他们将山寺中那几个善用蛊毒之人带回来后,并未将人送往县衙,先前盛鹤臣与周洲也一道去同那县官提过此事,这几人擅长用蛊,县衙中若无精于此道之人抑制,或许又会节外生枝。
那县太爷本就胆小得很,他一听说那些人会下蛊,几乎立即便同意了盛鹤臣的建议,将几人暂且留在了客栈之内。
盛鹤臣写了信,急令武林盟在附近的分舵抽调人手过来看守,这几日还是由县衙派人过来,协助花时清控制住这几人。
也正因如此,花时清并不敢离开客栈。
“江少侠,我来此处寻你,是有要事相商。”花时清直切正题,以免这两个正试图学习谈情说爱的年轻人尴尬,道,“我的情蛊已经破茧了。”
江肃一怔:“这么快?”
他记得昨日在山寺时,花时清还同他说过,情蛊破茧还需得两三日,他已做好了慢慢等候的准备,却不曾想这才过了几个时辰,花时清的情蛊竟然就已经破茧了。
“情蛊以情为食,思慕催生。”花时清说道,“它在这客栈内,吸纳了无数恋慕之意,破茧的速度自然便要快上不少。”
江肃:“思慕……”
江肃总觉得花时清在内涵他。
花时清又问:“如今情蛊已破茧了,那个人……江少侠,你打算怎么办?”
江肃已放下了手中碗筷,情蛊破茧,他想先将此事处理了,听花时清如此询问,他倒是平静,只是淡淡一句:“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花时清:“……什么?”
他想江肃是名门正道,怎么也不会那些奇奇怪怪的手段,那日江肃问他情蛊如何便已足够让他吃惊了,不过他以为江肃是想让他如同用情蛊控制路九一般来控制那个人的心智,他一直没有多想,可现今他听江肃话里的意思……江肃难道是想让那人也尝尝身中情蛊只知索求的滋味?
江肃果真开口解释,道:“对他下情蛊催情,然后把他一个人锁在房间里,两个时辰后我们再进去。”
花时清停顿片刻方才开口,道:“其实……不用催情,只要有情蛊,他也会回答我的问题的。”
江肃:“我知道。”
花时清:“那……”
江肃:“可我气不过。”
那人对李寒山下了情蛊,还想以此令李寒山杀了他,他不可能当做无事发生便将这口气咽下去。
他人说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可这种事,对他而言,十天都算太晚。
花时清心有为难,转头看向李寒山,可他见李寒山并无意见,便也只好点了点头,道:“江少侠,我们一道过去?”
江肃点头,也不打算继续再吃剩下的东西了,他起身要同花时清一道离开,李寒山怔了片刻,也只能拉住他的衣袖,蹙眉询问:“你……吃点东西再过去吧?”
江肃却同他笑了笑,道:“待会儿我们有大把的时间吃东西。”
李寒山:“……”
李寒山一点也不明白江肃究竟想要干什么。
可江肃都朝那边去了,他自然是要起身跟着的,他随江肃与花时清一道,走到了关着那几名苗疆人的屋子外,外头的衙役离房门老远,似还有些胆战心惊,见花时清回来,方才松了口气,匆匆给几人开门,好让他们进去。
花时清离开之前,特意用蛊虫控制住了屋内几人的神智,以免再出意外,如今他回来了,便为几人解了蛊毒,等江肃开口同他们说话。
“已经过了一夜了。”江肃问道,“考虑得如何了?”
那为首施用蛊毒的人受了重伤,一动不动靠在墙边,根本不曾去理会江肃说的话,只当什么都不曾听见,江肃也懒得同他废话,转头看向花时清,花时清便会意伸出了手,而后从他袖中飞出一只形同蓝蝴蝶一般的玩意,朝着那人而去,停在那人肩上,从衣襟内一钻,便立即消失不见。
那人神色一惊,颇为愕然看向花时清,却仍旧未曾言语,而不过片刻,他忽而低吟一声,捂住了自己的嘴,面色逐渐泛起潮红。
“你自己用过情蛊,知道这蛊毒发作之后,会是什么模样。”江肃淡淡说道,“现在你可愿意说了?”
那人只是咬牙切齿地骂:“亏你还是正道中人——”
江肃反问:“那又如何?”
李寒山:“……”
花时清:“……”
花时清觉得自己也明白了。
江肃不过是顶着个正道侠客的名头,可他所为之事,一举一动,均不受正邪限制,不过随心而已,若是得罪了他,保不齐接下来便会被怎么报复。
那人被江肃一句话堵了回去,顿了好一会儿,方才继续说道:“正道中人,怎么会做这等恶事!”
“我就做了。”江肃冷冷说道,“不服,来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