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86)
因此,带着种种考虑, 玄约只得依依不舍的将好不容易脱下的衣服捡起,重新给苏卞套上。
虽然心下不舍,但这种替苏卞更衣的亲力亲为感,让玄约还是满足了不少。
要知道,在京城时,别提说话了,平日里连见都见不到。
玄约慢条斯理的替苏卞套好衣裳,直到将苏卞整个人遮的严严实实,龙静婴绝对看不到任何一丝毫裸露的部位后,这才放了心。
玄约将苏卞身上的皱褶理好,在苏卞不解的目光中,低头将苏卞亲了一口。
苏卞下意识侧脸便要躲过,但玄约直接伸出手,扣住他的后脑勺,强硬的亲了上去。
湿润的舌尖在苏卞的唇舌内游荡了一圈才推出,玄约强忍住想要继续下去的欲望,压低声音道:“……下次再继续罢。”
说罢,朝门外的方向颇为郁结的瞪了眼后,这才跳窗离去。
苏卞躺在床上,身子瘫软,脑中一片混沌。
玄约一走,房门被人敲响。
龙静婴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龙静婴唤:“庄公子。”
苏卞躺在床上歇息了半会才缓过神来,只是虽缓过了神,但身上的那股酥麻感却依旧还在。
方才玄约亲的太过用力,几乎将苏卞胸腔内的氧气抽空殆尽。若不是在接吻时玄约大发慈悲的给他渡了两口气,苏卞怕是早就晕厥在了玄约的怀中。
苏卞意识清醒了过来,身子却依旧动弹不得。
他试着起身下床,可才一撑起身子,便又软软的倒了回去。
龙静婴听到屋内的动静,立刻便准备伸手推门。
苏卞也觉察到此点,忙叫住龙静婴。
苏卞开口,声音嘶哑,“等等……”
龙静婴动作一顿。
苏卞不想让龙静婴觉察到方才屋内发生了什么,所以开口拦住了龙静婴。
可他却不知,他一开口,瞬间便将所有的一切俨然暴露。
龙静婴站在门外,眼眸深沉。
玄约的秉性龙静婴深知,所以玄约亲自找上门来,会发生些什么,龙静婴也能猜出一二。
对方不是先皇,人死不能复生。
这两点龙静婴也深知,并且再清楚不过。
但现在,龙静婴站在门外,听着屋内苏卞喑哑的声音,眼眸还是不由得阴沉了些许。
原因为何?
龙静婴不明白。
他一动不动的站在门外,修长的背影孤寂又清冷,恍若高高在上的明月一般,令人可望不可及。
屋内,苏卞终于恢复了些许的力气,撑起身子下了床。
下床之后,他下意识便低头朝自己身上看了眼,看看自己身上还有哪处没穿好。然而一低头,这才想起屋内一片昏暗,怎么可能看见。
……他现在都已经头眼昏花了。
唇上微微有些刺痛,如若不出意外,大概是已经肿了。
苏卞有些心烦意乱。
上次是大半夜,街上空无一人,唯一见过他这副模样的也就只有颜如玉。
颜如玉没怀疑什么,经过一晚他的痕迹也都差不多褪了下去,因此上次也就这么的揭了过去。
然而这会是在客人如云的流春阁里。
到流春阁,多半都是来找美人,与美人温存。他这副模样,反倒像是被美人泡了似的。
——虽说也的确如此。
最令苏卞心烦的是,对方究竟是谁。
听口吻,像是认识他的人。但声音苏卞却又从未听过。
武功高强……在他的认知里,武功称的上高强的,龙静婴算是一位,玄约也在其中,还有谢道忱身为护国大将军,武功也应当不错……
但龙静婴不可能会对他,有或者说是男子产生兴趣。更别谈下手。
玄约此时应当在京城,不可能会在怀安。而且声音不太吻合。
谢道忱为人正直,就更不可能了……
最主要的问题是。
苏卞想不出会有何人会对庄杜信产生性/趣。
庄杜信性子淫/靡,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甚至还当街调戏良家妇男。
这等人,苏卞实在是想不通会有谁对他产生兴趣。不,性/趣。
对他?
更不可能。
他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根本连人都见不着,谁会对他产生兴趣。
玄约?
他之前听过玄约并不好男色。所以也不可能。
难不成是庄杜信在宁乡认识的人?
苏卞蹙眉深思。
然而苏卞脑中并无庄杜信的记忆,又或者说是苏茵没有设定继承记忆的这个选项,苏卞深思了片刻,最后还是没有得出结果。
好在龙静婴向来话少,惜字如金,更从来不问什么,所以苏卞站在原地等气息平复了之后,便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苏卞推开房门,装出一副像是什么也未曾发生过的模样道:“今日若黛姑娘有事耽搁,只能改日再来了。”
龙静婴静静地看着苏卞唇上被玄约咬破皮的伤口,没说话。
龙静婴没说话,苏卞微怔:“……龙公子?”
两秒后,龙静婴终于开口。
龙静婴道:“无事。”
苏卞听罢,便也没再放在心上。
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流春阁,回府。
在离开流春阁时,约莫是苏卞脖颈间的吻痕与牙印太过明显,流春阁内的一众青楼女子望着苏卞脖子间的红斑,心下有些郁结。
她们也想在上面留牙印……
没办法,苏卞看着——实在是太诱人了。
回去时,这会龙静婴没再像之前那般跟在苏卞的身后,而是走在了前面。
龙静婴一言不发的走在前,苏卞跟在其后。
有龙静婴带路,苏卞便就完全无需担心会迷路的问题了。
二人还没回府,去流春阁的消息便就已经传到了石闻的耳中。
石闻才歇下没多久,下人便惊慌的跑到房门外,说有要事汇报。
石闻烦不胜烦的睁开眼,道:“何事。”
门外,下人推门进屋,将门掩上后,来到石闻的床边。接着小声道:“那位大人……今夜去了寻芳阁。”
下人话落,石闻的睡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石闻蹙眉:“去了寻芳阁?”
龙静婴的模样石闻瞧在眼里,性子清冷寡淡,无情无欲。石闻实在难以想象龙静婴会去流春阁寻欢作乐的模样。
下人躬身应了声,接着又道:“不过那位大人到了流春阁后,却没找美人,而是找了个地方一个人呆着。倒是他身边的下人,上楼去了若黛姑娘的房里。”
石闻脸色一变:“柳若黛同他说了什么?”
下人摇头,“周围人多,跟过去的下人没敢凑上去偷听。不过那下人没到若黛姑娘的房里呆多久,就出来了。”
石闻立刻蹙眉问:“为何?”
下人犹豫了一瞬,回:“因为秦公子过去了。”
秦公子这三个字一出,石闻的脸色一下子就变了。
石闻惊怒,掀被而起:“不是派人给他捎话,让他这段日子安分的呆在寨子里,别上街吗?为何会去了流春阁!”
下人低着头,不吭声。
秦晔为何会去流春阁,答案石闻再清楚不过。
——为了柳若黛。
秦晔性子残暴冷酷,说一不二,做事利落。
这些年来,秦晔的手上不知沾了多少富贵人家的性命。
杀人的时候,自然会有人向他求饶。
可不论是跪着磕头,还是用重金买命,又或者是意欲讨好,都没能让秦晔手软。
正所谓英雄难过美人关。
谁都没能让其手软的秦晔,偏偏载在了柳若黛的身上。
不过柳若黛的确也漂亮,不止漂亮,还颇有些本事,琴棋书画样样俱全。绝不是那普通的花瓶所能相较比拟的。
所以秦晔栽倒在柳若黛的身上,倒也正常。
毕竟像苏卞这种‘性冷淡’,实在是世间少有。
秦晔为了讨好柳若黛,什么都说,什么都给。
柳若黛不傻,秦晔不过一个山寨头头,哪来那么多的银子?久而久之,便就猜出了秦晔与石闻的勾当。
县令与山贼勾结,这事要是传到上头,定是要满门抄斩的。所以知道此事的人,越少越好。
除却山寨里的人,以及石闻身边的一个贴身下人之外,其余知情的人,皆丢了性命。
按理说,柳若黛本也应该早没了命,可奈何秦晔这厮喜欢柳若黛喜欢的紧,不仅将石闻拦下,还宣称如若敢对他的若黛姑娘动手,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
石闻这些年的勾当秦晔全部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要是秦晔翻脸,石闻就算是有七条命都不够。
于是石闻只好忍了。
但石闻知道,不处理掉柳若黛,事情迟早会暴露!
他虽不知柳若黛同苏卞说了些什么,但苏卞此人,留不得了。
等处理完苏卞,过些日子,将柳若黛再一并‘处理’了。
只有柳若黛死了,他才安心。
石闻站在屋内思索了一阵,很快有了主意。
石闻朝下人勾了勾手指,“过来,本官有事吩咐。”
下人莫名,凑上前去。
石闻与下人说着‘悄悄话’间,苏卞与龙静婴二人同时回到了石府。
二人从后门进府,经过后院时,苏卞拱手道:“那小人就先去歇息了。”
龙静婴没答,目送着苏卞进屋。
过了很久之后,龙静婴这才转身离去。
他再一次告诉自己。
人死,不能复生。
第122章
二人各自回屋, 分道扬镳。
苏卞回屋后,却并未马上更衣,而是站在房门的另一边没动。
饶是苏卞再迟钝, 也总该觉察了。
龙静婴的反常和异样。
龙静婴不喜被旁人触碰, 更厌恶与旁人接触。这点苏卞可没忘,并且一直谨记在心。
而今晚, 龙静婴不仅一反常态的陪他去人来人往的流春阁,甚至在他迷路之时, 拎着他的衣襟, 踩着轻功便窜上了房顶。
不仅如此。
龙静婴看着他的眼神也愈发的微妙了起来。
虽变化微乎其微, 几不可见。
龙静婴那愈发深沉的眼神,就像是在透过他……在看着谁一般。
苏卞对此倒没什么感想。
龙静婴究竟在透过他看谁,他也并不关心。
只是, 龙静婴的眼神,让他不自觉的联想起他书房里的那副画来。
那副与他原世界里的长相一模一样的肖像画。
如若说只是恰巧长的一模一样,实际上与他原来的那具身体毫无关联,苏卞是不会信的。
毕竟这个世界乃是苏茵笔下的世界。
他会到这个世界里来, 也是因为苏茵将主角庄杜信的人设设定成为了他的缘故。
难不成……
他若想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也与那副画相关?
苏卞揣测,沉吟。
沉吟片刻,未果, 便只能索然放弃。
日后再找个机会到相府凑近瞧瞧,说不定能看出些端倪来。
想罢,苏卞宽衣,熄灯睡下。
……
是夜。
苏卞做了噩梦。
他梦到了玄约。
梦里, 他再次被那贼人‘偷袭’。
他被扒光了身子,按在床上,宛若砧板上的肉一般,被人亲了又亲。
对方修长的手指肆意的在他的身体上抚摸揉捏,湿润的嘴唇在他本就布满了牙印和吻痕的地方上再次亲了又亲,布下痕迹。
他低低的喘息,眼中空茫一片。
眼前的一切真实的像是现实一般。
他下意识的想要挣扎,然而动弹不得。
他张了张嘴,也说不出话。
他就像一个旁观者一样,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压在他的身上,肆意妄为。
见他不动弹也不挣扎,对方在他的耳边低低的轻笑了声,又扶着他的下巴,啃了上来。
透明的液体顺着无力合上的牙关滑落,但却又很快被对方尽数舔尽。
——就像今天晚上那般。
他看不见对方的脸。
因为对方没有抬头。
但从其挺拔修长的身形,与磁性的声线来看,想必模样也一定不差。
但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
对方,究竟是谁……
那人就好似知道他在想什么一般,突然在他耳边轻笑一声,道。
……你猜。
那人的尾音微微上扬,带着无尽的挑逗意味,暧昧且令人脸红。
苏卞却只注意到,这副口吻,无端的有些熟悉。就好像在哪里听过一般。
但具体的,他却又想不起来了。
大概是梦的缘故,苏卞不论如何回想,脑中由始至终都是一片空白。
紧接着,只听对方伤心的又道:“夫人将人家的身子都要去了,竟然还不知道人家是谁……”
究竟是谁要去谁的身子。
苏卞想说话,然而他的嘴动不了。
但夫人二字,苏卞却觉得,这二字好像只有一个人会如此唤他。
但那人是谁,苏卞一时间有些想不起来。
苏卞正费力的回想间,这时,对方慢慢的抬起头来,道:“……夫人现在可想起来了?”
那人话落,朝他微微一笑。
苏卞望着对方的脸,瞬间惊醒。
苏卞身子一个激灵,从床上坐起了身。
他抬头摸了把脸,额头满是冷汗。
他怎么会梦到玄约……
他分明已经与玄约很久没见了。
难不成,屡次三番偷袭他的贼人,真是玄约?
……可玄约现在应该在京城,不可能会在怀安。
苏卞坐在床上歇了会,待缓过神来后,转眼朝窗外看了眼。
天已经蒙蒙亮,该到了起床的时辰了。
不可能会是玄约。
就算玄约知道他在怀安,玄约也不可能会到怀安来。
玄约虽看似对他执着,‘情深意切’,但苏卞心下清楚的不行。
——玄约只是看着他觉得有趣罢了。
就好像是在路边看见了新奇的玩意,脚步便就停了下来,逗弄了一番。玩厌了,便就立刻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去。
而他,正是玄约眼中那新奇的玩意。
将梦抛到脑后,苏卞掀被起身,开始更衣。
更衣时,苏卞眼角的余光不经意的从铜镜那掠过,在看到铜镜内瞩目显眼的吻痕后,苏卞的脸一下子立刻黑了半分。
如若让他知道那贼人的身份——
定关进太卿院的刑房,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苏卞黑着脸洗漱完,推开房门,准备去‘伺候’龙静婴。
石府的下人早就起了,在后院里来来往往的忙活。苏卞出屋后,与苏卞离得稍近的下人立刻抬眼与苏卞打招呼。
一抬眼,看到苏卞脖子上显眼的吻痕,眼神当即便就微妙了许多。
苏卞的脸于是再次不禁黑了半分。
黑着脸在后厨里打了热水,这才来到龙静婴的房门外。他抬手敲了敲房门,唤:“大人,该起了。”
苏卞伺候了两日,已经完全的习惯了下人的身份。再过几日,怕是连自己九卿的身份都要忘了。
不过在石闻面前假扮下人时,苏卞心下还是稍稍有些顾虑。怕龙静婴难伺候。
但没想到龙静婴虽不近人情,高高在上,冰冷又疏离,但实际上好伺候的不行。
只要记着别碰他,别让旁人碰他,再然后将他要碰的东西细心擦干净就行。
苏卞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屋内,龙静婴静静抬眼,朝房门的方向看了过去。
龙静婴坐在床沿边,身后的被褥整整齐齐,就恍若像是根本就没人睡过一般。
龙静婴在床边安静的坐了一夜。
没有什么特殊的原因。
只是……
没有一丝倦意罢了。
少顷,龙静婴那一贯略显凉薄的声线从屋内响起。
“进来。”
苏卞推门进屋。
苏卞端着水盆踏进屋内,因为视线都集中在水盆上的缘故,也就并未注意到,从他进屋后,龙静婴的视线便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脖颈之上,未曾移动半分。
并非龙静婴刻意而为之。
只是,苏卞脖子上的吻痕实在是太过瞩目,不由自主的吸引了龙静婴的视线。
与其说是瞩目,倒不如说是……
碍眼。
苏卞将水盆搁下,回头看向龙静婴。
发现龙静婴已经更好衣并束好发,甚至连床褥也扑的整整齐齐后,不由微微一愣。
龙静婴一贯不会束发。
所以……龙静婴这是一夜未眠?
苏卞神情微妙。
但他向来寡言,所以什么也没问。
他道:“大人,水端来了,洗把脸罢。”
龙静婴没动,恍若未闻。
苏卞挑眉,“……大人?”
龙静婴好似这才听见一般,嗯了一声,慢慢的站起了身。
龙静婴走到水盆边,苏卞自然而然的将毛巾递了过去,压低声音道:“昨日在寻芳阁,一位秦公子找上柳姑娘,二人对话时,下官正好就在邻屋,所以内容听得清清楚楚。这位柳姑娘与秦公子,似乎与这石闻颇有些渊源,并且关系一定不浅。所以,今日晚上劳烦千岁大人再陪下官去一趟流春阁。”
龙静婴手上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了他一眼。
苏卞面无表情道:“……下官不认路。”
昨夜去了流春阁,除却又被那贼人按着亲了一番以外,其实安全的紧。根本就没必要龙静婴跟着。
然而……苏卞不认路。
龙静婴看着苏卞没说话,苏卞顿了两秒,再次解释道:“……下官一直分不清东南西北,在京城时,也是过了好几月,才弄明白庄府到东华门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