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15)
嗯……说的对。
霍尊反问,“贤弟在宁乡近况如何?”
高安挠头道:“也和以往一样。平日里不时的跟着爹去帮衬下铺子里的生意,闲来无事时,就和下人一块踢踢木球。”
霍尊蹙眉道:“你这日子也果断未免也太无趣了。”
高安叹气,“要不是前些日……”
话出,高安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高安僵硬的抬头,看向霍尊。后者莫名所以,“……前些日如何?”
差点说漏嘴的高安干笑了声,他干巴巴道:“呃……前些日……前些日摔……对!摔了一跤!”
霍尊下意识的垂下视线,将高安整个人打量了一遍,看看高安究竟是摔到了哪。
高安被霍尊打量的视线看的背脊发毛,灵光一现间,他突然想起很久之前的一件事,像是抓到救命稻草一般,高安飞快道:“对了,霍兄,上次一别,听闻令尊身体抱恙,现在可好些了?”
霍尊睨了他一眼,那略带嫌弃的表情分明在说:多少年前的事,现在竟还在提。
收到霍尊眼神的高安默默望天。
霍尊静道:“身子早就好了,不过最近又患上了心病。”
高安下意识反问,“霍兄此话怎讲。”
霍尊嗤道:“贤弟可知道九卿二字?”
宁乡县离京城远之又远,哪能接触到宫中朝堂之事。但九卿二字为何意,高安却还是清楚的。
霍尊语落,高安不禁忍不住低低的倒吸口气,惊诧道:“难不成令尊……”
未等高安说罢,霍尊漫不经心的将高安截断,“我爹倒是想,可他不过一介区区的知府,九卿一位就算再怎么轮,也轮不到到他。”
高安不解,“那令尊的心病是……”
霍尊又是嗤了一声,道:“虽轮不上,可却忍不住记挂不是。只要这九卿一位还空着,我爹那心病就好不了。”
第一次听到朝堂之事的高安来了兴趣,“九卿上能设么相府,下能审朝臣,如此重要的位置,为何现在还空着。”
霍尊不以为意道:“谁知道。”
就在高安一脸好奇的还想继续再问些什么的时候,房门突然被敲响。接着,店小二的声音从房门外响起:“二位客官,您要的招牌菜和酒到了。”
高安起身拉开房门。
店小二走进屋,将手中的酒菜搁在了桌上。接着躬身,殷勤道:“二位客官要还有什么事,直接叫小的就行。”
高安摆了摆道:“下去罢。”
店小二说了声客官慢用后,慢慢的退后离去。
店小二离开后,高安转身道:“来来来,霍兄,喝酒才是正事。”
霍尊端起酒杯,然后二人就那么你一杯我一口的喝了起来。
高安不怎么会喝酒,而且他觉得春风酒楼的酒虽醇香,但太烈了,所以每次喝的时候,都只是小小的抿上一口。而霍尊却正恰完全与高安相反,越烈的酒,高安就越喜欢大口大口的喝下。
于是,八坛子酒,一下半坛进了高安的肚子,剩下的七个半坛子的酒,则进了霍尊的肚子。
现在两个人都醉了。
不过由于高安喝的少一点,因此比起高安来,要稍稍的清醒一点。
不过……也只是稍稍的清醒点罢了。
两人迷迷醉醉的下了楼,说要去哪里找乐子,但由于二人喝醉了,口齿不清,因此压根就听不出究竟是要去哪找乐子。
两人分明口齿不清,根本就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可奇异的,两人却好像能互相听清对方所说的话一般,呵呵的对起话来。
——虽然说的一句都听不懂。
两人迷迷瞪瞪的下了楼后,春风楼的掌柜看到二人的醉态,忙让一名小二看着二人,别在酒楼里磕着碰着了,毕竟高公子可是宁乡最有钱的员外家的公子,高安那金贵的身子,可不能出一分岔子。
掌柜先是让一个小二好好的看着二人,然后又让另一名店小二快点赶到高府,通知高府的人过来将高安接走。
店小二战战兢兢的看着高安与霍尊两位金贵的主摇摇晃晃的走出了酒楼,小二紧紧的跟在二人身后,生怕哪磕着愣着了。
之前与唱曲女子一同求饶的小童,也便正是唱曲女子的幼子桓儿正蹲在酒楼外,正恰看到霍尊喝醉了,神志不清,晕晕乎乎的向外走的场景。
紧接着,小童又突然想起自家娘亲方才被霍尊一脚给恶狠狠的踹到地上的场景,小童眼眶一红,抱着给自家娘亲报仇的想法,他悄悄的拾起一块小石子,朝霍尊的后背扔了过去。
石子一击必中,打在霍尊的背心。
霍尊脚步一顿,慢慢的朝小童的方向看了过去。
小童看着霍尊的眼神,心下一颤,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缩了缩。
小童颤颤巍巍的心想,反正他喝醉了,只要他不承认刚才的石头是他仍的,他就不能耐他如何。如果这个坏人要对他动手,他抬腿就跑,他喝醉了,连路都走不稳,绝对追不上他的。
……然而小童有所不知的是,喝醉状态时候的霍尊,是力气最大的。并且,这个时候的他,是绝对不会好脾气的去问刚才的石头是谁扔的。
霍尊一回头,抬眼看到正是之前那个让自己心情不痛快的小毛孩,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像被什么给点燃了起来。
一旁的店小二瞥见霍尊的表情,顿时只觉心下不妙,“这位公子莫冲动……”
但此时的霍尊根本就听不去任何一句话,他阴着一张脸,大踏步的朝小童的方向走了过去,然后一把抓住了小童的脑袋,表情凶狠的扣住小童的脑袋往店门前的石柱上撞。
满身酒气的霍尊冷冷道:“小兔崽子,胆子倒是挺大?不想活命了本公子就成全你!”
小童哭喊出声,额头渐渐的渗出血迹。
酒楼里正在唱曲的布衣女子听到哭声,连曲都顾不上了,抛下客人急忙飞快的跑了出来。
一出酒楼,只见之前她不小心撞到的霍尊正凶狠用力的扣住小童的脑袋往石柱上磕,一下比一下愈发的用力,方才还哭的声嘶力竭的小童声音渐渐低了下来,显然已经快没了气。
布衣女子浑身冰凉,脸上的血色尽失,她哭着上前抱住霍尊的腿,声音发颤道:“公子有什么就冲着奴家来,桓儿是无辜的啊!公子倘若要出气的话,就拿奴家来出气吧!求求公子放过我家桓儿——”
布衣女子哭的梨花带雨,眼泪直下,一旁的店小二也赶忙说情道:“公子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呢?正所谓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公子何必和一个无知小童计较呢?”
店小二看着霍尊手里已经奄奄一息的小童,满目惊惶。
要是这小毛孩死在酒楼前,这酒楼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就算要死,也要死的远一点啊!
布衣女子求情,店小二说情,然而不论他们怎么说,喝醉了的霍尊根本就听不进去。
一旁同样喝醉的高安晕晕乎乎的看着霍尊手上的动作,疑惑不解道:“霍兄在做甚?……霍兄手里拿的东西怎么这么奇怪?”
视线迷糊歪曲的高安根本没看霍尊手里的其实是个孩子。
高安语落,霍尊像是一下子没了兴趣,手一松,将手里已经没了气的尸体给扔在了一边。
布衣女子赶忙将小童给搂在怀里,然后伸手去探小童的鼻息,在发现小童已经没了气后,彻底的呆在了原地。
她……她的桓儿……死了……
刚才还活蹦乱跳,喊着娘亲的桓儿……死了……
一旁的店小二虽未伸手去探小童的鼻息,但从女子的反应上来看,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店小二腿下一软,“死……死人啦……”
店小二一下子瘫倒在地,他惊慌失措的后退,待退到一定的距离后,这才酿酿跄跄的爬起,然后冲酒楼内喊道:“掌……掌柜的……死人啦!”
店小二语落,方才还熙熙攘攘热闹非凡的酒楼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酒楼内沉默了两秒。
两秒后,酒楼里的客人手忙脚乱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惊恐的跑出了酒楼。
“死……死人啦!”
春风酒楼的掌柜看着眼前的场景,腿下一软,也瘫在了地上。
他们……都还没结账跑了!!
酒楼里的客人跑的跑,剩下的人呆滞的呆滞,失魂的失魂,惊恐的惊恐,以及沉浸在酒意里迷迷瞪瞪的迷迷瞪瞪。
场面一片混乱,不知过了多久,高府的下人终于随着店小二一起赶到了酒楼。
下人最先赶到了高安的身侧,下人看着一身酒气的高安,忙扶了上去,“少爷这是喝了多少?一身的酒气。待会回府,老爷和夫人铁定又要说了。”
高安将下人的手给甩开,“没喝多少,不过小半坛罢了。霍兄喝的才多,足足七大坛。”
说罢,重重的打了个酒嗝。
下人被高安嘴里浓郁的酒气熏的不由向后退了一步,接着继道:“少爷,咱先回府醒醒酒罢。”
高安见下人又准备扶上来,于是道:“本公子没喝多少,就不用扶了。你去扶着……嗝……扶着霍兄,他……嗝……他喝的多的多。”
下人应了声是,转身看向霍尊,刚要上前,一抬眼,便被霍尊身后的场景给惊呆了。
只见霍尊身后的石柱上沾满了血,血液顺沿着朱红色的石柱向下滑落,在地上晕开一朵血花。
而就在石柱旁,一布衣女子怀中两眼失魂的抱着一个满头鲜血,已然没了气息的小童怔怔发呆。
最后将视线转向同样一身酒气的霍尊,后者手上沾满了鲜红色的血液,衣袍的边角上,甚至也有被鲜血溅到的痕迹。
见此场景,眼前这场景的始作俑者是谁,一眼明了了。
第一次亲眼看到死人的下人惊恐万状的看着霍尊,结结巴巴道:“霍……霍公子……这……”
霍尊拧了拧眉,表情有些不耐烦,“废什么话,还不快带路回府。”
下人身子发颤的准备上前将霍尊给扶住,但被后者给冷冷的甩开。
霍尊打了个酒嗝,口齿不清道:“本公子……有手有脚……不需要下人来扶……”
一旁的高安听了,忍不住嘿嘿一笑,“嘿嘿,霍兄有骨气!真不亏乃……本……本公子挚友也!嗝——”
两人一边你来我往的口齿不清的‘聊’着,然后慢慢顺着高府的方向走去。
惊恐地跟在二人身后的下人回想起方才的场景,背后冷汗淋漓。
霍……霍公子杀人了……
一定要回去告诉老爷夫人——
高安与霍尊走后,失魂落魄的布衣女子终于回了魂。正当她准备要与霍尊拼命,弄个鱼死网破的时候,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原地早就没了霍尊的影子。
布衣女子抱着小童的尸体,喃喃道:“我……我要报官!我要他赔我桓儿性命!”
瘫在店门口,同样失魂落魄的掌柜嗤了一声,不屑道:“就那个庄杜信?别异想天开了。你知道刚才那人是谁吗?淮州知府之子霍尊!到时候就算你报了官,也毫无用处,庄杜信根本就没胆子敢动这个霍尊!”
布衣女子听罢,眼中顿时更加绝望。
她抱着小童的尸体,咬牙,生生的咽下一口血水,“不……我不信命!就算到时候是无用功,我也要赌一把!”
说罢,布衣女子抱着小童的尸体,踉踉跄跄的从原地站了起来。
她一步又一步的慢慢循着衙门的方向走去,身后的春风酒楼掌柜看着她的背影,心中直嘲了一声愚蠢。
让庄杜信为自己申冤?
别傻了。
庄杜信那厮压根就不敢审。
申时,衙门前的堂鼓被人敲响。
响亮的鼓声从衙门外传到衙门内,正在书房内清算账目的苏卞动作一顿。他面无表情的站起身,抬脚走出了书房。
府内的碧珠与颜如玉也听到衙门外鸣冤击鼓的声音,二人想也不想的来到书房外,准备跟着苏卞一起前去。
苏卞见二人准备跟上来,脚步一滞。
苏卞面无表情的回头,“不准跟上来。”
碧珠扭捏的扯着衣角,小声说道:“奴婢绝对不会像上次那样在堂上插话了……奴婢发誓……”
比起碧珠,颜如玉要聪明的多。
颜如玉一脸正经道:“衙门里至今不是还未有师爷和主簿吗?奴婢觉得奴婢可以担任主簿一职……”
苏卞冷声回道:“师爷与主簿不得为女子。”
颜如玉心下郁结,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大人……破例一回?”
回答颜如玉的是苏卞直接掉头就走的背影。
碧珠被苏卞拒绝后,郁郁的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上,可颜如玉不甘心。她实在是太想看近乎没有七情六欲的苏卞是怎么审案的了,于是等苏卞一走,她自己抬脚悄悄的跟了上去。
堂鼓被敲响后,几名衙役一个激灵,立刻快步的来到衙门内站好。动作迅速敏捷,生怕慢了一分。
苏卞踏进衙门内,淡淡的瞥了眼两旁站的规规矩矩,背脊笔直的衙役一眼,随即冷漠的收回视线。
苏卞启唇,“将堂外击鼓之人带上来。”
两名衙役恭恭敬敬的应了声是,旋即走出衙门,然后很快的将衙门外抱着小童尸体的布衣女子给带了上来。
布衣女子一进衙门,便噗通一声立刻的朝堂上的苏卞跪了下来,“求大人替奴家申冤啊!奴家的桓儿生生的被霍尊那厮给按在石柱上砸死,求大人替奴家讨回公道啊大人!”
霍尊二字语出,在场的衙役及堂后偷听的颜如玉脸色瞬间就变了。
霍尊是谁,在场的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唯独除了苏卞以外。
苏卞没有庄杜信的记忆,自当也根本就不知霍尊此人是谁。
在听完堂下女子的陈情后,苏卞问:“霍尊此人现在在哪?”
女子抽噎着回道:“现在就在高府!”
苏卞听罢,简言概之,“抓。”
在场的衙役们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了苏卞。
第23章
见衙役们吃惊的看着他, 站在原地半天未动, 苏卞淡淡反问,“站着不动……是想让本官亲自去抓?”
衙役们回神, 这才确定苏卞并未说笑。
一名衙役上前道:“大人, 还需差票。”
差票?苏卞蹙眉。
……那是什么?
虽苏卞以前曾看过一些古装电视剧, 也看过一些衙门升堂审案的情节, 但当时只是草草的看了一眼, 并未仔细探究衙门审案时的流程。
而且最重要的是, 这个世界的叫法明显和他电视上看的那些不一样。
苏卞拧眉,坐在案桌前半天未动,堂下的衙役抬头, 疑惑不解道:“……大人?”
衙役语落, 一个尖细的,似男非女的声音从苏卞的身后传来,“大人马上就拟好差票了, 急什么。”
苏卞闻声,循着身后看去, 只见贴着小八字胡,穿着一身宽松的男装, 将黑色的长发宛如男人般全部向上扎起的颜如玉慢慢的抬脚, 不疾不徐的走进了衙门。
衙役看着突然闯入衙门的颜如玉,疑惑不解道:“这位公子是……”
颜如玉一副理所当然的站在了苏卞的身侧,然后泰然自若道:“我就是你们大人请的新师爷,本公子姓颜, 以后就叫我颜师爷便可。”
一旁的苏卞眼角一抽。
堂下的衙役们见苏卞没说话,也没反驳,而且看起来苏卞的确与这位新师爷十分熟稔的模样,于是一下子便听信了颜如玉的话,立即乖乖的喊了声‘颜师爷’。
颜如玉对此十分受用,她哎的应了声,眉角上扬,一副心下愉悦的不行的模样。
没想到衙役真的听信了颜如玉鬼话的苏卞眼角不禁再次一抽。
苏卞忍无可忍,“颜如——”
生怕自己身份暴露,颜如玉飞快的将苏卞截断,“大人可知台下女子状告之人霍尊为何人?”
苏卞声音一顿,他挑眉,静默不语的看着颜如玉,等着她把剩下的说完。
颜如玉继道:“霍尊乃是淮州知府霍承尧之子,并且是唯一的独子。”
一说罢,在场的衙役和堂下状告的女子甚至是包括颜如玉,他们屏住了呼吸,眼也不眨的去看苏卞脸上的反应。
苏卞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也从未当过官,所以对知府县令等毫无概念。
在他眼里,知府和县令没什么区别,都只是区区的两个字罢了。
苏卞唯一知道的便是,霍尊被人状告的事实。
苏卞眼帘半抬,表情不冷不淡,“所以?”
他不明白知府这两个字和这个案子有任何的关系。
没想到苏卞竟真的对知府二字毫无反应,颜如玉吃了一惊的同时,不禁顿时更加崇敬起苏卞来。
颜如玉崇敬的同时,堂下跪着的女子不禁再次潸然泪下。
她……她赌对了!
苏卞身侧的颜如玉压低声音,觍着脸讨好道:“奴婢听说之前大人一夜之间将所有的东西都给忘了,所以奴婢这不是来帮大人办案的嘛。方才衙役说的差票,就是能将那霍尊抓到衙门来的公文。倘若没这公文,这几个小衙役是无权进高府搜人的。”
苏卞看了颜如玉一眼,没说话。
颜如玉继道:“大人说师爷此为只有男子才能担任,那奴婢便穿男装。只要大人不说,奴婢不说,就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