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人以为我是断袖(穿书,爽文)(24)
掌柜与店小二两人被吓得身子一抖,然后带着哭腔道:“知府大人,奴家也不想如此……可倘若今日再不跟县令大人说实话……今日晚上,那孩子的冤魂就会带奴家下黄泉啊……”
压根就不信什么牛鬼蛇神的霍承尧怒道:“胡说八道,什么冤魂!这世上根本就没有这种东西!”
掌柜带着哭腔继续说道:“奴家昨晚切切实实的听见了……”
霍承尧拧眉,压根不信。而站在霍承尧身侧的状师一下子就反应了过来。
为什么要拖上一晚才放人,原来是——
然而这时再反应过来,也已经为时已晚了。
生怕那孩子的幽魂来找自己索命,掌柜的忙道:“大人,昨日奴家在堂上说的那些,,都是撒谎的!都是状师大人让奴家背下来的!还有那两千两银子,也是知府大人给奴家的,说是要把奴家的酒楼给买下来……奴家想着店门口发生了命案,以后怕是也没有客人愿意进来照顾生意了,这酒楼也没人再敢接手……见知府大人肯花上两千两银子买下,奴家一个心动,就答应了。”
掌柜身侧跪着的店小二也跟着道:“大人,小的的那二十两银子也是知府大人给的,说只要小的在堂上撒几个谎就够了——”
苏卞问:“那卖唱女子究竟可有对孩子动脚?”
掌柜想也不想的回道:“大人,她疼那孩子都来不及,怎么会对他动脚呢?”
霍承尧气极,他指着堂下跪着的二人,“你们——”
掌柜与店小二二人临阵倒戈,状师心神大乱。他强作镇定,道:“这二人昨晚同住春风酒楼,怕是为了污蔑霍公子连夜串的口供,压根就不可信。”
见状师开口,方才惊慌失措的霍尊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有淮州第一状师在,他怕什么。
接着,状师又道:“县令大人将高公子传上堂,届时口供在堂上一对,真相自然便知。”
状师语落,霍尊得意挑眉。
他与高安相识多年,是相知多年的挚友,凭这么多年的交情,高安定会向着他。
高安这么以为,见过高安的状师与霍承安同样也这么认为。
苏卞垂帘,静默不语的看了三人一眼。
苏卞收回视线,道:“将高安传唤上堂。”
衙役应声,离开。
方才还满心不耐的霍承尧、霍尊及状师三人耐心的等着。
等着高安来到衙门,替他们力挽狂澜,将店小二与掌柜的证词推翻。
高安很快被带到衙门,高安看着堂上一贯面无表情的苏卞,慢慢的跪下。
苏卞话不多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昨日在堂上,你可曾撒了谎?”
苏卞语落,一旁的霍尊与霍承尧及状师三人目光灼灼的看着高安,眼也不眨。
高安回想到昨日晚上,霍尊在听到卖唱女子投井自尽时,那无动于衷的表情,不由得慢慢的捏紧了手指。
他低着头,温吞的开口,“是。”
苏卞眉心一跳。
因为已经掌握了霍尊亲口承认的罪证,所以就算高安不说实话,对苏卞来说也无可厚非。
不过没想到……高安竟临阵反戈了。
苏卞又问:“撒了什么谎。”
高安答:“……撒谎说霍公子并未对卖唱女子与孩子动手。”
高安语落,一旁的霍尊望着高安,不可置信道:“贤弟……你……”
状师听罢,难以置信的望着高安。他忙抬头对苏卞道:“县令大人,这三人都是串好了的!大人莫要轻信了他们三人的鬼话!大人,只要给草民一日的时间——”
不等状师说罢,只见苏卞慢慢的站起身,道:“状师不必白费功夫了,昨日霍尊便已经亲口认了罪。”
苏卞语落,一旁的颜如玉立刻心神意会的将记着口供的状纸拿了出来,道:“这是昨晚记下的口供。”
状师错愕,回头看向霍尊,“什么?!”
霍尊涨红着脸,狡辩道:“本公子……昨晚……昨晚那是喝醉了……说的话,不能当真!”
霍承尧听罢,脚下一软,跌回了身后的椅子上。
倘若如果被状告之人亲口认罪,就算是京城的第一状师,也无力回天了。
苏卞将惊堂木一拍,面无表情道:“掌柜、店小二、高安三人,堂上撒谎,妄图愚弄县令,但念在事后有功,将功抵过。就打上二十大板,关上大牢半月。”
掌柜与店小二颤颤巍巍的忙磕头叩谢。
比起被怨鬼拖到黄泉,区区的二十大板根本就算不上什么。
语落,苏卞的视线转至一旁的状师,继道:“状师明知霍尊犯法,不仅知而不报,反而还收买证人,妄图瞒天过海。来人,将状师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状师心惊,立刻跪下求饶,“大人,草民知错……草民是被知府大人给收买了,草民是无辜的啊……”
苏卞无动于衷。
状师挣扎求饶,最后还是被衙役给押下。
最后,苏卞看向堂下的霍尊。
苏卞淡淡道:“三日已到,将霍尊押往京城,即日问斩。”
霍尊听罢,这回终于知道害怕了。他回头,想也不想的看向霍承尧,急忙道:“爹!爹快救救我,孩儿还不想死啊——”
霍承尧见状,立刻上前,一改方才倨傲不屑的态度,低声下气的为霍尊求情道:“庄大人,有什么话好好说不是?大人只要能暂且放过犬子这一回,大人日后想要什么,只要一句话,本官立刻给庄大人送去。”
苏卞置若罔闻,“退堂。”
霍承尧着急的跟在苏卞身后,忙追问道:“一万两银子如何?庄大人倘若要男宠的话,淮州的绝色小倌多的是,只要庄大人一句话,本官立刻给庄大人弄来。”
说到这里,苏卞突然想到什么,脚步一顿,道:“知府大人意图贿赂本官这件事,本官会写在折子上,禀明圣上。”
苏卞身为一介县令,不能奈霍承尧这个知府如何。但皇帝就不同了。
闻言,霍承尧面色一僵。
这时,霍承尧终于认清苏卞根本就说不动了。认清这点的霍承尧一改方才讨好的神情,冷笑道:“这点庄大人怕是要失望了,那沧州知府与本官乃是故交,只要本官一句话……”
霍承尧未说罢,苏卞淡淡截断,“多谢知府大人提醒。”
霍承尧的声音瞬间戛然而止。
接着,只听苏卞继道:“届时本官会派人直接将折子送到京城的。”
霍承尧背脊一凉,“等等……庄大人……”
苏卞直接绝情的转身离去。
霍承尧还想再追上去,但被衙门内的衙役给拦下。
就仿佛被苏卞给感染了一般,即便深知眼前的霍承尧就是淮州知府,衙役也冷着脸,照拦不误。
衙役道:“知府大人,大人已经退堂,您该请回了。”
唯一独子要被押至京城问斩……
本以为能将案子翻案的第一状师被押至大牢……
现在……
他苦苦守着的知府位置也要没了……
霍承尧呆呆的站在原地,两眼失神。
但突然间,他想到什么。
对了!他去找国尉大人求情!
国尉大人定能从皇帝的手里要来尊儿!
——只要能求着国尉大人收下他,那他知府的位置也就保住了!
想罢,霍承尧立刻想也不想的转身跑出了衙门,坐上本准备要接霍尊回府的马车后,命令车夫道:“快,现在快马加鞭的赶去京城!”
车夫莫名,应声,“是,大人。”
另一边。
玄府。
玄约正在府里漫不经心的喂着鱼。
不远处的下人犹豫了一番,上前道:“大人,临亲王在府外求见。”
玄约眼也不抬,“不见。”
下人了然,慢慢退下。
第33章
下人来到玄府大门处, 附耳, 将此玄约的回话在掌事万高湛耳边一字不漏的重复了一遍。
万高湛听罢,挑了挑眉,目光重新对准眼前的晋临,沉声道:“今日主子身体抱恙,不便见客, 临亲王请回罢。”
晋临瞅着万高湛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的面孔, 不由有些颇为郁结道:“上次你这奴才就是这么回本王的!本王不信!你……你放本王进去瞧一眼,本王亲自见到国尉了再走!”
万高湛面不改色,“奴才年岁已高,倘若临亲王执意要擅闯国尉府, 奴才是拦不住的。不过……怕就是会惹得主子不高兴就是了。”
万高湛语落, 晋临心下一颤,瞬间就打消了要闯入玄府的念头。
晋临身为当朝晋帝的皇弟,就算是千惹万惹,也绝不敢惹得玄约生气。
晋临讪讪道:“那本王改日再来拜访……”
万高湛回:“恭送临亲王。”
晋临一步三回头的依依不舍的离开。
晋临一走,万高湛面无表情的关上了大门。
万高湛来到后花园, 在玄约身后的两米出站定, 继道:“主子, 已经走了。”
玄约头也不回, 恍若未闻。
数秒后,玄约转身,从万高湛的身侧越过,“捞起来, 处理掉。”
顺着玄约身后的方向看去,只见方才还在池塘里游来游去的鱼,已经翻白肚子,浮了上来。
万高安平静应声,“是。”
宁乡县。
审完案的隔日,苏卞就将状师判去农田耕作三月,没有月钱,除了正常的进食休寝以外,不得休息。
状师一介文弱秀才那,哪干过农活,才在农田呆了一天,就哭着回来向苏卞求饶了。更甚宁愿去当苏卞的男宠,也不愿去农田里干活。
但结果……可想而知。
苏卞将草菅人命的霍尊判了死刑,押至京城问斩的事,以及替卖唱女子讨回公道这件事,才仅仅只过了一夜,就传遍了整个宁乡县。
宁乡县的百姓简直可谓是又惊又诧。
宁乡县的百姓们半信半疑间,同时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那‘庄杜信’真的有好一阵没有在街上调戏公子了,甚至连小倌楼也未曾再去过了。
百姓们心下疑惑,同时不由得忍不住对现在的这位县令大人开始好奇起来。
……这庄杜信究竟是吃错了药,还是被人给夺舍了?
百姓们好奇的不行,可现在的这位县令大人神龙见首不见尾,压根就看不到身影。
庄府内。
无需收赋税,也不必上堂,今日的账也已经理好了。苏卞躺在竹椅上,晒着太阳,闭着眼假寐。
钟良曾想要站在苏卞的身侧替他扇凉风,但被后者毫不留情的拒绝了。理由是怕前者突然又二话不说的在他面前脱光了衣服。
这时,颜如玉突然朝苏卞的方向走了过来。
颜如玉在竹椅一旁站定,道:“刚才得到消息,淮州知府赶去京城了,如若不出意外……他应该是去找京城的国尉求情了?”
苏卞睁开眼,“国尉?”
国尉二字在庄杜信的书房里见到过,国尉乃是最高武职,统领诸军,负责各级军官的任免与考核。
要去向人求情,怎么也不该去找国尉才是,应该去找九卿才对。
仿佛看出了苏卞的疑惑,颜如玉继道:“现九卿一位还空着,于是现在这个位置便由常淮暂且担着……而那常淮,就是国尉的人。”
苏卞了然。
苏卞抬眸看向颜如玉,道:“你从哪知道的?”
颜如玉干咳了声,不自然道:“之前奴婢为了弄来银子,四处坑蒙拐骗……一个地方骗到手,怕官府的追来……就换另一个地方。去的地方多了,听的也就多了……”
苏卞见颜如玉的神情似是并未撒谎,这才慢慢的收回了视线。
颜如玉忍不住追问道:“大人,倘若那知府真的去找国尉求情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苏卞面色不改,“听天由命。”
他不过一介小小的县令,能奈国尉如何。
三日后。
霍承尧不眠不休的赶了三日的路,终于赶到了京城。倘若如果是平常,恐怕要七日才能到。
这三天里,马车就换了两辆,马累死了三匹。千辛万苦后,终于赶到了京城。
霍承尧直接命车夫赶到玄府外停下,马车停下后,蓬头垢面的霍承尧跳下马车,着急的开始敲门。
霍承尧拍门道:“国尉大人,下官乃是淮州知府霍承尧,下官有急事想要求见国尉大人一面!”
等了一会后,大门缓缓从内拉开。
门童打开门,见门外的霍承尧蓬头垢面,不由毫不犹豫的嗤道:“哪来的叫花子?滚开!”
说罢,便准备关上大门。
霍承尧眼疾手快的赶忙用胳膊卡住门缝,飞快的解释道:“这位小兄弟误会了,我是淮州的知府霍承尧,绝不是什么叫花子。”
说罢,便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准备塞给门童。
门童瞥了眼,见霍承尧拿的出银子,的确不是什么叫花子,这才开口说道:“你在这等一下,我去让下人请示下掌事。”
霍承尧忙讨好的笑,“哎,好好,麻烦这位小兄弟了。”
门童转身,转身让丫鬟请示万高湛了。
此时,玄约正在章台楼前的空地上与常淮一同拉弓射箭。
玄约身为国尉,武功高强,箭箭射中靶心,虽常淮平日里也略有练习箭术,但与玄约比起来,究竟还是稍逊一筹。
十箭毕,常淮果不其然的输了。
常淮长叹一声,道:“愿赌服输。”
玄约将弓放下,一旁候着下人上前赶忙接过。
玄约头也不回道:“常大人的箭术是愈发的退步了。”
常淮恭敬道:“是玄约大人的箭术愈发的精湛了才对。”
如此显而易见的吹捧,换作以往,玄约定要嗤之以鼻,不过看起来今日玄约心情还不错,所以脸上没什么反应。
这时,丫鬟突然来到了一旁候着的万高湛的身侧,悄声耳语了几句什么。
万高湛一听,想也不想的皱起了眉,低声斥道:“主子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见的,不过一介区区的知府罢了,竟还想见主子一面。赶走。”
丫鬟应声,慢慢退下。
就在丫鬟正要离开之时,一旁的玄约瞥到,问:“何事?”
今日玄约的心情的确不错,倘若是以往,他根本看都不会看一眼。
丫鬟迟疑的看了眼一旁站着的万高湛,不知该不该说。
一旁的万高湛恭敬到:“是淮州的知府霍承尧想要求见主子。”
玄约睨了万高湛一眼,问:“为了何事?”
万高湛继道:“只说是有急事要找主子,至于是为了何事,还没说。奴才方才已经让丫鬟去赶他走了。”
玄约抬脚往官厅的方向走,道:“本官今日心情好,让他进来。”
万高湛微诧,两秒后,回过神来,应了声是。
接着,万高湛侧身回头看了丫鬟一眼,后者心神意会,这才慢慢退下。
玄约头也不回的往官厅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常淮静静地抬脚跟上。
丫鬟退下之后,来到大门前。
大门外的霍承尧看着丫鬟,紧张道:“国尉大人怎么说?”
丫鬟淡淡道:“这位大人请随奴婢来。”
门童听罢,这才开门放人。
没想到真能见到玄约,霍承尧喜极而泣。
霍承尧从未与玄约说上一句话过。
准确来说是根本就找不到机会。当然,后者也不会理他这个区区的一个小知府。
所以,这还是第一次能和玄约说上话的霍承尧是激动地不行。
待会在国尉大人的面前怎么说?
国尉大人喜欢听哪样的话?
国尉大人为何破例会见他?难不成是早就有意招拢他这个知府了吗?
霍承尧心思百转,短短的一段路程,霍承尧就想了无数种可能性。
带路的丫鬟走得极快,哦不,应该是国尉府的丫鬟走得极快。
才没多久,丫鬟便就已经将霍承尧带到了玄约所在的官厅。
到了官厅后,丫鬟自觉的在门外站定,而霍承尧呆呆的站在官厅外,望着官厅内气势凛然的玄约,一时间未回过神来。
官厅内的常淮看着门外霍承尧呆傻的模样,不由有些略微嫌弃的皱了皱眉。
常淮有些不敢相信,待会国尉大人要见的,竟是这种模样呆蠢的一个蠢货。
——简直就是有失国尉大人的水准。
常淮心下嫌弃鄙夷,或许是见过了太多的蠢货,玄约的脸上倒没什么反应。
玄约看也不看霍承尧一眼,凉凉的说道:“……霍大人千里迢迢赶到京城专程求见本官,就是为了要站在本官府里发愣的?”
玄约语出,霍承尧这才后知后觉的回神。
回神后,霍承尧立刻想也不想的踏进官厅,在玄约的面前跪下,磕头道:“求求国尉大人救救下官的尊儿罢!尊儿马上就要被押到京城问斩了,下官别无他法,只能来找国尉大人了啊——”
玄约眼也不抬,“尊儿?”
霍承尧立刻乖乖的答道:“是下官的犬子……下官府中就这么一个独子,倘若要是就这样没了命,下官该如何是好啊——”
一旁坐着的常淮,也就是目前暂任九卿一职的常淮出声反问道:“那霍大人的犬子是犯了何罪,以至于要被问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