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弟,为师回来宠你了[重生](68)
褚怀霜仔细思索一番,觉得小道侣会这样紧张,约莫是还未熟练,遂安抚她:“不必怕,此法与单方面的索取不同,你若能接受,我便去寻些典籍出来,我们一起看,一起学。”
她说得恳切又认真,游倾卓听着心里稍安,低低地应了声,枕在她心口,喃喃:“我知道了,怀霜。既然如此,我们今晚就可以开始。”
声音也是轻得很,如同轻风拂羽。
这下轮到褚怀霜脸热了。
“这……还是明晚罢。”她支吾道,顺势捧起小道侣的脸,“今晚我们先温习温习典籍。对了,上回向胭胭姨母借来的灵笺还有好些……倾卓想看哪个故事?”
这一捧,褚怀霜只觉掌心滚烫,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大吃一惊,忙和游倾卓碰了碰额头。
温的。
褚怀霜这才放了心,眯着眼睛笑起来,携了游倾卓的手,带她离开药圃。
她又没说什么,小道侣也忒喜欢害羞了,明明合籍前老拿这些话逗她,如今看来,恐怕那时都是装出来的沉稳罢?
到底还是条涉情不深的小龙。
“倾卓想看哪个故事啊?”她边走,边将方才的话又重复一遍。
倒也不是她不正经,满脑子这些事,只是希望借此来让小道侣高兴些,忘掉方才的诸多不愉快。
游倾卓跟在她后面,这时才抬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
淡淡的月华映在褚怀霜的发丝上,她们正往长老居的方向走,道路两旁渐渐能看见照明用的灵力灯,冷森森的光团照得褚怀霜的脸越发白皙。
“哪个都可以的,我依怀霜。”她低低地道,有些失神。
半日之前,怀霜的脸也是这样惨白,毫无血色。那时她抱着气若游丝的怀霜,还以为,怀霜要就此离自己而去了。
游倾卓忍不住回望了药圃一眼。
顺息果已经种下,就看它十日后能否开花结果。
如果不能……听千柠的意思,渺然岛秘境是不能再开了,但怀霜又似乎有进去的办法。
不过,哪怕怀霜没有进渺然岛的办法,她也有法子赌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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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时分,掌门大殿。
“阿菡,绒绒与小倾卓的情劫,如今进行到什么程度了?”
站在星图前,白狼夫人聚精会神地看着,问。
掌门此时正盘膝端坐,手中结印,灵识已入星图。
“因着合籍,她们不会经历生离死别。”探罢星象,掌门长吁一口气,睁开眼起身,“只不过……我没法再根据星图,预测她们今后的命了。”
白狼夫人蹙了蹙眉,见她走来,将手递过去,由她紧握。
“我不懂星图,你同我仔细说说,阿菡。”
“简而言之,她们的星象很是古怪。”掌门牵着她,边推开殿门,边道,“有生离死别之兆,却又会被尽数避过去,化作琐事与小劫。就像昨日……”
她叹了口气,“你我都知道,受血者被‘毓苓血’反噬,可是要出人命的!六百年前便发生过差不多的事,连我爹都拿它没办法,结果绒绒却平安无事地回来了!”
白狼夫人亦点头,喃喃:“也不知是褚家的老祖宗在保佑绒绒,还是……”
她们正好走到一片星空下,白狼夫人望了望天穹之中,被雪狐星座护在中央的苍泫星,只是会心一笑,不再多言。
“素心啊,今晚好像要落雨了。”瞧了眼天,掌门提醒道,“还是一场大雨,真难得……对了,你手臂疼不疼?我记着每次落雨前,你都疼得恨不得将它剁下来。”
白狼夫人摇头,由她揽着慢慢走,柔声道:“小倾卓的药很有效,手臂这次没疼,只是有些酸胀,需你为我揉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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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寝殿,褚怀霜说到做到,点燃一盏灵力灯,将之前借来研究的灵笺全部摊在游倾卓面前。
“既然我们都没有想法,不如随便点罢。”她指着灵笺,对游倾卓道,“倾卓,你来。”
游倾卓想了想,伸出手,闭上眼,口中轻轻念叨:“点鱼点虾,不管是谁,一网抓。”
褚怀霜笑吟吟地看她来回点了一遍。
念完,游倾卓一拿点中的灵笺,探入灵识浏览几段,看向褚怀霜,犹豫道:“这本有点奇怪,和我平时看的都不太一样。”
褚怀霜不解,向她要来灵笺,飞速看了几段,一见里头写到蜡烛油,立马退出灵识,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本不行!你赶紧忘了内容,不要记它!再、再点一本罢。”她赶紧把这个灵笺丢回储物玉佩,塞进角落里。
游倾卓却没有立即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怀霜这是怎么了?是不是知道里面在讲什么?能不能给我解说一下?”
褚怀霜恨不得能马上唤出大尾巴,把脸埋进去藏起来。
她自然知道,但是,不能让小道侣知道啊!
“不能,快选新的!”她板起脸催促。
于是游倾卓忍着笑,随手选了一块灵笺。
“怀霜先看看内容。”为了避免刚才的尴尬,她将灵笺塞进褚怀霜手里,眨着眼笑道。
褚怀霜轻咳一声,一脸严肃地看起灵笺里记载的内容。
这本……好像还有点意思?
内容引人遐思,遣词造句也合她胃口,情节与技巧解说皆有。
她忍不住看了几十段,连灵识也不愿退出来,边看边朝游倾卓招手,“看这个罢,这个好看,学起来也……咳,不困难。”
游倾卓一愕,“怀霜不是说,今晚只温习吗?”
“是啊,今晚温习,明天再抽空实践。”褚怀霜点头,“来看,看一阵子好歇了,明早你也要晨练,莫耽误时间。”
游倾卓半信半疑地挪过去,也将灵识探入灵笺,看了一阵,有些心动,退出灵识,见褚怀霜的衣服穿得很厚,却又犹豫起来,但还是默默念咒,让自己变为成年妖族。
“怎么不看了?”感到她的灵识消失,褚怀霜也退出灵识,刚问了一句,但见面前已坐了一位婀娜的妖,绯色的眸子定定地朝自己看,心下了然,“倾卓这是要试?”
游倾卓点头,补充道:“我们不渡灵力,只是照着书里说的,摆一摆样子。”
她朝褚怀霜靠过去,顺势捏紧了一根衣带,等着褚怀霜发话。
窗外忽淅淅沥沥落起雨,落在叶上娑娑作响,遥遥地听见有弟子在喊“收衣”。
秋月也算是整个殊境的雨季,只不过鸫岭山有护山结界,不容易聚雨。
游倾卓听着雨声,转念想到自己才浇过水的灵田,顿时有些担心,忙松了手,要去外头启动遮雨的屏障,却被褚怀霜拉住。
“不必去管,灵田里有储水的符阵。”褚怀霜道,将她捞回身边,“那我们就来摆样子。”
她拂袖熄了灵力灯。
殿内只安静了片刻功夫,伴着窗外渐大的雨声,隐约响起断断续续的嗔怪,很快又被堵得听不见了。
天黑似墨,急雨泼洒,还在外面吐纳天地灵气的弟子们纷纷入屋避雨。
药圃里,游倾卓才种下的顺息果苗正以惊人的速度,生出嫩绿的芽,不断汲取灵田土壤内的养分,分化出茎与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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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看着顶了两个黑眼圈的小道侣,褚怀霜有些不太好意思叫醒她。
约好的摆样子,到后来还是如雨润花,灵力也不知不觉渡了出去。
渡出去也好,好歹也让小道侣的境界有所提升了。
为小道侣掖好被角,褚怀霜披衣走到窗边,将帘子拉开一角,看时辰还早,便拉上帘子,独自踱到外头,紧闭房门。
她昏睡了将近两日,昨晚精神很好,等小道侣疲倦入眠,便始终在打坐冥思。
想了一夜,却还是觉得出去打听一下比较好。
昏睡咒不可能让她睡这么久,倾卓也知她有课要授,不会随意给她添麻烦。
所以,昨天一整日,她身上定然是发生过什么事了。
雨只落了两个时辰,如今已停,将灵植上的尘埃与污垢洗刷干净,早起的侍奉弟子们正在清理落花落叶。
“昨晚的雨下得好大,我自打来了这儿,还没见下过这么大的雨。”一名女弟子道。
另一名女弟子也点头,“我入门的时候,师尊说鸫岭山有众仙门的结界护着,外面的雨落不进来。”
“可能不是自然降雨,是妖物作祟。”她们身旁的男弟子插话道,“昨天我在房顶看星星,大概亥时以后,你们猜怎么着,道宗那边的天空里,月亮底下有条赤龙在飞哎!那条龙飞了一阵,不一会儿雨就下起来了,我见它好像落在了道宗的落剑平台上。”
两位女弟子愣了愣,其中一人问:“子斐,你看到的该不会是游师妹吧?可游师妹怎么会大半夜跑到道宗去飞?”
褚怀霜本想去炼丹殿,这些侍奉弟子的话引起了她的注意力。
她忙走过去,还未走到,远远地就问那男弟子:“子斐,你方才说昨晚看到了什么龙?”
这些侍奉弟子都背对褚怀霜,闻言吓了一大跳,握着扫帚齐齐转身,差点当场给她跪下。
“回大长老,弟子看得很清楚,是、是赤色的龙……”被她点名的男弟子战战兢兢道,说完还撮指发誓,“弟子要是说假话,这辈子都当不了正式弟子!”
“好了好了,无需慌乱至此。”褚怀霜自然知道他在怕什么,在三人面前站定,笑着解释道,“那条赤龙必不是你们的游师妹,昨晚亥时,她同我在寝殿看书,没有去外面飞。”
解释完,她又问:“子斐,赤龙出现的方向,当真是道宗?”
子斐连连点头,“对对对!弟子昨天看着稀奇,直到雨下大了才回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