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75)
季荀是温轶的政敌,应该要拉拢,皇后偏偏要除去他,这样的结局让人很奇怪。
皇后不想说就更显得怪异,赵攸碰了碰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背,低声追问道:“你既然做了就告诉我最后怎样了,我知晓那个梦里皇帝是喜欢温瑾的。”
皇后心中一震,眸色涌出惊讶,秀眉微凝,赵攸目光追人,她心底微微挣扎后就道:“你觉得你会变成她吗?”
“不会,不同的命运造就不一样的感情,再者我又非昏君喜欢祸国殃民的女子,你难不成喜欢暴。戾冷酷的皇帝?”赵攸眨眨眼,语声温润如春。
赵攸在外是强势之人,或许是帝王,总有逼人的气势,令人无所遁形。在皇后面前她时常笑得像孩子,与大婚初见那夜没有太多的变化。
八月十五那夜与苏老夫人的对话,她冷静而自持,句句戳入人心,攻心之战,可见她并非软弱之人。她的温柔好似都给了她,令人始料不及。
帝王的爱可以坚固如城墙,也可以薄如蝉翼,她觉得赵攸是前者。
她抬眸看向园囿里的绿意,道:“梦罢了,我从未当作真。”
赵攸还是没有套到话,她有些沮丧,拨弄着碗碟中的点心,皇后的心思真是神秘莫测。她咬了一口点心后道:“我将苏韶调回来了。”
“为何?”皇后侧眸道。这个时候调回苏韶,苏家真的会乱了。
赵攸眉峰跳了跳,微微一笑:“我给苏老夫人送礼啊,这么大的礼物该感激我。”
这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皇后也是拿她没有办法,随着她去了,道:“我想见苏韶一面。”
“不是难事,她下月就可回来,我来安排。”赵攸饮了杯茶,牵着皇后回华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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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瑾处十分平静,每日躲在闺阁中描花绣草,慈宁宫的人却是待不住了。那名大宫人求了禁军数次,赵攸这才将人调来。
大宫人见惯了风浪,见到皇帝后行礼,安静地站在一旁。
赵攸在临摹大家墨宝,并没有去理会她。殿内静到落针可闻,殿外廊下宫人站姿如松,目不斜视,就当没有看到陌生的宫人一般。
不知皇帝临摹多久,只见她歪了歪头看着自己的字,轻轻地摇了摇头,显然很不满意。如此一来,大宫人更是吓得不敢动。
皇帝嫌弃过自己就将笔放下,道:“听说你要见朕?”
大宫人垂首道:“是。”
“先说说你知道些什么,人要识时务。”皇帝道。
皇帝轻声细语,眉目温和,可那话中含义刺得人冷酷如冬。大宫人背脊上不禁冷汗顿生,帝王的情绪阴晴不定,她张了张嘴道:“太妃去过一间小药铺,绑了几人送回陈家,奴觉得这是陛下想要知晓的。”
“送回陈家?”皇帝顿愕,怒火烧到心头上,她还腾不出手来收拾陈家,他们自己就这么快地作死了。她道:“你若说的有一分假话,朕必不饶你。”
“奴不敢、奴不敢。”大宫人脑袋低得很深,吓得心惊肉跳。
赵攸吩咐人将她带回慈宁宫,眸光亮色分明,她先令陈柏带人抄了陈家,挖地三尺也要将人找出来,找不出来就逼问陈家的人。
陈柏伺候小皇帝也有几年的时间,愈发摸不透她的心思,陈家不在兵部,这个时候抄家是因为什么事。陈家是恪亲王舅家,要想抄家也要先顾及他的颜面。
赵攸见他不动就催促一声,“速度前去,莫要耽搁时间。”
墙倒众人推,这个时候是不会有人替陈家求情,就单单陈氏入住慈宁宫这件事,也要翻到亮堂之处来理论一二的。
陈柏没有再磨蹭,带着禁军与户部的人就去了,小皇帝给的名目很好,就是贪墨一罪。
朝堂上哪个朝臣是两袖清风的,摊上这个罪名,十个有九个过不去。皇帝大多数会睁一眼闭一只眼,有时手中也是没证据,有了证据想动手也不是难事。
赵攸早就有陈家贪墨的证据,没有亲政前若动手,温轶必然会护着,她也说不上话,白白浪费这些证据。
一动陈家后,也等于告诉朝臣,她开始清算了。
她本不是给自己受委屈的人,陈氏当年给她的屈辱自然要一一讨回来的。为她自己,也为着皇后。
禁军大张旗鼓,消息瞬息传遍临安城。
皇后知晓后心中有些担忧,见到皇帝后就不自觉地开口:“是不是太快了些。”赵攸方亲政不久就对太妃母家动手,对外于她仁君的名声不好。
她总是害怕皇帝会走上前世那条君臣不和的路,君臣一旦有了嫌隙,就会有许多看不见的后果。
赵攸没有想得那么多,秋后算账本就是稀松平常的事,她是皇帝,可她也是人。
“不快,柳钦在陈家,你且等着朕给你将人带回来。”皇帝道。她欲起身回崇政殿,忽而想起一事,悄悄问皇后:“阿沭,梦里是哪个国家攻破临安城?”
最近她总是提起梦中之事,皇后渐渐习惯了,不动声色地看她一眼:“楚。”
宋朝不算强国,亦不算弱,然朝堂蛀虫太多,导致内部分离崩析,敌军攻来时想的只有如何逃。赵攸得到答案后就让人将舆图拿来,宋楚接壤,吞并也是常事。
楚可以吞并宋,那么宋可以先灭了楚,先解决这个麻烦才是。
吞并一国是大事,调兵谴将不说,还是大量的粮草补给。这些都是来自徭役赋税,极是耗费心力。凭一人之力是没有办法完成的,还需朝臣在一起商议。
赵攸想先与安时舟商议一二,动了动腿就看到皇后,眼睛一亮,道:“阿沭,你可有好的建议?”
皇后平静道:“没有。”
赵攸不信,在她身旁坐下来,主动给她揉揉眉心,厚脸皮道:“皇后皇后,你且与我说一说,我什么都听你的。”
皇后抬眸,对面人的眸色如夏日里星辰璀璨,冬日暖暖烛火,她抿了抿唇角:“我不知你想要什么,也不知你要听我什么?”
赵攸撇嘴,对上皇后温和浅笑的眸子,心中一阵沮丧,道:“我想先灭了楚。”
“可,你先解决内患,攘外而必先安内的道理你当懂。”皇后没有打击她,楚强大,宋就显得有些弱,不是一件简单的事。虽说灭楚可以先杜绝前世之事,可两国相争,不是谁野心更大就可以成事,而要看本国的实力。
显然宋朝不行的。
但赵攸还小,只要她勤政努力,楚先来犯境,也不是不可逆转。
赵攸一拍脑袋,朝堂内的事一团杂乱,她竟还有心思想着这些,朝皇后道:“我知晓的。”
这算是听进去了。皇后放下心来,人就在眼前,她伸手摸了摸赵攸的发髻,掌心落在她的后颈处,一片温暖。
赵攸被她一摸就更加安静下来,她斜靠在皇后肩上,唇角翘了一抹很好看的弧度,极是舒服的模样。
皇后看到她这番自得的样子,就想起在道观里养的那只猫,顺毛后也这番姿态,懒懒地伸个懒腰就继续躺在她的身上。
她笑了笑,抬首看向外面的虚空,苏韶也快回来了。
皇帝没有躺多久,苏文孝与安时舟就一同过来了。赵攸照旧将人藏在屏风后,自己在御座上坐下,吩咐宫人请两人进来。
安时舟心事重重,苏文孝面色极为平静,皇帝感觉到了□□味。
两人为着陈家一事争辩不知多久,苏文孝主张如季荀一般处理,而安时舟觉得此时不该严惩。皇帝亲政后应当树立仁君的形象。
在署衙内没有争到结果,就来御前问皇帝的意思。
苏文孝最近将心思都放在兵部之上,安时舟觉得他太过强硬,兵部若能回到陛下手中方才是最好的结果。
可他观了许久,发觉苏文孝并没有这个心思,隐隐觉得他会成为第二个温轶。
两人争论不休,皇帝静静看着,她方才被皇后顺过毛了,心情极好,耐心更好,听着两人各抒己见。
听了一段后明白安时舟的意思,苏文孝握有户部不说,还想将兵部纳为已用,就是当世温轶的翻版。
她没有吃惊,反看向暗处的屏风,苏文孝迂腐顽固,在权势方面没有温轶那样的热切。他若想揽权就不会为温轶驱使多年,难不成一切为了皇后?
可皇后现在姓温,苏家强大与她没有关系的!
第61章
苏文孝难不成还想承认皇后的身份?
赵攸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到了, 在不知身份之前苏文孝对皇后并不算差, 屡屡阻止她纳妃, 今后对这个上面怕是更加勤快了。
不管苏文孝是什么心思, 她都不会让出兵部的。也不能与苏文孝正面冲突, 还只能委婉地去做。
安时舟算是正人君子, 与腹黑的苏文孝相比, 还是少了些手段。她随意说了几句就让安时舟离开, 特地留下苏文孝。
她不是任人拿捏的傀儡,偌大一个兵部就让给他?她是傻子不成,轻咳一声道:“兵部一事还需卿多费力一二, 至于安驸马所说也在理。”
在理?怎么在理, 赵攸没有细说, 让苏文孝自己慢慢品味去, 他若想不通,再是一意孤行,她也不会让的。
苏文孝没有装糊涂,行了一礼就大步离开。
皇后从屏风后走了出来,神色淡漠, 走到赵攸身侧坐下,直接道:“他想让我回苏家。”
两世的时间让她对苏文孝有了深刻的认识, 他心中有着男儿的责任感。就像是一夜露水夫妻,他对自己也是倍加呵护。只是他的性子过于迂腐, 且对王氏极为愧疚, 这样的事终究是两难的。
赵攸没有她那么多的想法, 她自认不是什么好人,也不会去做什么良善之事,她揽过皇后就道:“苏家敢不认你,他若不认,我就给他使绊子。”
苏文孝如今的能耐,让皇后不知赵攸的话是什么意思,苏文孝如今也算是半个帝党,给他使绊子不等于就是自己添乱。赵攸小脑袋瓜里想的什么?
不等皇后想明白,赵攸就满足地抱着她咬了一口,抿了抿自己唇角,顿觉恋爱的滋味十分爽,就是皇后身后的事太多。
皇后身份是一件大事,需要在温瑾发作之前解决。
皇后莫名其妙地被她咬了一口,伸手就去掐了她软糯的脸蛋,“咬人舒服吗?”
咬人舒服吗?当然舒服了,但皇后肯定不想听这句话,赵攸眨了眨眼,眸子清澈如一泓泉水,清新动人,她故意装糊涂道:“我也不知晓,皇后觉得舒服吗?”
第一次是你先咬我的,要问也该问你自己的。
然而赵攸没有向天借胆子来说这句话。
皇后脸色不好看,赵攸可不是傻子,这个时候就揣着明白装糊涂,她淡漠道:“这怕就是与打人一样的,陛下觉得打人者会舒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