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6)
小皇帝低眸看着自己身上繁琐的衣物,自觉伸开双手。
赵攸有自己的小脾气,遇到大事就会将这些不该有的情绪收敛。皇后渐渐摸懂她的脾气,很容易顺毛摸。
换好衣袍,小皇帝一身黑色宽袍,很是合身,她在铜镜前摸摸自己白嫩地脸蛋,也是可恼。好好的女孩子不做,竟然扮成小皇帝,她偷瞄一眼皇后耳朵上的玉石耳环,又摸摸自己的,皇后确实很美。
她以前还想着大学出来,找份工资高的工作,也像其他人那样买化妆品,涂涂抹抹。她后悔听奶奶的话,去拜菩萨,现在有钱不假,那些也不能戴。唉,好可惜。
赵攸愁眉苦脸,皇后莞尔,避开宫人,带着她从北门出宫。
后宫妃嫔杂乱,太妃从不管,由着她们明争暗斗,宫门也被妃嫔买通。皇后拿的是季贵妃的令牌,将小皇帝藏在灰布马车里,天色黑也无人发现。
顺利出宫后,赵攸长叹一口气,掀开车帘去看,除去一轮明月外,什么也看不见。
这俩马车是内侍用的,过于简陋,赵攸坐在里面感觉被颠得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了。她恼恨地看着言笑晏晏的皇后,笃定皇后就是故意的,故意找破旧的马车让她坐。
皇后端坐如斯,脊背挺立,坐姿标准,看着被晃得歪坐在那里的小皇帝,好心地朝她伸手:“陛下可要过来坐?”
话音一落,小皇帝身子就晃的朝马车外面扑去,皇后伸手将她捞回来。赵攸脑袋撞进皇后怀里,嗅到莫名的香气,约是皇后身上带来的。
与她的力气一样,与生俱来的。
灰暗的光线下,小皇帝脸色通红,皇后未曾在意,没有鄙夷没有笑话,扶着她在一旁坐好,道:“马车颠簸,陛下稳住就好,勿要随意乱动。”
她是好心,小皇帝也领了,乖巧地坐在一旁。
许是靠近着皇后,颠簸感少了很多,马车一路顺遂地到了大长公主府。
皇后让车夫在后门而入,递了拜帖入内,门人不识两人身份,将人留在门房,自己拿了拜帖入内。
一盏茶后,有人匆匆而至,一袭棕色长袍,儒雅间带着深厚的博学气息。来人是安时舟,见到小皇帝微微吃惊,欲开口说话,却见身旁的皇后,他恍然失色。
皇后明白他,先道:“陛下带我来公主府,驸马莫怪。”
安时舟点点头,不多言,将陛下请入书房,命府内婢女招待皇后。
皇帝深夜到访,必有大事,他知皇后是温府的人,不可轻信,就将人晾在一旁。他脾气不好,尤其是对温家的人。
赵攸不知这些细节,吩咐皇后一句,转身就随安时舟离开,丝毫不曾眷念,也不提带着皇后同行。
屋内就只剩下皇后,婢女胆子不大,奉茶后就离开。
皇后脸色沉了沉,坐了片刻,双手攥紧,她不敢喝公主府的茶,起身走了两步,打开窗户。想起方才赵攸的果断,微微恼火,握拳砸向墙面。
墙壁出现明显的裂缝,她突然想起这不是自己的屋子,懊恼片刻,若无其事走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皇后生气很正常的。
第7章 补墙
大长公主齐安来时,皇后端坐在屋内下首的位置,她匆匆而至,见皇后一人在这里,心里将自己倔脾气的夫婿暗骂一句。就算恼恨温轶霸权,皇后这处也要顾及脸面。
齐安为长,皇后见到她站起身,齐安行过礼后复又落座,依旧道:“深夜叨扰,公主勿要见怪。”
“皇后说得两家话了,是臣等怠慢了,驸马脾气不好,您见谅。”齐安不知帝后来此的目的,也知皇后能将小皇帝带出宫也必费一番心思,就是不知温轶可知晓。
先帝早逝,小皇帝继位时不过八九岁,立四大辅臣,太后是后宫之人,不懂朝政,渐渐就让温轶霸权。
温家女儿为后,起初赵氏宗亲是不愿意的,奈何小皇帝自己愿意;但后宫不可只有皇后一人,就在帝后大婚前选了几位重臣之女回宫为妃,借此平衡后宫势力。
皇帝还小,大有不近女色之势,三月来都不曾踏足后宫,也不知是不是不喜那些妃嫔。
齐安与其他宗亲也是干着急,若是诞下小皇子,皇位也会更加稳固,不会处处被温轶掣肘。
两人静坐许久,皇后与齐安也无甚话可说,客气的话说完之后就不再开口,眼见着时辰不早,宫门下钥,齐安道:“不如皇后在公主府歇下,明日清晨再回宫?”
看小皇帝大有与安时舟彻夜长谈的趋势,皇后心知,点点头:“麻烦公主。”
齐安起身命人去收拾客房,亲自将皇后送进去,回花厅取东西时,路过窗户下,看到墙面上的裂缝。她的公主府造了十几年,岁月消逝,难不成出了问题?
她摸着裂痕,想着明日让人来修缮,这样的裂痕摆在待客的花厅里太过丢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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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厢的安时舟将小皇帝带去书房后,屏退众人,给皇帝见礼后就开门见山地谈起朝内趋势。
先帝丧时他并未被任命为辅臣,不然凭借他的能力,怎么也不能让温轶坐大。一番懊恼后,谈及温家送入宫的皇后。
小皇帝亲信安时舟,知他日后必有大作为,便委婉问道:“温家送皇后入宫,可有过人之处?”
安时舟道:“温家嫡女心思玲珑,心计深沉,在温轶身旁学了不少,算计胜过朝中一干朝臣,陛下莫要轻信。”
这点赵攸是知道的,书里也是这么说的,要不然怎么会灭国。她细细想了想,道:“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优处?”
安时舟被说糊涂了,见小皇帝眉头紧皱,下意识道:“陛下指的是何处?”
赵攸抿着嫣红的唇角,不可将话直接说出来,还需委婉说,“朕的意思是比如武功?”
“温家世代从文,书香门第,女儿也是闺中教养,武功是不善的,倒是季贵妃出身将门,会得一招半式。”安时舟道。
小皇帝点点头,这件事还需再试探一二,此事问过,她就直言道:“朕需一位太傅,姑父可有合适人选?”
她并未言明要安时舟为太傅,给了转圜的余地,再者也想听听安时舟自己的想法。她亲信安时舟,也是想知道更多的事。
书房内仅仅二人,安时舟闻小皇帝一言,就明白她深夜到访的目的。近日他也曾想过重择太傅一事,奈何小皇帝自己不主动,他们就算提出也会遭到温轶的阻拦。
他行礼道:“臣认为先不急着选,待大朝时您先提出,首辅必会择太傅,到时您再反对,臣等替您进谏,争上一二,此时选好太傅,首辅必不会同意。”
赵攸明白,过早将底牌暴露出来,容易被温轶驳得彻底。
两人商议过一阵,小皇帝还是不放心,让安时舟去查皇后在温府的秘事。
安时舟应下,亲自将小皇帝送到皇后处就寝。出来时遇到妻子齐安,朝中事他甚少说与她听,就提着灯火一起回院子,再三嘱咐婢女照顾好小公子与夫人。
夫妻二人躺下后,齐安想起花厅内的墙壁裂痕,让安时舟也将其他屋舍也查一查,若是银钱富裕,可将公主府翻新修缮。
安时舟脑海里都是重择太傅一事,闻言回过神:“好端端的墙壁怎么会坏了,白日里不还好好的?”
“我也不知,可确实是坏了,你命人去看看就是了。”齐安应了一声,也未曾在意,迷糊睡过去了。
客院里的帝后二人还未曾睡去,皇后在烛火下静静坐着,婢女都在外头候着。
小皇帝想着事入神,她是理科生,对于政史都忘得差不多了,她只会数据解释问题,对于这样的心思,她完全不懂。
她在浓浓叹息后,转身看向皇后,目光落在她扶额一双洁白如玉的手上,总觉得安时舟说得不对,皇后是会武的。
皇后察觉到小皇帝的视线,扭头去看她,灯火下的小皇帝肌肤晶莹,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黑色的圆领袍反衬得她面色稚嫩,黑白二色的分明,怎么看也不像个心思深沉的皇帝,倒是像寻常世家子弟。
她也不气了,短短一日间的相处也不能这么苛刻,她待小皇帝好,也不能强求她也对自己好,来日方长,徐徐图之。何况,她也有其他心思的。
皇后起身走至小皇帝身旁:“陛下可困倦,早些歇下,明日要赶回宫的。”
小皇帝依旧凝视她置于小腹前的双手,指尖修长,并未像季贵妃那般涂着殷红的蔻丹,指甲很短很短,上面粉色的小弧度也很好看。
天然去雕饰,自然的美更加赏心悦目。
皇后不知她为何盯着自己的手看,眸色漾过笑意,道:“陛下在看什么?”
小皇帝终于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不甘心又不能说,自己憋着气道:“无事,安置吧。”
皇后莞尔,未曾再追问,伸手替她更衣。
小皇帝照旧躺在内侧,她欲裹着被子,皇后提醒她:“天气热,您不要将自己裹得这么紧,易中暑。”
皇后好心提醒,赵攸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往里面爬了爬,躺下后只将被子盖在自己的肩上。她这番做来就好比是对弈,楚河汉界分得彻底,不能随意越界。
这是在大长公主府,皇后没有勉强她,自己躺在外侧,两人中间足可再躺一人。
小皇帝睡不着,躺下许久也没法入睡,她侧身看着身旁阖眸的皇后,听着清浅的呼吸声。她伸手在皇后面前漾了一下,皇后没有反应。
她大胆地挪过去,悄悄地握起皇后的手,摸了摸手腕,肌肤细腻如白釉,与常人无异,她哪里来的那么大力气?
赵攸在想,皇后能不能举鼎?
古人力大可举鼎,也未曾听过他们能直接掰碎酒盏的。她狐疑,这个皇后与书里差别太了,她总是放心不下。
这里发生的事与书中已不一样了,皇后的力大无穷就像是爽文里的金手指,那她岂不是只有被吊打的份?
赵攸眼睫颤了颤,不知所措,将皇后的手放下,复又躺下,脑海里将书上大致内容走马观花地过一遍,心中猜测这个皇后与书里必然不是同一人。
她大概穿的是一本假书……
翌日清晨,宫门开后,帝后二人就回宫,未曾惊动宫人。
两人用过早膳后,小皇帝要回福宁殿,皇后没有挽留,将她送到宫门口,自己就转身回殿。她还有事要做,答应小皇帝要给她择安时舟为太傅,也当开始筹谋。
小皇帝回宫后,膝盖还有些疼,凝兰给她上药时惊心不已,忙心疼道:“您这是在哪里摔了,宫人也不知尽心伺候。”
“无妨,不疼了。”赵攸漫不经心地回应,上好药后就将裤腿放下,自己去书柜旁寻着史书来看,她要看明前朝旧事,对这个国家有些了解才好。
书柜上有珍贵的竹简,她看不懂那些复杂的字迹,挑了本旧史来看,她看不懂这个时代的字。一边看一边猜,一知半解,也无甚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