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4)
她话出口,方觉哪里不对,方才的话好像在鄙视小皇帝。她担忧地抬眸,本以为小皇帝又炸毛了,谁知小皇帝低眸沉思,很懂事地没有生气。
一日来的相处,皇后感觉出小皇帝并非无理取闹之人,相反在小事上比较容易炸毛,大事并不糊涂。她渐渐放心,至少不会是个小昏君。
小皇帝认真思考后,觉得皇后现在也不是全心对首辅,或许她可以利用皇后心里淡淡的怨恨,让父女怨恨,这样她才或许有机会。
她将自己的欣喜掩藏住,双手背在身后,细细去看那些瓷器,她知晓大宋有官窑,善烧瓷器,都是出自大家手笔。
然她什么都不懂,只记得书里提过几件珍品,她在皇后的陪嫁里一件也没有看到,她眼睛转了转,不动声色道:“朕记得首辅爱瓷器,收藏许多大家之物,没有给你一件两件?”
她一出口,皇后就明白是何意思,小皇帝在用离间之计,有些粗糙,也可见她花了心思的。
方才三言两语就明白她与父亲不和,加以利用,有些小聪明。
皇后道:“没有,我不懂这些,要之无用。”
小皇帝沉默,在思考事情。她久久不说话,皇后停了下来,见她呆呆傻傻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清凉柔软,如美玉般温藉,反笑道:“怎地,陛下要送我些许?”
“嗯?”小皇帝回神,看了一眼箱笼里的小玩意,她的临安殿内也摆了很多。
她扬首看着皇后,眼睛闪闪亮,用着谈判的口吻:“你要也可以,先告诉我偷情的两人是谁?”
闻言,皇后忍俊不禁,小皇帝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偷情的事,也不停地在盘算,也真是难为她了。皇后复又去核对,不打算再搭理这个胡思乱想的小皇帝。
再次受到漠视的小皇帝叹气,也不去理睬皇后,正好自己留着这些宝贝。她前世父母离异,跟着奶奶穷得叮当响,骨子里不愿将好东西送给别人,还是白莲花皇后,更不行了。
面对小皇帝的吝啬,皇后也不甚在意,她二人现在看上去本就是敌对的,也不能指望她对自己有多好。
皇后带入宫的东西不多,甚至有些寒酸,可见首辅对她真的不好。小皇帝心中起疑,见到那些不值钱的玩意,忍不住道:“首辅不怕丢人?”
皇后一顿,反问小皇帝道:“这些有人会知晓?”
小皇帝沉思,她方才看得清楚都是锁在箱笼里的,外人是看不到的,且看皇后这样亲自盘点,也不想旁人知晓的。
她坐在椅子上,抱膝想着自己的经历,与书里的内容是不一样,她遇到的皇后也是不一样的。首先书里皇后是没有这么大的力气,她凝视皇后纤细的手腕,揉揉自己的眼睛,昨夜是不是她眼花?
古代是有变戏法的,或许皇后就是拿着戏法在糊弄她呢。
皇后在忙着盘点,小皇帝跟着她许久,最终断定这个皇后太寒酸了些。
核算结束后,皇后让人将这些搬入库房,见小皇帝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许是从未有人这般望着她,有些不适,脸色微微发红。
小皇帝没有自觉,一面看一面想着自己的事,总觉得哪里错漏了,信息错误,以至于她看不清自己现在的处境。
她一发呆,眼睛就不眨,怔怔地出神,眼睛就很大,漆黑分明。皇后觉得她好玩,只是警惕心太重,让人无法亲近。
小皇帝自己想得入神,没有注意到皇后过来,更没有察觉皇后伸手捏她脸颊。
“嗯?”小皇帝惊得回神,一下拍走皇后的手,摸摸自己被捏的脸,怒目而视:“你又捏我。”
“捏一下而已不要紧,陛下不会吃亏的。”皇后轻笑,见她抱着自己的膝盖,笑意在唇角凝滞,关心道:“膝盖还疼,要上药吗?”
小皇帝生气,不理她,方才想的思路都被打断了。先帝临终任命四大辅臣,其中温轶为首,这些年压制着其余三人,使之不得不屈服,面和心不和。
或许这就是她的出路!
赵攸是傀儡小皇帝,朝中大事也无人告诉她,每日里见到最多的就是请安的奏本,其余大事小事都是看不到的。
昨日大婚,首辅连她上朝都免了,明曰休息一二。
其中心思就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太妃在暗中帮衬着他,前朝后苑都无人为小皇帝说话的。
想到这些,小皇帝的脊背就弯了下来,双手背在身后,往正殿走去,要从长计议,徐徐图之,至少不能轻信皇后的话。
皇后在后面见她老气横秋的模样,无奈摇首,幸好她有野心,没有被温轶带得不学无术、整日贪玩。
帝后二人一同回寝殿,宫娥送来点心与冰镇的果子。葡萄仿若刚出水,颗颗晶莹剔透,冒着冰冷的气息。小皇帝看了一眼,不吃。
皇后屏退宫人,也不去劝,自己捡起一颗轻轻剥皮,送入口中,道:“宫中栽种的葡萄很甜,在冰中冰了许久,入口香甜,又十分解暑。”
小皇帝依旧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斜眼睨着她一颗一颗将葡萄剥皮送入口中,直至盘中空了。
这个女人竟一人吃完了?中途也不喊她吃?
生气。小皇帝本不想吃的,见她这么目中无人就觉得过分,好歹她还是皇帝呢。傀儡也是她的夫君。
皇后用完一串葡萄后,吩咐宫娥收拾,瞧了一眼外面炙热的日头,看向气鼓鼓的小皇帝:“陛下可要歇息会?”
她的目光在赵攸的膝盖上停留片刻,意思明显,该上药的。
小皇帝一迟疑,内侍进来禀报:“陛下,贵妃来给您请安,您要见吗?”
“哪个贵妃?”小皇帝脱口而出,不大明白。一旁的皇后弯了弯唇角,没有置喙。
内侍一愣,与皇后成亲一日将后宫妃嫔都忘了?他回道:“季贵妃。”
小皇帝想起来,她父亲是将军,要不要见?余光扫过身旁皇后,触及她眼中的冷意,她不自觉缩了缩,总觉得昨夜捏碎杯子的事对自己影响太大。
总觉得皇后不让她和别人亲近,她这是错觉?
作者有话要说: 遭遇晋江疯狂锁文,心力交瘁。
第5章 皇后有毒
不论是不是错觉,小皇帝都敛下异样的神色,见皇后不喜,她清清嗓子道:“朕要歇息了,你让她回去就可。”
内侍踌躇一番,就道:“外面日头大,贵妃来回一趟也不容易,您要不见见?”
这是在华殿,内侍也是皇后的人。小皇帝察觉到些许异样,弯了弯唇角,看向皇后:“皇后觉得朕该见吗?”
祸水东引。小皇帝得意地眯着眼睛,悠悠等着皇后的意思。
皇后神色清冷,回宫后换了一袭宽松舒服的家常服,听着小皇帝的声音,她睨了一眼,道:“既然陛下想见,就见一见。”
小皇帝的笑意凝固,皇后笑了笑,甚是体贴地替她理了理衣领,指尖不小心滑过下颚。指尖触碰到小皇帝柔嫩的肌肤,皇后顿住了,也极快地将手收回,回身坐好。
贵妃季氏先入宫三月,才是帝后大婚。她与皇后的美不同,皇后如同清风皓月般清隽昳丽,一眼看过如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
小皇帝见到季贵妃,怔了一下,且不说她周身华服,逶迤而入,肤色雪白,眼睛如若临安殿里的黑珍珠,带着勾魂的魅力。
她奇怪季贵妃来此的目的,多看了一眼,未曾察觉皇后冷下来的容颜。
季贵妃徐徐而来,见小皇帝凝视她,行礼后就往她那里走去,皇后轻咳一声,她止步,尴尬地看向皇帝。
小皇帝懵懂,看向皇后,在外人面前不好落她面子,关切道:“皇后渴了?”
皇后不说话,对季贵妃道:“贵妃坐吧。”
一句话让季贵妃的小动作停止,她咬咬牙,坐在下首,道:“陛下今日没有回临安殿?”
小皇帝不喜欢皇后,也不喜欢季贵妃,两人在她眼里都是一丘之貉。她摸摸自己的下巴,由着这两个女人去争。
争到后面就发现,她其实就是一个女人,和她们一样的。
想到这里,她眯眼笑了起来。皇后在与贵妃说宫中之事,余光扫到皇帝的笑意,怔了一下,又见她得意洋洋,猜想不是好事,约莫又打什么鬼主意。
三人各怀心思,小皇帝也是女人,也喜欢看名贵的首饰。贵妃头上的珠钗是颗明亮的宝石,在殿内清光下格外耀眼,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她再看皇后发髻上的玉簪,典雅通透,适合她的气质,好似也不值钱的。
小皇帝的目光在皇后与贵妃之间来回穿梭,好奇而懵懂。贵妃察觉后,特地扶了扶发髻上的珠钗,看了皇后一眼,道:“殿下,妾那里新得些名贵的珠钗,您改日去看看?”
皇后一噎,眸色婉转。小皇帝见她不语,便道:“皇后与贵妃不同,名贵的簪环首饰不大合适,可配玉,改日让人做些玉的就好。”
小皇帝半晌不说话,一开口就是袒护皇后,让贵妃不明白。明明他被温轶压得没有办法亲政,就该远离皇后,怎地还替她说话?
她不解,皇帝下了逐客令,站起身道:“朕送贵妃出宫门。”
季贵妃一喜,就把这些疑惑抛开,扬了扬眉梢,想去主动牵着小皇帝的手。谁知小皇帝人不高,腿迈得快,她方伸出手,就不见小皇帝的影子了。
她忙追了出去。
将这幕看在眼中的皇后缓和神色,小皇帝又打坏主意了……
打着送人出宫好名目的小皇帝悠哉地在庭院里驻足,等着季贵妃过来,她摸着自己袖口,静静等着。
小皇帝不过十四岁,年龄不大,身高矮了些。季贵妃比她大了两岁,走过去,阳光下小皇帝肤色晶莹,眉眼带着稚嫩,看人的目光却带着几分幽深。
她伸手欲挽皇帝的胳膊,却听道:“贵妃可知临安城内何人学识渊博?”
小皇帝开门见山,倒让季贵妃惊了下,她正愁不知怎么开门。陡然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放心了,皇帝还是相信她的,至少她父亲手中的兵权是最现实的助力。
季贵妃依旧想挽着赵攸的手,想在皇后殿内做出亲密的举动,气一气她,也可不动声色地加深帝后之间的矛盾。
怎奈小皇帝不给面子,总把手负在身后,摸都摸不到,她不好做出太过轻浮的举动,就道:“陛下若信妾,妾回去问过父亲,您想寻太傅?”
小皇帝本有太傅,后太后病逝,太傅就被首辅贬去巴蜀之地,就再无新的太傅。
“自然,朕已成亲,自然要想着亲政之事。”小皇帝一本正经地回答,目光落在季贵妃染着玫红的指甲,又想了想皇后的双手,洁白如玉,指甲都很短。
季贵妃见她盯着自己的手看,丽眸漾着笑意,笑说:“父亲忠于先帝,忠于陛下,自然会替陛下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