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太正直(穿书)(124)
她抿了抿唇角,想起皇帝对自己的不喜也就未多作奇怪,照旧与苏姐姐说着玩笑话。
那厢下看台的两人,紧紧牵着手走至车旁,外面吵闹得很,不如车厢内安静。
车内车外两重天地,安妍眸色带着浓浓欣喜,伸手去捏苏韶的下巴,“阿韶,你就不晓得去找我。”
苏韶当下也不动,随着她去捏,无措道:“我去过很多次,都被赶了出来。”
“谁让你走大门啊,后门、侧门、翻墙都可,你真是笨得可怜,今日若不是陛下亲临,我还找不到理由出府,指望你、一辈子都出不来的。”安妍气恨,又不舍得她自责,将她下巴捏红了都听不到半句哄她开心的话。
还得她自己去套话听,“苏韶,你想我吗?”
苏韶红着耳尖不答,安妍生气道:“你若不想我,我现下便回府。”
她作势要走,苏韶忙望着她的手,慌张道:“想、想你。”
“这还尚可。”安妍小声嘀咕,抬眸见到苏韶眼中的愧疚,又道:“有多想我呢?”
苏韶说不出来,她望着安妍眼中浓浓的欢喜,也跟着一笑。安妍清纯爱笑,她的情绪总能感染到身旁之人,她喜欢看着安妍笑,哪怕只有极浅极淡的笑意,余生也足。
她半晌不说话,安妍不耐地推了推她:“有多想我,莫不是敷衍我的。”
苏韶被逼着无奈,半晌后才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休要拿诗词要敷衍,我要听你的真心话。”安妍不答应。
她带着蛮横,苏韶虽已习惯,一时间张口结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安妍恼恨地将她推了一下,按照她的肩膀,将唇印在她的唇角之上。
真是个榆木脑袋,笨得可怜。
车中安妍一亲芳泽,很是满足。外间龙舟赛赛毕,皇帝说了几句勉励的话后,将彩头赏了下去,后面皆是礼部安排的有趣活动。
皇帝出来时间已久,宫中政务还需处理,她要回宫,剩下交由礼部去处理,晚间在桐花台设宴群臣。
御辇回宫后,温沭也要回宫,灵祎想要去看那些有趣的小活动,拉着温沭的手要留下,彼时皇帝已踏上车,温沭摇首不同意。
灵祎怏怏不悦,悻悻地跟着温沭回宫。
回宫后,皇帝就去了崇政殿,陈柏在殿内等候许久,捏着搜来的纸条手中发抖,见到皇帝后迫不及待去递给他。
赵攸未及弱冠,样貌极似太后,唇红齿白,抬眸浅笑间却有几分像女子,只是她若是女子,皇长子又是怎么来的。
陈柏如何也想不通,但见皇帝看到那句话后唇角的笑意,他蓦地怔了下来。
赵攸不恼反笑,道:“朕或许做一暴君,再日日以凶神恶煞的模样对你们,那就无人想到朕就是女子所扮了。”
陈柏垂首不敢答。
赵攸将纸条压于砚台之下,笑容敛去,道:“去福林殿将灵祎请来,且问问她,朕何处像女子,以至于她将这等话传回国。”
她鲜少动怒,亦或者不喜欢将怒气形于表。陈柏眼中的皇帝都是宽厚待人,清明之君,灵祎偷偷传回国的消息无疑是一重锤,陈柏再三去看皇帝,心中疑惑渐渐深了,赵攸神色端凝,把玩着手中的玉玺,与他笑问:“统领觉得朕是女子吗?”
“陛下生得俊秀罢了,朝中苏侍郎也是相貌堂堂,怎会是女子,灵祎此言多半是蛊惑人心。”陈柏作揖,行礼的双手生起薄汗,不知该如何去回话。
他是武将,不懂文人之间的弯弯绕,多少也都知晓些许,皇帝若真是女子,哪里还有他的活命之处。皇帝的秘密也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只会是个石头,砸得头破血流。
赵攸道:“卿且去将人请过来,客气些,勿要惊动旁人,免得惹来非议。”
陈柏领旨,忙去请人。
他匆匆出殿,下台阶时因极度慌张而崴了一脚,差点就滚了下去。好不容易稳住身形,站稳后心中才将灵祎骂了,无事来宋国捣乱,搅得他跟着不宁。
宋帝是男是女,与你等楚人有何干系。
第110章 一百一十
陈柏一瘸一拐地去福宁殿请人, 走路姿势有些奇怪,引起温沭的注意。
温沭刚回殿准备去看孩子, 见到从不踏足此地的陈柏陡然而来,心莫名就被吊高了。陈柏恭谨地行礼, 十分客气道:“陛下想见见灵姑娘。”
灵祎在福宁殿几乎是属于这里的秘密, 外人无法得知, 她心中奇怪也未曾质疑赵攸的决定, 应道:“陈统领稍等, 我命人去请人来。”
陈柏自动退于一旁,宫人退出了殿。
温沭最近有些摸不准赵攸的性子, 要见灵祎在这里见即可,作何去崇政殿。她目光冷静,问道:“陈统领可知因为是何事?”
若是寻常往事,陈柏定不会瞒苏贵妃,今天的事让他实在是无法启齿, 他想了许久后才道:“臣也不知。”
他欲言又止的姿态反添了几分神秘感, 温沭也不再去问,捏着杯盏的手白得近乎出雪, 淡淡道:“辛苦陈统领亲自来一趟。”
陈柏不敢言辛苦,只将头埋得很深很深。
灵祎蹦蹦跳跳地过来了,见到陈柏后不敢放肆, 她识得这位禁军统领, 只当他要送自己回国, 她悄悄与温沭道:“我要回国了吗?”
温沭也不知晓, 只叮嘱她小心些。灵犀答应后,就跟随陈柏离开。
在人离开后,温沭一直心中不定,温轶这些时日也未曾来找她,也是奇怪,难不成他放弃了?
她心中疑惑很重,前世里温轶从未提起过这件事,今生却又提起。她翻起柳钦送来的外祖家的旧址,捏着纸张的食指徐徐滑过,她不可如此被动。
母亲若真的还在,被温轶捏在手心中,为何前世里他从不曾提起,哪怕她被皇帝带入宫,只言片语都没有,难不成她毫无用处?
留下母亲的用处,到底是制约她还是苏文孝?
前世里制约她是毫无用处,而苏文孝一直是支持他的,因此,更加无用处,这颗棋子便废了?
她经历两世,前世里知晓的事情不多,大多都是从皇帝口中得来的,含含糊糊,不知真正是何模样,哪怕温家被灭也是从宫人口中得知。
如何被灭的,她也不大清楚,知晓最多的便是楚国之事,因为唯有对楚之事上,皇帝对她从没有隐瞒。楚王后野心勃勃,楚太子病体孱弱,嫡长公主又是手段了得之人,等等,其余的都不知道。
她一人在殿内想了许久,终究是无果,更是不安。赵攸也曾有梦,不知是否会梦到此,或许她那里有解。
思索片刻后,她去崇政殿见赵攸,坦白此事。
*****
灵祎以前是崇政殿常客,今日却有些胆怯,她进去后就看着御案后的赵攸,小声道:“陛下要送我回去吗?”
她不敢上前,站在殿内就不敢动,赵攸自案后抬首,目光渐渐沉晦,唇角却蕴着笑意:“灵祎,朕这里有样你的东西,不知你可曾识得?”
殿内寂静无声,宫人都退了出去,陈柏近前过去将方才的纸张接过转交给灵祎,旋即就退在一旁,害怕灵祎会伤害陛下。
灵祎看到那张纸后脸色遽变,垂眸时极为慌张,抬首时却道:“这怎会是我的东西,陛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且这写得太过荒唐,陛下怎会是女子。”
赵攸眼神示意陈柏出殿,自己与灵祎道:“朕看不透你,但你来临安城的目的显然不是单纯为楚太子的死因,既然你悄悄而来,那么朕杀了你,也是无人知晓,两国之事,多的是见不得人的血,朕杀了你,楚王也无脸面来向朕兴师问罪。”
灵祎吓得往后退了数步,宋帝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她觉得她不过是外干内强罢了。那夜她摸到过宋帝的手腕,细腻更胜女子,这些时日在福宁殿的观察,或许就是女子。
她坚持道:“陛下莫要冤枉我。”
“朕冤枉你又如何,单枪匹马入我宋国,难不成还想活着出去,朕并非女子,就算是女子,你知晓又如何,你能活着离开?”
赵攸狠毒的话似鞭子一样抽在灵祎的心头,她已然暴露了,宋帝可以将她凌迟。然她若承认纸条就是她所为,那宋帝更会杀了她。
“堂堂宋帝竟这般草菅人命,我来时,阿姐是知晓的,若是我不能回去,陛下与我楚通商约定就会作废。”
赵攸抿唇笑了,极为浅淡的笑中带着更多的讽刺,道:“朕从未曾见过楚国灵祎公主,你阿姐难不成为你一人来兴兵?再者两国通商是你兄长极力促成的,朕坚信你阿姐不会枉顾自己胞弟生前的意愿。”
灵祎张口无言,陡然觉得来宋是件错误的事,宋帝也并非表面这样温润,方才一番话就像是暴。君所言,毫无道理。
不管她是否承认,都不会改变她的初衷。她急中生智道:“陛下如此狠心,就不会伤了苏姐姐的心。”
“除你与伤她心有何干。你又非她的亲人,就算是她的亲人,与朕作对,朕还得忍着吗?灵祎,朕是宋国的皇帝,并非是地主家的傻儿子,她若因而对你朕离心,那朕再喜她有何用?”
赵攸的话平淡无奇,就像一盏滚烫的白水,让人饮得毫无滋味,入腹才觉得让难以忍受,烫得心口都疼。
灵祎被她无情的话惊到了,苏姐姐口中的皇帝十分重情的,她发怔时,陈柏推门而进,捧着一盏酒。
她心口一跳,大喊:“我是楚国的嫡公主,宋帝无权处置我……”
陈柏挑眉:“我只知潜来临安的是太子婢女。”
“你、你们故意当作不认识我,柳钦是识得我的。”灵祎花容失色,吓得不行,与皇帝争执道:“你就是女子,对不对,若不是女子,怎会要想着杀我灭口。”
陈柏端着酒盏的手微微一颤,顿在原地。
赵攸抬眸看向失神的陈柏,地划过一抹不悦来,此时任宁若在也不会让他来,她不悦道;“朕是否是女子,与杀你无关,你是楚潜来探听机密的探子,朕既已识破你的动机,怎会让你安然无恙离开,再者你在宫中数日,若是看到甚机密带回国,朕这江山岂不毁在你的手中。”
陈柏当即一振奋,不管灵祎再说什么话,直接将酒灌了进去。
赵攸手中把玩着玉玺,也不去管灵祎是否咽气,与陈柏谈起家常来:“朕甚是看重任宁,他为人忠厚,也机灵,他是朕一手提拔起来的,与卿之爱女也甚是般配,卿如何看?”
陈柏上过战场,不知手刃多少敌人,楚国公主死在他的手中也不觉害怕,反觉得皇帝这句话意义深厚。纵观临安城内多少世家子弟,唯有任宁上进,不靠家中而谋得高位。
他心中也想着将女儿嫁给他,今日皇帝一提,意思又不同,言明任宁是他的人,不是寻常世家子弟。皇帝能将任宁拉起来,他日也能毁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