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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直女(9)

作者:安度非沉 时间:2019-04-14 20:09 标签:情有独钟 成长 近水楼台 小门小户

  “八十块钱又没有你的。”季舟白觉得林牧有点儿天真,“你就算不管这些,好好学习,你也是所有老师心里的优秀团支书。反正学习好就什么都好嘛。”
  “班主任的妻子下岗了,生了病,他们没有孩子,妻子脾气很不好,觉得他管咱们这个……这个不太好的班像自讨苦吃,”林牧慢慢地说着,“我觉得,他可能对你们不够重视,但是对我却仁至义尽,他叫我做团支书,我总得做点儿什么,不能假装没看见。”
  “他自己能力不够,你给自己扣什么伟人的帽子?”季舟白嗤之以鼻,夺过她臂弯的校服,把自己的脱下来扔给她,“今天先换着,我回家烘干了带过来。”
  林牧接了季舟白的外衣,没多说什么,两人三观不一样,不能强求,不过求同存异,希望和平相处。她心底和季舟白握手言和,为了季舟白一个人情,就原谅了所有事情。她自我反省之前的处理事情的方式不够妥帖,暗自制定计划把季舟白从她的敌人阵营里拽出来。
  第二天她照旧来得很早,像一条平铺直叙的故事一样完成每日例行的内容。来打热水晾着,出去扫卫生区,回来吃早饭,进入早读。
  季舟白的校服上衣有一股特别的香气,可能是用的很香的洗衣粉,她猜测着,穿过之后怕季舟白挑刺嫌弃她,便在晚上洗了一遍,挂在暖气旁边晾着,第二天装在干净的袋子里带过来。
  季舟白上午没来。
  下午来的时候,把她的衣服扔给她,干干净净的,林牧看看袖口,也是才洗过的。于是两人交换校服,连校服上的校牌也都换回来。
  脱衣服的时候,林牧发现她穿着昨天的卫衣,没有换衣服,仔细嗅了嗅,有股土灰气。
  “你是狗么?闻什么闻?”季舟白踹她小腿,夺回自己衣服穿上,“变态。”
  林牧的脑子像个从头到尾都连贯的流程图,在嗅到这股土灰气的时候,脑子咔嚓两声开始运转,她低头看看季舟白的校服裤子也有些土灰,卫衣的绳子断了半截,再琢磨一下:“你去打架了么?”
  “怎么?不行?”季舟白已经拉好校服拉链,因为这天没有换漂亮的衣服,她耻于露出里面的衣服,拉紧拉链目视前方,像穿着剪裁合体的制服一样调整一番,才看看自己的袖子,“诶呦,你还洗了?马屁精。”
  “……”无论怎么做都会被说马屁精,林牧不再说话,穿上自己的衣服后回去上课。
  第二天中午课间操时,门口突然涌来一帮人,大约有七八人,都是男生,个子都挺高,都是少年的瘦长身材,校服裤裁瘦,校服拉链也不好好拉着,发型倒是都中规中矩,站在教室门口拍着门,扯开嗓子喊:“季舟白你给我出来!”
  因为这是周一,学校两周放假两天,这周正巧不放假,而中间的这个周一是全校通报大会。外面广播的运动员进行曲响得喜气洋洋,十班全体却被堵在教室里。
  那些人往里探头:“季舟白呢?敢做不敢认?她打了我们二班的人,现在缩头乌龟了?”
  林牧战战兢兢地准备站出去解释一下,突然这个说话的人被踹了一脚。
  “打的就是你们二班的。”季舟白在他身后说。
  林牧瞪眼,原来季舟白是和二班打架去了?
  二班招她惹她了?
  季舟白身后跟着两个男生,左右护法巍峨不动。
  二班的人急了:“操,你打人还有理?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就想打人?你个外地婊——”
  李小川当头给他一棒,他手里操着地理书卷成的筒子,拿胶带纸粘了,那棒子又硬又韧,抽一下比木棒打上来还疼。
  李小川一动手,二班可是来了七八个。
  这几个人和季舟白三人厮斗在一起,一时间轰隆隆闹成一团。
  李小川提着人衣领子扔到走廊去,季舟白抄起凳子往人头上招呼。
  林牧动也不敢动,十班的其他人却若无其事地整理着衣服准备下去听训了。
  林牧眼见得班里的木凳子还镶着铁角,她冲上去打的人又瘦得像个麻秆。
  如果打死了,就不仅仅是处分的事情了。
  外头各班正在集合,还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看见十班这个德性,立即冲下去找高二年级主任。
  “什么?十班又打起来?十班又挑事?”年级主任脱下不合身的西装外套,抱着大肚子匆匆往教学楼二楼跑。
  林牧突然一把兜住季舟白的腰,死命地往后拽。
  她凳子扔空,啪一声扔出了窗外,打碎两块玻璃,凳子迅速掉了下去。
  打架的人静了静。
  林牧冲到窗边看了看,凳子落在草堆里,所幸没有砸到人。
  “你怎么这么事儿?”
  林牧被季舟白扯着领子往后拽。
  年级主任气喘吁吁地上了一层。
  二班有人说:“老猪上来了。”
  二班的人恨恨地离开了,临走之前约架:“放学操场后边别走。叫上人。”
  季舟白把林牧拖进教室:“你发什么疯?”
  林牧吓得哆嗦,不敢言语。
  年级主任冲过来,看看玻璃:“谁干的!”
  季舟白:“我。”她打开教室门:“朱主任早啊。”
  林牧颤颤巍巍地在第一排一个普通的座位坐着,她不断地后怕着刚刚如果有人抄起棒子往她后脑勺来一下,会是怎样的场景。
  朱主任探进头来:“有人举报你们班打架。”
  “我打她。”季舟白一推林牧那颗窝囊的脑袋,“我看她不顺眼,打歪了,打到玻璃上了,我赔偿,我写检讨。”
  “你俩都过来。”
  季舟白吊儿郎当地走了。
  李小川憋着气:“他怎么过来了?”
  “我处分一下就没事了,你赶紧下去吧。”季舟白推李小川一把,像个潇洒侠客一样跟在朱主任的后面。
  林牧颤颤巍巍地后怕着,她今天开始就要背上处分了,她到底在冲动什么?
  但是她权衡过后发现,比起自己的处分,让十班这片地方背上人命更可怕一点。

  ☆、扯平了

  她才跟着朱主任走,就被季舟白拖拽着。她一边走一边又害怕又委屈地掉眼泪,生平破戒几次,都是因为季舟白这颗灾星。
  李小川和另一个男生目送她俩,想了一会儿都跟上来了。
  年级主任啧了一声:“有难同当?行,你俩也过来。”
  运动员进行曲响完了,教导主任讲话。讲完话,他们四个被牵出来给众人溜溜。
  是驴子是马,看清楚了,是三个混混和一个好学生。
  同和林牧总在第一考场的几个学生看见林牧像个犯人一样又哭又不敢哭的样子有些诧异,交头接耳起来。
  “我们还强调纪律问题,纪律问题哈!就在刚刚,哎呀,我们高二十班的同学作出了很好的示范!这个,高二十班,季舟白、李小川、季远山,还有这个,对,林牧,我们这个好学生,全年级前二十的模范生,今天要发她奖学金的好学生,共同参与打架斗殴。”
  年级主任拍着声音时有时无的红布话筒:“打碎了两扇窗户啊同学们,快到冬天啦,两扇窗户,一扇窗户多少钱?二百五!”
  下头传来一阵哄笑。
  “你们不要笑,这是个严肃的事情,看看这四个二百五。重点批评!我重点批评林牧!班主任眼里的好学生啊,哎呀他们班主任快五十了没有孩子,每天在办公室里夸他们班这颗独苗苗,说这个孩子肯定能考重点。林牧,你就是这么报答你们班主任的?”
  林牧眼泪都出来了。
  “今天还要给你发奖学金,我都替你羞辱!”
  林牧垂下头,十分惭愧。
  季舟白捅了她一胳膊肘,低声道:“他这是羞辱你呢。”
  林牧呜呜地哭了起来。
  “哭了!代表还有底线,还有良心!今天这个奖学金,你要把它当成你的警戒,时时刻刻提醒你,要及时回头!想想父母的养育之恩?啊?想想你们班主任提溜个暖水瓶连好茶叶也不舍得喝,给你们班订报纸?”年级主任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卢化二中,字字铿锵有力。
  “他在道德绑架你。”季舟白看林牧已经哭成泪人,觉得她颇为没出息,但是也承认这方法确实很能戳痛林牧。对她季舟白这种厚脸皮的人就没用了。
  林牧头一回站在主席台是被批评,还被重点批评,被严厉批评。
  不光如此,她也认同了年级主任对她的批评,自责地把自己缩起来。
  季舟白啧了一声:“你窝囊死了。”
  林牧擦着眼泪,越擦越多。季舟白从兜里摸出纸塞进她手里,林牧只是攥着,也不敢擦,过一会儿手心的汗就已经将纸巾团成湿的了。
  料定她这点儿没出息,季舟白嗤之以鼻。站在主席台上被批评,明明始作俑者是她,她却一点儿羞耻都没有,看她的笑容,还以为她站在上面领奖。她一点儿都不怕,只是这次牵连了旁边的林牧,她有点儿过意不去。
  而且学校莫名其妙地忌惮她爷爷,明明她爷爷一生公正也不是作威作福的人,而且只是在市里教育局工作过,之后就去了别的单位,这些领导每次都避开她开刀,把旁边一切可用的人拿来通报,拿来批评,杀来儆猴。
  林牧只是被她牵连了而已。
  过了一会儿,要到发奖学金的时候了,年级主任特地把她们三个撵开,留林牧一个人在台上,领了那个薄薄的红信封,里面有五百块钱。
  “说说感想。”年级主任把话筒递给她。
  “啧。”隔着一扇玻璃门,季舟白和一群领完奖学金的好学生挤在一起。她看着林牧的背影,觉得有些屈辱。
  明明林牧没有错。
  这样公开地羞辱她,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这样想着,林牧的声音却已经广播到全校了。她的声音有些堵,但是基本维持了她平素的水平,字字诚恳地检讨着:“各位老师,同学,大家上午好,我是十班学生林牧。”
  季舟白觉得心里有点儿堵。
  她开始回想今天林牧为什么要拽住她,为什么阻止她打人。
  只要让二班吃点苦头,让二班知道十班有人罩着,这样在卫生区的评分上,二班就会公平一些。二班那些人虚伪,官僚主义,又讨厌,又恶心,讲道理绝不会有用的。
  林牧为什么拽住她?
  而现在,就因为林牧的家长只是个下岗工人,而她季舟白的家长在市里赫赫有名,现在就可以颠倒对错,让一个踏踏实实的除了讨厌一点儿没什么大错误的好学生受羞辱,甚至把所有的错堆到自己身上;而另一个天下大混蛆,差生,捣蛋分子,就在这里被轻轻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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