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死神室友(70)
她将罐子捧在手心,轻轻摩挲,像是在轻抚恋人的脸颊:“不过了,这日子我不过了!”
她打开了罐子,一股腥气扑面而来,里面是深红色的膏状物。
刘队长捏住了鼻子:“桑同志,这是什么啊?”
“这是活了三十六年的老黑狗血和三十六年的老黄鸡血调和的膏,就剩下这一罐了。”
“三十六年?狗和鸡能活这么长时间吗?”
“所以才珍贵好么?”
桑桐亲自将血膏点在每一根桃木上,虽然心疼,但在用料上丝毫没有节省马虎。
点完了这七十二根桃木,一罐血膏也见底了。
桑桐心疼的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破产了。
七十二,三十六,暗合天罡地煞之数。
李寒楚死在大破日,又赶上了梅雨季节,算是应承了天时地利。
她思来想去,决定用这样的方式压制他!
其实用一百零八根桃木威力是最大的,但桑桐并没有这么做,一方面是实在心疼自己的老血膏。
另一方面,穆容刚才偷偷找过她,请她放李寒楚一条生路,由歼灭改为打伤活捉,交给苏四方超度。
这是穆容第一次开口求她,为的还是别人的事,桑桐决定尊重穆容,给李寒楚留一条生路。
如果她用一百零八根桃木的话,李寒楚就必死无疑了。
七十二根,桑桐也不敢保证李寒楚是否承受的住,但到底还有一线生机。
第83章 各显神通
刘队动用了所有能调动的警力, 在天黑之前将七十二根桃木, 按照桑桐的吩咐分别钉在了李寒楚出事河段的两岸, 方圆三公里, 拉好了警戒线。
“桑同志,真的不用我们留下来协助吗?”
“辛苦刘队了, 带着你们的人撤吧。”
“保重,桑同志。”
叶楼河湍急的河水奔腾不息, 震耳欲聋, 光是站在岸边看着, 就让人心生惧意。
除了桑桐之外,几人都穿着雨衣雨靴, 全副武装。
为了稳固棚子, 已经向地底钉了若干个三十多厘米长的铆钉,又用数个沙袋加固,仍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天空无月无星, 只有河岸边的装饰灯发出微弱的光源,抬眼看去, 无数雨滴细密的砸下, 茫茫一片。
“呜……”
狂风刮过, 风声如泣如诉。
穆容等人置身的棚子,有好几次险些被连根拔起,但在最后关头风突然小了下去。
穆容看了一眼披着雨衣站在角落的李母,直觉告诉她:如果不是有她在,这棚子怕是早就被掀翻了。
看来李寒楚并未泯灭人性, 只是被仇恨和怨气冲昏了头脑。
像他这种冤死之人,生前所有的善良,都尽数会化成怨气。
在雨棚的正中间,摆着一方神案,桑桐带来的香烛是高科技产品,无论多么恶劣的天气,只要有一丁点辅助燃烧的氧气就不会熄灭。
神案上摆着两把剑,一把是由铜钱和红绳编成的五帝铜钱剑。
另一把是古朴无华的桃木剑。
桑桐选择了后者。
她右手持剑,左手的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张黄符。
手腕一抖,符纸燃烧了起来。
手一扬,符纸脱离手指,诡异的飘在半空中。
“北斗七元君,天罡大圣神,离邪大法王,天真护我身,通明三界路,照彻北幽宫,吾奉天地敕,踏破九幽门,吾奉天尊令,碎开酆都门,急急如太乙救苦天尊律令敕。”
“轰”的一声,符纸爆出丈高的火苗。
桑桐抬手一抓,火苗熄灭了。
她捏了些纸灰,分别抿在眉间和肩膀上。
与此同时,穆容将肉身交给桑榆,穿着一袭黑袍飘了出来。
她看了桑桐一眼,愣住了。
人有三把阳火,分别燃烧在灵台和双肩上,阳火强的人,也叫阳气足,这样的人一般的邪魅之物是不敢近身的,反之就会成为邪魅之物觊觎的对象。
阳火和身体素质以及运势等,因素相辅相成,强弱并不是绝对固定的。
穆容看到:桑桐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包裹,灵台和双肩最为耀眼,配上她这一身道服,简直犹如火神下凡。
这阳火竟让常年和阴魅之物打交道的穆容,也不由得想与之拉开距离。
穆容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阳火,普通人绝对承受不了这么强大的阳气,冒然加身会被活活烧死!
桑桐将桃木剑刺入香炉,手腕一挑,扬起若干米粒。
“弟子桑桐,叩请历代祖师爷赐神旨,恭请周天罡煞。”
“嗡”的一声,叶楼河的两岸,一根根光柱拔地而起,直冲天际。
每一根光柱的颜色都不尽相同,正正好好七十二柱,正是埋在地底的桃木数量。
桑桐将桃木剑高高举过头顶:“天罡地煞乾坤网,起!”
话音落,七十二根光柱应声而动,相互交叉串联,眨眼间形成了一个牢笼。
穆容被眼前的一幕深深的震撼了,种花家大道正法果然名不虚传。
然而,桑桐的身体却在絮絮颤抖,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她的脸上滑落,显然并不轻松。
“曾天涵!”
“知道了。”
曾天涵一把掀开雨衣,露出了下面古怪的袍子,他的脸上用朱砂画了特殊的纹路,身穿萨满袍,头戴萨满冠,左手持文王驴皮鼓,右手持一把未开刃的金刀,腰间别着一把打神鞭。
桑桐挑了挑眉,她一直瞧不上所谓的“萨满”文化。
但此时的曾天涵还真有那么几分感觉。
“咚,咚咚。”
“咚咚,咚。”
曾天涵摇动驴皮鼓,迈着类似秧歌儿的步子,唱起了萨满特有的腔调,一首招清风。
人死为鬼,鬼只是他们的统称,在专业领域,男鬼为清风,女鬼唤做烟魂。
“呜……”,刮过一阵阴风。
穆容飘在半空打眼一瞧,在这牢笼外面,飘来十多个鬼魂,他们被光柱挡住无法入内,却犹如着了魔一样,不停的往光柱上撞。
“桑桐!”
“不要紧,萨满教的清风诀,方圆十里的清风听了都要前来一聚,天网心中有数,不会伤害他们的。”
穆容这才放了心,只要不会伤及无辜就好。
可是,曾天涵足足唱了三遍,叶楼河面像被煮开了一样,不停的泛着水花,并且出现了三个被水柱捆绑的身影——马弘盛一家三口!
然而,唯独不见李寒楚的身影!
曾天涵神色一凛:“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抬起金刀敲在了鼓面上,鼓声和心跳形成了奇妙的共鸣,在场的人无不为之一振。
曾天涵心头憋着一股气,到了这叶楼河畔他的法力去九存一,旁边还有一位看不上萨满文化的桑桐,他作为当代唯一的萨满正宗传人,手拥三件法器,怎能连一个小小的清风也叫不来?
一连击打鼓面五次,光柱外面密密麻麻的围了一层清风,看得人头皮发麻。
穆容不禁疑惑:这关耳州的亡灵怎么这么多?还是说曾天涵清风诀威力惊人,连在阴宅里居住等待投胎的鬼魂也给招来了?
桑桐目露赞赏:“好一个三令五申。”
三令五申,前三遍清风诀为三令,后五下金刀击鼓为五申。
所有被曾天涵召见的清风,若是在三令五申后还不现身,曾天涵腰间那把打神鞭可不是吃素的。
民间传说:当年清弩尔哈赤与五大家族立下盟约,五大家族赠与驴皮文王鼓一面,金刀一柄,作为信物。
请弩尔哈赤将这两样法宝传给萨满正宗,摇动文王鼓,配合特殊的唱词便可以召唤所有五大家族子孙助阵,若是遇到不服调动的子孙,可以金刀废其修为。
弩尔哈赤感五大家族高义,回赠一把打神鞭,上可打昏君。
当年清朝呈天时地利人和,坐拥龙脉,太祖更是袭承人王之气,他赐下的东西自然非比寻常。
种花家特殊事件处理局用了几十年的时间,将三件宝物一一寻回,交到了曾天涵的手上。
“哗啦一声。”
随着第五下金刀击鼓完毕,叶楼河面上出现了一个人形流体——李寒楚现身了!
曾天涵手持金刀,顶着瓢泼大雨走到河岸边:“大胆清风,还不速速上来岸?再不听调,休怪我打神鞭无情!”
李寒楚目露不甘,身体却不受控制的迈开了步子,上了岸。
“儿子!”
李母扑过来,想拥抱自己的儿子,却碰了一身水。
李寒楚别过脸,低低的叫了一声:“妈。”
声音别扭极了,像是在水底发出的声音。
穆容拖着锁魂链将李寒楚层层锁住,并与之保持一段距离:“大姐,好好劝劝你儿子,桌子上有一个钵盂,他若是心甘情愿的走进去,自会有人渡化他的。”
“好好!儿啊……”李母潸然泪下,她倒了两口气,克制住自己的颤抖,继续说道:“儿子,你在下面还好吗?水里冷不冷?你的……身体在哪儿呢?告诉妈妈,妈妈就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你捞上来。”
“妈!!”李寒楚嚎啕大哭,声音可谓是鬼哭狼嚎,刺耳又惊悚,可惜鬼是没有眼泪的,却不难听出他的冤屈和难过。
“儿子!”
“妈,你来干什么,他们是不是威胁你了,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寒楚,你在说什么啊!?这些哥哥姐姐是在帮你啊,他们都是好心人,听妈妈的话吧,别再做坏事了,人是你救的,救都救了,咱们是英雄啊!妈妈虽然心痛,但是不想看到你变成这样,听话,进到钵盂里面,听话吧!儿子啊!”
“妈……我。”
突然!
从叶楼河底传出一声低沉的吼声,李寒楚打了一个哆嗦,双目赤红:“妈,你快回家!”
“儿……啊!”
从叶楼河里冲出数米高的巨浪,扑向众人。
棚子被连根拔起,毫无准备的李母被巨浪拍飞。
神案被打翻,桑榆抱着穆容的肉身也被巨浪拍起,二人一齐撞到了一颗树上。
“穆容……”桑榆最后看了一眼怀中的穆容,后脑一痛,昏了过去。
巨浪退去,除了穆容,所有人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曾天涵死死的捏着鼓和金刀趴在地上,李母不省人事。
桑桐单膝跪地,浑身湿透,阳火也黯淡了许多,她抱着桃木剑,宝贝的护在怀中。
穆容痛苦的捂着头,大脑像是被打碎的玻璃,所有的感官和记忆就是那些碎片。
凌乱的画面在她眼前闪过,熟悉的陌生的,一股脑的填充到她破碎的脑海里,她不堪承受,感觉自己的大脑随时要爆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手动再见】,我刚才塞着耳塞在聚精会神的写小说,我爸给我送药,敲门我没听见,然后把门推开了,我感觉到一股风,一回头看到我爸举着一个碗,嗷一嗓子,我感觉我们整栋楼的感应灯都亮了,然后给我爸吓了一跳,我满头汗的瘫在椅子上=。=
还有再次提醒,书中涉及到的口诀不要随便念,道家的无妨了,毕竟是正宗,而且没有师父领进门几乎是没用的。
但是萨满的口诀,我万一忍不住写出来了,希望大家不要念。
这东西毕竟有几分邪气,有一句话叫请神容易送神难,万一真招来脏东西了,你自己又送不走会倒霉的。
不说了,一脑袋汗。
第84章 凶卦应验
曾天涵不省人事, 他号令来的清风失去了统御和禁锢, 一哄而散。